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是大陆首屈一指的大国。
但这个国家，无时不刻地处于内战和外战中。
在席卷大陆的【列王战争】中，王国曾一度濒临亡国。
传闻中，拯救王国的是一群从未战败的【战争人偶】。
到这个多雪的冬末，战争已经结束了十余年。
——王国，南部小镇戴姆……
“终点站‘王立军事大学’，终点站‘王立军事大学’。”
乘客寥寥的电车上，票务员高声报出站名。
“ZZZ——ZZZ——”
车厢最尾部，一个身着浅灰色大衣，佩军官生肩章的黑发【少女】包裹在一副毡毛披风下，无论车辆如何晃动，【她】始终保持恒定的坐姿，像一个没有生命的【人偶】。
胸前铭牌上刻着一串字母……
【莫亚.维克利安】
街巷被大雪和阴沉的天空染成了黯淡的灰色。
整个小城毫无繁华之意。驶过大街小巷的有轨电车，是雪天里仅有的公共交通。
道路两旁的行道树上，枯叶被寒风吹落，无依无靠地飘荡着，打了几个小弯后落到行人的肩膀上或者哪家的房檐。
“嘶啦——”
红绿灯前的一下急刹车，将熟睡的【人偶】摇醒。
“咦？已经到了吗？”
睡眼惺忪地看向窗外，海蓝色的双眸中似有波纹在晃动。
——这个城市……
——是个没有血腥味的地方。
【人偶】紧靠着窗户，似乎想把这一切记在脑海。
街边的小吃店，售卖玩具的小店，对她而言更像是摆放珍宝的博物馆。
驶离平民区，道路逐渐由四车道变为八车道。
通过一道卡哨，这才进入由围墙重重包围的内城。
车停稳后。莫亚提起手提箱，快步跳下电车。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便携留声机，低声自语。
“3月2日。到达任务AH10076号第五转折点，有延后到达[王立军事大学]的危险。身体状态正常。艾德丽娅上校，第五阶段报告完毕，即将开始第六阶段的路程。”
环视四周，找到了指示标牌。确认目的地方向后，一路小跑而去。
前路被哨岗阻隔，争执声忽的一下，从哨岗前爆发出来。
“再上前一步，我就不客气了！您这是妨碍执行公务！”
伴随着鸣枪，少女的厉声从嘈杂声中穿出，周遭顿时陷入宁静。
莫亚快步走上前去一探究竟。
只见在几个军校生的跟前，一个留着浅灰色短发的女生正高举着配枪，顶住一个老兵的胸口。眉眼间的冷峻让她看上去像是一个正在惩治下属的将官。
胸前那片毫无威严的起伏，实在很难让人确定是个假小子——亦或是可爱的男孩子。
在她的身后，一位胸前傲立的少女正咬只冲锋枪弹夹，双手各持一把冲锋枪，枪口瞄准闹事的老兵们。
风雪中，酒红长发在雪风中飘动，宛如一团炽热的焰火。
“后面的都不许动！这里虽说是学校，可子弹照样是不长眼睛的！我说——”
“义务兵们。你们难道不知道王立军事大学辖地里的学生，对有开枪处决你们的权力吗！？”
红发少女的威胁，镇住了准备声援同伴的老兵们。
见对方有所收敛，灰发少女随即清清喉咙，慢条斯理解释道。
“挟带双管猎枪的炊事员下士，您的大腿内侧装着弹药吧？王立军事大学辖地内，除了学生会成员和教官，其余人等禁止携带弹药，所以——”
“——如果不卸下，我将按照规定，给予您应有的刑罚。”
“咔嗒”一声，灰发少女解除手枪保险。
闹事士兵的脸色刷地一下白了，故作镇定地尬笑着，一改方才强硬的口吻。
“小同学，我们是转业到后方的退伍兵，枪支还没来得及上缴……你看，这么晚了，能不能行个方便？”
——砰
手枪在寒风中泛起白烟。
士兵的前额上，赫然划出一道血迹。
鲜血爬过鼻梁，流进嘴里。
如此近的距离，少女却在扣下扳机后，乘子弹尚未出膛的刹那，运用手腕微调方向，改变了弹道。
看起来像是不小心打偏，实际上却是用了巧技。
“请您卸了，这是规定。”
灰发少女的手指再度搭上扳机。
闹事士兵见状，不得不举手表示投降，却不愿意有所行动。
红发少女不爽地啐了一口，枪口对向闹事元凶。
“喂！前线撤下来的炮灰！迪拉队长让你脱裤子接受检查，没听明白吗？敢在战壕里睡觉的大男人，现在怎么萎了？”
“苏亚学姐，请别这么说话。即使退役了，他也曾是军人。”
灰发少女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快，微微一合双眼后，坚定地看着闹事士兵。
“请您卸下子弹，这是命令。”
“咳......是，我知道了。”
闹事的老兵轻叹一声。
左手扯开皮带夹扣，伸进裤筒内部掏出几个霰弹，递给和灰发女孩。
迪拉端着手枪，从裤袋中掏出白色手套单手戴上，接过枪弹后只瞄了一眼，便丢给身后的队员。
“老式霰弹，有效射程才五米。咳，也就能打鸟了。您一个士兵……怎么用民品啊？”
“这，这怎么可能？”
“只看了一眼，怎么可能看出是不是民用品？！”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少女的操作令几位老兵深感惊讶，被惊到的还有那些排队的学生。
冷门弹种，若不熟识枪械，还真认不出。
莫亚平静地看着灰发少女，拿出留声机低声录音。
“检查哨遭遇军人冲突，无法通知下一地点的接头人，正在考虑是否使用其他手段过检。”
在莫亚低声嘟哝的片刻，迪拉开始继续质问那几个不守规矩的兵痞。
“还有私藏其他弹药吗？”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请您放过我们，我们得在六点前报道，不然营房长官会生气的。”
“是吗？可是你这儿，怎么看都有点……”
苏亚一脸怀疑地端详着士兵的私密部位，收起冲锋枪走到迪拉身前。缓缓蹲下后，抽出腰间的军刀。
“要不，开包检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