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北方烽火
2月22日，萨拉米斯海战胜利的消息传到了圣座，朝野上下一片欢腾。北方六国唯一的海军被消灭了，他们唯一的不冻港摩尔曼斯克陷入了联军舰队的封锁，这意味着他们在战争中已经无法得到物资的补给了，北方土地贫瘠，很多物资都需要海上运输，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北方六国中的奥斯开会拥有那么多的海军力量（北方舰队几乎等同于奥斯开舰队）。不过这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这支舰队已经彻底毁灭了，3万人被杀，3000人被俘，超过170艘划桨战舰被俘获或击沉，只有乌尔奇·阿里率领的残部困守摩尔曼斯克，令北方六国的战争能力大打折扣，当然，联军也为这场战斗付出了8000条以上的生命。
“教宗大人，驻守在圣座的却月军团已经调往前线，与驻守北方的飞马军团、圣骑士军团会合；各属国组成的混合部队也已经到位；东部王国的军队在东北方与北方六国中的丰古斯对峙。我认为，应该趁着我军首战大胜之势，主动出击。”教皇国最高军事指挥官安东尼如是说。
“嗯，把圣纹军团也调过去，给他们装备上‘狮鹫’。”王座上传来教宗苍老而有力的声音。
安东尼吓了一跳，“狮鹫”是他们最新研制的后填制式燧发枪，射速快，威力惊人，况且还可以…….不过造价也比较高昂，整个教皇国只有1250只，况且圣纹军团本身就是一次性消耗品。他谨慎的吐露了言词：“您是说…全部？”
“没错，我已经等不及了。多少年了，我们与‘死亡审判’纷争不止，双方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这一次我要逼他们出现，而后彻底的毁灭他们。”教宗苍老的身体中放出疯狂的气息，平静与祥和早已不见，他的眼中只剩下狂热。
陆地上的对峙大约形成了三个战线，以教皇国4个守护军团总计12.3万的中线，以各属国组成的联军总计6.5万人位于西侧，而现在的盟友东部王国部队5万人在东面，他们的目标是北方六国中的丰古斯。
“大人，丰古斯就让给东部王国？”安东尼不明白，面对东部王国近乎讹诈似的入盟要求，教宗竟然答应了。
“东部王国的参战能吸引北方六国一部分兵力，从而减少我们的进攻压力，减少伤亡。况且，他们悍然占领原属于我们的领土。你说，神会让我们如何去做？”在昏黄的大殿里下，摇曳着的烛火照亮了教宗嘴角勾起的诡异弧度。
“您是说，这是下一次战争的理由？可是他们并不是我们的敌人啊。”安东尼这才明白教宗是找一个向东部王国开战的理由，而现在他找到了。安东尼感觉这个已经入风烛残年的老人身上散发着与年龄不相符的野心。
“知道吗？”教宗走下御座，站在安东尼的身边，眯起眼睛仰望那御座，像是讥讽，又像是自怜：“是异端毁了我的人生，如果不是异端，我的父母就不会被杀，我也不会那么深切的感受人间的冷暖善恶。我一步步的向上爬，直到爬到御座上，我已经握住了掌握世界的力量。我想要做的，是杀死所有的异端，如果世界只存在一种信仰，由一个国家来统治，想必会少很多纷争与不幸吧。”他闭上眼睛，双手平举，仿佛在享受世界臣服于他脚下的快感。
安东尼无言的望着教宗，他没有想到整个世界精神上的最高领袖会有如此的想法。他的动机单纯而又可怕，因为他的誓言，必将以染红全世界的鲜血来守护。从一定程度来说，教宗比异端更为接近魔鬼的行为法则。
“你是不是在想，我像一个魔鬼。”教宗睁开眼睛，不可置否的笑了笑，看到对方吃惊的表情，缓缓的说：“我想了很多年，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魔鬼，为什么有光的地方必然有影，光明永远无法消灭黑暗，我想，关键还是在于人心吧。神说，人的生命里有了灵魂，就如同黑暗中有了光，光可以照进黑暗，可黑暗却容不下光。人的欲望让人疯狂，如黑暗一样，而理性的光让人们在畏惧自身欲望的同时也在渴求着它。那些异端就是在随心所欲的宣泄着自己的欲望。想要打倒他们，就必须比他们更为强大，成为让那些异端，那些魔鬼也畏惧的存在。”
“无论如何，我都会支持您，让神的光辉遍布全大陆。”安东尼说。他感觉这个老人是多么孤独，无人理解，背负恶名，而他所做的却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关于全大陆的统一。
“不说这个了让约翰赶紧占领摩尔曼斯克，开始战争。”教宗回到御座上，下达了命令。
“遵命，愿神的荣光与您同在。”安东尼退了出去，去执行教宗的命令。
在北方六国与教皇国对峙着的兵线中部，一个将军打扮的人骑着马前进，他的身旁有一个穿黑袍的人跟随。他行进了一会儿，停了下来，望向南方，教皇国三个主力兵团驻扎的地方。呼啸的寒风拍打在他身上，黑衣人的斗篷猎猎作响。将军一言不发，凝重之色布满眉宇。
“西里斯将军，下定决心了吗？”黑袍人问。
“容我想想，用人制作亡灵参战，实在…….”这个名叫西里斯的将军犹豫地说。恐怕他顾忌更多的是家族的声誉而非他手下的生命。
“您在顾忌什么，将军。是道德，是名誉？”黑袍人冷笑：“您很清楚吧，您虽然掌握着十万士兵，但您的士兵打得过以绞杀战而著称的却月军团吗？您的士兵打得过以持久力和高防御而著称的圣骑士军团吗？您打得过主宰天空的飞马军团吗？很明显打不过。您所热爱的土地就要保不住了，你所想要守护的人们也要守不住了。您是知道的吧，教皇国那群人的行为，想想吧，城池陷落，到处都是火，男人被捕捉贩卖，女人被凌辱，财产被抢空，一切都将化为虚无，您那可笑的道德感与荣誉感能拯救国家，拯救人民吗？用十万条性命，去换取国家的安全，是笔很划算的买卖啊。你所做的只是卖掉你的良心和做好背负骂名的准备罢了。”
