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里出来的上条和士,彼此坐在医院门口的阶梯上,并苦恼着。
「线索断了,这下又等于从头开始……」
「没办法,只能再次开启搜索了,【记忆体】已经开始扩散开来了,只要不断遭遇它们的话,想必就能明白一些事。」
「这种自信过头的设想也只有你能说的出来了啊,士。」
两人站起来,走到停放机车的地方,这个时候上条的电话又响起来了。
「喂喂,御坂?怎么……」
〔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啊!?突然就把人家送到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还不让人家参与战斗!你知不知道你很让人担心啊!〕
呼啸而来的训斥让上条不得已把手机伸到远离自己耳朵的地方,他已经能想象到美琴那张像猫一样炸毛的表情了。
「御坂,你现在待的地方是我的宿舍,等会儿我就回去,你就先在那里坐一下吧,顺便茵蒂克丝也在那里,你可以跟她玩一下。」
〔哎?等下,等……!〕
嘟。上条挂断了电话,士走过来拍了拍上条的肩膀,竖起拇指。
「加油吧,我先回去了。」
「等下,你要回去哪里?你也要跟我一起回去解释!」
两人骑上重机,开往学生宿舍的路。一路上经过数个街道,此时上条想起一个重要的事情。
「家里的东西除了鸡蛋就没什么可以招待人的东西了,士,就在前面的超市附近放我下来吧,我买些零食之类的,正好御坂和她的朋友都在,可不能招待不周啊。」
「那可真是不错,甜点之类的可以多买点喔?」
「御坂她们就读于常盘台,那可是大小姐学校,平时只吃甜品不怎么吃粗食的吧?」
「虽然总感觉有点奇妙的误解,但我觉得大致没错,接下来不用我载了吗?」
士开到超市附近停下来,把上条放下之后就去寻找停车的地方,而上条来到摆着各种美食小摊的街道,虽然前方就是超市,但上条的双眼还是被一些小摊给吸引了。
【超大热狗!只要xx日元!】
上条的眼睛差点掉出来。
「这不是超便宜的吗!?不买几个总觉得我亏了,之前也和御坂一起吃过热狗,买几个应该没坏处,那么我就……嗯?」
就在上条即将发动冲刺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正在因为身高不够而仰望着热狗摊位的小男孩,男孩穿着深蓝色小外套加蓝色牛仔裤,留着齐刘海。
他的嘴巴又合又张,眼神里透露着渴望。上条一看就明白,这个男孩没钱买但又想吃,他的身边也没有大人,附近也看不到,是和家人走散了吗?
上条走到男孩的身边,男孩因为突然走过来一个人而惊了一下,准备拔腿就跑,而上条则是伸出手抓住男孩的肩膀,并对他说:
「肚子饿了是吧?我可以请你吃哦?」
男孩回过头来看了看上条,又看了看巨大热狗的名牌,最终下定了决定。
……
「好吃吗?」
「嗯,浩次(好吃)。」
上条拿着一个巨大热狗与男孩坐在水池旁,男孩狼吞虎咽地吃着上条给他买的热狗,也不管脸上沾到了热狗的酱料,上条苦笑着看着这一幕,并从口袋里取出纸巾帮男孩擦拭脸颊。
「慢点吃,脸上都沾到了,这边还有水哦,要是呛到了的话就喝吧。」
「嗯嗯嗯!」
男孩发出了不明所以的话语,上条也啃了一口自己的热狗,发现味道真的不错。
「哦哦,这个真不错,士这家伙也该来尝一尝,等下买多几个回去给御坂她们吃吧。」
不一会儿,男孩便把上条买给他的几个巨大热狗全部吃完了。
「吃饱了吗?」
「嗯……」
上条点点头,继续与男孩交谈。
「吃饱的话就去找家人吧,你跟家人走散对吧?那就得赶紧……」
「我没有家人!那种家伙才不是我的家人!啊……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男孩突然对家人一词起反应,并大声吼道,但似乎立刻就冷静了下来,马上就对上条道了歉。
「没事,看来你和家人发生了矛盾呢,这样可不行,得快点和好才行啊。」
「不可能和好的……我是自己跑出来的,也不可能会回去那里。」
「额……」
上条一时语塞,他还没有解决这种事件的经验,就在他组织语言的时候男孩起身准备走。
