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合领域(9)
“伊辛，我们好像已经来晚了。”
听到枪响声后，尚还在复合领域中的术协成员们急忙赶到了现场。
“林间鸣前辈，已确认死亡……还有，这个少年是什么人？是他击杀的吗？”
“无法确认身份，总之伤势很严重，先送去医院吧，伊辛，这件事交给你来办，这片领域还存在有许多不安定的因素，我们得留在这里，配合漓殇城的人联手进行处理，顺便我也想了解一下，漓殇城的管理，究竟在打什么算盘，是否是值得信任的合作伙伴。”
术协的精英小组组长流韵，简单地下达了指示。
伊辛将永衡背出了复合领域，正好遇到了寒凌一行人。
之前在寒凌的宿舍楼时，伊辛找到冰凝与泠牙了解了情况，术协小组的组长告知了伊辛复合领域的入口，而泠牙则联系了枭远帆教员展开搜救行动，才有了现在术协与漓殇联手捣毁这片复合领域的场面。
伊辛与泠牙和冰凝随便交代了几句，便急忙背着昏迷的永衡上了工作人员的车，赶往了第八学区的医院。
“你也看到了吧，这就是漓殇城势力，林间鸣这样老练的术者，可连塞牙缝都不够的。”一个尖细的男人的声音。
“由此看来，四境不是最大的阻碍，这座悬浮于空中巨岛上的漓殇城才是吗。”
“对，你们到底还要试探到什么时候啊？”
“摸清他们的底细之前，一直都会。”
“听起来真像是古代打仗时的办法，不断地刺探敌营的消息……可惜时代变了，你们或许应该有所改变才是。”
“你的话有点多，混沌之人，我劝你收敛一些，虽然王说过让当我们的临时顾问，但他可没允许你饶舌。”
“嘿。”
韦封陵不再多说，转身离开。
潜藏与黑暗之中的灰烬也黯然退场。
119年8月28日，这一天结束了。
鬼风原和刃择下了车，将林牧曦带到了漓殇城的地下设施之中。
“哎，鬼原，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啊。”
“什么问题？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刃择，你在担心什么。”
“我是说她啦，她，你看，这路上一句话也不讲。”
“我怎么会懂？大概是心死了吧，跟着那样的人，肯定很辛苦的呀。”
林牧曦看了看风鬼原，很快又低下头去。
“同行、同行，果然是你们两个啊，风鬼原和刃择。”燕祭不知道什么时候拦在了两人面前。
“怎么，有事吗？”
“风鬼原，你带她去交差吧，这个家伙我来收拾。”
风鬼原点了点头，拉着林牧曦离开了。
“很自信嘛。”
“说什么，我们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就凭你那两条十几米长的骨头尾巴，你以为真的能打伤我？还有，天天顾忌那么多，打又不敢打的，来这里找我干嘛？聊天吗？得了吧，你有那功夫还不如看看书追追剧打打游戏，再说，兢兢业业地去工作不好吗？你真的是有够闲的，可别忘了你也是个正经市民。”
“这是你自找的，你们抢我饭碗，害我被骂，还在这跟我装蒜。”燕祭又一次展开了他那两条锋利的骨刺，刃择熟练地操纵着数把刀刃，一步未动，便招架住了对方的恐怖袭击。
“你是小孩子吗？”
“让一让，让一让，挡到路了，哟，燕祭，你在这个地方做什么。”经过的魔能轿车上，一个人打开了车窗，催促起来。
“遭了，是荀……啊，没什么，只是在跟同僚进行友好地切磋交流而已。”
“啊，是啊，友好到能亲切地进入身体里的那种，要不是我反应快，早被穿了两个大窟窿了。”
“以后禁止在市区里打架，今时不同往日，城市已经开始向四境外招生了，作为这座城市的底牌，你们还不能这么快就暴露在大众的视野之中。”荀停了车，下车的时候，还牵着一名少年。
两人好奇地盯着荀身后的少年。
“荀不是单身青年吗？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个的崽？”燕祭窃窃私语起来。
“不知道，可能是婚外情？”
“醒醒，婚都没有，哪来的外情，要说那也是艳遇吧？”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异术者的新成员，夜肆徊，目前尚还处于沉睡状态，他之前所在的机构已经报废了，这次是由我来接手项目。”荀瞥了一眼窃窃私语的两人，燕祭立刻吹起口哨，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听起来就是个危险分子。”
“我就问问，你们有哪一个不是危险分子的？”荀推了推眼镜，拉着夜肆徊经过两人身旁，走进了设施。
“等一下，为什么我的负责人会跟你们的负责人在同一个地方啊，这样我们不就是临时的伙伴了嘛。”
“请多关照。”刃择友好地伸出手来。
“啊？噢……”
刚刚还在大打出手的两人，这一刻就莫名其妙地握手言和了。
“来，继续刚才的切磋，我今天一定要把你的骨刺削平了。”
“抱歉，我没兴致了。”燕祭向对方做了个鄙视的手势，接着说道：“你说的不错，我是该找些事情做了。”
“得了吧，我只求你别到市区里搞破坏。”
“嗯？你这话什么意思？”
完蛋……
风鬼原将林牧曦带到了穆的负责地带，便直接离开了。
穆在一堆仪器设备前不断地进行着检查与操作，十分忙碌的样子。
“我，会被怎么样？”
等待许久之后，林牧曦关心起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穆停下了手上的工作，转身看向林牧曦，只道了一句：“请先随便坐吧。”
又是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穆终于才有空理会林牧曦：“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穆忧漓，漓殇城的异术开发者之一，我们几十年致力于培育完善的异术源，事到如今，已经成功为许多实验者量身打造了异术式，但是想要普及异术，还需要很长的时间，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接受异术源。”
“那，我现在也是实验体之一吗？我觉得我应该不是专程被带来参观的。”
“不，是测试者，如果仪器分析出你的情况不适合的话，我承诺会放你离开，因为你对这里的异术研究一无是处；而之后，我会消去你的一部分记忆……借此忘记林间鸣的事情，对你来说也是不错的选择吧？”
“林间鸣说不会有人知道我们躲在那里的。”
“穷途末路的人喜欢，也最擅长于编造欺骗自己的真话，没有人会相信他们的话，除了同样穷途末路的人；而像我这样的工作狂人，擅长于说实话，而不擅长于说真话，你做好接受测试的准备了吗？”
“我有一个请求。”
“请讲。”
“若是情况适合，也请消除我的记忆吧。”
“意见驳回，我不同意。”
“为什么？”
“忘却绝不是抚平伤痛的最佳解决方式，消除记忆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到的技术，我不可能浪费大量的研究经费，作出对异术研究无益的事情；但是为了对项目进行保密，消除记忆便是有必要的。”
“那你们没有考虑过，被植入异术的人，肆无忌惮地泄露你们的机密呢？”
“不会，那种事情没有考虑的必要。”
“这么松懈吗？”
“不是松懈，只是单纯的没有必要，你如果想明白理由，我可以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也算是提前给你打上一记预防针。”
“请讲。”
“异术者是无法离开漓殇城的，没有漓殇城的魔力网，他们无法使用任何异术，他们是这座城市的命运共同体，于情于理都不会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们选择那些孤苦无依的苦难人作为项目人选，也为了他们创造了新的居所，我们这些从事漓殇异术源研究的工作者，每一位都是与异形朝夕共处的饲养员，对我们而言，他们也是我们的生命，我们的希望火种。”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这是我的工作，也是兴趣使然。”
“我没有问题了，请问什么时候开始。”
“随时恭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