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翔人對著自己的模樣產生了危機意識。
(每一次都這樣,有夠煩的阿……)
站在鏡子面前的翔人有些頭痛,對於自己因為睡姿不良而亂翹的頭髮感到為難。
他正處於水深火熱的情況……並不是,不過目前的確是因為是否要用心整理一下頭髮而感到困惑著。
由於睡姿不是很好,所以翔人經常會像這樣起床時頭髮亂糟糟。就算原本髮型就是帶有點狂野風的微亂髮,但是若是不仔細整理的話依然會很難看,所以基本上翔人每天早上起來的第一件工作就是整理頭髮。
「不過還真是麻煩阿……」
懶散的決定潑個水固定髮型就好,翔人便離開了盥洗間來到了飯桌前。
一起住的妹妹似乎先因為有田徑部的晨練而出門了,飯桌上只有留有一份早餐和一個提醒翔人的字條。
『哥哥:我先出去晨練囉,放在旁邊的早餐要記得吃哦~P.S:不吃就出門的話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地獄』
「……可怕的妹妹阿」
翔人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對於很媽媽型的妹妹感到畏懼。
不過這或許也沒辦法吧……翔人想道。
妹妹在父母雙亡之後一個人擔起了所有的家務事,或許正因為如此她才漸漸變得如此“媽媽”吧。
雖然說,自己也開始打工賺取妹妹和自己的生活費……但是說實話,翔人依舊對需要打理所有家中事務的妹妹感到虧欠。
快速的解決掉早餐後,翔人看了一眼掛在客廳的時鐘。
「嗯……七點而已嘛,還早的呢」
翔人的學校是八點才算遲到,而且就算用走路過去也只要十分鐘,更甭提是騎腳踏車上下學的翔人了。
決定要先去上個網再出門的翔人,正打算回房間的時候。
——叮咚。
對於突然響起的門鈴聲,翔人有點困惑。
「是誰阿……?」
照理說,現在這個時間點是不應該有人會來的。
難道是妹妹忘了東西要回來拿嗎……?不,這可能性不大,因為妹妹是非常龜毛的女生,掉東掉西的狀況不太可能會有的。
那麼到底會是誰呢……?
翔人陷入思考,直到連續的門鈴聲讓翔人回過神來。
「知道了啦—,來開門了啦!」
粗暴的拉開了門後,站在外面的是——
「好慢阿!難得我來找你!」
一頭鮮豔的紅色長髮,以及可愛的臉蛋和抱歉的身材……!
「克莉婭!?為什麼妳會在這邊阿!?」
翔人驚訝的朝著克莉婭大喊著,然而後者卻一臉沒事樣。
「因為我很在意阿~要是你真的被棒球隊欺負的話,我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
「就說了那都是誤會……」翔人有些頭痛的說著「我只是剛好認識棒球隊的大部分人而已啦!沒什麼大不了的」
克莉婭仍然用懷疑的眼光看著翔人。
隨後,像是放棄似的嘆了口氣。
「……算了,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就不多問了,不過還是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啥?一臂之力?」
翔人傻眼的問著。
「沒錯喔!我說過的吧?我打算在明倉高中創立另外一隻棒球隊!所以希望你可以幫助我!」
「……我、我不是說過我不會打球的嗎?」
翔人有點慌張的說道。
但是,克莉婭卻說出了意料之外的事。
「你騙人!楓翔人,以王之左手之名帶領明倉附屬中學棒球隊進入全國大賽,可以說是這段年齡層來說的最強左投手!我可是有徹底的調查過你了喔!」
「……你、你認錯人了,只是我剛好跟那個人同名罷了……」
事到如今,翔人仍然想要辯解,但是對於固執的克莉婭自然是無效球。
「我不可能猜錯!雖然你看起來的確不像是有在打球的人,但是我的直覺是很準的!」
