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应急处理后，莉利亚长舒一口气坐在地上，莫亚也稍稍松开紧皱的眉头，内心稍稍安稳了点，伤口不再感觉肿胀难忍。
“咱们最多只能休息一会儿，等我走得动路了就得赶快回去。”
“无所谓，我现在已经被刚刚发生的事情吓得不清了。呼——得缓缓。”
莉莉娅微微睁开眼睛，看向一旁倒在血泊里的尸体。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无可奉告。”
“她可是连我这个女爵都敢杀啊，嘴巴还很不干净。”
“别想太多，现在不过是尸体而已。”
莫亚感到有一点困乏，并不想说话。
高度紧张的突然消失让他感觉十分疲劳。
幸好烟草的刺鼻味没有散去，可以好好刺激下神经。不会立即昏睡过去。
莉莉娅看着莫亚想睡却不敢睡着的样子，感觉好笑极了。
“喂，不想睡过去的话，就和我说说话吧。”
“说什么？”
“你的过去。”
看似想要重新开启一个新的话题，但实际上，话题并没有发生任何实质性的变化。
大小姐始终想要了解的，是莫亚的过去。
考虑到如果什么都不说可能会被对方无尽地纠缠下去，莫亚决定说一些可以公开的情报。
当然，公开的程度和范围，得看对方的反应来定。
“【序列人偶】，这个词你听说过吗？”
“【列王战争】中在这片土地上突然出现，参与许多战役的传说中的部队？”
“没有错，那就是我原来曾经呆过的地方。”
莫亚的话要是被其他人听见，绝对就像引爆了一颗核弹一般轰动。
然而，面前的女爵只是呵呵地笑了笑。
“嘛，一点都不让我感到意外哦。毕竟你之前就和我说过，自己很小就加入近卫军了嘛。”
“嗯，看来你知道我们【序列人偶】......在军队里是个什么样的队伍。”
莫亚挪到一旁，捡起一件掉在地上的白衬衣，将袖子撕下来扯开绑在伤口上，并留下大概一根小指的空间，以免伤口因为通风不够而化脓。
“我们【序列人偶】，只要是需要服从的命令就会去执行，只要执行，就必须获得胜利，平时没有任务时，就必须保存好这副非同常人的身体，绝对不能被杀死。”
“所以伤成这样，也算是很常见的事情了？”
“没有错。”
晚风吹过无人的街道，卷起枯枝败叶。
月亮已经高高升起，像是呼唤着行人回家的信标。
“那，这个女孩又是谁？你为什么叫她叛徒？又为什么没有名字，而是用代号称呼自己。”
“L12吗？嗯……她的话。”
莫亚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蓝发少女的尸体被人推进焚烧炉时的情景。
一阵剧痛突然向莫亚袭来，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先是剧烈地跳了几阵后，又迅速恢复了正常。
浓郁的反胃感迅速漫上喉咙，拼了好大的劲才给打压下去。
“她……是我原来的部下。我们【序列人偶】只有少部分指挥官能够拥有名字，在成为指挥官以前，用的都是代号。”
莫亚并不敢停下手上包扎的动作。
心脏，正在没有规矩地躁动着。
“L——12?字符和数字之间有什么的联系吗？”
“这个……这个字符……还有数字……”
少女的提问，像是一把尖刀刺进了莫亚的内心。
【人偶】感觉眼前的事物瞬间蒙上了浓郁的阴影。
双手不住地颤抖着，几乎快要捏不住手上的布条了。
即使勉强捏住布条，也没有足够的气力去把他系得很紧。
“L代表的是【序列】，也就是代号。数字，指的是使用这个代号下，曾经阵亡的人偶数量。继承代号的人，也不能忘记这个代号下死去的人们。”
少年的声音很平静，却无法掩盖声线中难以压制的颤抖。
莉莉娅的心头深深一紧。
从战争到现在，单单L序列就死了12个人。
12个人，这么短的时间内，死了。
而且很多人，可能都没有留下名字。
“你刚刚还问她，【你不是死了吗】？还叫她叛徒？这又是怎么回事？”
莉莉娅的声音有些颤抖，眼前发生的一切让她感觉不现实。
这些事情对她过去十几年的人生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
莫亚长叹一声，起身站了起来，目光逃避地撇到一边。
“这个问题，我……”
“因为大人，曾经非常温柔地~杀死我了哦。”
幽怨，而又充满魅惑的声音从莉莉娅身旁传来。
“几年前，因为一些事情，我就被大人亲手杀掉了哦。”
胸口，腹部被戳穿的L12缓缓地站了起来，抚摸着血液凝结的腹部，看着沾满红血的右手，脸上充斥着快意的红晕。
“啊啊啊啊啊啊！！！！！这这这！！！！什么情况？！！！”
莉莉娅像是看到了恶鬼一般，连忙退到莫亚的身边。
“哈哈哈，人类。只是看到再一次死而复生的我，就这么害怕吗？”
“原来如此，你和那些【量产人偶】一样，不破坏大脑，小脑和脑干，就绝对死不了吗？”
莫亚淡定地转过身子，吊着眼睛，直视从血泊中起身的少女。
“没有错哦，大人。”
L12举起手臂，脸上肆虐笑意。
“和这些跟着我来的新姐妹们，打声招呼吧。”
细嫩的手指，打出一个响指。
嗖嗖嗖的几声，屋顶上有很多人掀开了掩盖身体的遮布。
几个戴上黑色面具的【量产人偶】正拿着轻机枪和突击步枪，站在皎洁的圆月之下，伫立在屋顶至上，凝视着身下的整条街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