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依旧温热的红茶缓缓迈入教室。
余亮亮又跟他们一行人聊成一片了,似乎并没有受到刚才那件事情的影响。
所以他这个笑又因为什么?这一点像一团迷雾一般蒙上心头,事至如此,余亮亮对待我的态度是什么样的?余亮亮对待我的态度又是怎么样的?余亮亮对待张佳颢的态度又是怎么样的呢?
令我感到不解的是之前夏令营余亮亮的提到的那位“Z”女士又是哪位?
余亮亮身上也太多谜团了吧,我觉得就连他的青梅竹马张佳颢估计也不清楚,能够接近他内心深处的真相的人只有张佳澋这个所谓的成年人了吧。
叹了口气,将红茶放在桌上,刚想躺下休息片刻,却被一股刺骨的寒风直钻入心。
猛地抬头,便看见王小鸿浑身被汗浸湿着,外面套了个防晒外套,但依旧没散发出汗臭味,而是淡淡的柑橘味,脖子上挂着个擦汗用的毛巾,眯着眼睛笑着看着我。
真是太棒了呢!一睁眼就能看到运动完的王小鸿!这让我不由得想到我和王小鸿如夫妻般同居生活的话,也能这样子每天一醒来看到他,莫名地呼吸加速了。
「怎么感觉志强好悠闲的感觉阿。」
怎么那么像抱怨的话阿,我明明也有在努力地活着阿,这哪里悠闲了呢?
「阿这,我有在努力的哦!」
我不满地朝王小鸿说道,只见王小鸿捂着嘴笑了几下,继续问道,
「那宣传部不打算纳新吗?」
「决定权不是在我这里,我仅仅只是个资本家底下的打工人罢了。」
我的的确确是这样的情况,我至今都没碰到过那把钥匙,连那次张佳颢晚到我都没有碰到。
王小鸿露出尴尬的表情,
「说得好像你被压榨了一样。」
我看着他一直在训练的样子,不禁发问,
「欸,你们怎么最近那么忙的感觉呢?」
「是啊,」王小鸿苦笑了下,后又用手作拳状,神色坚定,「毕竟要纳新了,我作为社长,实力当然不能比那些人差的阿!」
刚说完,上课的铃声也就响了起来,急促却又欢快的音乐想在催促我们上刑场的法官。
「阿,上课了。下次有机会好好聊聊吧。」
王小鸿急匆匆地留下这句话,也就走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又一次俯下身子,趴在桌上,闭上眼睛。
嘛,或许,努力努力也不是不可以呢。
周末的时间马上就到了,我与钟雨琪约定的日期日渐逼近。
秋风肆意地拍打着走廊地窗户,不知道哪的门没有关好,被风吹得嘎吱作响,不知道多久没到过这个长廊了。
大概,也快半个月了吧。
自从张佳颢忙起来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来过这栋教学楼了。熟悉的走廊,熟悉的活动室,只是活动室内的那把我坐的椅子已经沾上灰尘,桌子上的茶几似乎有人在保持清洗,包括于其他的地方都有打理过的痕迹。一切显得苍白,太阳并没有出来,反而有些干燥。
我简单用布清理了下门边的椅子,坐了上去。
一瞬间,莫名的充实感涌上心头,在我这个角度看过去,仿佛又回到以前的活动室。
什么时候我也变得这么怀旧了呢?
思索不过一会儿,活动室的门也就被敲响了。
「打扰了。」
与电话内的声音不同,这里听到的声音更加清脆,也更加轻柔。
进来的是一个较为较小的女孩子,她就是钟雨琪。
「为什么选在这阿?」
我皱了皱眉头,对此有些不解。
「或许,是更有委托的感觉吧。」
沉默了一会儿,钟雨琪做到委托者的位置上,开口说道。
说完后的好一会儿,是许久的沉默。
「老大。」
不知道过了多久,依旧是她先开的口,让我涣散的眼神重新聚焦在她身上。
「还记得小时候嘛?」
她不等我的回复,自顾自地说着小时候发生的种种事情,无论大事小事,她都能顺畅地说出来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
讲到关于我和她的事情,她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开心极了,沉醉在了她的回忆之中。
她便在那自顾自地说着,我也跟着她的回忆一路走马灯似的回顾着过去,时不时点了点头。
她讲的很慢,就像是一个母亲坐在孩子的床头前,耐心地、温柔地讲述着一个个童话故事一般。
「哈哈哈...结果院长找不到你了,就在那跺脚,干着急,哈哈哈...哈哈,唔,呜呜呜...」
不知道是第几件事情了,她讲到结尾的时候便大声笑了起来,酒窝跟着显露出来,但是笑着笑着,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从她的眼眶蹦了出来,笑声逐渐转变为呜咽声,一个在那里抽泣,身子跟着一抖一抖的。
这是她第二次在再次碰面后的哭泣了,我一时间竟慌了手脚,在椅子上坐立不安,手足无措,呆住了。
她的抽泣声慢慢变大,随后眼泪止不住的像是洪水爆发一般,冲垮了决堤,哗啦啦地流,手急忙擦着,但还是不管用,泪水还是一大片一大片地顺着脸颊滑落。
「明明、明明是我先来的...」
她抹着眼泪,已经泣不成声了,但还是断断续续地说着话,
「为什么...为什么啊!做什么事情都好,是我陪你过完童年,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也是我,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你的选择不能是我!!!」
她最后一句像是在嘶吼一样,声音甚至有些破音,所以显得沙哑。说完后,一个人捂着脸在座位上哭着,弱小的身子一抖一抖,像是风中残烛一般。
我对钟雨琪从始至终都没有特殊的情感,顶多也仅仅只有亲情,友情。毕竟是她陪我走过了我人生最黑暗的时候,是她,成为了我当时黑暗中的唯一那盏明亮的灯。
「老大,我、我一直喜欢着你,我们在一起吧,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她边说着,边朝我走来,速度越来越快,最后是飞扑般的朝我扑来,而我也为了避免她受伤,只好顺势搂住了她。我明白,此刻的她濒临崩溃,急需我的安慰,即使我不喜欢她。
但与此同时,活动室的门也被打开了。
门外站着的是已经楞住的张佳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