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感觉好多了吧,缓过来了的话就说说看,现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有,刚刚——都是谁在攻击你?”
见着艾恩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快速平稳下来,我也就没多耽搁什么,拍着他的肩膀让他站了起来,不去看他努力隐藏的红眼圈,转而环视四周,一个个扫过周围那些身子开始颤抖的家伙。
“这事……说来也挺麻烦。”听到我的询问,艾恩看起来有些苦恼的拍了拍脑袋“总得来说就是两股势力的斗争,这里因为姐夫的站队而受到牵连,而你我现在的局面……大概是白洛在这里掺了一脚。”
“白洛啊……”
重复着这个久违的名字,心中五味杂陈。
虽然我现在接受了玛罗尔所有的记忆,也被她的性格影响着,可是我内心的那一处柔弱——或者说是软弱依旧存在,面对这两个字,我心有怀恨,我知道她做了什么,也知道她曾经想过如何羞辱我,但是仍就拥有恻隐之心,准确的来说,是我无法下下狠心。
我该杀了她,可是我不想杀了她。
可是她该死,就光凭她将夜黎变成那样这件事,她就该死!她骗了我,她杀了夜黎她骗了所有人。
但是,或许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我——
“白洛那边我来解决,到时候你就当无事发生就好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苦恼,艾恩拉住我的手,手心轻轻用力给予我他所能给的安全感。
是啊,到时候,就当无事发生好了。
我所顾及的,仅仅是我无法杀了白洛而已,如果能有其他人帮我动手的话,我或许会有些许的感叹,但是在那之后,我甚至不会有惋惜。
——这就是那个软弱的我,现在对她仅剩的怜悯。
“凡络那边怎么样。”
停止了那个让我心情复杂的话题,我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凡络的身上,虽然我一直觉得这个心思缜密的姐夫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但是现在看来,无论何时都能明哲保身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不太清楚,不过按照他话里的意思应该是暂时羁押不会有生命危险。”
“是么,那就还好,那个刚刚遇到的什么什么队长这会应该死不了,一会我就和他说,让他把凡络放出来,顺便也直接给凡络放个带薪长假好了,他估计早就想休息了。”
“啊?提亚你有这么大的权利么?”
“那你可太小看我了。”
这么说着,将心从刚刚的沉重中解放出来,虽然我现在也算是沾了玛罗尔的光,但是这种高级身份的自豪感还是让我挺起胸膛,伸出手扯了一下艾恩蓝色的小辫子:
“你忘了我是谁么?我可是提亚·玛罗尔·蒂拉,印在教科书里的「赤鬼」,按理说我拥有勇者部高级权限,我会没有把凡络弄出来的能耐?”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
看到我这种骄傲的样子,艾恩看起来有些犹豫,可能是心想着会不会给刚醒来的我泼冷水,但是迟疑了片刻,他还是说了出来:
“我的养父罗塞索斯以前也是个权限不低的勇者,但是现在就差被新人欺负了,「赤鬼」的权限我不知道会不会随着时间……”
“时间久了,知名度自然会慢慢下降,就像明星一类的,俗称就是过气,我的身上可能也会发生这种事,不过就算我在教科书上被移除又如何?”
说到这,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笑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彻底的接受了玛罗尔或者是玛罗尔彻底的认同了我,醒来之后,我明显的感觉体内的魔力比之前要强,我身上那种瑟兰戈对我力量的封印应该是在深渊之中已经被我无意识的冲破了,再加上我在那段时间所吸收的其他魔力,现在的我可以说是——嗨到不行了!
“——?!”
凝聚魔力,片刻之后,在把身边的艾恩吓了一跳的同时,曾经陪伴玛罗尔多年的那身铠甲将我的身躯包裹,我能感受到这身铠甲的厚度,但是似乎是因为是我本身凝聚的,所以并没有任何一丝沉闷过笨重的感觉,只让我感到了许久不曾体验的热血沸腾。
“提……提亚,你这个是?”
“这就是「赤鬼」,这就是玛罗尔在战场时的形态。”
我的声音因为盔甲的变换而呈现出一种男女难分的诡异声音,虽然没到难听的程度,不过相比正常的嗓音,这种混着空响的声音会让人下意识的产生压迫感。
“这……我的天,你这前后差距太大了……我还有点受不了。”
“前后差距?你是说我盔甲之下的样子么?”
“啊嗯……就是你之前还不清醒的那段时间,一瞬间变成这样就……就有种奇怪的感觉。”
“我睡着那段时间?我那时什么样?”
“这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咳,总之,你是打算用这身去……揍人?”
看着我这身白色的铠甲,似乎是意识到了我「赤鬼」中的「赤」和「鬼」都是什么意思,艾恩把手拄在鼻子附近,看起来有些苦恼。
我想他更多的苦恼,应该是关于教堂的修缮问题吧。
“别担心,我不会拆了这地方。”
说着,我挥了挥手,让「斯尔本德」再次出现在手中,看着周围那些被我吓得仅剩几个的反叛军笑了一声:
“我只是需要让他们知道,我「赤鬼」——会永远出现在他们的必考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