……什麼鬼直覺阿,女人的第六感也要有個限度吧。翔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兩人在互相對瞪一段時間後……翔人終於像是放棄般的嘆了氣。
「……好啦我承認,我"曾經"是很有名的投手沒錯,但是那都是過去式了,現在的我辦不到」
「辦不到?為什麼?是受傷嗎?如果是的話我可以請人幫你治好!所以拜託了!幫我個忙嘛~」
「……別鬧了」
略帶怒慍的聲音,翔人有些不耐煩的說著。
「正如你所說的……我,姑且算是受傷了,不,正確來說是得了投球恐懼症……雖然我也很積極的去嘗試治療但是……」
翔人一臉煩惱的發出充滿困惑的聲音。
「……妳也知道吧,我過去也算是個有名的投手。但是在全國大賽的第一戰的時候,我碰到了瓶頸……當時是戲劇性七局下半兩出局滿壘,和敵隊的某名打者對決時,被輕輕鬆鬆的轟出了再見轟……」
翔人開始回憶起初中三年級的最後一場比賽。
那時,明倉附中以黑馬的身分闖入全國大賽,但是第一戰就對上了去年的全國冠軍——川誠學院初中部。
那是一場苦戰,翔人說。自己的球隊一直以來是以強大火力打入全國大賽,但是川誠學院的火力也毫不遜色,打到七局下半的時候已經是11比8,明倉附中的領先。然而當時在場上的投手卻連續送出三個保送,製造了最大的危機。不過卻也成為了翔人上場的契機。
翔人作為一名投手是相當出色的,先是連續三振掉兩名打者,接著在面對對方的最後一名打者時也快速的取得兩好球的絕對領先。
然而這時,對方教練換上了一名女性打者。
最初,翔人以為是敵隊放棄勝利而隨便換上一個來體驗棒球的女孩兒。
——但是,
『鏘——!!』
最後的一球,翔人並沒有失投,而且可以說是至今投出最刁鑽、最為有力的一球。
然而,卻被輕鬆的打了出去。
望著自己的自信球飛到了球場外……那瞬間,翔人的身體開始顫抖。
無法相信。
或許有些人會把這種狀況誤解成是巧合,但是翔人很清楚。
對手並非是碰巧的,而是準確的抓住了翔人的直球打了出去。
過去一直以來支撐翔人的,是他那無人能擋的快速直球,如今卻被當作氣球一般的打了出去……若沒有親身經歷的話,是不會了解那種痛苦的。
而且更讓人受傷的是,翔人在回頭看向計分板時……既然發現了對手的先發名單,有好幾個人都是二軍球員。
發現到這個事實的翔人當場跪倒在地,頓時淚流滿面。
對於自己的無力、自己的軟弱,以及自己球隊和全國冠軍之間的龐大差距而感到可恥。
『什麼嘛,王之左手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嘛,看來只是玩辦家家的名字呢』
『你怎麼搞的阿!?居然在球數絕對領先的狀況下被對方打出去!還是被個黃毛丫頭!!搞毛阿你!?』
對於敵隊以及教練的諷刺、責罵,翔人的內心幾乎接近崩潰。
以及,近乎致命的一擊。
『……失望』
擊出全壘打的那個女人——西雅‧菲瑟克,僅靠了兩個字就徹底粉碎了翔人的自信心。
一切的一切,都讓翔人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但是如果只是這樣,頑強的翔人應該也不會得到什麼投球恐懼症。
真正的主因……是之後隊友對翔人的嚴厲批評。
或許是在之前翔人對於隊友的要求過高,因此球隊上的每個人都並不是很喜歡翔人,進而導致他們開始捉弄首次遇到挫折的翔人。
鞋子裡放圖釘、抽屜被丟垃圾、書包被亂畫、在廁所大號時被人從上面潑一大筒水。
雖然每次欺負翔人後隊友們都有拚命道歉,但是下一次卻又不知悔改的繼續下去。
到了最後,翔人開始害怕起來。
他認為隊友們會這樣對他都只是因為他不小心失投了一次,因此只要自己往後表現好就可以了。
但是,翔人太小看自己給予自己的壓力了
