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为俞晓视角]
是在威胁我么?
眼前这个家伙……这个让我不知道为什么就生出恶心感觉的家伙……真的是在威胁我么?
没由来的,突兀的荒谬感浮上心头。
可大概是发现被威胁之后的我就不再活动,被我抓住领子拎起来的任白齐竟然露出了色厉内茬的凶狠表情:
“放开我俞晓!大庭广众这么多人看着,你抓着我的领子是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尖锐而难听,好像告死的乌鸦叫声一样刺耳,让我的心情也跟着难以言喻地烦躁了起来。
思绪电转。
我已经开始思考起接下来要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把面前这让我相当不爽的家伙好好收拾一顿,顺便了无痕迹地脱身离开了。
的确,每个人都有追求爱情的权力。
白糖可以喜欢我,任白齐也可以喜欢白糖,毕竟在普世价值观的约束中,但凡是没有确立正式男女关系的感情都不过是虚幻之物,而普世价值观中对于“追求已经心有所属但尚成功之人”的看法也不过是不赞同也不反对的淡然而已。
所以他尽可以向白糖表白,向她展现那像**期雄性大猩猩一样的丑恶嘴脸。
金岳霖对林徽因一往情深,即使林徽因已经嫁为人妇也依然穷追不舍,不还是博得了“用情至深”的名头?
可用情至深永远都不是强求的理由。
不管如何用情至深,至少不能够强行让被追求的一方去做某些事情,乃至于直接强迫威胁来谋求成功——这些都是人渣才会做的事情。
可这些都不是促使我做出这一切行为最重要的理由。
而最重要的理由……
“因为我很不爽啊。”我轻声说。
周围人群中已经有一圈人慢慢靠了上来——暂时搞不清楚成分,但能够和价值观和性格扭曲的“狈”为伴,想必就是所谓的“狼”咯?
自古皆传“狼狈为奸”,而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古人诚不欺我。
可现在的我实在是没有心情跟这群人扯什么淡,只是把手里的任白齐放了下来,又在他立刻狂喜起来的神情中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顺便像位慈祥的老父亲一样给他整理了下褶皱成一团的衣服领子,然后终于转身,扭头看白糖。
“打么?”
我问。
可没想到白糖看我的眼神实在是微妙,甚至还鼓起了脸颊,委屈巴巴地问我:
“我都被人表白还被围起来……你都不知道先来安慰安慰我哦?”
安慰?
我翻了个白眼。
您老人家又不是什么柔柔弱弱的女生,本来内心就一整个抠脚大汉,更何况是生在那种家庭环境,心机深沉得山路十八弯,谁要是真信了您的话把您当成懵懂不知世事的小绵羊才是真的找死吧?
别看刚刚一副不知所措的呆萌模样,指不一定就在心里暗戳戳地想着什么,估计就算我不出手搭救,恐怕也会在今天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教任白齐做人。
惹不起,根本惹不起。
可不知为何看着她那副歪着头睁大了眼睛噘着嘴一副委屈的可怜样子,我竟然心软了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按在了她的头上。
“没事的,我在呢。”
而女孩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惊讶,却又缓缓闭上眼睛,向我靠近两步,试探着靠在我的身上,发现我没有拉开距离,就终于整个贴在了我的背后,轻轻回答了我。
“嗯。”
心头泛起微妙的涟漪。
我无奈地抿了抿嘴,轻声叹了口气说:
“你没事就好。”
“我当然没事呀,”白糖抬起头,“就这群臭鱼烂虾还想伤到我呢——你这猪蹄子是不是太小看人家了?”
“闭嘴吧傻凤爪,要不是我跑过来救场你今天说不一定要被怎么样呢。一看这边就是蓄谋已久的行动,你能撑得过去?”
“那当然,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又能对我怎么样,反正我是女孩子,大不了我就直接喊非礼不就得了?”
“也对,毕竟能在这种时候想出来这种方案来借助道德绑架逼宫的人智商也就是个位数,落到你这魔头手里不把他们扒皮抽筋才是真对不起你这名号。”
“那可不,”白糖撅了噘嘴,略骄傲地说,“就算你没来我也能轻松把这群人料理干净。”
面对她这样的逞强我也只能再次露出老父亲的慈祥神情,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说:
“那你可真棒!”
可没想到她居然真把我这阴阳怪气的话当成是了称赞,甚至骄傲地叉起腰挺起胸膛,一字一顿说:
“那!当!然!”
看她如此,我也忍不住笑了笑,随口说:
“那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可话音尚未落地,腰间就传来一阵直达灵魂的痛楚。
下意识低下头去看,却正好发现这傻瓜竟然一脸气呼呼地看着我,可爱地皱着眉,小手留在我的腰间,奶里奶气地威胁我:
“你敢!”
