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为俞晓视角]
道士?
脑海中掠过微妙的情绪,一时间各种念头陈杂其中——我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解释现在的情况了。
毕竟隐藏在这个简短词汇中的信息实在是太多太繁杂,甚至就算是用一两天的时间都不一定能讲的清楚。
所以,避轻而就重,果然还是挑重要的来说吧。
“嗯,”我点了点头先是肯定了白糖的猜想,“没错,其实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也不算是什么道士……毕竟还没拿到国家审核发放的道士证,所以最多也就和佛门的俗家弟子一样而已。”
“所以?”女孩挑了挑眉,“那你的功夫又到底是什么情况?”
已经忽略了所有无用的信息直接向我询问她想要知道的疑问么?
我却整个人都轻松起来了——倒不如说我是相当希望白糖不要理会那些多余无用的信息直奔主题呢,毕竟这样的话就不需要我再提及那让我至今都不愿回想的记忆。
那黑色的,让人绝望的……往事。
忍不住握紧了拳,但并未让眼前的女孩发现我的异状,所以在她好奇的小猫一样的可爱眼神里,我回答道:
“之前不是对你说了?我小时候在武当山的道观里住过一段时间,正好那时候陈师行道长还在道观里,小时候的我就跟着他学武……虽然离现在已经很长时间了,可平时我还在坚持锻炼,所以也不算荒废。”
“就这么简单?”
“当然就这么简单。”
“唔……真的吗……”
女孩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不是十分信服的神情。
我也只能叹了口气。
小说动漫电影以及各种影视剧作品早就将从老祖宗手中传承下来的“武功”妖魔化了,什么一跃三丈高什么踏雪了无痕——但其实人类作为生物始终是有其生理极限的,就算经过再努力的锻炼也不可能突破那钳制了人类身体生理状态的[基因锁]。
当然,俯卧撑、深蹲、仰卧起坐每天各100次,在加上每天10公里的长跑甚至把头都锻炼到秃顶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所谓武功不过是人类用以强身健体顺便探求人体极限的一种锻炼方式而已。
如此想着,我也只能摇了摇头,彻底否定了白糖对于“武功”的幻想。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存在那些太超凡脱俗的[武术]——在虚拟世界当中寻求真实感的人一定是脑子有问题,而在现实世界中寻求虚构作品中内容的人脑子也病的不轻……我看你就是小说电视剧看多了啊白糖!”
可女孩闻言却鼓起了脸颊。
“你说谁脑子病的不轻啊?俞晓,我敲爆你的狗头信不信?”
听着这话,我下意识转头看向女孩不知何时已经高高抬起握紧的粉拳,然后忍不住露出嘲讽的笑容来。
“就你这小拳头?放弃吧傻孩子,就算把一百个你捆在一切都不够我一个人打的。”
“哈?俞晓我看你是活腻了!”
女孩杏目圆睁,眉毛高高挑起,一副怒火中烧愤怒至极的模样,抬起了膝盖转过身就要提起那豆沙包一样软绵绵的拳头给我教训。
可完全不疼,甚至几乎让我笑出声来。
女孩子的身体素质本来就不能跟男生比,更何况攻击者是白糖这个变成女孩子之后身体素质便急剧降低的弱鸡——毫不客气地说,就算是再来十个白糖这种重量级的对手我也能够用一只手全部吊起来打。
拜托你好弱诶.jpg
所以对于我这个本身就专门对抗击打能力训练过的练家子来说,白糖的小拳拳打在身上根本就不疼不痒,甚至有些调情和微妙撒娇的意味了。
好像在给我按摩。
她不放弃,我也乐得享受。
于是她便使出了全身解数对我来了一整套“小拳拳捶你胸口”,一直把自己累到气喘吁吁香汗淋漓。
“不打了……俞晓你这家伙怎么又臭又硬,打得我手疼……不打了不打了。”
她相当可爱地抖着手。
大概这样的运动量对她来说也算是相当的锻炼了?所以女孩的脸颊已然绯红起来,又气呼呼地鼓起来,斜睨着眼睛用余光瞪我,看到我向她的方向看来便直接转过了头,傲娇地冷哼一声。
“……”
我有些哭笑不得。
明明我完完全全就只是老老实实地坐在原地挨打,结果还要被打累了的某人嫌弃,所以说最该委屈的是我才对吧?
有时候欺负欺负眼前的女孩,看着她一副委屈的可爱模样也是相当有趣相当让人开心的事情。
可同样也不能欺负过头了。
我想着,试探着问面前只对我露出后脑勺的女孩:
“怎么样……出完气了?”
