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转校生是美少女?
烂俗到了极致的套路,可真的发生在了身边之后居然有种微妙的无法形容的感觉。
就很神奇。
我看着面前不远处端坐在座位上仰着头认真听课的白梓……不,现在不能说是白梓了。
她的新名字叫白糖。
因为开学时身体有恙所以只能暂时休学住院修养,现在身体好了才终于正常来上学了,只是因为之前没上课所以落下了不少进度,希望大家多多关照一下新同学——辅导员是这么讲的。
而坐在台下的我倒是看着面前窈窕娇小的背影差点笑出内伤。
白糖?
什么沙雕名字,怎么不叫白菜白酒白富美?
原来白梓这个名字多好,简单又好听还多少有点诗情画意,现在变成白糖这个够傻白甜的名字……话说起这名字的人是怎么想的?想要让白梓这家伙以后变得更傻白甜一些?
乐不可支。
我一边想象着白梓以后跟个真正的妹子一样捏着嗓子说话,扎在女生堆里八卦,出入女生厕所……卧槽竟然有点羡慕。
可更多的是同情和可怜。
我们无法苛求每个人都有能与他人感同身受的同理心,毕竟……
“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那间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对面是弄孩子。楼上有两人狂笑;还有打牌声。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白梓当然不吵闹,但即使是以我做不到感同身受的脑子稍微动一动想一想也能够想到在家的这两天她到底经受了多少的痛苦抉择和磨难。
我没有经历过突然变成妹子这种扯淡的事情,可也庆幸着自己没有经历,因为只是想想就已经能感觉到仿佛黑云压城的窒息感。
世界观崩塌,过去的人际关系碎裂,整个世界眼前刷新重组,没有人再认识自己,以往再信任的人此刻也成为了不能够再轻易相信的路人——在这种情况下选择相信代表就是背负了可能会被背叛的可能,而这份可能极其后续会产生的后果不是人人都能背负的起的。
蓦然,我竟然对前面不远处那娇小的背影略微感到了心疼和怜惜。
或许在最开始变成妹子的时候,就算是我也是迫不得已被发现了才选择信任的吧——这家伙原本就不应该相信任何人。
要不是碰到了我这个一尘不染美少年诚实守信小郎君,估计随便一个心怀不轨的家伙就八成要用变成妹子这个把柄来威胁她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了吧?
或者干脆把她上交给国家,然后被举着手术刀的变态科学家切片研究?
啧。
越想越带感哦不,越想越危险起来。
我嘬了嘬牙花子,看着白梓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人生如此,不爽不要来,既然选择活着就必定要背负太多东西活下去,不管那是命运之神随手砸下的一坨翔还是高山深渊,总是要走过去的。
不然怎么办?
三号教学楼,一跃解千愁?
我想着,竟然自己给自己逗乐了,看着那道背影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手肘突然迎来一手重击。
“咚!”
不轻不重的动静,但从手肘传到神经末梢的痛感倒是实打实的,我皱着眉转过头看向坐在我旁边的死胖子,伸手给他抽了回去:
“干嘛呢你!”
没想到张胖子竟然瞬间对我露出了“咱们大家都懂”的笑容,眼珠子滴溜转着,朝前面那道单薄的女孩背影努了努嘴:
“诶,你说现在秋天还没到了就更不要说春天了,你现在这就发丶情了,等到春天又怎么说?”
发丶情?
“你还真当我是动物世界了?”我哭笑不得,“发你个头的情,你可拉倒吧,我就是看她长得挺好看的所以多看两眼而已。你这死胖子又不是不知道,开学我就说过我绝对不会谈恋爱的——可这也不妨碍我欣赏一下人家的颜啊?”
“装装装继续装,鬼才信你瞎扯的话,我还说我大学里一定减肥瘦成一道闪电呢,你信?”
我沉默着侧头看着身旁这吨位至少有个一百八十斤的仁兄,又转过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怎么着,”张胖子立刻就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我就说你……”
“我信。”我说
“???”他的话被我打断噎死在了嘴里,于是就一脸便秘的表情,“你信?”