上条见状自然是挽留男孩,毕竟一个小孩子与家里人发生了矛盾,独自一人在这种地方也是有危险的,即使这里是学园都市,也不能说是百分百安全。
「等一下!」
「我的事与你无关,别管我!」
男孩用语言明确拒绝了上条的挽留,语气里带着顽固,但上条不是会被区区拒绝打败的男人。
「好,我不管你的事,但你现在无处可去吧?就连钱也没有,这在都市里可是寸步难行的,所以来我家吗?」
「……啥?」
上条尝试着把男孩带到自己家去,至少在学生宿舍里,要是家人找来的话可以有一个明确的方位,还可以保护他的安全。
「来我家啊!我家既有零食又有可爱的猫咪在,而且,我也不是什么坏人,来我家玩总比一个人在都市里乱逛要好吧?」
「猫,猫咪?」
男孩脸上有了动摇的神色,而上条乘胜追击。
「对啊,还是三色猫呢!」
「三,三色猫!?那种只在野外见过的稀有品种……竟然就在你家吗!」
男孩的情绪反而变得有点兴奋,上条意外得知了他这一点,把握住机会。
「没……没错!就是那种只在野外有的稀有品种!」
「这样的话……听起来也不错,我去。」
「成功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上条举起双手欢呼时也不忘问男孩的名字,而男孩却低下头,用细微的声音说道。
「京,叫我京就行了……」
「是吗?那就多指教了,京,我叫上条当麻,叫我上条大哥哥就行了!」
「大哥哥是多余的吧?」
「噗额……」
小孩的不尊敬犹如锋利的长枪刺穿了上条的心。
「上条,完事了吗?」
「士,你什么时候在的?」
「在你给他买巨大热狗的时候。」
「那不就是一开始吗!」
「哎呀,别在意嘛。」
士从水池后出现,来到上条与京的面前。
「那么,回家吧。」
「我真的……可以去吗?」
京突然犹豫了,上条则是伸出左手拉起京空着的右手。
「我说行就行,小孩就应该向比自己年纪大的人请求帮助啦,所以别介意。」
「……谢谢。」
「上车咯,上条,给小家伙带好安全帽。」
★
「所以,在这感动的氛围下我什么也没买……请原谅我吧。」
感觉前不久才做过土下座,上条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重要的不是这个,重要的是说好要给人家解释,结果竟然拖了差不多整整一个小时,你啊!」
「当麻!为什么家里突然会出现短发和另一个女人?我一直都在等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还有那个小男孩又是谁?」
上条把【记忆体】的事到京的事都解释了一遍,整个人像虚脱一样瘫在矮桌上,其他人则是各自讨论着。
「喔,这就是三色猫……」
京跟三色猫一同蹲了下去,并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戳着三色猫的肉垫,而三色猫则是「咕噜咕噜」地用肉垫拍打着京的小手。
「呵呵……呵呵。」
还露出了纯真的笑容,那是从上条遇到他的时候从没有看到过的表情,从紧绷眉头到放松下来的小脸,上条明白这是发自真心的笑容。
「对吧,斯芬克斯很可爱喔。」
「喂,你怎么跟这个笨蛋认识的?」
「啊,上条吗?我是他的同班同学,还有他的确是个笨蛋就是了。」
「姐姐大人,还是不要在男性的家里呆这么久了吧,我们还是赶紧回去……」
上条抬起头,看着这一副景象,嘴角不由得勾起。
即使只有短暂的瞬间,但上条一直渴望着的日常生活就是这个。
「嗯?」
有东西扯了扯上条的衣袖口,他转过头一看是抱着三色猫的京。
「怎么了?」
「那个……就是,谢谢你,让我来这里。」
「你这家伙啊……」
上条伸出手揉了揉京的短发,京惊讶了一下,并举起三色猫地表达抗议,而上条只是缓缓地开口。
「小孩子就不要老是露出这么阴沉的表情,适合你的是跟三色猫玩的玩的时候那种发自真心的笑容吧?」
京低下了头,表情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他突然用手拍了拍脸颊,准备开口对上条说出某些事情时——
真的,只是这一个间隔,状况就发生了。
「上条,带着京趴下!」
