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普遍的说法,在如今的时代,体育运动已经成为衡量国家发展、社会进步程度的重要标志。事实也是如此,体育运动员们是普通人憧憬崇拜的对象,他们亲吻捧起的奖杯、身披国旗站上领奖台之类的画面感动了无数人;各种媒体上随处可见他们的身影,以及随之而来作为衍生物的各种花边新闻。
简而言之,体育是人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作为其代表的运动员则是耀眼的明星,与政治家、科学家、艺术家一样,成为了社会极其重要的组成部分。
但并非所有的体育运动都是如此光鲜,被如此多的人关注。
比如电子竞技。
电子竞技相当的年轻,从提出概念到发展至今也不过十多年的时间,2003年被中国承认为第99项体育项目,主要受众以青年人为主,近几年在全世界尤其是韩国、中国获得了相当程度的发展,虽然制度不够完善,选手的生存环境仍有较大问题,但这一切都不妨碍怀抱着梦想的年轻学生以赌博的方式追逐自己的梦想。
可电子竞技仍旧是相当边缘的运动,边缘到除非特殊情况,你决不可能在任何一张中国报纸的体育版面上看到关于它的任何消息,哪怕是一个不起眼的标题。
自诩体育爱好者的人90%以上从来没听说过这四个字,而且电竞本身的定义也非常模糊,如果在互联网上搜索的话,得出的结论是这是一个“利用高科技软硬件设备作为运动器械进行的、人与人之间的智力对抗运动。”而所谓的“高科技软件”自然就是电子游戏。
游戏,意味着许多麻烦。
所以,不仅仅是公众的关注度或者国家的支持度不够,电子竞技还会面对其余体育项目很难想象的问题。
例如会有家长冲到电视台叫嚷:我家孩子被网络游戏弄疯了,天天沉迷在里面,还说要当什么职业选手,专家啊,教授啊,快来救救他吧……
例如会有报纸的记者在社会版上作深刻分析:网络游戏也能成为工作,XXX比赛奖金破X万。
例如会有专家在网上以学生父母救世主的面目出现,一针见血的指出:包括电子竞技和网络游戏在内的所有电脑游戏都是“电子**”。
等等。
因为是各种各样的偏见,所以例子永远都举不完。
但为什么电子竞技总会和网络游戏纠缠在一起?
要是小I的话会说,电竞是游戏还是体育完全取决于你自己。
而叶年希才懒得去管这些,他过了即将到来的暑假就要高三了,成绩在年级里虽然不算下游但也好不到哪去,老师的评价是“不思上进,考试只求及格”,自己的爱好是看小说,特长是电竞游戏——但这个还真不好说,中国的半职业玩家算擅长不?而且在叶年希完全没有想过要做职业选手的情况下,这个特长也显得有点没意义。
一般来说,都快高考的人了,成绩差成那样不上补习班天天熬通宵做卷子做到吐,还想晚上窝在家里打游戏?这还有天理吗?
