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你有所不知,你爹见你对袁如月如此痴迷,听说隔壁丰收村的林氏长相酷似袁如月,便想给你讨来,可那林氏仗着自己姿色与袁如月有些相似,傲气的很,礼钱要得奇多,你爹取了不少存银,还是不够,就去村头村长家借了些...她家那长舌的贱女人,就开始到处声张,说老余家的哑巴儿子要成亲啦!拿了好多钱啊!这话...怕是被人传出去了,在我们从邻村回来的路上,你爹...就被埋伏好的山贼,从我面前,捆了去...”
什么?这村长家的女人,长舌到能让山贼听去?还是说山贼在各村各镇都有眼线?
淦,这长舌妇...什么毛病?
“娘,这...这是多久的事了?”
“就不久前...”
“不久前?这天色已晚,爹怎么和他们拖到了这个时候?”
“我也...我们也没办法啊,那丰收村的林氏和我们说这婚事,一会儿答应,一会儿又不答应的,一会又要自己家要商量商量,一会儿又要去和亲戚商量,最后还是嫌我家穷,你又是个哑巴,不能科举,没有前途,就把这门亲事给推了,可推了也就推了吧,他们之前答应了之后,收了我们的定金,也不还给我们,说是和我们谈论亲事耽误了生意,要我们补偿,你爹气不过,和他们争论许久,最后也没拿回来钱,看着天色晚了,你爹变说明天要去官府告她们,我们这才赶了回来...”
余音听后眉头紧皱,时间如此的巧,竟让感到一丝安排的味道。
而且这林家怎么这么恶心,不成婚还要拿别人的定金?和这种人家还谈什么亲,要是害爹出了事,我和他们誓不罢休!
“娘,山贼走前说什么了吗?他们是要钱,还是要人?”
“他们要钱,也要人,说是不许我报官,要是报了,就要你爹的命啊...然后,还说了,他们帮忙照顾你爹,以后要我们每月给他们二十两银钱,不然...不然就让我们见不到你爹啊。”
老母亲满面泪花,不住的摇头,余音也暗算了一笔账,当下的世界是1000文一两,一文可以买两个鸡蛋,一块钱一个鸡蛋来算,二十两就是四千块...而且这里还是小村小落的,一个月要4000,简直就是不要人活命!
“你说你爹怎么这么命苦啊?老来五十几,才得了你这么一个儿子,我怀上你的那天晚上,他差点都干闪了腰...生下来你,却不会说话,这一场重病用光了积蓄,好不容易帮你讨个媳妇,却被山贼绑架了...他一辈子的好事,都跟着坏事一起来啊!!怎么这么命苦啊!!”
“娘...时间已经不早了,你回来了就好,怕只怕他们连你都不放回来,儿子我就不知道爹被绑架的消息而了,想来这次是不能报官的,但是...山贼窝,也不一定就是狼虎窝,他们又不能吃了爹,而且还让我们每月去给钱,说明爹是不会有事的,这事儿,儿子想办法,娘您就别着急了,我扶您回房,坐一会儿。”
余音就这样扶着娘回了房间。
这一出门,更让他揪心。
平日没有细看,今日才发现,院子外面这几间土房,自己住的已经是最好的了,而爹娘那边,墙上明显有几道裂痕,用黄泥补过,进去之后,床上的被子,缝补的已经见不着好处,有些地方干脆没补,露着里子。
而娘坐下之后,刺啦刺啦的响声...明显是没有铺棉絮做底,只用了稻草的床。
也就是说,余音这个读书人,住的用的,都是家里最好的东西了,老来得子的老两口,着实宠爱着这孩子,即便哑巴也送他去读书,良苦用心无需言表。
坐下的一瞬间,余音有些蕾姆。
这才是...父母之爱啊,对比生前的父母,眼泪哗哗的往外滚。
他暗下决心,今晚就要将爹从山贼手里救出来。
于是跟娘说道:“娘,我今晚就去救爹。”
可她听后,很是不答应:“那不行!你怎么能上山贼窝呢?”
“不上去,我们就见不着爹了,娘,人这一辈子,总要豁出去一两次的,过去我豁出去入赘了袁家,却不得好,现在,我也要为爹豁出去一次,娘,儿子再也不会为不值当的事情去拼命了,但爹,我一定要救。”
说完,余音起身,直奔了山头。
山门不算远,只是到时,天色已经没几分亮堂了,并且余音就在这山门上,碰见了一个精壮汉子,他怀里抱着大刀,单腿挂在膝盖,靠着松树一棵闭目不动,似乎在等谁的样子。
此人,在这山贼盘踞的山口上,毫无防备的瞌睡,想必不是武功高强,就是他本来就是个山贼,不过他腰间的弯刀已经阐明:这是一个武功高强的山贼。
余音到了他侧面一看,本以为他这等姿势,是依偎着身后的松树的,结果竟发现他身后空无一物。
打的是空气坐啊...
那握着长刀结实有力的大手掌,一拳锤过来余音会哭很久吧?
没想到山贼窝里还有这等高手,算了...绕过此人。
“站住。”余音正想走,那人却突然开口喝到:“来者,想必就是余可言余公子吧?”
余可言...余音的字。因为是个哑巴,被爹妈起名为音,字可言。
看来此人是有备而来,专程来等他的。
余音不说话,抱手回礼,算作应答。
他假装哑巴,那人也没识破,看来山贼们并不知道他会说话的事。
想来,出了家里人和袁家几个,也没人知道。
“读书人果然重孝,大哥没看错你,我叫王老三,白湾寨寨主王存义王大哥的结拜兄弟,江湖人称铁手渡命佛,奉大哥的意思,接你上山,想见你父亲的话,跟我来吧。”
几个意思?果然重孝?专程接我?