每次投球時都想著投不好就要繼續遭到捉弄的翔人,明顯開始慌了陣腳。就連在和一年級的練習賽時,都慘遭砲轟的命運。
之後,翔人的投球越來越雜亂。漸漸變得只要打者席上有人,便無法投出像樣的球了。
「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得了投球恐懼症?」
「……就是這樣」
克莉婭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隨後用力的拍了一下翔人的背。
「呃?做什麼阿妳?」
「給你打氣阿!既然你的原因是心理因素而患上這麻煩的症狀的話,只要解決掉就好了吧?況且,這表示我說的話並沒有錯吧?你就是被棒球隊的混帳欺負了才不繼續的嘛!若是這樣話,我們就是同伴了阿!」
「嗯?同伴?」
「對阿!」
克莉婭興高采烈的說著,同時抓住了翔人的肩膀。
「我呢,原本想去當個球隊經理,但是卻被棒球隊的人譏笑說『女生來個屁阿,洋鬼子』這種話!所以我非~~~~常的不爽棒球隊的人呢!」
聽著克莉婭的說詞,翔人也只能苦笑了。
這樣阿……不過說出這番話的,八成是隊上的一壘手誠吧,記得那傢伙超討厭外國人的呢……。
之後,翔人和克莉婭就回到了客廳聊了好一陣子。
或許是因為兩人有著棒球這個興趣的共通點吧,翔人和克莉婭之間沒有什麼尷尬,甚至可以說就像是老朋友一樣聊得很自在。
聊天過程中,翔人知道了克莉婭是因為哥哥的工作關係才來到日本,然後又因為想要直接體驗日本的高中生活而選擇了這種普通學校。
而且,還知道了克莉婭今天是打算來說服翔人參加新組的球隊……雖然翔人早就猜到了。
約莫十幾分鐘後……。
「阿,不好!我們好像聊得太久了!」
突然發現手錶的短針已經接近數字8的翔人有些著急的喊了出來。
「哇阿……真的耶!怎麼辦啊!這樣會遲到的……!」
「我要騎車去,妳怎麼辦?」
「嗯、嗯?你是單車黨的!?」
翔人點了點頭。
「嗚……怎麼辦阿,我只能用走路的耶……」
「……那個,要不我載妳吧?」
「載、載我!?」
倏地,翔人發現自己說了句很羞人的話。
「沒……沒啦!只是妳想嘛……那個,我們都是要去明倉高吧?學校也沒禁止雙載,而且路線是一樣的……所以那個……」
「嗚……」
「想、想要自己走的話就不勉強啦!那我先走了哦……」
有些心虛的拿起書包,翔人像是要逃跑似的起身。
就在翔人出了門,牽出單車準備踏上去時……,
「等、等等!」
「喂—!?」
克莉婭突然以側坐的方式坐上了後面的置物板,讓翔人差點失去平衡。
「妳、妳要上來就說一下阿!這樣我很難搞耶!」
「囉唆!笨蛋!」
翔人看著惱羞成怒的而罵自己的克莉婭,臉上卻又露出一抹微笑。
「……笑什麼阿?看起來很蠢的耶!」
「囉唆~笨蛋~」
「你這傢伙~~~!」
聽著因為被模仿自己語氣而發飆的克莉婭,翔人馬上爆出一陣大笑,但是在克莉婭的粉拳連擊之下也只好閉上嘴巴。
開始踏下踏板,因為保養適當而看起來還很新的單車輪開始滾動起來。
大概是因為沒安全感吧,克莉婭有些畏畏縮縮的把雙手輕輕的環繞在翔人的腰部。
霎時間,翔人感覺臉上傳來一陣熱……背後傳來的香氣也好、腰上的觸感也罷,女孩子真是一種奇妙的生物阿……。
騎到了接近學校的時候,路上的學生也慢慢變多。
原本長相就相當清秀的翔人以及帶有些異國風情的美少女克莉婭,這樣的亮眼組合也造成了回頭率超過90%以上的佳績。
……這種佳績才不要啊!翔人有些淚目,心裡想著要是被認識的人看到該怎麼辦這類的問題。
至於翔人身後的克莉婭,也因為受到許多人的注目禮而感到羞愧,進一步的把臉埋到了翔人的背上。
而這樣的舉動在旁人看來……毫無疑問,是一對恩愛的情侶。
到了學校放下克莉婭以後,翔人不禁鬆了一口氣。
雖然在背後的溫度離開之後感到一點點的失落……不不,我才不失落呢!我一點都不失落!
