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望着欢快地啃着比她手还大的炸鸡的样子。“诶,其实他的表哥——”
她望着我,眼神中带着疑惑:“不会吧你,你竟然忘了她?她可是一直都很想你的。”
“假设,我说假设。”我心虚地说:“假设我不是姓叶的那个家伙,她那语气,怎么好像你一直在等他这件事是人尽皆知的样子……啊啊啊别捏!”
“你啊!就是你啊!”她鼓着腮帮满脸泛红地躲我吼:“你不知道就是因为你吗!对啊!不就是想等我说那句话吗!我就是在等你这个蠢货等了十年你知不知道!”
麦当劳里喧闹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望着我那一边。我只觉得在对面那个小猫看着我们一个睁着呆滞的眼少女被硬塞在睁着呆滞的眼的少年怀里的场景的那个同样呆滞的眼神……尤为犀利。
“哥哥,你变了。”琉璃泫然欲泣:“狗粮都喂饱我了,还粗什么炸鸡啊!”
“好好地吃你的去。”我暗骂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硬是扭开话题,把拿出来的烧过的纸条拿出来:“喏,这是我刚才找到的东西,可能会有一点帮助。”
“啊,哦!”衽黑爽利地下了台阶,如果不是脸前所未有的红还真的看不出来刚才又发生什么:“这个……”
“啊!那时候那个怪蜀黍!”还在吃鸡的丫头忽然叫起来:“就是这个!他的公文包就是这个图案!”
图案上一个瓶子,看起来是古代琉璃瓶的款式。瓶子里面有着一簇叶子,看起来有种别样的艺术感。“但是这个图案,真的好熟悉……想不起来。”
“嘛,就先到这里吧。现在也晚了。”我看着她们强作精神的倦容,提议道:“这样吧,我们都兵分三路,都去找找有关这个标志的消息。”
只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鬼使神差的调查竟然背后牵扯了一场令人唏嘘不已的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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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响了,倒意外了我和小沫。
“不对啊,按道理今天是小雀他们的家庭聚日啊,我先去开门。”
我们去开门,却看见——
一头披散着的藻发——诶?!
好的,让我们来先进行一个对比吧。
一头藻发披散着,哪怕可能不打理将近几周你也会有像摸几下的欲望。与尧舜禹汤预留下来的圣物打交道久了导致她也对神仙之道有了不少心得,又大又重的黑眼圈加上她慵懒的表情仿佛一只猫一般在对你似有若无地挑逗。
虽然衣品真的很差,但奈何她就是一个衣架子,穿得快撑不下那对**的白衬衣配上常年穿的万用风衣就有了种别样的少妇风情。每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要么就是喝醉了酒,要么就是准备喝醉了酒,总是脸颊微红一副欲拒还迎的样子,但相信我,她很清醒,我们在全家去看电影的时候她就曾经准确无误地把一个浪荡子一脚踹到了垃圾桶下——对,把他扔到垃圾桶,在他倒下时垃圾桶也成功助攻。以此为代价,她对酒比自己的身体还熟悉,往往闻一口就可以在无毫秒内奔到酒香来源——如果真的是好酒。
虽然不知道多少岁了,身材还是保养得令人眼红,实质上偏偏还比小沫更胜一筹。妹妹是一种民国书香世家深居高闺的大小姐,她就像是风尘俗世出入每一个沙龙派对撩拨每个小处男的心的交际花。
对,这就是我的老妈,练掇月,在全世界名声都如雷贯耳的考古学家,据说在前几年轰动世界的真正希特勒骸骨的发现大半就是她的功劳。因此,我们在萤河一带可以说是名门了,至少普通人绝对不会有一个大得可以当小足球场的后花园和三层的小楼。
但重点不在这儿!现在我们看见的,是一个戴着低度数眼镜,扎起一个工作式包子头的干练女人!虽然还是那件万年不变的衬衣,但她竟然把风衣扣上扣子了!天呐!真的扣上了那个我一度以为被杀手皇后摸过了的扣子!她把一包东西扔给还没来得及跟我从震惊中反应的小沫,然后张来双臂冲进了屋子里:“当当当!孩子们,惊喜吧?”
“惊大过喜。”我嘀咕着,然后首先轻轻地抱了一下:“欢迎回家,妈。”
小沫的反应是——
“爸爸,爸爸在哪里?”她兴奋地四处张望:“只有老爸才能让老妈像个女人,爸爸呢?”
我看到站在我们面前的老妈笑得青筋暴起……
“喂我说,”她装作若无其事地抓起钥匙走进地下酒窖:“我难道在你们心目中除了酒就没别的印象了吗?诶我的拉菲呢!”
“……”我们对视苦笑。“你是说莫妮卡还是安阿蒂拉,还是去年就已经被你宠爱到透瓶凉的加加?”
“不是啊!我那个最近刚刚招进宫的普拉缇娜啊!啊!小混蛋,原来你藏在这里,真调皮~”
语气中的宠溺和娇柔让我硬是觉得这几年老爸的头上多了几顶几瓶酒戴给他的绿帽……“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江山易改——”
“李广难封。”我煞有介事地插嘴。小沫噗嗤一笑。
当她成功地把腋下算上一个位把八瓶酒拎上来时,我们已经差不多把早餐摆好了。她却把那些酒放在一边,揉着肩嘟囔着说:“不公平啊,老娘在土堆里杀得灰头土面才讨到一碗稀粥,你个夏至竟然每天都可以让我的女儿给你做饭?”
“我是你的儿子啊妈!你这好像看阶级敌人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我气急败坏。
她调皮地眨巴眼一笑,坐下来开始吃饭。她虽然很不靠谱,但终究是一个有涵养的大家族出身的女主人,举手投足间尽显仪态,而又有着亲和力。恶魔和天使的交融完全体现在了她身上,估计这就是老爹可以从高中追她到大学毕业的原因吧?
但我们总是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感觉……这个早上好像少了点什么。“妈妈真的有进步了!”一旁的小沫压低着声音在我耳边说:“她竟然没拿酒泡油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