士突然大喊,但一道冲击已经把上条打飞并撞在房间的墙壁上,上条肺部的空气突然全部被压榨出去,吐出透明的液体。
「当麻!」「笨蛋!」
茵蒂克丝和美琴想去救助贴在墙壁的上条,但被士阻拦了下来。
「为什么!?」
「不能去,那里已经变成了某个领域了,胡乱闯进去的话可是会被压扁的,这里就由我来!京,过来我这里。」
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到的京瘫坐在地上,怀里的三色猫正瑟瑟发抖,他紧抱着三色猫冲到士的身边,然而,某道熟悉的声音却传到了京的耳中。
「小京,找到你了。」
「爸爸!?」
京猛然回头,看到的却不是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而是皮肤为黄色,身体充满扩音设备的怪人。
【noise】
「啊啊啊啊……找到了!免费【记忆体】的代价!跟我走吧!」
「啊啊啊啊!不要靠近我!」
「京……可恶,右手碰不到腹部!」
「别靠近他,你给我从这个地方滚出去!变身(henshin)!」
【Kamen Ride Decade】
「喝啊!」
decade挺身而出,挥动长剑砍在怪人的身上,但却被一层无形的护罩抵挡住了。
「什么!?」
「呜啊啊啊!」
怪人身上所有的扩音设备发出共鸣,剧烈的噪音穿入在场所有的人的耳中。
「「「耳朵!」」」
decade被噪音形成的的冲击波击飞,撞破了学生宿舍的其中的块阳台玻璃掉在了下面的空地上,而怪人趁着所有人无法反抗的时候抓住了京,它冲出宿舍大门,对着自己的下方使出冲击波,就这样离开了学生宿舍。
从开始就被压在墙上的上条得以解放,他掉到地上翻滚了几圈,大口地呼吸着空气,而其他人则是耳朵得到了解放瘫坐在地上。
士从宿舍门回到室内,看起来没受什么伤。
「让那家伙逃了……可恶!」
上条扶着墙壁站起来,咬牙切齿地说道,其他人的表情也是有着不同程度的昏暗。
上条扶着墙走了几步,他把手士的肩膀上,用眼神示意去寻找京,眼里充满了决心。
「怎么可能不去?走吧,把京抢回来,顺便打倒那家伙。」
★
「放开我!放开我!」
一路跳跃移动着的怪人单手抱着京,不断地在房屋的阴影中转换地点。京拼命挣扎着,他张口小嘴咬住怪人的手臂,但一点用都没有。
「你……最好给我安静点,不然我就给你一点惩罚。」
怪人感到不耐烦,单手抓起京的头,把他甩到地上,京的小身板在地上不断翻滚,直到撞到一个蓝色集装箱才停下来。
「呜……呜啊啊……好痛……」
强忍着冲上眼眶的泪水,京缩起身体用手臂撑着勉强起身,他抬头看了看周围,四周都是形形色色的集装箱,看来他被怪人带到了一个装货点的港口里。
怪人走到京的身边,对着他的肚子踢出一脚,京再次趴在地上,痛苦地咬着嘴唇。
「也没说过要完好无损地带过来,这小鬼,竟然对我这么的不敬,还敢咬我?再咬一下啊!这次就把你的牙齿踢掉!」
「呜啊……住手……」
怪人再踢出一脚,这次是往京的嘴唇这边,踢中的话恐怕就会口吐鲜血。
但没人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Gooooluuu!〕
红莲火焰从天而降,降落在怪人的身上,怪人不禁摇晃着身体撞到旁边的集装箱上,火焰依然不肯停下来,京听到什么东西的吼叫声,然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红色的巨龙,它缠住怪人的身体,怪人发出悲鸣。
嗡。一层护罩再度生成,红色巨龙无法有效的缠绕,怪人驱动扩音设备,火焰被音波产生的震动消去,好几道无色冲击波打在巨龙的躯干上。
「上条,趁现在,把京带走,我来对付这家伙。」
一个站在不远处的红色龙骑士对某个人说道,怪人不管他是谁,一律发射无色冲击波,红色龙骑士则是取出一块龙身盾牌,挡下了冲击波,然而怪人还有噪音的大范围攻击,怪人使用全身的设备,发出噪音扩散,红色龙骑士的身体顿时往后退了几步,怪人没有放过这一点。
无色冲击波再次发射,红色龙骑士被打中,红色巨龙随之消失,正当怪人放松下来的时候,他被不知从哪来的拳头打中了扩音设备脸。
是上条。
「嗯?一点都不痛啊。」
