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奕站在楼彻书房外,抬手轻叩了两声房门,对门内喊道 :“大哥,可在?”
“进来。” 声音从门缝里钻了出来,与此同时还有女子的调笑声。
应声,楼奕抬步进门,转身又小心把门带上。
只见雅致书案前,有一蓝衫男子披散墨发,坐在地上的软垫上,一左一右揽着两名女子。
左侧的黄衫女子模样娇媚,右侧的粉衣女子清丽脱俗,都是上乘的美人料子。
而一脸笑意夹在中间的蓝衫男子正是他大哥,楼彻。
只见那黄衫女子依偎在楼彻怀里,手间提着一串葡萄,杏目含情,两侧的梨涡轻陷,另一旁的粉衣女子则忙着按摩肩背。
楼奕与她们相距几米,却是双指开扇,笑了笑,“不知此次大哥唤奕前来,所谓何事?”
“奕,不要见外,陪大哥喝上一杯。” 话落,使了一个眼色给一旁的粉衣女子。
粉衣女子见状,忙走到楼奕身边道了个万福,服侍着他在书案前坐下。
又取来玉杯,替他满上,整个人却不老实地往他怀里塌,纤纤小手不停地将酒杯往他嘴边递。
而楼奕只是坐着,既不饮酒,也不说话,一双紫眸打量着有些醉态的楼彻。
“你们先下去吧。”
楼彻见楼奕一言不发,只得先让美人告退。
就在门吱呀一声关上时,他的神情终于变得严肃了起来。
“这酒要喝,当然,这事也得聊。”
只见楼彻将斟满的玉杯放在楼奕面前,又夺过他手中的玉扇,“这扇子不错,胤送给你的?”
楼奕没有说话,举起玉杯,昂首便饮。
“听说,你犯了一次大错……”
酒入喉咙的声音似乎产生了一丝停顿。
“那并不是错。”
右手“啪嗒”一声,玉杯顷刻间盖在了书案上。
“可是,你放跑了一个小女孩。” 楼彻又将玉杯翻了过来,小心地摆在他面前。
“大哥,你此番,是来向奕问罪的吗?” 楼奕话风一转,双目与他相对。
“哈哈,这你可误会我了,奕,你不是尚未娶亲吗?将军府这么大,可有看中的女子?”
“大哥说笑了。”
“可别这么说,前几日,府上来了名女子,大哥见与你般配,便准备与你说个媒。” 楼彻替两人的杯子斟满,又扫了他腰间一眼,疑惑道,“母亲赠你的玉佩呢?”
楼奕顿了顿,笑着解释道,“这个……我刚送人了。”
“对了,奕,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与你相商,此事关系重大,只有你去办,我才能放心。” 说着,他从书案下拿出一张之前准备好的羊皮纸给楼奕。
听他那么说,楼奕不得不重视起来,接过羊皮纸,羊皮纸打开后约半尺见方,上面是一座军营的布防图。
“这是城外军大营的舆图,你仔细看一下。”
“何意?”
“近日有人密报,楼峥手握兵权,有不臣之心。” 说着,他又从怀中掏出一块金色的令牌递到楼奕面前。
这是隐卫内部最高级的令牌,想必大哥是受了大将军的委托,楼奕没有多想,恭敬接过令牌,站起身托手道,“多谢将军信任。”
“此去务必小心。”
楼奕心事重重地从将军府走出,楼峥作为天皇子的结拜兄弟,如果他有不臣之心,那岂不是说天皇子有篡位之心?
而且四弟楼貅在天皇子手下当差,那此事他会不会受到牵连?但他看了看手中的金色令牌,作为一名隐卫,既然接了令牌,就必定要完成任务!
朝堂上皇子天和皇子坤的党派之争,让他有些疲累,这些日子以来,他更是暗杀了不少支持天的大臣,罪名皆为莫须有的不臣之心,这也让他在隐卫中的地位水涨船高,不过他始终觉得,上升的太快,倒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天黑之后,他来到城头,蒙上黑斗笠,半轮残月在一片冷寂中爬上地平线。
城下的黑甲士兵正在交换城防,马蹄声随士兵的唠嗑声湮灭在远方的丛林中。
丛林中,一名身姿窈窕的黑衫女子自树梢上跃下,伸出两根手指,置于丹唇上,对着城楼方向打了一个呼哨。
一道黑影在清冷的夜色下闪过,无误地立在她身后,目光如电,手中亮出一道金色密令。
“大营西北,子时动手,准备接应。”
蝶舞接住楼奕丢过来的令牌,看着他远去的方向,红唇挑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楼奕,天要亡你,这可不怨得我。”
将金色密令收好,又吹了一阵响亮的哨声,示意密林中所有的隐卫撤退。
一道黑影闪至她身前,单膝垂首请示道,“如果他出了闪失,我们怕是在组织里不好交代。”
“凡事都可以有意外。” 蝶舞将长鞭一拧,金属长鞭迅速化为一把利剑,距离黑影的脖颈只有分毫。
感觉到颈边一凉,黑影额间渗出一层细汗,颤巍巍开口,“就依大人之言吧。”
利剑从他脖颈处离开,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清秀的脸庞,她在他耳畔低语道,“你想想,你是跟着一个清心寡欲的主子要快活,还是跟着我,要好上那么一点?”
黑影看着身侧那秀色可餐的女子,吞了吞口水,一股女子的幽香钻入他的鼻孔,让他意乱情迷。
“但凭您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