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我现在根本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才好了。”江青绫将头埋在我的肩头,眼泪打湿了我的衣服。
“你接受我的告白,其实根本就是可怜我对不对?因为在我之前,根本就没人像我这样……说出那样任性的话。说什么‘没有陈诚我就活不下去’什么的,其实是因为我要死要活的,所以你才答应我的对不对……”
“不是的。”我坚定地摇摇头说。
喜欢江青绫的心情毫无疑问是真实的,是来自内心深处最真挚的感情。当时,拒绝了江青绫的第一次告白之后,我的的确确是后悔了。而后来面对着江青绫说出了“我就是你的女孩”这样的话之后,我也真正的认识到了这样的心情就是喜欢。
我相信江青绫对我的感情,我也相信她会对我不离不弃……我当时的确是这样选择了。
而之后的日子我也从未后悔过,每一天我都在因为青绫在我身边而开心着。
“喜欢你的心情,毫无疑问是最真实的……这一点我绝对不会撒谎。”
我按住了江青绫的肩膀,注视着她,“青绫,你听我说……我喜欢你,我也想要和你在一起,不管大家再怎么否定我这个人。说我是花心大萝卜也好,说我是人渣也罢,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喜欢一个人其实从来都不需要用言语来说的不是吗?与我在一起的那么多天,难道你还不能确认么?”
“可是……兰兰的事情又要怎么解释啊……”江青绫啜泣着说,“你虽然现在对我说着喜欢我,可这件房间里的一切,和你的表现又是如何的啊?”
“上课的时候你老是走神,不是在发呆想事情,就是越过我看着兰兰……明明我坐在中间,你的目光却老是放在兰兰身上。”
“兰兰明明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可是你也根本就没有怪罪过她不是吗?这间阁楼里的一切你都打理得那么好。电子琴一直都是插上电的,书桌也是,摸上去连一丁点灰尘都没有……事实上你自己的房间都不会打扫得这么干净。”
“我……”我已经语塞了。
我没办法否定江青绫。
她对于一切都有所察觉,她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我内心中最害怕被人知道的想法。
我那一直都在隐藏着的真心……或者说,最让人感到不耻的真心。
我同时喜欢这江青绫和南兰。
可是,这样的想法,我又怎么对着自己的女朋友说出口呢?难道我要说“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如我选择全都要”吗?
我绝对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我不能成为那样的人渣。摆在我面前的路从来都只有一条,从来就没有第二个选择。
当那天晚上,江青绫说着“我就是你的女孩”,然后面对我闭上了眼凑过来的时候,当我也闭上了眼吻上去的一瞬间。
我就没有第二个选择了。
“其实你根本不是什么受了情伤无法相信恋爱对不对……即使是兰兰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情,你其实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喜欢她是吗?你从来不接受别人的告白,只不过是在保持着对兰兰的喜欢和忠诚罢了。”
江青绫眼角带泪,惨笑了起来,“我那时候到底在说些什么啊……什么‘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我会让你相信爱情啊’,其实你比谁都相信爱情对不对?我到底……在做些什么啊……我那时候说的话,其实根本就没有意义啊……”
什么没有意义啊……怎么可能会没有意义呢?青绫那时候对我温柔的话语,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救赎,我是再清楚不过了。
因为青绫的到来,我的生活究竟发生了多少变化,我也再清楚不过了。
青绫与我在一起的每一天,我又有多么快乐,根本就不需要去努力回想,我也依然能够感受到。
“根本就不是没有意义的啊青绫。”我低声说,“能够被你喜欢真的是太好了……能够喜欢上你也真是太好了。”
“可是……”江青绫十分动摇地看着我,一双泪目上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可是……为什么啊,为什么你明明喜欢着兰兰,还能对我说出‘喜欢青绫’这种谎言啊?我究竟该不该相信……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为什么啊?”
“我只是个孤僻又自卑的女孩,根本就比不上兰兰……成为你的女朋友,也只是因为我死缠烂打而已。你对我的感情明明那么像真实的……可是,兰兰又怎么办?你们误会了、分开了那么久,这样弄得我不就像是个第三者了吗?”
“陈诚,你和兰兰也太狡猾了啊……”
“对不起……”我低下了头。
“所以说……快去找兰兰啊……”江青绫仿佛失去了一切力气那样,瘫坐在了床上,缩了缩身子,像是十分害怕寒冷似的紧了紧披在身上的我的上衣外套,“我真的不想分手……真的不想,我喜欢你啊……可是,可是既然你那么喜欢兰兰的话,那么还留在我身边干什么。我、我不会阻拦你的,要是你喜欢兰兰的话,就去找她吧。”
“所以说……我喜欢你啊,青绫。”看着这样失魂落魄的青绫,我只感觉自己的咽喉仿佛被一只恶魔的手死死地捏住了,喘不上气来的感觉似乎要让我彻底窒息。
“事到如今就不要再撒谎了好不好!!”江青绫呜咽了起来,“我知道了!我已经知道了!你那么善良,我一直都是知道的!不要再做错选择了啊……既然喜欢兰兰的话,当初就不要可怜我接受我啊……快去找她吧,这一次就不要再选错了……”
这个家伙……明明说过会相信我,为什么“我喜欢江青绫”这么简单的问题就是不肯相信呢?自卑也要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啊……
“我根本就没错啊!!”
我终于,将我的情绪爆发了出来。
“诶……”江青绫似乎是被我吓了一跳,泪眼朦胧着,怔怔地看着我,“陈诚……”
“所以说!面对这么好的女孩子,同时喜欢上两个人又有什么错了!!”
我忘我地大声吼了出来。
宣泄吧,宣泄吧,把内心中所有的想法都宣泄出来吧。人渣也好,花心大萝卜也罢,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我陈诚既然名字里就有个诚字,那么就应该诚实做人,不应该再欺骗自己,也不应该再欺骗别人。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什么不好说的。
一切的后果都由我来承担,一切的后果都说完之后再想。就算说完之后就要踏入地狱,那又怎么样?我已经完全不在乎了。我不想再对青绫有任何的、那么一丝一毫的隐瞒。
现在我只想说话。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江青绫擦了擦眼泪,有些不知所措地说。
“我说啊!我超喜欢江青绫的啊!我也超喜欢南兰啊!”我做好了必死的觉悟,说出了我最后的秘密。
“这么好的两个女孩子,对任何一个人动心都是正常的不对吗?!不喜欢这样的女孩子的人,究竟是怎么样的性冷淡啊!如果我不喜欢你们这样的女孩,那到底还是不是男人了啊?!我两个都喜欢啊,喜欢喜欢喜欢得不能自已啊!我——陈诚——超喜欢江青绫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