所幸叶年希的双亲都在效益不错的国企里上班……哦不,混日子,天天晃到办公室后就是一杯茶一张报纸,提前体验美好的退休生活,渐渐地也就被所处的懒散环境所感染,想想现在的学生也实在太苦,自己当年哪有那么多功课,放了学就野在外面,现在不也混出来了吗?而且恰好亲戚里又有个刚从美国回来的伯父,在餐桌上向两人扯了一通欧美的教育方法,被国外的先进经验震到的叶父叶母,觉得国内的小孩的确读书读傻了,搞得一点创造力没有,人家美国总统小时候在学校里的成绩普遍很烂,后来还不是照样当上总统?于是对这个宝贝儿子也就没了要求,能怎么样,慢慢混呗,自己都以身作则了嘛,说不准将来就混成大人物了嘛。
老爸下了班就泡在外面跟着一班同事胡混,偶尔回家看到叶年希也是拍拍他肩膀,右手伸进外套里面,问句,“缺不缺零用钱?”得到肯定的回答就从口袋里掏皮夹,否定的回答就掏香烟,然后随便扯上两句,替儿子减压,“最近成绩怎么样啊?嗯,别太差就行。”“高考也就那样,轻松点,随便找个学校混两年再说。”或者在叶年希打比赛的时候盯着他用每分钟300多下的频率敲击键盘的左手,感叹道:“嘿,我儿子这手倒挺快,早知道小时候就送你去练钢琴了。”
老妈倒是一下班就回家,爱好是上网偷菜打牌搓麻将,每当看到叶年希在房间里跟自己抢电脑玩游戏就唠叨:“就知道打这种东西,有那国际时间怎么不去和女生交流下感情,都快18岁的人了,女朋友还没交一个,说出去真坍台,新闻里面那些小女生十四五岁就当未婚妈妈了,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抱个孙子?”“打打打,就知道打,你倒是打成职业赚一票女粉丝给我看看?让你妈也跟着沾沾光,上上电视台的访问。”虽然一部份是玩笑话,叶年希如果哪天真带个害羞地低着头,黑色的长发遮住了一小半泛红的脸颊的女生,告诉老妈,这是谁谁,她有我孩子了,您看怎么办。真出现这种情况,叶母非昏过去不可,但在知道这种事情以儿子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发生的情况下,她还是很乐意时不时念上两句,并在暗地里认为这是自己教育方法开明和关心儿子终生大事的体现,叶年希能有自己这样的妈,真是幸福无比。
事实上,遗传了父母这种有一天混一天的性格的叶年希的确觉得自己比周围的同学要幸福不少,毕竟绝大多数做爸妈的在被高考逼疯后自然把自家儿女也逼疯了。可一来自己不幸认识了师姐——一位就算现在直接辍学也不用担忧未来的千金大小姐;二来人永远都比较贱,如果爸妈只是比普通家长要开明那么一点点,比如别人要做一晚上卷子,而自己却还有一个小时能打打电脑的话,叶年希自然觉得自家父母好,但现在的情况用小说来说的话,情节的展开有点跳跃,有点梦幻,有点超出常人想像,甚至还有那么点玛丽苏,所以叶年希也就麻木了。这不家长都放话了吗,如果自己还不混的话那就真是混帐了。
由于放学后在机房里打发时间,所以叶年希回到家的时候都快6点了,老妈已经烧好了菜,正在霸占着电话不知道和谁聊天,老爸今天出乎意料地居然也在家吃晚饭,叼着香烟看着晚报,看到儿子打开房门,点点头表示知道他回来了。
“怎么又那么晚?”
“在学校里先把作业做掉了一点,有几道难的题目大家可以一起讨论。”这是很冠冕堂皇的理由,基本上全天下的父母亲都不可能找出反驳的话来。
叶年希用最快地速度把饭菜塞进肚子里,随便应付了老妈两句,对今天的晚餐做出了很高的评价后便冲进浴室洗了个澡然后拿着手机把自己关进了卧室。
“晚上有比赛,还剩下的那点作业我打完就写,不会弄得太晚,到时候我自己会睡觉的。妈,你没事的话就别进来了。”
“比赛比赛,说得好像很那么回事似的,你倒是打出个女朋友和奖金来给我看……”老妈的声音房门被锁上的过程中再也听不见。
开了电脑,叶年希坐在转椅上,操作着鼠标在第一时间打开了应该已经快被信息挤爆掉的聊天软件。
果不其然,一个头像是脸上有一道疤痕的漫画风格的女生的好友不安分地在列表上下跳跃。
双击之后,成排的聊天信息不断向下刷新,让叶年希想起了某部老电影里相当着名的数据流画面。
最后一条收到的信息是在几分钟前,“你回家的路上到底是被汽车撞了、被野狗咬了、还是被哪个不长眼睛审美观扭曲的外星人给绑架了?”聊天窗口不断振动,像是在敲打自己的头顶。
叶年希双手敲击起键盘,刚想回复对方自己已经到了家,却遭遇到间隔着网络的抢白。他于是只好回了一串省略号,表达自己的无语。
