“……和你说了多少遍,我的体质是只对血腥味敏感。与其纠缠着让我帮你,倒不如去狠人酒吧里面转一转,里面个个都是狠人,实在不济,你也可以去隔壁的狼人酒吧找几个狼人。”
第二天一早,当马蚤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下楼准备给大家做早餐时,才打开房门就听见楼下传来两人在大声嚷嚷。
“找个狼人?要不再找个穿星条旗三角裤的!狼人是什么德行你不清楚?估计到时候我们还得每天凌晨四点起来牵着狗绳起来陪她遛弯?”
不知是不是昨天下药太猛的缘故,科洛妮卡今天的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的,但嘴上依旧还是和往日一样分毫不让。
“没让你拉狼人入伙,你昨天抢了那么多钱,花几个铜子你就觉得肉疼了?再说,你有和狼人打过交道吗?他们除了精力旺盛点,思维简单了点,喜欢在厕所里的每个坑里挨个尿一遍以外,其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加奈,平日多读读书好吧,狼人那么能打,可你有见过除了强盗公会以外,还有别的地方敢雇一个狼人吗?甚至连联邦的皇家军队里面都没有狼人的踪影,他们平日看上去没什么,但很多小东西都会让他们突然狂化,我俩无所谓,到时候我那笨蛋老哥绝对是第一个遭殃的。”
“我看你就是怕马蚤再去拉人在这和我信口开河!我和马蚤在的班级里有三分之一是狼人,有很多平时就是以半狼半人的姿态出现在大家面前……”
“那是因为联邦的小镇里都被施了保护法术,任何黑魔法道具和被诅咒生物在这范围内都不会发作。不然你以为呢?就凭人类那狂妄自大的天性,他们会能容忍我们这些他们眼中的定时炸弹当他们的邻居?”
科洛妮卡越说越激动,压根没注意到此刻马蚤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科洛妮卡……”
“怎么?我难道说的不对吗?人类自私又狂妄,明明弱小又短命还愚蠢至极,还总是以万物之灵……”
“……你后面。”
加奈用极小的声音说道,同时用眼神示意科洛妮卡注意下身后。
“卧槽!呃……这个,老哥,其实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
科洛妮卡将信将疑的回头一看,顿时慌了神,一向伶牙俐齿的她此刻也变得结结巴巴,半天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那么你的意思是?”
马蚤并没有大吼大叫,或者是像个怨夫(妇)一样甩眼色给她看,他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等着科洛妮卡的回答。
是该道歉还是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强硬态度?
科洛妮卡在脑海里飞快的考虑着接下来该怎样应对,
(道歉?)
(阿诺内,阿诺内,哥哥,人家知道错了啦~,人家,人家不应该这样把所有人都骂个遍的。可是……可是人家还小嘛,你就原谅人家一次了啦,就一次,好不好~~?好不好了~~啦~~~!不然,人家就哭给你看!嘤嘤嘤……)
(不!如果我这样做的话,那岂不就……)
科洛妮卡这样想着,眼睛的余光瞥向了放在桌上以宝箱形态在睡着觉的米卡。
(昨天还和加奈一起背地给这宝箱怪起了叫食肾者的混名呢,那我今天来这么一出,我不就得叫猪腰子精了么?)
(可仔细想想,自己的老哥明明什么也没做,而且平时饭菜都是他在做,所有人的脏衣服也都是他在洗,自己这样说,是不是太没人情味了?)
(啊,不对不对!区区就一人类,居然要让高贵的龙低头认错?)
(再说了,认错这种事,本就是是小孩子们迫于大人的暴力威胁被迫屈服的产物,本就是一种独裁与强权的体现!)
(没错!我是一充满正义感的龙,坚决不会向恶势力低头!要努力与之抗争到底!)
(所以,我的回答是……)
“啊?怎么了,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是准备圈儿踢我吗,但你人数看起来好像有些不够啊……”
说着,科洛妮卡双手这么一抱,半倚着餐桌,轻蔑的扫了马蚤一眼,用不良少女那般慵懒的语气缓缓的说道。
“还想要我道歉?说说看,老娘我做错什么了?”
“Ah,Shut up!Don’t be an asshole!”
不待马蚤回答,之前在餐桌上呼呼大睡的米卡突然探出了半个身子,张口就是一句脏话。
“能好好说话吗,you
motherfucker!”
不知为何,米卡金发碧眼的模样,可一开口却是十足的黑人调调。
“啊?你区区一宝箱怪在那神气啥。”
“哦,this is
fucking great!你终于没压着嗓子说话了,就像刚才那样,hey bro,I’m a tough girl……之类的。”
“够了!你们两个!现在你们俩稍微给我安静一会儿!毕竟这还是在我的家!还请你们两位好好的在座位上坐好,安安静静的,把早餐,安静而迅速的,给我吃完,可以吗?”
加奈出现在两人中间,大声的喝止了她俩。
也许是科洛妮卡也自知理亏,抱着手找了个离大家最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在马蚤经过她身旁时,科洛妮卡微微的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内心里那颗别扭的自尊心却逼着她将已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厨房里很快响起了叮叮当当的锅碗瓢盆碰撞声,一股奶油汤的香味很快充溢在这小小的屋中。
科洛妮卡有些坐不住了,她微微扭动着身子。
倒不是因为肚子里的馋虫在作怪,而是心底里的愧疚感让她觉得坐如针毡。
好几次,她脑海里都闪过去帮忙的念头,可一看到一旁翻着报纸的加奈和梳着头发的米卡,她又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就这么双手一抱,二郎腿一翘,强迫着自己好好坐回到座位上,故作镇定的吹起了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