“……”
确实不敢。
不敢想象如果我没有正好下楼回家经过这里眼前的女孩又到底会经历什么。
的确,她智商是够高,心机也同样深沉,至少对付同龄人或者明显是制杖人士的任白齐绝对绰绰有余了——可依然有些担心。
偏激的人是极容易一条路走到黑彻底偏激下去的,而任白齐不仅偏激更偏执。
一旦当他确定自己无法得到白糖,会不会做出一些超脱于平静日常之外的事情呢?
我不知道,但不敢赌。
所以如果真的会有什么不好的结果……还是让我承担吧。
直男就直男,大男子主义就大男子主义。
无所谓了。
所以,我低头看着眼前的女孩,露出发自内心的安心笑容来。
“你安全就好。”
可她的脸上却突然掠过朦胧的红霞,接着竟然不敢看我的眼睛,眼神飘忽不定地挪走,又低下头,摆弄着纤细温润如玉的手指。
“谢……谢谢啦。”
耳边似乎传来她的感谢,只是极微小,微小到我几乎无法听清楚的程度。
可我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果然够骄傲的——虽然她从未对我承认过,但毕竟是生且长在那样的家庭里,所以与同龄人相比拥有更加敏感的自尊和骄傲也是应当的事情。
可如今,她却抛下了这样的傲娇姿态,对我这个究竟是说不清楚到底是帮了她还是没帮他的家伙道谢……
已经足够能让我感受到她的心意了。
所以,我摇了摇头,严肃地回应。
“不用谢,应该做的事情。”
她也忍不住微微羞涩地笑了起来,“嘿嘿”两声,倒也没再说什么。
只是旁边传来了相当相当不和谐的声音。
“你们两个打情骂俏到底要到什么时候?!”
暴躁而愤怒,甚至只是听着这声音就足以让我想象到其主人那一张嫉妒羡慕恨到了扭曲的脸。
所以我重新转过头来,看着眼前的男生,轻描淡写地回答:
“偷听别人讲话是不对的,而打断别人讲话也同样是不对的。”
“放屁!”任白齐用以回应我的是彻头彻尾撕破了脸皮的咆哮,“你们就这么当着所有人秀恩爱,我听到了哪里算偷听——更何况真以为劳资乐意听吗?”
“哦?”我挑了挑眉,“没有经过主人允许的行为即为偷,我和我家白糖是允许你听我们两个说话了?”
而白糖也从我背后走了出来,跟着我补充道:
“还有还有——你当然不乐意听,因为我们就是专门说给你用来恶心你的,你能乐意听才怪呢。”
然后我们两个相视一笑,伸出手来,击掌。
“啪”的一声,相当清脆,就好像直接扇在了任白齐脸上。
所以,一直以来维系着任白齐脑海中残存不多的理智的那根弦,终于被嫉妒和愤怒的火焰烧断了。
“你们两个狗男女!”他表情狰狞地看着我们两个,“秀恩爱是吧!很爽是吧!好!我这就让你们彻底爽一爽——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既然你们这么恩爱这么想要戏弄我,那我就让你们当一对整整齐齐的亡命鸳鸯!”
他猛地挥手。
周围那圈不知道何时已经聚拢围在了人群最内侧的打手们终于站了出来,一个一个五大三粗,只是穿着寻常的衣服,没有携带什么武器,然后在任白齐的身旁聚拢。
看来家里多少有些背景?
我感叹着,然后露出了莫名微妙的表情来。
愁啊愁……看来无论如何今天这件事情是不能善了了?
因为看起来似乎已经晚了。
任白齐对我和白糖露出狰狞的笑容来,又伸手指着我,喊:
“打!”
人群一阵尖叫。
一时间局面乱乱糟糟,耳边也尽是喧哗。
我只能感觉到怀中不知何时已经钻进来个娇小柔软的身体,又努力伸展着四肢想要把我包裹起来,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我承受伤害。
大概她觉得眼前这群大汉多少还是对她有些忌惮,所以投鼠忌器,而有了她保护的我就不会受到什么致命的重伤?
天真的想法……
可却足够给了我足够的力量了。
放下怀里的白糖,而面前人群吵嚷而纷乱,所以这几个汉子也实在是施展不开手脚。
而恰巧,正是我的主场。
横拳,出腿,拧腰,收腹,矮身,滑步——我穿梭在人群之中,尽管小心,终究是中了两拳一腿。
但已然尘埃落定。
几个汉子躺在地上,胳膊和腿的部分关节呈诡异的角度弯折,想要站起身却只能“哎呦哎呦”痛呼。
我摸了摸旁边白糖的脑袋,又拱手,忍着身上的疼痛,轻声说:
“武当陈师行道长座下弟子俞晓……你任白齐又是哪根葱?”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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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写的,领会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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