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刘嘉明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这个安南王在天朝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贪污的事,抓住这个把柄来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除非……这朝堂之上有人在帮他!
吏部尚书的小姨子是他弟媳妇,兵部就是一帮子大老粗,工部尚书跟他一样贪了不少,所以陷害他的只可能是礼部和刑部的人!
他知道了!是礼部尚书墨琰那个老家伙!
刑部的人若是想要整他自然不需要用这些阴损手段,而礼部则人言微轻,能够借别人的手做刀自然是再好不过!
好阴毒!
这时,墨无双突然微笑着开口说道:“说起来,我跟觞觞那晚碰到刺客时,其实并没有看清楚刺客的脸。不过那刺客身材高大魁梧,不像安南人,反倒更像是北方蛮荒之地的人。”
此言一出,大臣们再次窃窃私语起来。
刘嘉明震惊地看向墨无双。
什、什么?!
突然,刘嘉明脸色一变:“你、你们两家根本就是一伙的!”
墨家的嫡女说这话,分明就是想要引导矛头指向他!朝堂上谁人不知他刘嘉明母亲是蛮北的公主,这个墨家嫡女一定是受了他父亲墨琰的唆使!
想到这里,刘嘉明恶狠狠地等了礼部尚书一眼。
被瞪的墨家老爹一脸懵逼。
闻言,墨无双冷笑,不慌不忙地反问道:“一伙的?我们要是一伙儿的,会把自己人设计的刺杀计划给破坏掉?刘大人您这么口不择言,难道是狗急跳墙了?”
“你!老夫不跟你计较!哼,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刘嘉明擦了擦冷汗,哭号着看向明元宗,“皇上!请您相信老臣啊!臣对皇上忠心耿耿,没有半点想要起兵的意图啊!”
胡仓微笑:“这就是刘大人这些年贪污的账本,请皇上过目。”
刘嘉明:“……”
可恶!这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今天胡仓是铁了心的,要把他拖下水!起兵谋反只是个借口,而他贪污却是实实在在的!
明元宗若是认为他贪污的事情证据确凿,即使再多一个罪名,又能怎么样呢?
刘嘉明忍不住看向了这位安南国的新人国君,虽然面容稚嫩,但这手段可谓是杀人诛心!
感受到视线,胡仓扭头,冲他露出了一个莫名的笑容。
他清楚这个谎言漏洞百出,但却能嫁祸得顺利,为何?因为明元宗今天只需要一把刀,一把除掉朝堂蛀虫的刀。
而他胡仓,就是那个递刀的人。
至于战争,安南虽然只是一个小国,但是对于天朝来说,太平来之不易,而他胡氏宗族虽然坐的这位置名不正言不顺,但也不值得明元宗去大动干戈,将安南收归己有。
从胡仓将罪名安在刘嘉明身上开始,明元宗就只剩下了两种选择。
一、认定胡仓是刺杀公主的凶手。
二、认定刘嘉明是刺杀公主的凶手。
前者,胡仓死亡,安南动乱,天朝收拾残局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而刘嘉明或许继续贪墨,腐败风气继续。
后者,刘嘉明死亡,承胡仓的情对刺杀公主一事既往不咎,安南与天朝和平共处,严厉打击贪污风气。
因此,两位国君在刚刚的朝堂之上,几乎在瞬间,便达成了某种特殊的默契。
明元宗多看了胡仓几眼,这位安南国君,当真是个奇人!
他相信朕一定会承他的情!
而朕,也不得不承他的情!
不过这个小家伙,倒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皇上!臣……”
刘嘉明还想要挣扎一下,然而明元宗却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李福全,把那账本拿上来给朕看看。”
户部尚书的叫冤声戛然而止,慌乱地说道:“皇上,使不得!使不得!”
明元宗冷笑:“刘爱卿,如何使不得?”
刘嘉明瀑布汗,支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明元宗斜了他一眼,接过那账本“哗哗”地翻阅起来。此时,朝堂之中已经安静下来,只剩下高台上纸张翻动的声音。
半晌。
“哼!”
明元宗冷哼一声,突然把那账本直接扔到了刘嘉明脸上:“拖下去,等候发落!”
“不!皇上!求您再给臣一个机会!”
然而侍卫们却并不理会刘嘉明的呼喊,一人架起一只胳膊,拖着就要往大殿外走去。
刘嘉明已然清楚无力回天,心中愤懑之情油然而生,一边被侍卫拖着往外走,一边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墨老狗!你吃里扒外……”
“啪!”
一只笏板狠狠地拍到了刘嘉明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