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哪有人这么做诗的?两片三片四五片,六片七片八九片?这个小孩子都会作好吧?”
“不就是数数吗!”
人们嘲讽着,对于商绪这种粗人他们一向是看不起的。
而且这诗,确实太臭了。
商绪没有在意他们的看法,他本来是想用郑板桥的《咏雪》的,但又怕一举夺魁,所以就先用乾隆的《飞雪》了。
最重要的原因是这些字好写,不然商绪那犹如爬虫的字被人看见那得个屁奖,没给他扣个屎盆子都算好的了。
墨筱萱娇躯微颤,右手轻抬,商绪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冲动,墨筱萱这才放下玉手。
商绪没有理会周围人的笑声,而是依旧平静地用毛笔写着,就好像是胸有成竹一样。人们也很好奇这个写“一片两片”的人最后一句会写什么,都凑过来看着,就像是在看马戏团的小丑表演一样。
商绪右手一挥,纸上便落下了最后一句。
“飞入梅花……总不见。”
青衣女子在商绪一旁看着,在商绪放笔的一瞬间,将商绪在纸上写的句子念了出来。
她现在的语气跟之前的语气比起来多了几分轻柔,可能是因为都在“关注”商绪的原因,人们将青衣女子的话听得很清楚。
“一片一片又一片,两片三片四五片。六片七片八九片,飞入梅花总不见……”
青衣女子踱步将整首诗念了出来,洁白无瑕的脸上透着惊愕,她盯着商绪,就像是在盯着一个怪物。
“一片一片又一片,两片三片四五片。六片七片八九片,飞入梅花总不见……”
青衣女子就像是不信邪一般再念了一遍,念到最后那句时,看向商绪的眼光变得复杂起来,有惊喜、有困惑、有怀疑……
“一片一片又一片……”
人们也开始念起这首诗来,读到最后一句,猛然察觉到这诗深邃的意境,眼前出现了大雪纷飞,一剪梅傲立雪中的场景。
他们没有料到这诗最后一句,竟然会将整首诗都盘活!
这怎么可能?
这个土包子怎么可能做得出这种诗来?
人们看向商绪的眼光多了许多难以置信,就像是在说“你的诗从哪里抄来的”一样。
“看我干嘛?”商绪装作不解地朝青衣女子问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这……诗你写的?”青衣女子目光复杂,她平生最爱诗文,但这首好诗竟然出自这淫.贼之手,这着实让她难以接受。
“我的姑奶奶,你在旁边一直盯着我,我还能作假不成?”商绪叹了一口气,就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青衣女子看商绪委屈的神色,不像是作假,自己也不好多问,她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好像顺眼了许多。
她哪里知道商绪就是作假,就连那“一片两片”都不是自己想的。
前面三句出自乾隆的《飞雪》,最后一句出自郑板桥的《咏雪》,没有哪一句是商绪自己想的,真亏商绪能做出这样委屈的神色。
人们看着商绪那委屈的神色,差不多相信这诗是商绪所作了,只是他们不明白这样的人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过?
同时他们也有些惭愧,自己刚才居然在嘲讽这样一位文学大家。
“飞入梅花总不见……”
温听雪念完黛眉轻颤,脸上的慵懒之色在一瞬之间消散,她清澈的双眸仿佛能放出光来。
她看着那之前在武试里大放光彩的张三,莞尔一笑。
城主温如磐听了商绪的诗,更是惊讶无比,他没有想到这人除了武学达到顶峰,就连这诗也是超凡脱俗。
他从来没有见过一句而盘活整首诗的情况,这简直是鬼才!
鬼才啊!
温如磐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对自己女婿十分满意。
没错,他已经默认商绪是他女婿了。
他现在唯一不满足的可能就是“张三”这个名字了。
“之前是我有失体统,望公子恕罪。”青衣女子突然恭敬起来,就像是见到了自己的上司一样。
商绪没有回答,而是笑着问道:“现在知道错了?”
“你这人……怎么……”青衣女子本来只是礼貌性地道个歉,哪里知道商绪会这么回答,一时急得说不出话来。
“你不说我还忘了。”商绪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大笔一挥,在纸上写下“张三”二字。
“好了,大功告成。”
商绪露出一副像是在女人身上辛勤耕耘了一整天的表情,还用手抹了抹脑袋,但实际上并没有汗。
青衣女子看了商绪的落款,这才记起这是刚刚在武试中大放异彩的“张三”。她对其他人的比试不感兴趣,而且一直没有对上“张三”,所以也不清楚“张三”的相貌。
也就是说,这人还文武双全?
青衣女子觉得商绪愈发高大了,但想起之前那些事,她还是有些不满地说道:“就算公子有才,也不该贬低商绪所作的《静夜思》。”
青衣女子最喜好诗文,以至于虽然没有见过商绪,但是对那能作出《静夜思》的人有一种说不出的爱慕。
所以她想起“张三”之前的话语,才会有些不满。
“我也没有贬低啊,我只是觉得那诗真不能算太好。”商绪不以为然。
“呵呵,有了点儿才华就恃才傲物。”
“不过是有了一点儿才就不把文武双全的商绪放在眼里了,真是可笑。”
“那诗还不好?真是以为写了首好诗就能跟商绪相比了吗?呵,这首诗说不定都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人们突然议论纷纷,他们也很不服气自己输在一个名叫“张三”的人手里,所以抓住一点儿缝隙,就像将其扩大。
商绪听着周围人的话语,有些想笑,你们是在说我比我自己强太多?
我杀了我自己?
“这这这……这个人是商绪!”
就在这时,人群里传出了一道声音。
全场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