“为了大义吗？”西里斯的声音有些哽咽：“为了大义而进行的杀戮，连自己人都不能放过，他们很多还都是孩子啊，我承诺过的，要带他们回家，可现在却是在亲手杀死他们。”
“看来您是答应了，您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黑袍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您是强者，不需要流弱者的眼泪，既然他们选择跟随您，守护自己的国家，那么他们也算是尽节而死了。”
将军沉默了，良久他开口：“需要多久？”
“一星期。放心，教皇国那边动作还没那么快。那么，我去准备了。”黑袍人骑着马走了，只留下将军一人伫立在寂静的荒原上。
黑袍人骑马向西行进，与一些同样打扮的人会合，他说：“事情成了，他答应了。”
一个女声从某个黑袍下传来：“真的有用吗？一个星期内把十万人转化为亡灵，来不及用魔法强化了，想必质量不会高吧。”
“贝拉维拉，你不在学院城监视‘钥匙’却有闲心跑来这里质问我。我本来就没打算让北方六国赢，这个大陆需要重新洗牌了，那个教宗好战而又狂热，他必将把战争引向全大陆。而我们会对每个国家施以援助，让他们消耗教皇国的实力。当战乱连连，人们绝望之时，神离他们很远而我们离他们很近，在战乱中我们的势力反而会扩大。我们终将实现我们的目标，完成亡灵君主的再临。”
“如你所说。”被称为贝拉维拉的女人耸了耸肩：“现在教皇国同北方六国在打仗，学院城反而是安全的地方，我派人盯住了，真发生什么我会及时赶到的。不过，我们在北方的基业怎么办？”
“撤出所有有用的成员，剩下的就留给那些教皇国的人吧。就当我们送给教宗的甜头，让他有继续战争的理由。”
“你还真狠啊。”
“杀死了自己全族的人有资格说这句话吗？”
“哈哈。”两人相视大笑，其他人静静站在那里，并不言语。
“好了，贝拉维拉你回去吧，剩下的人赶快准备。”说完这些话，他们整个的消失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让我们把目光重新聚集到位于东部王国西部的学院城，在北方的战争阴云密布的时候，这里依旧是那么平和，那么安详。尤娜照例早起了那么一会儿，然后她打开夕染房间的门，走了进去（天知道她是怎么在人家锁上门的情况下进去的）。
夕染睡得非常安详，这也是他能少数露出与自己年龄相符的神情的时刻。不知为何，看着夕染，尤娜的心跳快了起来，她伸出手，摸了摸夕染的头发。
“嗯，这是什么？”尤娜注意到盖在夕染腹部的被子那里隆起了一块，她悄悄掀开一角，发现是莉亚蜷缩成一团，脸趴在夕染的腹部，双手紧紧抱住了夕染的腰，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夕染更是不合时宜的发出一声不知所谓的哼哼，让尤娜的脸上的黑线越来越多。
“夕染！！！！！！”尤娜的叫声响遍全城堡。
又来了。这是居住在城堡中所有人的共识。几乎每个上学的早晨都会发生这种事情，她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呃，是尤娜啊，早上好。”夕染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怎么了？”
“你看你干的好事，你这变态，禽兽，LOLI控。”尤娜涨红了脸，指着夕染说道。她明显受到夕染语言风格的影响，连“LOLI控”这种常识中未有的词汇都出来了。
“不是啊，是她自己过来的啊。”夕染急忙解释，此刻他感觉自己就像搞外遇却被老婆抓奸在床的丈夫一样狼狈。
“你不会锁门吗？”
“你觉得有用吗？”夕染指了指莉亚，他心里也在嘀咕明明换了13次锁了为毛这两个女性都能轻而易举的进来。
“反正就是你的错。”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夕染感觉此刻他又化身哄小孩儿的人父，只是为毛他的角色设定总是在绕着人父与人夫打转啊。
“下一次让我看见，你就别想再和他见面了。”尤娜努力挤出一副凶恶的表情对刚刚睡醒的莉亚说。莉亚目前还处于不知觉的状态，茫然的点头，夕染在一旁忍着笑，尤娜装恶人的动作太有趣了，只是她那张天生温和的脸实在不适合担当坏人这个角色。
“好了，起床吃饭吧。”尤娜带着莉亚走了出去，夕染急忙穿好衣服跟着走了出去，他的手里没有书包，与在地球的习惯一样，他的课本都放在教室里了。
吃完饭，夕染和尤娜上学去了，为了不吸引太多关注，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他们和使徒们并不是一起去的。如今已是战争时节，大部分势力都被吸引到了北方即将开始的战争上，虽然东部王国也参了战，但这里反而是安全的，作为大陆的中立区。所以对尤娜的防护力度也下降了不少，毕竟魔王自身也足以应付一般角色不是。
这才是日常啊。看着穿着同样的衣服陆续走进学院的少男少女们，夕染感叹了一下。天空湛蓝，云朵被风吹拂着缓缓漂移，阳光洒了下来，为树木镀上一层金色，花瓣打着旋儿随风飘舞在空中，夕染轻轻把它接住，握在手心中。
“怎么了？”尤娜偏过头来问。
“不，没什么。”即使是片刻的日常，也是弥足珍贵的回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