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灵狐所想，九成的道祖级存在都前往鸿钧的道场了，灵月自然也跟着伏羲太一等人前往了。
临行前女娲还来找过灵狐，灵狐依旧拒绝了女娲的邀请，没有前往听道，不过灵狐倒是要了几个地址。
“你要这些族群的地址干什么？”女娲有些不解，不知道灵狐要搞什么。
对此，灵狐只是笑笑，没有多说，女娲也就只好默默地离去了。
“好了，该启程了。”
看着女娲离去的背影，灵狐做了个深呼吸，提起精神也准备一一去拜访要到的几个地址。
而被灵狐带在身边的尤莉娅惆怅地叹了口气，只好跟上。
被迫打工了…………
……………………
“这就是……东……海？”
赶了两天路，灵狐和尤莉娅悬在东海上，看着根本望不到边的东海，就算是如今，灵狐也感到震撼。
太广阔了，不愧是洪荒时代的海，跟自己所知的地球上那种海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存在，海里甚至还有一两座以前在神话书籍中看到过的那种太古神山耸立着，这东海的广阔，以灵狐如今的神念，也无法完全辐射。
而且……
灵狐默默拿出一部相机咔嚓咔嚓拍起相片来————
“边缘地带的水好清澈，竟然可以直接看到海里，这景色，要在21世纪哪里见得到。”
尤莉娅无语地立在灵狐身侧，看着拍照拍得起兴的某狐，犹豫着要不要提醒他般正事。
提醒吧，自己和他是敌人；不提醒吧，以尤莉娅做什么事都认真无比的性格，实在有点见不得灵狐这副略有些玩物丧志的模样……
思考再三，最终尤莉娅还是深深吸了口气：“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咔嚓。
相机的声音又响了一次，灵狐那张一直都表情很淡的脸上此刻露出了一个换谁来都能看出他很满意的笑容，看起来颇为开心。
“你不知道。”
一边收起相机，灵狐一边解释：“这样的海面景色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怎么，难道你从小到大都没来过这里？你一直窝在青丘山？”
难道这个人是个宅？
虽然尤莉娅不知道宅这个字的用意，但她的话大概可以这样理解，对此，灵狐微微摇头，淡淡一笑：“你不懂。”
切，不懂就不懂，装什么神秘……
尤莉娅撇撇嘴，心里将灵狐骂了个狗血淋头，脸上却依旧是是那副板成铁的表情，悠悠开口：“所以你正事还办不办？”
妈耶，急死个人。
灵狐不知道尤莉娅的好学生强迫症犯了，但还是收起相机点头回应：“走吧。”
说完当先冲入水下，尤莉娅双眼毫无活力地眯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我到底在干嘛啊……”
……………………
水下的景色还是很美的，尤其是这个真正充沛着天地灵气的时代，有些景物甚至还散发着彩色的光芒，虽然很淡，但也正因此才显得美丽，幽幽的深海中，一点点小小的彩光是那样的显眼，如同水下灿星。
灵狐和尤莉娅一路疾驰，在水中划过一条长长的水痕，尤莉娅看着时不时从身边略过的陌生的水中巨兽，以及更多没见过的物种，忽然觉得有些理解灵狐先前为什么会那么激动了————
有种别样的美感，水下的热闹不比陆地上要差，同时身处水中，天然会有一种幽寂感……富有生机的热闹与幽蓝的寂静完美地并存，这是一种来自灵魂上的震撼。
尤莉娅很少下海，而且他们那个世界的巨型生物大多因为各种原因灭亡了，不想洪荒世界一样还能见到这种样子的海洋。
这些东西就要消失了吗？
正沉醉于东海之美的尤莉娅忽然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
这样美丽的海洋，会消失吗？
毁灭神的目的不是单纯地侵占这个世界的土地，而是为了抽取这个世界的本源，但是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防护，世界本源不会那么容易显现出来，必须将这个世界的气运或者说因果破坏掉，除去这个世界的防护机制，这个世界的本源才会显现。简单的说，就是让这个世界收到致命的损害，让这个世界的因果受到不可逆的伤害。方法很多，但其中相对简单一些的有两种。
一是将这个世界的空间打到崩碎，让世界连形体都维持不下去。
二是让这个世界的生灵死伤殆尽，或者几乎死绝。
