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特里克·萨拉看着克鲁泽发回的影像记录,一脸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克鲁泽带回来了情报,也不知道为什么自由最后居然会落入奥布的手里……”
心力憔悴的帕特里克一只手撑住了眉头,靠在了办公桌上:“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阿斯兰那小子肯定查到了什么,但是那小子居然连份报告都不肯打回来!”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从老人的眉眼间透露出的,更多的是一种担忧——克鲁泽的情报里面,没有阿斯兰到达奥布之后的后续情报,帕特里克虽然关心自由和正义的下落,但是同样也很担心阿斯兰前往被联合军包围的奥布之后的情况。
“不谨慎的通讯也是一种情报的泄露途径,不是吗?”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了一个男子慵懒的声音,帕特里克知道,自己的这位重将是在安慰自己。
他并没有看到,在黑暗的小屋中,男子一脸含笑,而漂亮的女人在一旁已经用被子捂着脸免得自己的笑声传出来。
帕特里克·萨拉看向了屏幕另一端的男子,语气中充满了自信:“虽然现在狂妄的自然人陆续集结于月球基地,但是,这次我们一定要彻底地歼灭他们!”
巴尔特菲尔德微微笑了起来:“属下明白,请让属下也能够全力一战吧,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我等调整者崛起的,帕特里克·萨拉议长阁下!”
……
“好了,基拉,我们已经快要到PLANT的警戒圈了,你先回去吧。”阿斯兰看着远处巨大的要塞,接通了和自由的通讯。
自由看向身旁的小艇,基拉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知道了,那我会在这个位置进行待机。”
阿斯兰愣了愣,然后语气轻松地回答:“不用,你直接返航就好。”
基拉平静地看着通讯屏幕上的好友,沉默了一下,嘴角出现了一抹无奈的的弧度:“阿斯兰,记着,你还不能死。”
看着屏幕中一脸惊讶的阿斯兰,基拉继续说道:“无论是你还是我,都还没有到应该死去的时候,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阿斯兰嘴唇嗫嚅了一下,苦笑了起来:“是啊,还不到我们该死的时候……”
他也想起来了,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才会走到现在——母亲的仇没有报,父亲他还深陷癫狂当中,这场该死的战争还没有结束……阿斯兰有太多的未来没能够看到,就此死去,他不甘心。
“……我知道了。”虽然心事重重,但是阿斯兰依旧答应了基拉。
“……千万别忘了。”基拉想了想,没有多说什么,控制着自由收回了和穿梭机通讯线。
自由的推进器运作,机体速度很快就降了下来;阿斯兰通过机舱玻璃看向后方一直凝视着自己的MS,心里百味纷呈。
叹了口气,阿斯兰看向前方巨大的宇宙要塞,穿梭机的速度维持不变,飞了过去。
……
帕特里克·萨拉感觉自己现在很火大。
他的怒火说来很简单——西格尔·克莱因那个家伙,把PLANT的决战兵器交给了不明人员,自己惊怒万分的时候,拉克丝·克莱因还不断地在国内散步那些“投降言论”;自己的儿子驾驶着另一架决战型MS前往追查自由的下落,结果回来的时候居然开的是地球军的一架单人穿梭机?
这帮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自由和正义以及它们上面的技术对于PLANT来讲到底有多重要?怎么一个个地把这些决战兵器都给外面丢?
这种怒火在看到那个一脸平静的臭儿子的时候,更是达到了顶峰——这臭小子现在做错事了,连个心虚的表现都没有了?
即使心里生气得不行,但是帕特里克还是尝试着压住火气——无论如何,先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再说!
“阿斯兰……”虽然尝试着让自己的声音不要显得太焦躁,但是心情糟糕的帕特里克的语气实在没法缓和下来。
“父亲……”阿斯兰面色严肃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他很清楚自己回来的目的,所以强自镇定了下来。
帕特里克看到阿斯兰这样子,就知道自己预想的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
按捺住心里咆哮的怒火,老萨拉示意卫兵先行退下。
当房间里只剩下父子二人时,帕特里克焦急地质问起了阿斯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正义呢?自由呢?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斯兰感到了一阵失望——父亲见到失讯良久的儿子,首先询问的居然是军务吗?
阿斯兰紧紧地盯着自己的父亲,语气肃穆地问出了自己的问题:“父亲对于这场战争到底是怎么看的?”
帕特里克眼睛猛地睁大,显然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问题就这样被自己的儿子给略过了——阿斯兰,我现在,在军委会委员长办公室和你问话,你身为ZAFT的红衣,不向首长报告军务,居然还一副失望地样子?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你在说什么?”即使气到身子都不由自主地从椅子上离开,但是帕特里克还是希望阿斯兰能够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当然要是阿斯兰能够有点眼色,照着他的意思汇报工作那是最好的。
然而现在满心思都是问清楚父亲对于战争的想法的阿斯兰没有能够理会帕特里克的意思,他继续问了下去:“这场战争已经打了很久了,我们都战斗了很久,我想要知道,在父亲看来,这场战争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够停下来!”
帕特里克怒火中烧,猛地一巴掌拍到桌子上:“你到底在那里说些什么!我交给你的任务呢?还不赶紧汇报!”
阿斯兰面色不变,语气低沉但坚定地继续询问:“这个问题,我觉得无论如何都要和父亲好好谈一下这个问题!”
帕特里克感觉自己现在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阿斯兰,你这家伙……”
……
阿斯兰失魂落魄地被两个士兵带到了押运车前。
到现在他都感到不可置信,为什么父亲能够毫不犹豫地说出把自然人全部杀光,只要自然人都消失了就可以看见和平这样的话来!
难道他忘记了,成立ZAFT的初衷是为了向理事国团体争取对等的基本权利和PLANT的安全吗?
而最让阿斯兰无法接受的,还是父亲向自己举枪这件事。
父亲他,彻底疯掉了……吗?阿斯兰心里闪过这样的念头。
那样的话,我也不能够留在PLANT了,阿斯兰看着面前的押运车,眼角余光扫了扫两旁的士兵。
警卫队的士兵正打算把阿斯兰推上车,却没想到阿斯兰直接整个人朝着他撞了上来。
猝不及防之下,两个士兵被阿斯兰直接撞倒在地。
达科斯塔怪叫着抱怨了一声,无奈地举起枪托把一旁的另一个士兵给敲晕了过去,然后冲上前用步枪和震撼弹掩护阿斯兰向着街角逃去。
等到了一处墙壁后,阿斯兰也发觉居然有人在掩护自己,很是惊讶——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在被达科斯塔解除了束缚之后,举起武器开始逃亡的决定。
阿斯兰在坐上了达科斯塔的小型逃生飞机之后,眼神茫然地看着夕阳下的ZAFT总部。
他知道,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回到这里了。
父亲……阿斯兰左手握紧,看着窗外那栋高耸的建筑。
我一定会证明你错了,我们的未来绝对不应该建立在血腥与杀戮之上,我们调整者争取和平的道路,绝对不需要那么极端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