「要的不是痛,而是你防护罩的消失,士,趁现在!」
【illusion(分身)】
一把银色长剑横穿在怪人的视野里,紧接着就是一道砍在正面身体的斩击,火花四溅。
「呜啊啊啊!为什么,那家伙不是还倒在那边吗!?」
「很遗憾啊,那个是分身罢了,还有,砍的不过瘾,再来!」
X字斩击,火花再度爆出,怪人缺少了防护罩后对decade来说,就像纸糊的一样。
「说实话,我完全可以直接打倒你,但你做了超越我底线的事情了呐,这下可不能轻易打倒你,让你试试被十二连电钻穿透的爽快吧。」
decade抽出卡片,插入驱动器里。
【Kamen Ride Faiz】
模样改变,红色的荧光线条从驱动器延伸而出,并覆盖到全身,一个带有红色线条的装甲骑士出现在怪人面前。
decade对着怪人踹出一脚,怪人被踹到地上,接着再抽出卡片,插到驱动器里。
【Form Ride Faiz Accel】
decade胸前的装甲自动打开,露出里面的核心,黄色的复眼变成红色,decade按下戴在手上的手表装置。
【Star Up】
一瞬间,decade周遭的时间流速变得缓慢,而decade则是快速移动着,并使出必杀卡片。
【Final Attack Ride FFFFFaiz】
十二道深红色的圆锥出现在怪人的头顶上,每个圆锥都处在不同的方位,但以decade现在的速度可以做到十二连击。
「哈啊啊啊啊!再见了!」
怪人瞬间被十二道电钻穿透,身体爆出了火焰并发生了爆炸。
【Time Out】
提示音一出,decade解除了加速模式,被打倒的怪人变回原来的人类,一个年轻男人倒了下来。
上条走过去,用右手触摸掉在男人旁边的【记忆体】,由于幻想杀手的力量,【记忆体】变成了碎片。
「这个就不用送医院了吧。」
「比起这个,京更重要。」
上条和士一起跑到仍然趴在地上的京,上条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到自己的怀里,京流出压抑着的眼泪。
「对不起,我让你们受伤了,还给你们带来了麻烦……」
上条听到后,眼眶不禁一热。
「笨蛋!重要的是你啊!你没受伤不就好了?我们不要紧的,身体有哪里痛吗?」
「呜呜呜——」
京大哭了起来,上条在安慰他的同时心里还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上野川崎揍得满地找牙。
士注视着两人,然后默默地离开,他骑上机车开往某个地方。
正值夜晚,士来到了之前上条遇到京的那个喷水池,那里站着一个穿着褐色外套和黑色长裤的男人,男人的右手拿着一把蓝色的枪,这个男人就是海东大树。
「海东,是你把京故意引到这边来并让他与上条相遇的吧?」
「嗯?你终于察觉到啦?」
「一切都太过巧合,不过那家伙遇到的事情都有这样的性质所以不会怀疑,但我可不一样,海东,我跟你可是打过好多次交道的。」
「啊哈哈,这么说士你承认我是你的老相识啦?」
海东轻佻地笑着,而士的没有他那样的悠闲态度,士以严肃的表情面对着海东。
「别胡说了,这次你又想偷什么?幻想杀手?」
「不好意思,我不会要二手货,既然士已经有了这个能力,那我就不会把目标定在那,更何况我想要的已经到手了。」
「什么?」
海东举起右手,手指指尖夹着一张卡片。
「那是!?」
「一方通行的能力,也就是矢量反射,虽然比不过士获得的幻想杀手,但作为玩具也足够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
海东的表情依然悠然,他晃了晃卡片,士眯起眼睛看着他的动作。
「你知道吗?【记忆体】的扩散可比你想象的快多了,这个都市里的无能力者可是非常容易就受到诱惑的啊,Dopant几乎都产生了十几只……但是,你知道为什么你们只遇到了两只吗?」
海东那被黑暗覆盖的侧脸,犹如路西法的翅膀一样,忽亮忽暗。
「因为学园都市也有在努力排除异端啊,除了第三名放任自由之外,其他几个可都是在好好工作的啊,包括一方通行,我就稍微协助了他一下,救了他非常看重的那个小家伙,就获得了能力了,之后就是引导【noise】怪人和小家伙了。」
「我不管这些,你最好不要再耍把戏了,要是威胁到上条他们的安危……你知道的吧?」
