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临长夜(12)
"无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的势无法击穿他的盔甲,而我虽然能攻击他的铠甲,但却无法造成有限伤害。"
当寒凌与焦邪正打得难解难分之时,姚无垠与泉清月两人所面对的炀贝,也绝非是等闲之辈。
眼下戎犽志被幻影分身所伤,伊辛也被幻影击昏。
焦邪的强大,远远超过了几人的预料,也不知道寒凌一个人究竟能拖多久……现在的话,恐怕只能寄希望于图书馆内的永衡赶来救援了。
可姚无垠迟迟没有等到通讯工具的响声,他挥动折扇,远程操纵着势进行攻击,也正如泉清月所说,姚无垠虽然可以灵活自如地行使自己的势,但强度十分有限。
"那怎么办,清月。"
泉清月已经遍体鳞伤,他虽然打得气势很猛,但是受伤的一直都是他,倒不如说他现在还能站着都是个奇迹,这要换做是寒凌,早就已经倒地不起了。
反观火焰盔甲的烬者,他一点事都没有。
"我很久没有见过像你一般悍不畏死的勇士了,但很可惜,游戏已经结束,你今天注定要死在这里。"炀贝深吸一口气,像是积攒了许久的怒气似的,他的长刀一下子迸发出滔天的气势,那种感觉,仿佛能有一条巨龙从中窜出一般。
"什么游戏结束,才刚刚开始呢。"泉清月露出鬼魅般的笑容:"爷,还不够尽兴!"
无垠,一会儿你只管将你的势附在我的长戟上,我已经看穿了那身盔甲的本质——最主要的是那层火焰,我想,它是用幻术构成的,如防护罩一般的东西,我虽然能把它击穿,但却无法进一步进行追击。
所以,无垠……
——这是泉清月对姚无垠低声交谈的话语。
姚无垠集中了他的全部精神,将势附着在泉清月的长戟上。
一生只有一次机会的豪赌。
泉清月在烬临之夜赛事里,那套技能组中收录的终极技能。
姚无垠觉得,那些技能组,不像是项目人员随意编造的。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点了点头。
"随你怎么说,四术者,不管猎物表现得多么像猎手,猎物始终是猎物,猎手也始终是猎手,永别了。"炀贝一步步走来,泉清月也话不多说,手中长戟往前一指,随即不可思议地舞动了起来,接着以怪力将他那柄长戟一掷而出!
长戟结结实实地扎在它的盔甲上,但被粗暴地弹飞了。
"噢?这就是兔子蹬鹰么?呵……还是太嫩……"
有一阵不可思议的能量,借助的那柄长戟的冲击力,一股脑儿地窜进了炀贝的身体里,如同狂风刃卷一般,将它的身体刮成了粉尘。
只听他的盔甲哐当一声,落到了地面上,也随即化作了粉尘。
"成了……!"姚无垠大喜,但他的笑容很快就凝固了。
不是炀贝出了什么问题,而是之前的幻影分身,再次出现在了他面前,而且足足有五个人。
姚无垠看向焦邪,他正在一边躲避着寒凌的纠缠,一边望向这边。
姚无垠对上他的眼睛,那眼神充满了冷血,像是在盯着死人似的。
然后,他忽然浑身一震——原来是寒凌挥出的剑气,竟然砍翻了他!
姚无垠无法继续分神,五名焦邪的分身这时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各自掏出了一把扇子,正在用自己的手法,布置着势,企图将自己与泉清月千刀万剐。
泉清月掷出那关键性的一击后,便再也无法站起来,他抬头望向前方的时候,姚无垠挡在了他的身前:"没事,只不过是幻影而已,本人可是在这里呢,想用我的能力杀死我,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姚无垠也使出了浑身解数,无数的术源气刃交错,不断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仿佛是无数刀剑相接发出的声音。
偶尔也会有错漏的气刃从姚无垠的防御之中穿过来,在姚无垠身上留下一道割伤。
纯粹的能量风暴在相互抵消,姚无垠面对的是来自于远古时代,上焰国众,幻焱众的攻击。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姚无垠都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风暴停息了。
"可恶……"
姚无垠睁开双眼,自己已经是一身的割伤。
就算是幻术,却也成为了现实。
再回头看向泉清月,他也已经倒了下去,但所幸,身上没有再添新伤。
以他那种状态,再受伤的话,说不定真的会死。
"嘁……"姚无垠咬了咬牙,站起身来,看见早就昏迷了的戎犽志和伊辛,还有见自己看向伊辛,与自己对上眼的乌。
"使魔之祖,你刚才帮了我对吧……?"