捆我爹,是为了引我上山啊?
一个哑巴?何德何能?
“你一定很想知道为什么我大哥会想要你上山吧?”
这个我当然想知道,但是你对一个哑巴用反问句的样子就像一个傻x,过了半晌还回头看为什么我不会话的样子更傻x。
“哦,好像你是个哑巴。”说完,忽然一耳光打在了余音脸上:“但就算你是个哑巴!也要给我回答,你这样显得我很蠢你知不知道?!”
果然是傻x,行为轨迹完全不能预测,抬起头的余音吐了一口血出去,王老三的一只大手却忽然捧在了余音脸上,一边说,一边用另一只手握住一颗核桃捏成了粉末。
“哎哟哟,差点坏了事,对不起哦小哑巴,差点就打坏了你这张美丽的脸,我可得小心伺候着你,不然没有你在山上解决我们妹妹的婚姻大事,我们兄弟几个就得疯了,你是要和我们妹妹成亲的人,你明白吗?给我高兴点,要是让别人看见你上了山还哭丧着脸,不给我面子,我这双手,随时都可以像捏核桃一样,捏碎你的脑袋瓜,明白吗?”
王老三说完,撒开手继续走,殊不知头上一直悬着一颗没有出现的巨石,只要余音一下没忍住,他就要成为一滩肉泥了。
但是余音忍了。
荒山野岭,最怕飞来横祸,由着王老三带路最好,不然山上暗哨不知余音是谁,暗箭过来就实在难防了。
这能力最大的缺陷就是慢,需要反映,需要操作。
余音还没有足够的自信秒杀暗处的山贼,见了王老三这身手后,更不自信了。
这文武并重的闕朝山贼,果然还是有些厉害之处,这还只是他们家老三,其他狠角色还不知道有多少呢,静观其变,再做权衡。
不过特么要我上山成亲是什么鬼啊!
为何要找我一个文弱书生啊?山贼的女儿,你们就没想过我有可能满足不了她吗?
嘶...这其中妥妥的有诈啊。
不过多时,天就暗了,山上点起了些许探路火,顺着这些灯火,余音被王老三带到了山后白湾寨的寨楼的所在。
这楼原本是前朝财主的“别墅”所在,原名望水楼,朝代更迭后,被这群山贼占领,这才成了如今的白湾寨。
寨内红灯挂彩,院里还架着篝火烤肉。
见王老三回来,都喊一声三爷。
再有话多的,才提起余音:“哟,三爷带着新姑爷回来啦?”
那寨外忙活的小弟们,都没有一个拿余音当回事的。
王老三就这样一路进了寨楼,余音老远就看到自己的老父亲同一个长须大汉坐在高椅上,脚上却挂着一条铁索。
这不是逼婚吗?
“儿子!你们怎么能把我儿子也抓来了啊?!”
“老叔叔见怪了啊,我们本来就不是要你的,要的就是您的儿子。而且我们有规矩的,不能进村抓人截货,只能是您儿子自己上山,他这是要救你,您应该高兴才是,况且,这不是一场误会吗?”
说话的,是白湾寨大当家的兄弟,王老二。
白湾寨是寨主王存义当年一手打下的,所以不存在几当家几当家一说,手下三个兄弟,王老二,王老三,王老四,都是最先投靠他的一批结拜兄弟,在小弟之中地位比较高。
此时王存义左右,便是老二老四。
“误会?”余音老爹听后气的连连拍桌:“你们这是公然绑架!枉顾王法!我儿子好歹也是秀才出生,你们凭什么这样抓他逼婚?我反对这门亲事!”
“反对?我们妹妹和你儿子天生一对,哪里轮得到你这老家伙来反对?”
天生一对?若不是王老二在说话的时候指了一下身后,余音都还以为王存义和他爹那张大长座后面红色是靠垫,感情那红色的一大坨?是个女人啊?!再一细看,余音都要吐了,真的,养猪都没有这么过分的,怎么就和她天生一对了?你们有病吧?我整个人都没有她一条腿大?你们确定没有生殖隔离?
余老爹:“这等不可名状的山贼女人!如何配得上我儿子!”
“只有你儿子不会议论她的外貌!不识抬举的老家伙!”王老四伸手,眼看就要一巴掌打在余音老爹的头上,却被王存义制止了。
“行了,今天可是嫣儿大喜的日子,休要动粗,老三,先将新姑爷带去换衣,然后再来拜堂。”
“好。”王老三应道,随即就带走了余音。
路上,他还满嘴的幸灾乐祸:“看到了吧?那就是我们妹妹,王嫣然。”
妹妹?特么分明是座肉山!
见余音满脸苦涩,王老三笑的更奸了:“美吧?想当初王嫣然死要赖着我们几个兄弟不放,差点就要嫁给老子,理由是兄弟几个我武功最好,其他人干不动她,这尼玛,没个两尺长能入的了她的身?开什么玩笑?余兄,你给我们解难了啊!我感谢你啊,你这么好的人,一定能得到幸福的,快进去更衣吧!大家都等着你拜堂呢!嫂子!人给你带来了!”
“送进来吧。”
“好勒!”
门一开,余音被直接推到了一妖艳女妇的脚下,抬头一看,那扇子后面的笑眼,竟无比的熟悉。
“终于来了啊?余郎。”
余音一听这声音,暗呼了一声我靠...
这不是被山贼拐走的王寡妇吗?真做了压寨夫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