沒發現正一個勁兒地在自己內心傲嬌的翔人,克莉婭取下了自己的書包。
「那麼一起去班上吧,翔人」
「哦……嗯?」
雖然這一叫把翔人叫回神了,但是翔人卻也因此發現了一些不對勁之處。
「妳說……一起去班上?難道說我們同班?」
「什麼阿,你不知道啊?」
克莉婭露出了一附「這傢伙到底有遲鈍阿……」的表情。
「我說阿,我從上星期開學以來就一直和你同班阿,只是一開始跟你完全沒交集,最初下課的時候看到你都以為你是別班跑過來找人聊天的呢」
「阿……」
翔人想起來了,最近和班上的那群朋友經常會聊到班上的某個外國人的紅髮女孩很可愛很正之類的……雖然當時沒有去注意,但是難道那指的就是克莉婭……?
「……嘛,剛開學吧,會不認得自己同學的事情也是常有的,就不怪你了~」
明明自己也不認得阿……翔人嘀咕道,但是在被克莉婭狠狠的瞪了一眼後只好作罷。
兩人就以在外人看來是一對絕配情侶的情況下,打情罵俏般的抵達了教室。
接著,剛踏入教室的瞬間……,
啪啪啪啪啪!
「慶祝班上的第一對班對的誕生~!!」
「「「「哦~!!!!」」」」
像是打算讓全世界都聽到的音量,翔人和克莉婭毫無防備的正面接下了這波彩帶攻擊。
「誒?誒誒?這是什麼阿……?」
克莉婭似乎仍然搞不清楚狀況,但是一旁的翔人……身體卻已經顫抖起來。
「吶!婭婭,什麼時候和楓君交往的阿?怎麼都不說一下呢?」「對阿對阿!太不夠意思了!居然大搖大擺的搶走了有著超人氣的楓大人~」「喂!翔人!跟那麼正的妹子搞上了還不說一下?虧我們是朋友耶~」「不過,翔人你雖然可以保密,但是如果做了那種事情就要說出來哦,我們想要聽聽呢!」
朋友們的疑問一個接著一個,兩人瞬間被滿滿的問號機關槍給襲擊了。
就算是遲鈍如克莉婭,也已經理解了這個狀況。而原先就很敏感的翔人,更是被刺激的快要發飆了。
接著,
早已面紅耳赤的翔人,像是爆發出來一般,狠狠的,毫無保留的,把正前方的學生的桌子給……踹飛了。
毫無疑問的,就是——踹、飛、了。
「哇噢!?」
桌子畫出了一條拋物線,以令人傻眼的漂亮角度砸中了最初帶頭起鬨的那人。
「——閉嘴」
瞬間,教室的空氣冷了下來,就只因為翔人的一個單詞。
「好強阿……」
克莉婭傻眼的說著,內心被對翔人的敬佩和畏懼給完全填滿了。
此時的翔人也知道自己的模樣有多恐怖,不過……或許他已經習慣了。
要能夠帶領一個散漫的球隊進入全國大賽,自然是不可能沒有任何威嚴的……只是翔人的『威嚴』似乎有些過了頭,已經可以說是君王的程度了。
過去也常常被說過脾氣暴躁阿、太龜毛了阿、事事都要斤斤計較阿、煩人阿、暴君阿之類的話。不過對於翔人來說,這就是他的特色,任何人事物都不改變不了他,也不願意去被改變。
翔人在重新的深呼吸後,在眾目睽睽之下也顯得自在的走回了位子上。原先還不知所措的克莉婭,也慌慌張張的回到了翔人右邊兩格的位子上。
之後班上的氣氛一直都處於尷尬的狀況,就連第一堂課的老師都有點焦躁不安的提出疑問。
「你們這班今天是怎麼回事?殺氣騰騰的……」
然而,
「囉唆,上你的課」
被翔人這雖然沒大沒小卻威嚴性十足的一句話給輕鬆的敷衍了。
如果翔人是普通的不良學生,想必老師會仗著'教師'之名狠狠的臭罵一頓翔人吧。
但是很遺憾的是……翔人是能夠直接跳級到大學的高智商生物,就連老師的學力都不見得比得上翔人。
因此,就算是老師在這種時候也只能閉上嘴巴了。
另一方面,即使是上課途中,克莉婭也仍然無法抑制住想要和翔人討論新球隊未來的發展(雖然翔人沒有答應)。
而這樣的衝動最後導致的結果是……
寫寫。傳傳。打開。
『吶吶,我們不是要辦新球隊嗎?就算扣除投手也還要八個人,加上板凳球員至少需要再找十人吧?所以我想要和你說說要怎麼辦才好吶?╮(╯_╰)╭』
接著,丟掉。
翔人完美的無視了克莉婭的字條,找周公遊玩去了。