这两种情况下世界本源不得不显现进行修复，这时候就是毁灭神出手的机会。而毁灭神他们的大军之所以迟迟不全力进攻，是因为毁灭神还在准备。
他还不够强，虽然毁灭神比起两个系统界的其他生灵都要强得多，甚至可以说两方世界，与毁灭神同层次的存在只有鸿钧老祖和创造神瑞拉两位，但这只是对比生灵的层次，要跟世界本身比起来，毁灭神戴蒙还差点……
所以毁灭神还同时对其他更弱的世界发起了攻伐，如果再吸收一个世界的世界本源，就能让他的实力上一个层次，以及……
存在的层次也会上一个层次，本身融合进了世界最高法则里，再吸收一个世界本源，毁灭神有信心可以让自己成为世界层面的存在，那个时候他就足够收服洪荒世界的本源了。
那个时候就是发动总攻的时候了。
至于现在，耗着吧。
只是耗着耗着……自家这这最高战力就丢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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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灭神看着眼前凑出来的六个战神级存在，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原本十位战神，一位中立，两位亲近创造神，不过不要紧，剩下七位都可以说是自己的部下，结果上次那个白发人一场大战，麦拉被打残了，伤到了根基，战力大损，就算伤好了，也不可能有过去的战力了，自然不能做战神了，于是一些原本隐世的强者纷纷冒出来，最后创造神瑞拉趁此机会钦定了一个亲近他的强者继承了空出来的战神之位。
而尤莉娅则是直接被抓走了，虽然毁灭神戴蒙下手快这次没给瑞拉机会，但最终还是损失了一个手下……
心疼。
“唉……”
叹了口气，戴蒙再次揉了揉眉心，语气充满了杀机————
“别让我再遇到那个白头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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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在水里的灵狐猛地打了个喷嚏，不过因为在水里，声音有些不同，一团气泡从他嘴里喷出，而后悠悠上浮。
“嘶……谁在念叨我？”
低头沉思片刻，灵狐还是决定不管这无关紧要的事，继续赶路，也就在这时，身后尤莉娅的声音带着源力波动开来——
“那是……什么？！”
灵狐也注意到了，不如说眼前的巨物体型太大，根部不可能注意不到那是————
“嗯？鲲？”
灵狐眉头不自觉地皱起，看着眼前躺在不远处，体型之大，如同一片神山山脉一般巨大无比的海底巨兽，着实感到震撼。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以本体示人的鲲，真的太巨大了，一眼望去，如果是普通人，绝对望不到尽头，庞大的身躯横在那里，就像一片连绵的山脉挡在你的面前。
头的形状有点像鹦鹉勾起来的嘴巴，通体白色，身体两侧像是一对翅膀，总体体型像是巨鲸，但是又比鲸鱼更细长一些，更像是微微发胖的龙……
震撼的同时，灵狐也在疑惑：“为什么东海会有鲲？鲲族不是都在北冥吗？化鹏后也是在南冥栖息，怎么会在东海……”
“什么鲲？这东西叫鲲？”
尤莉娅震撼于眼前巨兽的庞大，毕竟她们那边的世界就算是太古时期都没有这种庞然大物的存在。
灵狐看着尤莉娅眨巴眨巴眼睛，带着礼貌性的微笑回答：“嗯，那是一种喜欢唱跳……咳咳错了，这是一种叫做鲲的海兽，成年后会有一次劫难，渡得过去，蜕变为神鸟，名为鹏，渡不过伤损根基，寿命大减，一辈子，都是海兽。”
“…………”
尤莉娅看着灵狐的表情，感觉有点肝疼：“虽然很感谢你能为敌人的我说明这些知识，但是你的表情很欠打啊。”
灵狐立马翻了个白眼，美丽的面容顿时就是一阵风情万种，让尤莉娅有些怀疑人生，同时中性的嗓音混合着妖力传出：“是我不够礼貌么？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得有点数好吧。”
尤莉娅一阵鸡皮疙瘩：“你别乱翻白眼，你这长相翻白眼看着像是抛媚眼一样，我有点不适应。”
灵狐：“…………”