"谁知道呢,你自己的力量,你自己应该很清楚才对,我什么也没做,只是看着——只要白鸥的徒儿没事,我就不会干预你们的战斗,嘛,不过他们要是真的把你们杀了,伊辛应该也会留下不小的心理阴影吧。"乌冷漠地说道。
"你这猫头鹰,也太冷血了!"
"哼,四境未来的希望,倘若只有这种实力,这片大地就没有未来可言了,庆贺吧,你们用自己的力量战胜了强敌。"乌说完这句话,便背过身去,背过翅膀,不再搭理姚无垠,活像个固执的老前辈似的。
"啊,对了,这小子还是得拜托你们抬去医院了,毕竟我只是只猫头鹰,不会有人希望一只猫头鹰能做什么吧?不会吧?不会吧?"乌瘫坐在伊辛身上,丧里丧气地嘟囔道。
"寒凌呢……寒凌……"
姚无垠没心情再去搭理伊辛的那只猫头鹰,那只会让他的理智丧失得更快。
姚无垠四处张望了一下,看见寒凌手中紧攥着一团不断挣扎的火焰,这一瞬间灰飞烟灭,化作了一团真正的灰尘,落在了地上。
晚间的微风吹拂之后,便再也没有一丝一毫剩下了。
"看来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呢……"
姚无垠已经浑身是伤,他打通了枭教员的电话,同时望向因为寒凌晕倒而痛哭的冰凝:"没事的,他只是晕过去了而已……没想到只是烬者的一个小队,就让我们吃尽了苦头……我们,也就只有这种程度吗……"
"少主,已经很努力了。"
"啊,是的,我都没有想过,他能一个人战胜他们的队长。"
看来,自己又输了一次。
烬临长夜(13)
很快,枭组的人员赶到了寒凌与烬者交战后的现场,抬走了负伤昏迷的寒凌、戎犽志、伊辛与泉清月。
"我没事,我还能自己走。"姚无垠摆手表示。
"不,你伤得也挺重的,别勉强了。"
"行吧……对了冰凝,永衡他们还在图书馆里面,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舛天函好像封闭了领域入口,我刚才试过了。"冰凝表示。
因为担心寒凌的安危,所以跟姚无垠他们一起离开了。
至于舛天函的图书馆里……
铛!锵!
白发刀使霸道地挥动着那把与她身高稍短些的神会长刀,一次又一次地斩向白发的剑客。
剑客双手持剑,只守不攻。
"喂,就算对手是你,这么蛮不讲理的话,我可也不会只是站在这挨打,不管怎么说,都太过分了!"铃兰厄双剑交叉,抵住澈澄溪的攻击,稍一用力,便抽出空隙,出剑将其逼退。
接着他如狼一般往后一跃,整个人瞬间激活了术源能量,不断地挥起剑来,发出无色的剑气斩向澈澄溪与澈澄星两人:"叔啊,你是知道的,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是防守,这种打法,实在窝囊!"
"别,厄,男孩子让让女孩子怎么了!"舛天函急忙喊停。
"妈的,他们俩不肯停下来啊,这整得哪一出嘛!"铃兰厄都气的爆粗口了。
"你们两个都冷静一下,冷静一下,我有办法的,总之先停下好不好!停一停,体谅一下我行不行!"舛天函急得都要跺脚了。
焦邪的能力总归还是有限,不可能同时牵制着寒凌等人,还要继续控制澈澄溪。
这时的澈澄溪,其实已经有些清醒了,可是她并没有停止攻击铃兰厄,反倒是她看见他那张露出温柔笑容的脸之后,变得更加气愤了。
"好,我就陪你玩玩,也让我瞧瞧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有没有当年与我打平手的实力!"铃兰厄挥剑,硬生生在舛天函的领域里,斩出了一片属于他的地带。
另一边的澈澈溪见状,也是挥手令刀灵划开了一片天地,与铃兰厄合在了一起,将其他人全部隔离了出去。
舛天函的御术领域,有一部分是由它们这些烬者构成的,他们只是用了属于他们的那一片地带,其他人还真就无法干涉——除非舛天函的领域被解除,但是那不可能。
舛天函抱住脑袋,使劲挠起了自己的头发:溪的祭祀烙印仍然在激活状态,他觉得如果不抑制住的话,她若是跟铃兰厄打得两败俱伤,恐怕会死。
舛天函不想看到那种事情发生。
铃兰厄就不一样了,他旧时代就已经被称作是厄运之子,天命绝缘体,他现在甚至是瞒过了四烬之王,将自己身上拥有烙印的事实真正意义上的欺瞒了过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已经不算是烬者了,他的这种身份状态,正是舛天函所追求的目标。
可是,他拥有祭祀烙印这一点,仍然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舛天函研究了起源之书很多年,却也没能得出一个解决的方案,那书中记述的内容过于晦涩难懂,简直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东西。