可这只猪却只是又哼哼两声才闷闷不乐地回答我:
“……没有!”
几乎忍不住差点笑了出来。
可想了想现在笑出来怕是要被已经处在炸毛状态中的某人像只猫一样爬上来挠死,所以我还是努力忍住笑,“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引起她的注意,终于解释道:
“武者以武犯禁那早就是老黄历了,现如今的社会中个人的力量早就是不值一提的东西——所以[武术]的存在更偏向于强身健体和保护自己,而今天你看我打那几个人所用到的技巧其实也都是正常人就能够使用出来的……况且当时人多手杂,对付那几个人我还取了巧,结果还不是受了伤?”
说到这里女孩的表情终于从赌气变成了微微的歉疚。
大概是终于想起来了今天我这伤完全是为了帮她解围才受的,所以终于从小女生不理智的赌气和委屈中清醒过来。
她抬头看向我,怯怯地伸出手来在我锁骨那片淤青上一触即分,在那倏忽的冰凉中咬着嘴唇,不安地问我:
“所以你这伤……是真的没事吗?”
我也无奈地点了点头:
“说了几次了——没事的没事的,我平时又不是没有受过这种伤,其实早就习惯了,家里有药的,涂一涂等两天就好了。”
她也终于沉默,轻轻咬了咬嘴唇,手指交错,在我耳边留下一闪即逝的轻微声音。
“对不起……”她说。
我也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否定了她的歉疚:
“不必道歉的,反正都是我自作主张来帮你的,所以就算是因此受了什么伤也都是我理应承受的结果——安心,不过小伤而已,我早就习惯了。”
可她却只是缓慢而坚定地学着我的样子摇头,接着看向我的眼睛,无可反驳地说:
“你可以选择帮我,我也可以选择感谢,不管你是否需要我的感激,但只要我明白你是帮了我救了我……那就足够了呐。”
她说着,纤细而玲珑的小手放在了我的手掌上,又缓缓十指相扣,握紧。
如同寒冰,带着某种奇妙的沁人心脾的凉爽一点一点渗入掌心,又沿着全身的血脉传到心中。
微弱却坚硬,就好像面前女孩的神情一样,让人忍不住感叹。
“明白了,”我轻声说,“傻丫头。”
她却只是微笑着看我,不说什么。
可那眼神中包含的感情和意味已经传达给我了。
如同冰山雪莲般纯洁至极的感情,在寒风中摇曳,可始终盛开,任凭冰雪洗礼但终究未曾凋零。
可不知为何心中涌起莫大的负罪感,我也只能咬着牙转过头来不去看她的眼睛,又努力把手从她的束缚中抽离。
难以言喻,甚至背对着她都能够感受到从她身上传来的惊愕和悲伤。
但终究没有下文。
气氛只是沉默下来,寂静下来,如同坠入深海,只能朦朦胧胧听到耳边那模糊的汽车行驶的声音,可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已经被那令人窒息的死寂空气填满。
于是,终究说不出什么,也同样听不到什么。
车中寂静下来了。
她不再说话,也不知道保持着如何的姿态和表情,所以我只能同样沉默地望着窗外的景色,看着路边的景观树在视野中极速倒退。
然后,熟悉的景象映入眼帘。
快到家了。
是每天都要路过的熟悉的十字路口,熟悉的店铺,熟悉的大门——然后车碾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路面上铺起薄薄一层的落叶,在“簌簌咔咔”的声音中来到了熟悉的地方。
停了下来。
轻微的晃动,引擎声也不知为何熄灭,只留下车厢内一片更加纯粹的寂静。
到家了。
心中浮现出莫名复杂的情绪,但无论如何我也只能转过头对背后的女孩轻声说:
“到了……那我先走了?”
话音还未落下我便转过头来,强迫自己不去看女孩失望的表情——可两只小手却从背后突兀按在了我的脸颊上。
轻柔却无可拒绝的力量迫使我转过头去,于是在让人煎熬的尴尬中,我和白糖重新四目相对。
女孩的脸上满是倔强,咬着嘴唇皱着眉,然后在我呆愣不知该做何的茫然中突兀朝我袭来。
她的手已经彻底束缚住了我的身体,所以避无可避……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孩的脸在眼中放大,而浅粉色的樱唇也越来越贴近。
“……”
无声的一吻,如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
然后,她重新抬起头,盯着我的眼睛,小声地,一字一顿地叮嘱我:
“盖!上!我!的!章!就!是!我!的!人!了!”
洒脱倔强,一如紫霞在至尊宝脚底印下那七颗痣的模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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