士的话语中透露出凶狠,而海东的表情依然不变。
「士,再与他们继续接近的话……到时候后悔的可是你。」
「……」
「你应该清楚的吧?因为你持续与幻想杀手接触,这座都市的管理者可是已经盯上你了,而且还不止这个,超越次元的势力正在缓慢接近这里。」
「那又怎么样?」
「那你就保重吧,不过,不要死了喔?」
随着话语的结束,黑白色扭曲次元壁出现在海东的面前,士目视着海东的离去,现场只剩下他一人在沉默着。
★
「当麻,你又要出门吗?」
茵蒂克丝以担心的语气询问上条,上条没有回头,他现在玄关系着鞋带,头也不回地回答。
「嗯,这次要彻底做个了结,跟【记忆体】的账。」
「当麻……」
「京就交给你了。」
简短的话语表明了上条的决心,要说担心,当然担心,茵蒂克丝对上条的关心,绝不止表面话语的程度。
但关系越深,茵蒂克丝越能明白上条现在的坚定。
所以。
「要安全回来哦,当麻。」
只能重复这一句话,但只是这一句话,上条就会回应。
「嗯。」
上条再次走出宿舍大门,背对这个赋予了他许多温暖的地方,只为保护一个孩子的笑容。
首先上条得联络下从刚才就消失不见得士,他拿起电话联系不知在何方的士。
〔喂,士,你在哪里?〕
〔……上条?啊啊,我在调查上野的居所,你要是想来的话我在商业街等你。〕
上条本想答应,但士的声音在他的耳里听起来有点沙哑,这一点上条不可能忽视。
〔士,发生了什么事?〕
〔……〕
电话那边一片沉默,这让上条更加不能无视。
〔要是发生了什么就告诉我听吧,我会给你意见的,我们不是……额,那个,同班同学吗?〕
〔这种时候你还这样,说实话我恢复一点精神了。〕
〔嗯……我只是一时嘴快了而已,毕竟,我们是朋友对吧?〕
上条直接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他想起与士一起度过的这段时间,自从那一天在街上遇到晕倒的他后,上条本来就不平静的生活变得更加风浪不平。
但是,这些日子的相处,上条能明白门矢士绝不是坏人,即使在互相斗嘴,上条在心里也还是把他放在朋友的位置上。
并肩作战时的默契更加不言而喻。
〔难道你不是这样认为的吗?我们是朋友这件事,我可是为之自豪的啊。〕
真心的话语才是化解沉默最好的武器,电话那头的士的嘴角舒展开来。
〔啊啊,我也是,把你当成朋友来对待的啊,上条。〕
〔哈哈,那不就好了?所以,发生了什么就告诉我,能帮的上话我一定会去帮!〕
〔已经没事了,没事了……〕
上条走到开阔的商业街里,对面的是挂着品红色照相机的男人,门矢士。
〔我会像这样赶到你面前的。〕
「我已经体验到咯,上条……那么,上吧,去把那家伙的窝点给揪出来,结束这一切。」
士挂断电话,以自信的脸庞面对着上条,上条自然是朝着士跨出一步,与他一同解决事件。
滴滴滴。上条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拿起手机,看着来电显示人:茵蒂克丝。
〔当麻!京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什么时候不见的?」
上条听到茵蒂克丝的消息,心情顿时急躁起来。
〔大概就在十分钟前!在我帮斯芬克斯洗澡的时候疏忽了,应该是悄悄开门跑出去了……当麻,对不起,我没能看好京……〕
「这不怪你,茵蒂克丝,我会去找到京的,你就好好等着我回来。」
上条挂断电话,一旁的士早已领会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骑上重机,示意上条上车,但上条摇了摇头。
「上条?」
「抱歉,士,你先去寻找上野的居所,我来把京找到,如果是你的话遇到上野,可以与其一战,尽快解决事件,要是到时候我找到了京的话,我就会赶过去支援你。」
「我明白了,你去吧,有些事情非你不可,上条。」
「你也是,士。」
两人道别后,上条为了寻找京而继续奔跑,在这点亮灯光的学园都市里,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但上条不会妥协。
(京!为什么要逃?)