澈澄星也被两个人赶了出来,他手足无措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溪还是不信任我,你呢?星。"舛天函望向星,眼中的失落难以掩饰。
"我信任你,四境之内,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舛天函,也不会有第二个真正希望烬者能与四术者共存的人;但是,我最终只会坚持溪的立场,她所期望的一切,我都会帮她去做,言尽于此。"星闭上双眼,合上长刀:"我也不是无法明辨是非的人,当然会知道,溪只是在耍小性子而已。"
"她耍小性子,我出大问题……我家两个祖宗打起架来了,我这个老大叔在这里担惊受怕。"舛天函没好气道:"妈的,都怪那帮野蛮人,打起起源之书的注意——连我都弄不明白的东西,他们抢走了就能弄清楚嘛!搞笑哦……"舛天函对那帮子烬者嗤之以鼻,继续说道:"我要是能离开这图书馆,直接出去把他手撕了!"
"衡,房间被封锁了,我们也出不去了。"跟在永衡身后的刹娜提醒。
"诶?寒凌他们还在往这边赶来呢,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
刹娜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永衡。
"舛天函前辈,能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吗?"
"不行……我的领域现在正被他们俩主宰着,我不能擅自使用,万一破坏了平衡,他们都会因此受伤的……"舛天函面色凝重。
"寒凌他们正在往这边赶来,您刚才又把那些烬者排斥了出去……"
"没事的,相信他们吧,只凭那两个力量衰落的烬者,不会是他们的对手,他们可都是有来头的四术者,我们更应该担心那两个烬者能不能打过他们才对。"舛天函对此深信不疑。
"这……样吗。"永衡稍稍心安。
"铃——兰——!"
"澄——溪——!"
两个人发狂似的,疯狂地攻击着对方,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刀使的刀一化为三,阵阵残影时不时骤然从出其不意的角度袭向铃兰厄,而铃兰厄也总能以意想不到的方式避开或拦住攻击。
刀使拿起残影之中的一把刀灵,身形一跃,欺身上前斩向铃兰厄,铃兰厄则不进反退,挥剑斩向澈澄溪。
划拉……
长剑砍伤了澈澄溪,裂开的衣裳,伤口处也开始流出粉尘,但很快便停止住了。
"厄,你……你你、你你你,居然动真格的啊!"舛天函气得浑身颤抖,就差没一脚踏上桌子,冲过来揍铃兰厄一顿了。
"老人家给我闭嘴!死一边凉快去!"铃兰厄粗暴地将一把长剑指向舛天函,同时直视着澈澄溪喊道。
"噗,老人家……你小子真的欠揍了!"舛天函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永衡有点儿摸不着头脑,真要论年龄备份,两名烬者可都比舛天函活了多几百倍了,可他们却称舛天函为叔,看来他们关系是真的很要好呢……
"烬者与四术者共存,真的是可能的事情吗……"永衡看着他们,眼神充满了疑惑。
刹娜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永远安安静静地思考自己的事情,比如说,那两名发色相同的烬者,好像是一对兄妹;再比如说,倘若战斗之中的两人是永衡与自己的话……
不用想,永衡这个傻子,他打不过自己的。
"诶……?"
刹娜发现自己在不经意间露出了微笑之后,捂嘴惊讶之余,立刻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怎么了?"永衡回头看见刹娜有点儿不知所措,便关切道。
"唔……没什么……"
"你果然没刚回到这片大地上的那种气势了,澈澄溪。"铃兰厄甩了甩两把长剑,
"你在说什么呢,刚才是我没忍心斩你,倒是你,出手还是没有一点儿分寸!"刀使的气势丝毫不减。
"毕竟我是成天跟贫民窟里的地痞无赖混在一起长大的嘛,您可是王公贵族出身,难道还会在意这些不成?"铃兰厄重新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怎么样?清醒点啦?还要继续打吗?我这边可是随时奉陪。"
"你小子少说两句!溪你也听我解释……你不会有事的,别怕,当初使唤你的那些人,已经全部被朴杀了……真亏他们还敢出现在这座城市啊……"舛天函的模样像极了操心的老父亲。
"叔你很吵诶。"澈澄溪手一挥,一把长刀的影子劈向了舛天函的桌子,劈成了两半。
"???"