下意识地准备翻个白眼，随即尤莉娅说的话就在心头响起，硬生生地止住，只是感觉一口老血哽在喉头有些难受，只好没好气道：“赶紧走了，人鲲渡劫失败正在难受呢，别揭伤疤好不好，你当它听不见啊？”
眼前的鲲浑身都弥漫着天劫的气息和一股腐朽的气息，很明显，渡劫失败了，没能蜕变成鲲鹏，或许正是因此，才会脱离北冥来到东海吧。
鲲：“…………”
谢谢，感觉有被冒犯到……麻蛋，知道你特么还说！？
如果不是不是正在养伤，鲲很想一尾巴乎在这白发人脸上，但正所谓退一步越想越亏，忍一时越想越气，即便没有动手动脚动尾巴，鲲还是开口了————
“你的话，我记住了，总有一天，我会化身为鹏的。”
“？？？”
灵狐一脸懵逼，不是因为自己的话被听到而感到尴尬，而是这个声音————
“你是女的啊？”
是的，眼前这鲲的声音是少女的嗓音，这跟灵狐的想象有些出入，比较鲲的造型这么震撼，灵狐下意识觉得对方化出人形肯定也是个硬汉……
没想到是个母的！
就挺突然的……
“那又如何？”
鲲缓缓摆过脑袋，即便如此也是一阵水流乱冲，然后用那双小山包大小的蓝色眼睛对着灵狐翻了个白眼。
灵狐知道是自己的无心之言冒犯到对方了，于是微微拱手，歉然到：“不好意思，你本体的样子太震撼了，我下意识觉得你化形后也是那种高大威猛的形象，所以……失礼了。”
大概是灵狐的道歉态度诚恳，鲲察觉到灵狐不是可以冒犯，态度也缓和了：“无妨，既是无心之言，就此作罢，只是……”
鲲的话风一转：“你先前说我渡劫失败了？”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自己也揭了对方伤疤，当下灵狐再次感到尴尬：“呃……抱歉。”
谁知鲲的语气并不气恼，而是认真地对灵狐到：“我一定会化身成鹏，哪怕我已经渡劫失败了，我也一定会打破宿命化身为鹏的！”
哪怕是在水里，灵狐恍惚间依旧看到对方眼睛里仿佛烧着一团火，一团名为“执念”的火。
灵狐的表情不自觉地严肃起来，同样认真地回应：“我相信你。”
“嗯？”
鲲第一次好好打量眼前这个白发的修士，略为好笑地问道：“你不觉得……我所言是无稽之谈么？毕竟鲲一生只有一次蜕变的机会。”
灵狐看着眼前的巨兽，嘴角噙起笑：“不会。”
巨兽似乎觉得对灵狐提起几分兴趣，对方的神情不似作假，于是问：“何处此言？”
“由心而出。”灵狐一向淡然的面容少见地露出一抹豪气：“我相信命运的存在，但我从不在乎命运是否固定，如果有一天挡在我面前的就是那所谓的命运，那我一拳砸烂了事。”
“嗯？”
虽然这个形态没有眉毛，但鲲还是很形象地上眼皮皱了一下……像极了人————
“纵然我感觉你很强，但应该也达不到说这话的程度吧？”
“所以我才在为止努力着，走在路上。”
“走在路上……路……道……”
鲲在喃喃自语着，它感觉豁然间有什么被打破了，仿佛看到了新的路径……
“我的路，我的道，我干嘛要去求那天地大道？”
灵狐闻言则是大惊，没想到只是这么一句话，鲲竟然会有这样的解读，在靠近他修行的方式。
良久，鲲那巨大的双眼再次看向灵狐，眼神中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你的话给了我很大的启发，多谢了。”
摇摇头，灵狐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的鲲，那眼神就好像后世的学生在看班里的一个学霸一样：“我本是在说自己，你却能解读出更多的信息，这是你自己聪明，跟我无关。”
“话是你说的，就跟你有关，这次算我欠你一人情，来日方长，期待下次的。”
这就算是逐客令了，虽然这里也不算是鲲的家，但意思还是到位了————
我悟了，要去感悟人生，你快走不要打扰我。
灵狐没有再多说，拱拱手离开此地，继续向着目的地前进。身后是鲲最后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声音————
“期待有一天，见识你的道。”
尤莉娅跟在灵狐身后，一脸古怪地看着前方的灵狐，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
就这么两句话，就让那巨鲲开悟鲲生了？还收货了一个人情，怎么跟神棍似的……
这人是个大忽悠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