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着我陷入了半刻的沉思,我面前的男人也没有说什么,正坐在我面前,似乎是在等着我做出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事。
但是说实话,我是雇佣兵这事我认,我去给魔族那帮人打过下手我也认,凡络那边确实动了人家的资料,有一说一确有此事,但是你要说我是什么通外的间谍,我就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根本就没干过那事啊,我就一养家糊口的,哪有什么出卖情报坐享卖国贼荣华富贵的“远大抱负”,我也就是弄点零花钱,这点黑心钱我还都拿去修缮福利院了,我接活的时候心里也有架天平,知道什么该做什么无伤大雅,我也该算个劫富济贫的才对,不该被封为劳苦人民中的英雄么?
说到底,还是有人把我们的事添油加醋了然后再把这几个白痴的主观思维引导了那么一下,我们的脑袋上就扣了这么个间谍的名号。
真希望不是白洛那家伙闹得事,不然我会觉得她是个躺在摇椅上扇着带着缺口的蒲扇的无聊退休老人,但凡有人陪她打一桌麻将,她都不会闲到这个地步。
虽然她早就警告过我她会过来绊我两脚,但是却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
一个恶魔的手下,竟然要利用勇者来铲除被误认为间谍的普通良民?
好吧——虽然我也不算什么良民而且上辈子还是个魔王,但是怎么想这事都好像有点……莫名的想笑。
不过话再说回来,这对于白洛来说确实是个兵不血刃还能远程恶心我的好办法,顺便还把我周围的人影响了一下,现在战争的局势越来越紧张,周围的居民也很害怕魔族真的会打过来,上次的福利院事件已经弄得人心惶惶,如果再搬出来我本身就是魔族间谍这种事,估计到时候我们一家子都没办法在这住下去了。
“所以你就因为这些东西,断定我是间谍么。”
“证据还不够充足么?”
语气上证明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男人向后靠了靠。身上的铠甲在他的动作下发出咔嗒咔嗒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小黑屋里格外的刺耳。
“我的养父是罗塞索斯,虽然我不知道他的地位究竟如何,但是绝对不是无名小辈,他的信仰你们应该知道,我身为他的养子,又是他从魔族手下救下来的,我再怎么混账,也不会做出那样过格的事吧。”
实在没有什么借口可用,我便把家里的老爷子搬了出来,我不知道他那边有没有收到我和凡络接受审查的消息,不过就名号上还讲,稍微压他们一下应该是可以的。
毕竟,他可是能在当初我们福利院遭受损失之后强行让勇者部派人过来增员的人,应该也有不小的权威。
“罗塞索斯,当然知道,前两天有去拜访,我了解他的为人,但是你所说的并不成立,就算他是你的养父,你又怎么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倒戈的白眼狼?”
“你这家伙——!”
“队长,审讯的如何了?”
正当我因为这家伙的话而愤怒的再次拍案而起时,那个一眼看起来就不像好人的副队长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在我站起来的时候拍了拍我的肩,大概是示意我要冷静一下,那张皮笑肉不笑的笑脸也仿佛是在警告我不要做什么无礼的事。
“差不多了,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见着副队长走了进来,那身为队长的男人便完全无视我的怒火抬头看向我身旁的那个家伙。
“我还有点想问的,不知道队长能不能——给我们两个一点私人空间?”
“你又来了……好吧,希望你能挖出来点有用的资料。”
听着副队长的话,那队长看起来有些无奈,不过那张冰山脸也没有多做出什么表情,站起身用手臂抱住放在不远处窗台的头盔,朝着门口的两个守卫动了动手指,让他们跟着自己一同离开这里。
虽然不太清楚这个“又来了”具体是指什么,但是对我来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没有多余的对话,长年的老搭档不需要太多的嘱托,只是几个眼神过后,队长便带着两个士兵离开了这里,顿时这里的人气就少了不少,再加上面前这个让我觉得有些危险的家伙,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冷下了几分。
“你——”
“是白洛么。”
“什么?”
“你们那个所谓的线人,是白洛么。”
抢在他问我之前将问题问了出来,刚刚拉出椅子还没做好的他稍微愣了一下,不过随后便轻笑了一声,安稳的坐了下去。
“比起我的事,你应该更担心你自己。”
“我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这些事,我都没做过,我的养父也可以担保。”
“哈哦,看来你这人,还是挺明白现在官大一级压死人的局势的。”听着我的话,他又笑了一声“不过你的那位养父,其实也并不站得住脚,虽然他曾经也算是那个时代的风流人物,可是英雄迟暮,有的事他也管不了太多,更何况——他和勇者部相处的并不愉快,甚至你的事,我们要是想,还可以把他也拉进来。”
“拉进来?”
听到这三个字,我皱了皱眉头。
既然是用这种语气说出来的,那就证明这个副队长知道这就是个莫须有的罪名,但是比起这个,我更加在意的还是——
“那老头子,以前怎么了?”
——还是老爷子个人的事。
毕竟前段时间与他对话时,他那种悲哀的神色,可不是随便拉过来一个人就能拥有的。
“你竟然在意这种事。”
好像有些惊讶于我对他的话的重点,就好像这家伙是把罪名是编造出来的事实刻意告诉我以来嘲讽我一般。
“以前发生过什么。”
这种罪名的事,想办法总能解决,但是老爷子的过去,或许错过了这次就没机会了。
那老家伙总是以那种过度消费人生的方式活着,作为他从小拉扯到大的养子,而且我几乎将他当做亲生父亲,他也视我为己出,我当然有必要知道事情的缘由,哪怕现在的场合似乎不太适合研究这件事。
“好吧好吧,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反正也就是个两三句就能说完的简单事。”
如此说着,面前的副队长带着笑容摇了摇头,然后看起来极其随性的拄着脸微笑着说:
“大概——就是他怀孕七个月的妻子被勒令上战场挡住敌方整个部队,最后勇者部将她放弃,一尸两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