"什么嘛,这不是还挺精神的嘛,亏我那么担心你,大老远地跑回这里来……还有,这就是你跟我打招呼的方式吗?我们可是当初受到那家伙诱惑,被骗到这里的为数不多的傻瓜之一啊,这种打招呼的方式,是不是太激烈了一点?我可承受不起。"铃兰厄指向舛天函,狞笑着似的说道。
"呵,你不会想知道,在以为自己会死的时候,好不容易神志清醒,结果看见与自己最熟悉的人,忽然拿着剑,对着自己是什么感受……死去吧,铃兰厄,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你不是挺有能耐的吗,说什么自己不受祭祀影响,擅自潇洒地离开,只留我在这里孤独地等待死亡……"
"你这么说还挺可怜的哦,我都忍不住要哭出来了呢!我认识的澈澄溪,可是某领领主的继承人,足以守护一方的英雄,才不是像你这样耍性子的小女生,看来时间的流逝,只是让你变得越来越胆怯了啊。"
"刚才我说的话收回,铃兰厄,你这条没人要的病狼,被诅咒的天煞孤星,那么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这里干什么?像条哈巴狗一样对我们摇尾乞怜么?我们可不是你的族人,我希望你清楚这一点才好呢。"
……两人疯狂互相嘴臭,舛天函都不知道他们居然会这么暴躁。
"烬者,他们也都有着他们的过去……跟我们,真的没有什么区别……"被迫进行围观的永衡,内心也陷入了更深的迷惘之中。
烬临长夜(14)
永衡想起了那位上焰国众的少年,那个人与风执隽,曾经真的是非常得要好的。
至少幼时的永衡是这样想的。
自从那名少年来到谷家,风执隽就是情愿天天单独带他去到处玩,也不愿带上永衡和其他三位小伙伴,每次都以"你们在家好好学习"或是"今天的训练完成了吗"之类的话训斥他们。
谷家的两个小子都对此颇有怨言,他们觉得,不管是谁训他们都行,但唯独风执隽不行。
因为那家伙自己年轻时就是天天在训练时间偷跑的混小子,而且还是带来坏影响到臭名昭著的那种,他们当然不会觉得服气。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提及风执隽小时候的事迹,那两个小子有时候会装作老成地叹息,不过要是被霞松听见,他们也是免不了要挨一顿训的。
因为不管怎么说,风执隽也算他们的前辈,这样子太没教养了,况且他们了解到的只是片面之词。
永衡自认为,他对风执隽的了解,比他们都要多一点。
他并不是很喜欢炼术世家定下来的一些规矩。
“什么西境守护之类的东西,听着就觉得麻烦,再说西境守护,早在很多代以前,那一族的血脉不就已经失传了么?我们再怎么说,也只不过是代替而已,不可能真正拥有西境守护的力量的……没有西境守护的力量,与它们的盟约,就只是一纸空文,108年发生在南境的大灾害,恐怕不远了。”
很难想象,风执隽这名二十岁出头一点儿的青年,会对当时年龄只有自己一半不到的永衡说出这样的话。
果不其然,112年,也就是七年前。那时,炼者群星为永衡规划的在谷家的学习时间也满了,正是要交接给风家的时候,露语西境大灾害也开始了——风家一门全灭,三子风执隽即使不在风家,也没能逃过一劫。
……
舛天函的图书馆里有些安静。
永衡回忆了许久,也没听见澈澄溪与铃兰厄的争吵有什么后文。
有时话语比利刃更伤人。
铃兰厄解除了自己的那片领域,听了那番话后,气定神闲,也不再理会澈澄溪,只是往舛天函那边走了几步,拉了个椅子坐下:“上一次见面,还记得是什么时候吗?叔。”
澈澄溪见铃兰厄一脸的不在意,逐渐开始越想越气。
“呃……十年前吧,那时我刚刚完成这个结界。”之前还为铃兰厄划伤澈澄溪而急得跳脚的舛天函,真正听见铃兰厄询问后,却又反而不生气了。
“嗯,我是这个时候离开的啊,记得那个时候,收留的烬者还远不止我们三个吧?他们现在都去哪儿了?”
