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注:本章大量架空、虚构内容警告。]
—————————————
=====
如果,“人生到底何去何从”这个问题,她暂且还回答不了的话,那“自己生从何来”、“自己是如何走成现在这般模样的”,至少是有迹可循了吧。
“所以,我在自我否定什么呢,我就他妈是我啊。”
现在就一小点疑问了。尽管差点让小武笑个半死,但她还是有点怀疑现在的一切依旧不是真的。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吧,“他”以前到底是怎么小解的都很难想象,尤其是“他”还可能是抓着空气那么胡操作的……
要是有什么非均质陀螺之类的标的物就好了,不,要是没看过《盗⚪空间》就好了。
而且她还在整整十七年间,没感到哪怕一丁点违和感?
繁安从桌子上跳下,来回走动。
总不能什么事都仰仗别人照顾(譬如肯定会出现的姨妈问题)、希望别人尽量别提性别相关物?——或许这就是铭牌颈带的作用?
“那还是很容易有问题啊?随便别人跟我说什么,随便翻开一本书、看一部电影、听一首歌,只要一涉及这方面,我的脑子就能把它全cover掉、我自己还意识不到?”
她要是这么“天才”那就不叫精神病了,干脆是脑子里插块屏蔽芯片算了!
等等,说不定不是篡改、而是忘却?就像之前那二十四小时和抄字的情况一样?
繁安重新坐回到电脑屏幕前。她努力回想着自己可能经历过的这种场景,却发现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嗯,相信科学,相信科学……”
屏幕上出现的信息很贴心地做了内链。
该面对真实了——虽然姗姗来迟了整整十七年。
查询结果是这样说的:
“病种:癔症性性别认同障碍。确诊年月:2007.6。”
繁安心里却平静得很。
——毕竟只是这几个词,她什么都看不懂嘛。
“依据由……常务委员会于1995年10月26日发布,自1996年5月1日起施行的……2006年……四次会议审议通过的《精神卫生法》修正案……本系统旨在为患者及监护人提供……”
她慢慢读着那些条款和声明: “……采用‘颈识别牌+臂识别条’的识别机制、患者病历迁移共享机制……”
小武那边发来的截图也同样提到了这两个机制。
繁安把鼠标移到有蓝色下划线的“癔症”上去。
“分离转换性——歇斯底里?”她“噗”地差点一口牛奶喷出来,“卧槽啥玩意——这么恐怖的么?”
她当然是仅凭对这词的印象做出的判断了。
“……从属于癔症性身份识别障碍(多重人格障碍/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在脑部成像中属于DID-CH型(解离性身份障碍-高幻觉倾向性)。”
她捏着下巴评论道:“还真是幻觉啊……”
“……该型精神障碍的控制等级属于‘《精神卫生法》2006修正案分类法’下的I-C类,其社会危害性低于控制阈值,故依据卫健委、公共安全部、人社部等三部委关于……,患者正常参与社会生活的权利受法律保护,不得非法限制或剥夺其人身自由权、受教育权等……”
所以,这就是我,一个精神病,能上普通人的学校——甚至还能正常参加高考的原因:我的‘社会危害性’还不够大?
她笑得有点勉强。
“……病因与遗传因素、环境中的生物学和社会心理因素、尤其是重大心理创伤有关。
“……主要表现为……建立与生理性别相反的性别恒常性认知,并且……类比地,一个保有了性别相关之篡改后记忆的、性别视角相对立的新‘人格’取代了原本的‘人格’,通常这种取代只会发生一次,……同时,由于生理-心理性别差异带来的严重失调,患者多会产生妄想、虚构等症状以‘解释’这种不协调性,亦有拒绝记忆……故患者本身对现实的认知多与其表现的不同。
“……患者大多会在6、7岁(至迟到9岁左右)时反映出早期症状并持续终生。生成这种保护性的幻觉与虚假‘人格’,会导致患者的大脑长期超负荷运转,且由于脑信息处理能力的限制、现实的复杂性等原因,患者的既有认知易与实际情况产生冲突,进而导致抑郁、神经衰弱、选择性失忆等多种……多数患者会在青春期之前丧失绝大部分认知能力。”
繁安吓得赶紧捏了捏自己的脸。再说一遍:“卧槽。”
原来自己能神智清醒地活十七年就已经是个异数了么!
——那样的话有些东西忘掉了算个啥啊!总比疯了好啊!
“……目前尚无明确的治疗方法或治愈案例出现……一般认为,氯丙嗪、舒必利或……本页面的资料可能因为更新滞后等原因,仅供参考使用,建议咨询专业医生,并遵医嘱服用处方药物。
“……暗示疗法和……
“……由于在很多文学作品中类似形象的出现,该病又被形象地称为‘体性转症’,意即:除了躯体性别与其认知不同外,在其他各个方面,患者都会表现出与其认知性别相同的行为、并且一般与同认知性别的常人无异,就像是‘身体被换成了异性的’一样。
“……如果要查阅更专业的信息,敬请访问……”(*)
[*:咳,虽然上述内容均属虚构和本作架空设定,但那一大堆里面肯定有超多描述不准确、用词不严谨、在专业人士看来漏洞百出的地方,所以假如有大佬愿意斧正,那是最好不过的啦!这里万望读者诸君海涵,盒子拜谢了。]
她没看见到有“二次扭曲”之类的说法,所以……姑且算自己现在看到的就是真的了。
通读了一遍下来,繁安最大的感想是……在自己之前,貌似没有被治好的例子?——假如自己真的是痊愈了的话?
“卧槽?!”
——难不成她还是逃不过进⚪科院切片、躺实验台的悲惨命运么!
“咳咳——想什么呢,想什么呢!”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嗯……一边是被切片,一边是高考独木桥,真的很难选啊……
繁安又往嘴里送了一片面包,她手撑着脑袋靠在椅子上,慢慢地咀嚼着。
她也不是没有想象过:
当真相,或是劈头盖脸被砸在脸上,或是清风曼雨被捧到眼前,或是悄无声息被送进耳边,这样的事情发生的那一瞬,自己会是一副什么的样子去面对。
或痴,或癫,或哭,或笑……
就是没想过——自己现在跟在抽事后烟似的。
平静,空虚,又有一点不知所措。
是啊,知道了……又怎么样呢?
后面要发生的事,恐怕已经和她本人无关了。
——等等,也不一定是完全无关。
她看向自己的细胳膊细腿(至少相对以前而言是的吧),腰腹间虽然平坦、但也只是看起来平坦而已,稍微一掐都能捏成圈了,中间一指戳下去软肉深不见底,还有心口上依旧处在无拘无束状态的一大团。
自己离“适应”还早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