“当然信,”我耸了耸肩,看着他的眼睛,“有什么不信的,只要努力就有可能,况且只是减肥而已,你这身高这体重只要减下来个四十斤就能恢复正常人的体型——四十斤,努努力就成了。”
对,确实是这样。
这个世界上努力确实有很多改变不了的事情,可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都是已经努力过达到了终点线前的。而连努力都未曾努力过还口口声声抱怨着贼老天不公的,不是懦夫就是行动的矮子。
恰巧,上述这两种人都是我最讨厌的。
所以,我相当真诚地拍着张胖子的肩:
“减肥吧老哥,以你这底子减肥减出来也能变成高富帅,到时候就能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了,何乐而不为呢?”
但大概是我这轻松的口吻让他觉得我还是在跟他开玩笑,于是重新换上一副鄙夷的表情拍开了我的手:
“少来,谁要出任coe迎娶白富美,你不懂我,我减肥只是口头减肥而已,果然劳资还是适合安安生生待在寝室里追番打游戏痛饮快乐水,当一个舒舒服服的肥宅。”
那我能说什么呢?
我只好耸了耸肩,冷哼一声: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开心就好,以后老了一身高血压心脏病可别怪兄弟没提醒过你!”
“不会不会,”张胖子不知为何也露出了微妙的笑容,“自己作出来的苦果含着泪也得咽下去——起码这点我还是清楚的。”
“那就好。”
我索性转过了头,从桌上捏起笔,盯着讲台上的老师出神,但不知为何,不管怎么放飞思想的翅膀,可好像始终有一根透明的线连接着我和面前不远的女孩。
那双自由的思想的翅膀竟然变成了风筝,而风筝的线也不知为何连接着白梓。
烦透了,可身边的张胖子却又像狗皮膏药一样主动粘了过来:
“诶诶,俞晓你说那妹子确实好看啊,估计咱们学院都挑不出来几个能比她更漂亮的了,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了哪头猪……啧,好一棵水灵灵的小白菜,最后还是要被猪拱了,想想就可惜。”
可我却摇了摇头。
别想了,白梓不像是那种能够轻易接受自己女性身份的人,虽然之前才接触了两三个月,可已经能够感觉出她是那种思想相当保守的性格,就算勉强接受了自己的女性身份短时间内也不会想到谈恋爱这档子事情去——指望她被哪头猪拱了?
做梦!倒不如期望她成为学院的一个传说——“辣手屠猪魔”,这谁顶得住啊?
可尽管我没回答,张胖子依旧不抛弃不放弃凑在我旁边诱惑我:
“我说你真不准备主动出手?俞大情圣,我看你在寝室里给咱们几个讲的时候一套一套的,可实践才能出真知,这么优质的妹子不主动出手以后后悔都没地方去啊!”
可我摇了摇头,看向讲台,眼神迷离。
感情这种事情太过复杂,我也懒得参与,更何况是白梓这个矛盾综合体,稍微出错下一步就是深渊——没错,大概我也是思想的巨人,撩妹什么的一套一套。
可纸上得来终觉浅,得知此事要躬行。
来自书上的自己总结的知识总归只是理论,更何况感情这档子东西从来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万一真陷进去那可就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所以我叹了口气,摇头:
“别说了,张胖子,没兴趣。”
“切,”没想到那家伙居然是一副不屑的模样,“没有人可以逃脱真香定律!”
真香定律?
无非是喜欢发誓又往往做不到的人为自己找的好听的借口而已。
可我……不会后悔。
“叮——”
舒缓的音乐声响起。
不知不觉已经下课了。
我低下头收拾课本准备离开教室,可不知为何教室前面却突然喧闹起来,我下意识抬起头,却看见白梓正从随身的手提袋里取出了一件洗干净叠好的衣服。
熟悉的颜色熟悉的花纹熟悉的材质,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男性的外套而不是女性的。
我愣住。
可喧闹声却越来越大了。
因为白梓转过了身,低下头便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向我这边走着。
是我。
教室的最后一排只有我和张胖子,可张胖子已经走到了另外一边的过道,于是白梓前进的方向就只有我了。
而那个女孩她走到一半,抬起了头。
阳光从窗外笼罩下来覆在她的身上,一瞬间这女孩居然像从天上降下的天使一样,只是沐浴在阳光中,整个人就好像发着光。
我看到她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瞳孔蓄满狡黠的光,伸手把那外套递给我,如同百灵般轻巧悦耳的声音响起:
“给,你的外套!”
这一瞬间教室沸反盈天,群情激奋。
我好像感受到了不远处张胖子要杀死人一样的目光,和他嘴里缓缓一个字一个字恨恨吐出的几个字:
“狗日的!”
“真香!”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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