而被放置在一旁的克莉婭看到翔人當場趴倒的情形便馬上鼓起臉頰,連丟了好幾個紙條給翔人。
然後桌子幾乎快給字條塞滿的翔人最後也無可奈何的回寫了短短幾個字。
『我又沒說要參加』
字條再次傳回克莉婭手上,見到字條後她又馬上寫了回去。
『沒關係啦,反正你也可以當作是治療投球恐懼症的場所阿~』
『我會靠自己去治好,別多事』
『順便順便嘛~唉喲,說過只是湊湊人頭也沒關係!幫我一次忙嘛……吶?』
結果就是翔人不管怎麼拒絕,克莉婭都是毫無放棄念頭的樣子。
上午的四堂課程就在老師想要抓傳字條的兩人卻在翔人的瞪視之下而不敢抓的情況下結束了。
「阿~終於到了午休了啊~翔人,快走吧!不然麵包很快就會沒有了!」
出現在翔人面前的,正是早上翔人和克莉婭進入教室的時候,第一個起鬨的人。同時也是翔人從初中到現在都同班的損友,藤林武。
長得有些孩子氣的臉龐以及在男孩子中算是矮小的168公分,是只要去除掉愛起鬨的個性就能大受歡迎的傢伙。
順帶一提,他正是今早遭到翔人的桌子攻擊的悲劇角色。
「……你幫我買就好了,炒麵麵包阿,回來給錢」
「了解!」
有時候,也會像這樣幫助翔人跑腿之類的。
就在此時。
「吶翔人,我坐這邊可以嗎?」
雖然是用疑問句但是卻擅自強硬的坐了下來的,正是少女克莉婭。
「……雖然說,我們是滿聊得來的啦,不過這跟要不要加入球隊是另一回事哦」
「沒關係啦!就算現在只是充當幽靈成員也行!只要滿九人就可以了!」
看著天真無邪的笑著的克莉婭,翔人無奈似的嘆了口氣。
「我說阿,正如你所說的……除了我以外至少還要再找八個人,才能組成一支球隊。那麼這八位仁兄要上哪找阿?」
「恩?只要貼告示就找得到了吧?」
「天阿……」
翔人不禁抱住了頭,隨後哀怨般的瞪著克莉婭。
「聽好啦,現在是第一學期的兩個星期後了,有意願想要進入社團的新生也全都已經進入自己想要的社團了,這樣一來剩下的人自然而然是那群無所事事的回家部……妳認為,妳勸得動那群不愛社團的回家部加入累死人的棒球社嗎?」
「嗚……」
「再者,就算真的湊齊九人好了,要拿什麼名義去參加比賽?第二棒球隊?妳以為高野聯(注:日本高中棒球聯盟)的那群人會認同嗎?所以說從最開始,這個提案根本不‧成‧立!」
「嗚嗚……」
「退一百步來說,就算讓高野聯的那群低能老頭認同並且參加了比賽,妳認為一群外行人的勝算有多少?1%?我看連這數字都是高估了耶~」
「嗚哇哇阿阿阿阿阿阿~」
被毫無保留的痛擊的克莉婭終於哭出來了。
「喂!翔人,太過了阿!」
此時出來制止打算繼續說教的翔人的是,藤林杏。
留著充滿
杏是這個班級的班長,同時也是武的雙胞胎姐姐……自然的,跟作為武的老朋友的翔人也多少有些熟識。
「杏,妳也幫我說說克莉婭吧。這傢伙可是想要另外創立一支棒球隊的阿」
「哈阿?棒球隊!?」
不知為何,杏聽到棒球隊三字的瞬間雙眼都亮了起來。
「真的嗎!?克莉婭!妳真的想要打造一支棒球隊嗎?」
「嗚……嗚嗚……人、人家是認真的阿……」
還沒有完全從翔人的數落攻擊釋放出來的克莉婭,用仍舊帶著淚水的眼睛回答了杏。
而得到確認後的杏,居然爆出了連翔人都傻眼的話。
「吶—,讓我加入吧!我可以女扮男裝哦!」
「啥!?」「咦!?」
倏地,翔人和克莉婭,相當有默契的同時站了起來。
「因為!我的夢想就是打入甲子園阿!」
「不……不是說這個」克莉婭有些退縮的看著杏,翔人也接下去問道「杏妳……會打棒球嗎?而且說要女扮男裝……會暴露的吧?」
「沒事沒事~我小時候也有練過啦!而且男裝也穿多了!畢竟小時候經常和老弟一起穿阿!」
「阿……的確,男裝是沒什麼問題啦」
翔人不禁有些認同的點了點頭,對於杏的女扮男裝沒有什麼疑問。
短髮,長得有些男孩子氣,身高也有167公分,就連一般來說很難掩蓋的胸部也……哈!這不是小到感覺不出來了嗎?跟克莉婭一樣都是飛機場呢。
咚咚!
