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说真的任总,” 柏青园拍了拍繁安的手臂,“天天能跟女生泡在一起,你感觉爽不爽啊?”
繁安挑着半边眉毛:“你又看上谁了?”
“什么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女朋友的。”
“啧啧啧,”她摇了摇头,“现在这个,是第几个被你骗上手的小姑娘了?这个准备带她混多久啊?”
她活像一只小刺猬,甚至还主动往人身上扎的那种。
园哥一拍巴掌:“我认真啊任总!真的,你看什么‘男闺蜜’、‘女基友’啊,但是再怎么亲,也还是隔着性别在嘛。我就想知道,你老兄怎么着,也是当了十七年钢铁直男的吧?现在一下子给你扔女生堆里、而且就连你自己也知道你是女的了,你怎么想?爽吗?”
“不过再想啊,”他搓了搓手,“想到你会被人拖着要求着去化妆、去举止‘优雅’,想到以后恐怕会有傻子嗡嗡嗡围着你转,我就笑得要死。你肯定很恶心那种人吧?”
繁安:“……嗯。”
我也会被“追求”吗……?
她想了想,最终绕过去、想找个出气筒的恶作剧心思还是占了上风:“那你……给我来个特训怎么样?反正你经验丰富,提升提升我的抗性也是好的嘛”
“你那什么话?不行,你能接受我还别扭得慌呢,”柏青园干脆拒绝,“算了,您啊也别逗我了,我请你喝奶茶吧。”
“好啊。”
“哦豁,还特训呢,你第一脚泥潭已经迈下去了,完了,GG。”
繁安:“……这不是、白捡的好处为什么不要!”
“很有些傻姑娘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呀!”反倒是园哥在那痛心疾首,“然后呢?咦,他谈吐不错、声音也还行唉;咦,他带我玩游戏也好厉害啊;咦,他还送我圣诞节礼物好暖啊——你傻啊你!人家凭什么平白无故对你付出?你算笔账,几杯奶茶、一盒巧克力就能骗得美人归,这种好事换你你也上吧?这时候该发卡啊大哥!”
她一愣、一瞪眼:“滚!我有没有定力我自己清楚!”
“啧啧,已经进入狡辩和打是亲骂是爱环节了,任总你这沦陷速度,简直恋爱脑——”
“洒家看你就是存心糊弄洒家!你又没说这就开始了!”她作势就打、跟园哥眼神对上反而下手更重了,“打情骂俏?我打你个头——老子本来就是男的!男人打架有什么不对!”
“你信不信现在一旦给人看见你这黑锅就甩不掉——疼!别揪头发!疼疼疼疼疼!——”
几分钟后,繁安大踏步走在前面:“还有,小武是我的,你不许碰,听见没有?”
至于小武为什么没来——当然是因为她既没进步也没退步、不需要惩罚了。
柏青园跟在后面点头哈腰:“是是是——”
“而且你必须得请我喝奶茶,听见没有?”
“是是是,”园哥理着自己的头发,“讲真的任总,您呢,当然是顶好的真爷们,可就算是真爷们,那打架也得注意点是不是,尤其是身体接触——”
可繁安突然跳回了上一个话题:“我想,感受的话,爽不爽我不知道啊,反正我这么些天来,哭的次数比过去几年加起来都多。”
“嗯?”他一愣,接着点了点头,“以前难以想象吧?”
“可能是放松对自己要求了吧。男人是爱哭鬼的话,会很讨厌的。”
“你个LGBT群体的铁杆中坚还搞性别歧视?”
“……走啦。”
繁安和园哥在那里等啊等,老郝人终于慢腾腾地从教学楼那边挪了过来。
“还好今天篮球场没人啊,不然,嘿嘿,我就要在我那帮儿子们面前出丑了。”园哥抱着手说。
“毕竟第三节才上课嘛,哪个班像我们不在周三下午自习时间安排课的。”
“哟,有人在啊,”老班本人看见他俩都有些惊讶,“嗯,任繁安,柏青园你是被她拉过来的吧?后面还有人了吗?”
两个人摇了摇头。
“手背在背后,就蹲那儿啊,”老郝人叉着腰,“我也不要你们按照扣分多少来了,就这么来回来回……三趟,没问题吧?那就开始吧。”
繁安规规矩矩地跳了两整个来回、正在那手按着腿喘粗气呢,听见那边老郝人半笑半怒的声音传来:
“偷懒,你偷懒,自己犯的错自己弥补,这也要偷懒啊?”
刚才她反超园哥的时候,园哥就已经在跳一步在地上挪两步了。
“你啊,瘦得若不经风的,要多吃一点哎!别一天到晚抱着可乐喝,知道没有?”
柏青园像抽风似的点头,但就是不肯跳出一步。
繁安看着暗自好笑,继续蹦跳着出发,路过这两人的时候她脑袋像向日葵一般紧紧盯着死活不动的园哥。
“你看看人家都在坚持,你连女孩子都不如啊?”
繁安登时就要反驳:“我是男——”
结果被园哥抢了先:“她本来体育就好,运动会的时候把她放女生组里,就跟把体育生放普通组里一样——”
“在这给我扯!”老郝人笑骂道,“走你的、你走着、走了你!”
繁安回头一看,老班后面的话喊的那么有节奏是因为在那抬着腿,一划一划地用脚在他屁股下面切空气来赶他走,就这样,园哥到了边界还是再不肯动了。
老班本身这么弄也不是为了惩罚、就是一个近乎玩笑的意志考验,所以也就放任他在那揉腿了。
等她又蹦了两个来回终于结束了,老郝人过来这么说:“任繁安啊,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就说你寒假没努力吗?”
尽管说的并不完全符合事实、但她还是洗耳恭听:“……嗯?”
“你胖了你知不知道?一看就偷懒了!”
园哥插嘴:“郝老师,每逢佳节胖三斤——”
“你还说?‘鲲之大,一锅炖不下’,是你写的吧?你看看你满脑子记的是些啥玩意?”
繁安正掐着自己腰上的肉呢,闻言实在忍不住扑哧笑出来。
嗯……好像我真的胖了啊?
但是她好像记得老妈提过,自己本身就是不论怎么节食、腰上都会有一点肉那种类型的。
看老郝人走远,园哥提醒:“走吧?去喝奶茶。”
“嗯哼?”繁安扬起下巴拧着鼻子。
两人回来的时候,班上几个男生已经重返了篮球场,那边看见这俩立刻嚷嚷起来:
“园哥你真的流批!”
“WDNMD柏总,当初的约定呢?”
繁安吸溜着椰果笑而不语。
园哥也乐得配合:“卧槽任总您倒是说点什么——”
于是她想了想,只手围成喇叭状大喊:“我,任繁安!”
惹得隔壁场的人也忍不住观望。
“最喜欢大家了!”
几人配合地欢呼起来。
繁安脸上,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带上了这么真诚的笑。
“咳,风紧扯呼。”
“咋?”她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你们几个!叫你们来蛙跳你们不听,自习也不自习,”骑着电动车的身影飞一般冲了过来,郝昌瑞直接横着把车堵在了篮球场门口,“体力过剩了吧?来来来球给我,拿来!詹和礼,鲁宏技,龚经渡,蛙跳去!”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
“跑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