在心中询问着只有印象的男孩,而男孩则是露出纯真笑容地表示:
不能再为你们添麻烦了。
该死……京,这种想法是错误的,我绝对会找到你。
上条脑中只有这一选项。
★
走啊走,走啊走。
京来到了刚离开不久的集装箱区,他迎着月光,踩着小小步伐走到了其中一个被打开的集装箱里,他想到,自己就像是一只迟钝的乌龟。
自从自己的父亲,上野川崎走上研究【记忆体】的不归路,自己就失去了一切关于家庭的温情。
母亲被暴走的Dopant杀掉,父亲也因【记忆体】带来的暴利而疯狂,自己被丢进名为「家」的壳里,感受不到任何的感情,明明生育自己的人都已经不在乎自己了,那干嘛还活着?
想过自杀,但却被突然回来家里的父亲阻止,他扬言说要把自己带到另外一个世界,要给自己带来新的生活。
然而……
「还不是沉迷在【记忆体】带来的暴利里么……爸爸,你到底是骗子还是忘记了诺言?」
京走进集装箱中,走到最深处,一个人,缩在角落里。把头埋在双膝里,缓缓闭上双眼,回想起今天的一丝快乐。
〔是小孩的话,就别老是露出这副皱着眉头的表情,你应该露出的是跟三色猫玩耍时的那种纯真的笑容!〕
〔别在意,多点依赖年纪比自己大的人,向他们发出求救就行!〕
〔肚子饿了?我可以请你吃啊。〕
「上条哥哥……」
满脑子都是上条哥哥的笑容还有右手手掌的抚摸自己头感受到的温度,非常温暖,想要一个像他那样的家人……即使不是家人也好,想要一个能像上条那样,常常对自己露出阳光笑容的朋友。
抽动着鼻子,眼泪这种东西在独自一人的时候意外地容易流下来,正因为是独自一人,所以才能痛快的流泪。
但,比起痛快的流泪,我更想要阳光地笑着,更想要跟大家玩。
「呜呜……我好寂寞……」
「啊啊,所以我来了。」
「哎……?」
月光照射进来的轨道上,有人踩在了那道光上,人影延伸到京渺小的身体前,那个人有着标志性的刺猬头。
「找到你了,京!」
上条气喘吁吁地来到集装箱里,他小跑到京的面前,蹲下并伸出右手抚摸着京小小的脑袋。
「为什么?怎样找到的?」
「因为听到你哭了。」
「对不起……但我真的不适合待在你们身边,只要我在,就会发生像今天那样的事情……所以,请抛下我吧。」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吧?大笨蛋!才不是这么一回事,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完全是【记忆体】的错,你只是受到牵连的其中之一而已,所以不要责怪自己了,好吗?」
上条轻声对京诉说着道理,同时右手也转向双手捧着京的脸颊。
「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依然是你的同伴,你只要做你想做的事就行了。」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做我想做的事吗?」
「嗯,无论是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呜……我,我想再回去跟大家玩,跟上条哥玩,还有……让爸爸恢复原来的样子。」
「嗯,没问题,你说的这些都会实现的,我保证。」
上条认真注视着京的双眼,而京则是大哭了起来。
这天夜里,一名少年与一名男孩的心得到了互相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