“算了,你稍微等一会,我这里马上就好,结束了我拉你进Host(竞技游戏中指玩家在战网或游戏平台上建立的房间)。”对方似乎已经发完了脾气,语调轻松得似乎刚才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不过今天0.78补丁上线,你估计得先升级。”
“嗯。”叶年希一边简洁地应了一声,一边用鼠标双击桌面上的某个快捷方式,输入自己的ID和密码,网关选择中国服务器后,不出意外,程序弹出了需要更新补丁才能连接上的窗口。“师姐你下午自然是又翘课了?”趁着这段等待的时间,正好聊上两句。
虽然不清楚小I“马上就好”的是什么,但看上去是非常轻松的样子,所以大概是比赛前的热身吧?叶年希瞄了眼现在的时间,距离CNCL的比赛开始还有不到十分钟。
“嗯嗯。”对面的少女爽快地承认了,并且附赠了一个脸红的表情符号。叶年希叹口气,鼠标指针轻轻地扫过对方的ID、发送时间以及那短短的正文。
小I——
叶年希和隐藏在这个ID后的女孩子是一年半前在之前提到过的那款RTS游戏里认识的,当时叶年希放弃常规打法,改用极限的跳科技战术,在中期用科技兵种强压然后一口气tower rush强推掉了在对战平台内连胜数名半职业玩家的小I。
明明前期自己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对方的微操作也明显不如自己,最后却是输在了局部的战术上,自尊心超强的少女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从第二盘开始就关闭了允许其他玩家进入观看的选项,与这个“只不过是运气好而已!而且那种打法根本没人用!”的家伙纠缠了整整一晚上,直到最后自己取得3连胜,确定面对这样激进的战术只要比对手更加暴力,彻底放弃科技,一本暴兵就能轻松取胜后才放过了已经肩膀酸痛到手都快要举不起来的叶年希。
“那以后你就是我小弟了!”互加好友,少女在凌晨两点如此宣言后终于满足地下了线。
从那时候起,叶年希就忽然有了一位比自己大了几个月,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甚至居住的城市也不相同的大姐头——虽然大姐头她觉得这个称呼不够好听,所以便又莫名其妙地改成了“师姐”,据说是以前混帮派时候手下对她的尊称——没错,这位小姐在迷上电子竞技之前,是个让老师父母都头痛无比的不良少女。那之后两个人就经常一起切磋电竞游戏,加上平日聊天的话题也算投机,关系就这样固定了下来。上海与广州的距离,在网络的介入下,变得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遥远。
“你们学校的翘课记录保持者是师姐你没错吧?”比叶年希大上几个月的少女和他一样在念高二,从理论上来说应该是个为考卷上的分数以及并不遥远高考而不是电子竞技奋斗的少女……但由于父母心疼女儿,只要她别学坏就怎么都成,并且家境好到令人发指的关系,能够比叶年希更不把上学当回事。
“切,那又怎么样,本小姐的目标是职业电竞选手,又不是考大学,呆在学校里浪费时间还不如早点回家训练。”少女毫不掩饰自己的优越感,“我那个人渣老爸说了,能打上职业的话就送我一枚3克拉的粉钻,拿到国内比赛冠军或者国际比赛前三就送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GranTurismo MC Stradale。真是的,我要这些东西根本没用嘛。”
因为你老爸看到你怕了嘛,只要能让你找件事做,这些钱根本无所谓吧……叶年希憋着这句话没敢说出来。
电子竞技和世界上所有的竞技体育一样,在某些方面是非常残酷的,其中之一就是能成为职业选手的人永远都只是站在顶端的少数人,而能靠这个赚大钱的职业选手就更少之又少。这意味着把电竞当作职业,对于一般人而言不啻是一次以未来为赌注的赌博,最终获胜的几率1%也没有,不但如此,与其他体育项目相比,年轻的电子竞技虽然被中国政府承认,但依然不为一些思想顽固的年长者认同,因为常被与网络游戏混为一谈,而受到了很大的社会舆论压力,此外各项制度也都没有完备,一些想要打职业的年轻学生,不是光有天赋和实力就能圆梦,家庭的意见以及来自未来生活的压力也是重要的考虑事项……
不过对眼前的这位少女来说,这些障碍似乎都是不存在的,而她想把电子竞技作为职业,也纯粹只是爱好……
“求包养。”
“呸,你个没志气的小鬼。”
“是师姐炫富在先吧?”