「喂……為什麼打我阿?」
「因為你在想些失禮的事情」「沒錯,感覺得出來你在嘲笑我們的胸部」
同時受到兩位少女的粉拳攻擊的翔人,也只能在內心感嘆少女的第六感實在太準了。
看著重新趴倒在桌上的翔人,克莉婭又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頭上冒了個燈泡。
「說起來……小杏,要是正式比賽的話是需要辦理證照之類的哦……到時候會被發現是女孩子的吧?」
「沒問題沒問題~規則上,並沒有絕對禁止女生出賽阿!而且就算不被認同,那點程度的事情只要讓我老家去擋就行了~」
杏一臉無所謂的說道……不過也是。杏的老家——藤林家代代都是有名的企業家,目前也是日本國內屬一屬二的大財團。想要擋下這點程度的事情並非毫無辦法的。這點就算是克莉婭也能理解的。
就在此時,原先還一臉無所謂的翔人卻有些嚴肅的插了話進來。
「……你是認真的嗎,杏?雖然我這麼說或許有些失禮,但是我不認為一個女孩子家可以撐過球隊的訓練哦?」
「我沒問題啦~好歹以前我也待過田徑部不少時間哦!」
「啊,是有這麼回事來著……」
翔人回想起了初中時代的那對雙胞胎,那時候杏和武都是田徑部的人,一開始和武認識也是因為運動才結識的。
不過兩人在升上高中之後,就被家裡禁止繼續參加田徑,翔人聽說是因為這所明倉高中的田徑部實在是太多的不良混入了。
還真是歪理……翔人記得自己當初還這麼批評過杏和武的父母,那對雙胞胎也只能無奈的點點頭。
「……阿阿,說來是這樣啊!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
翔人突然站了起來大叫,馬上就受到了包括克莉婭和杏的全班的注視禮。
幾乎和這個瞬間同時出現的是,去幫忙買午餐的武。
「喲,翔人!東西買回來了……嗯?這是怎麼了?」
快速察覺到教室氣氛有些怪的武,有些慌張的看向四周。
「喂!武!」
「嗯嗯?怎麼了?如果是要多吃我的炒麵麵包的話可不給你哦!」
「才不是那個啦!我問你,你沒參加社團吧?」
「沒有阿~被老媽下了禁令,不是有說過嗎?」
「我知道啦!所以說啦!加入棒球隊吧!」
「……哈?你剛剛說火星文嗎?」
「才不是!我要你!加入棒球隊!」
「……翔人?」
克莉婭有點吃驚的問道,但是翔人卻突然揚起了嘴角。
「喂,克莉婭,想要取代現在的棒球隊,只要把他們打垮就行了吧?」
「應該是沒錯啦……怎麼了?」
刷地,翔人轉向了克莉婭,壓著她的肩並且用著低沉的聲音說道。
「——我會幫妳」
「……咦?」
克莉婭有些吃驚的看著翔人,後者則是邪笑了一下。
那是扭曲的笑容,能夠讓人感到絕對性恐懼的,惡魔般的笑容。
「我會讓你看到,所謂的“暴君”風範……哼哼哼哼」
之後,包括是翔人的熟人的藤林姐弟在內,據說看到翔人邪笑的人全部都在當天晚上做了一個惡夢,不過那都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