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使用了人偶真身……我……已经……”
上身不断淌血的女孩哭泣着，一脸恳求地看着D9，全身不住地颤抖着。
“我有问你执行任务过程是什么样的吗？”
D9用茶勺挑起L12的下巴，死死盯住L12的双眼。
“我看重的是结果。没有做到就是没有做到，不要给我找任何借口。”
“可是……我们也没有想到，她的人偶真身会那么厉害啊。”
L12连忙为自己辩解，换来的却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D9轻轻拍着双手，好像在拍去什么肮脏的东西。
“人偶执行任务，就只有为任务而死和活着完成这两种结局。做逃兵，这可不是一般的战败了！”
一下毫不留情的重踹，D9直接将重伤的L12踹到几步开外，蓝发人偶痛苦地捂着脑袋，感觉头骨快要裂开。
冰冷的茶勺直接顶住了L12的脑门。
“说吧，是挖掉舌头，还是一只眼睛，或是一只耳朵？”
D9语气冰冷地质问着伤痕累累的L12，蓝发人偶眼神发虚地看着一脸怒容的大人，重重一吞唾沫。
只是透过对方的怒视，她就明白，自己已经没有机会悔改了……
死亡，还是苟活？
这是从变成【人偶】之后，她就必须学会在二者间做出选择。
但是，当自己必须得面对死亡的时候，又有谁不想活着呢？
L12很想哭，却又怕眼泪会激起对方更大的愤怒。
她从来就没有做一个人偶的决心。
在成为人偶之前，她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平民女孩，家里经营着规模不算大的殡葬产业。
从小见证人类死亡，无论贵贱终将迈入黄土的她，对死亡有天生的畏惧。
时常因为看到太多的葬礼，听到太多不舍死者的哀嚎，而在半夜开始思考【死亡】这一严肃的话题。
得到的结论只有一个:没有什么东西比生命更重要。
在战争爆发后，故乡时常常遭遇炮火。
躲在防空洞里的她，祈求的只是自己能够活下去。
她，活下来了。却是家中五口人中，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幸运儿。
对于家人的去世，她没有眼泪。
因为，她还活着啊。
在一个雪夜，饥肠辘辘的她倒在了雪地里。
再醒来时，全身已经被积雪和寒风严重冻伤，无法动弹，失去知觉的她身边围着好几个说不上是不是医生的成年人。
“伊琳.慕琳，你是想要像人偶一样活着，还是像人类一样死去呢？”
年幼的她，还没有正式开始人生和生活的她，只能选择前者。
代价是什么，已经是不足以和生命衡量的东西了。
就这样，她稀里糊涂地从少女伊琳.慕琳成为了人偶。
但是，无论经历过多少次战斗，死亡依旧是L12难以接受的结局。
哪怕是断腿或者断手都好，只要能够活下去，也不能去死。
同样，面对难以战胜的M1。
【即使失去身体的一部分，也无所谓。只要能活着就好了。】
“呵呵，那还用问吗？我要，我要继续活下去啊。”
L12自我安慰地呵呵笑着，万分勉强地说出自己的选择。
没有一点准备的时间，伴随着剧痛和难以忍耐的肌肉剥离感，L12的视觉瞬间只剩下了右半边，左边的视觉已经在片刻间堕入黑暗之中，左半边脸瞬间陷入撕裂带来的胀痛。
蓝发人偶很快就习惯了类似的痛苦。
毕竟，这是她还活着的象征。
“告诉我。那家伙留你一条性命，是不是让你给我带话啊？”
D9随手丢下沾满血的茶勺，背对着紧紧捂住左脸的L12，双臂交叉于胸前。
“M……M1说，让我们……尽早……离开戴姆，否则……就不会再留活口了……”
L12吃痛地回着话，几乎无法连贯地说话，一直在不停地倒着气。
“哼哼，还真是敢说呢。看来，出手如果不狠一点可能是不行了。”
D9漫步走向彼得所在的茶桌，张开双臂。
“伯爵阁下，让我们好好聊聊接下来的抓捕计划吧。”
“哈哈，您说的是呢。”
彼得连忙把徘徊不断的心思抛到脑后，逢迎地送上笑容和积极的言辞。
如果合作的另一方是一个如此心狠手辣的人，犹豫就等于给理由让对方下杀手。
【这坑，怕不是爬不出来了。】
彼得内心暗暗长叹一声，为布林德曼家族能否挺过这个风口浪尖，深感不安。
一场战争，即将围绕着戴姆市和【战争人偶】，正式展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