“有的背着我走了,也有的自然消逝了……但不管怎样,他们仍然存在于这片领域之中,只要我不倒下,他们就还活着。”舛天函表示。
“叔你还挺倔的噢,你怎么看着还像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你其实也已经快年过半百了吧?犯规了呀,明明是老人家,却没个老大叔的样子。”铃兰厄随手招来图书馆里负责倒茶的魔法仆从,端着茶杯喝了一口。
“你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别又不辞而别,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干嘛去了。”舛天函也没心思跟铃兰厄开玩笑,只是叙旧。
“那还用问吗?傻瓜当然是要继承傻瓜的意志啊。”铃兰厄笑了笑。
“……什么意思?哎,算了,总之人没事就好,我可是天天担心你来着。”
“噢,那我可真是感动……不过我并不打算结束这个话题:我想说的正是要继承你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啊,叔,知道吗,祭祀烙印是因四烬之王而生,那么,只要我弑了王,一切问题全部迎刃而解。”
“……你疯了吗,你走了这么多年,该不会一直都在谋划这个吧……?”
“为什么不行呢?”
“……”
“叔,我看见你的眼中充满了恐惧,我对你很失望,溪也是,你眼中除了胆怯什么也不剩下了,你们这种弱者专有的情绪,可是无法改变任何现状的。”
“……太乱来了!你会死的,铃兰厄。”澈澄溪咬了咬牙,不甘心地说道。
“我可是天煞孤星,死了也不会有谁在意的,就算我为我的疯狂而死,那也是死得其所;顺便,我说的这一切,也只是在逗你们玩而已,怎么样,溪?很生气对不对?很在乎我对不对?啊……我或许是一头病狼没错,那你不也就是条母狼么?反正我们都是一丘之貉,那边一直在听我们吵架的四术者,或许正在讥笑我们也不说不定呢,怎样?诶?你脸怎么说红就红了啊?”铃兰厄逐渐表现出了他人性最恶毒丑陋的一面,一发不可收拾。
那倒没有。
永衡只是想起了风执隽,他偶尔也会跟谷霞松吵起来,都是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像这么歇斯底里的,几乎没有。
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永衡也只是一个路过的四术者,因为担心曾作为其队友的澈澄溪与星,所以才来的,不曾想会瞧见如此事态,这个时候插嘴便是不知趣,但要忽然不辞而别,又有点儿不太好。
永衡收到了姚无垠的通讯,说烬者已经被他们解决了,万事顺利。
永衡则告诉姚无垠,舛天函这边也没出什么大问题,多亏他们解决了焦邪,才能让澈澄溪摆脱幻术的控制。
姚无垠接着又发了一句:不要掉以轻心,烬蜉蝣告诉了他,烬者之中,应该是会有大人物会出现。
“铃兰厄,十年不见,本事没见你增长多少,嘴倒是越来越狠毒了,到此为止了,我不允许你再继续羞辱她!”澈澄星愤怒地都要抽刀子了。
“哼,母狼都还没表态呢,哪里轮得到你这个狗腿子说话。”铃兰厄。
“不是我说……厄呀……”
“又怎么,叔?”
“你说得确实有些过分了,你现在看看溪,你还敢再说一遍么。”
铃兰厄满不在乎地瞥了一眼澈澄溪,才发现她好像是在哭?
“怎么不敢?是,是!我当然过分,我心胸狭隘,我是条向你们摇尾乞怜的小狗,对不对?这些话我可不能当做没听见啊,溪,你以为你们对我来说是什么?噢,明明是你刺激我在先,现在又变成是我的错咯?啊,真好呢,想办法的人是我,等死的是你们!你们非但不知感激,还讥讽起我来了?”
“哭嘛,继续哭,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有多么不堪一击,才会被那种喽啰级别的幻术给蒙蔽了双眼——噢,对了,我这边可是要原话奉还呢:你不会知道,漂泊在外的游子,回到家中,却被族人刀剑相向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铃兰厄逐渐丧失了理智,不断地进行着言语攻击。
“哈?不就是互相伤害嘛,来啊!怎么都不吭声?不敢面对我么?”铃兰厄勃然大怒,丢了茶杯,从椅子上跳起来,长剑指抵向澈澄溪的咽喉。
澈澄溪没有反抗,但澈澄星却杀向了铃兰厄。
但很无奈,他完全不是铃兰厄的对手。
这一刻,舛天函只觉得自己失败透了。
无论是作为南境守护,还是这些烬者的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