“我也就在你面前说说而已……平常在学校我可是一点都没有大小姐的架子哦?天天放学自己回家,以前还经常和同学去吃大排档呢。”
“你有哪天不是迟到加早退的……”
“我本来想退学的,但老妈不许,说只有初中学历实在太难听。”
“啊哈哈……”
叶年希配合着干笑了两声,将聊天窗口最小化,同时扫了一眼好友列表,那个自己所在意的头像果然是暗着的。是在打天梯赛吗?叶年希不得而知。另一边游戏的补丁更新已经开始,进度条缓慢地向前蠕动,一个视频窗口自动弹出,画面中一个欧洲中年大叔正在滔滔不绝地演讲,他身后的大型电子显示屏不断切换着演示画面:
“‘Next Level’是世界上第一款纯粹只为电子竞技而生的游戏。我们抛弃了过往传统的鼠标加键盘的操作模式,而采用现在最尖端,但仅仅只在普通的RPG类游戏上被应用,还尚未在电竞级别的游戏中出现过的虚拟实境技术。全新的引擎保证我们的软件能达到竞技体育高强度对抗的要求……对大局观的掌控、各种细节的把握、神经的反应速度,这些全都诠释了电子竞技的思想、速度以及力量……”
叶年希皱了皱眉头,关掉了这段自己已经看过很多遍的宣传视频,这时候补丁的进度条已经成功抵达末端,一个升级成功的窗口弹出,按下确定之后,战网的主界面呈现在他的面前。
一行幽蓝色的文字在黑暗的背景底色中浮现。
“欢迎来到‘Next Level’以及——”
“电子竞技的世界。”
或许从电子游戏从这个世界上诞生开始,一个梦想就已经存在了。
年少时的夜晚,多少人多少次梦见自己来到了游戏里的世界,用眼睛观察,用手触摸、用脚踏步,用语言交流,让游戏成为另一个“真实”的世界,光是听到都令人激动不已。
虚拟实境——多少年来众多玩家梦寐以求的游戏方式。
所以当这项技术被真正研发出来,并在游戏领域获得使用时,能够进入计算机虚拟的实境,亲身体验幻想世界的游戏风靡全球自然也丝毫不令人意外。
而这一次,是电子竞技。
它在一些人的心目中,不仅仅只是游戏。
作为一款为电子竞技而生、而存在的游戏,如果要用最简单的方式来描述“Next level”,那就是玩家进入游戏后,于虚拟实境的模式下操控角色在模拟真实世界的地图中,使用各种武器和手段,通过操作和战术击倒自己的对手,从而获得胜利。在广义上仍旧可以算作是FPS类型。
在叶年希刚开始接触这游戏的那几天,他老妈有次闲着没事,在晚饭的时候和自己儿子一起在收费电视的电竞频道里看过转播的韩国NL职业联赛,叶母盯着高清比赛画面看了半天,最后的总结是:只看到一群女孩子穿得像是机器人一样,拿着不知道什么东西打来打去,画面倒是蛮华丽的,不过那个韩国女孩长得不好看,还不如我家年希漂亮。
之所以会是“一群女孩子”而不是“一群人”,是因为“Next Level”中游戏角色的性别被限定为女性——具体一点的话,是少女。再具体一点的话,几乎都是美少女。
用全新的帐号第一次登陆“Next Level”时会弹出一个让玩家进行二选一的对话框,一种是由系统通过服务终端扫描玩家的身体,而直接以玩家在现实中的身体姿态创造一个经过官方认证的游戏人物(按照最初的设想,在难以想象的庞大数据库支持下,通过最新一代的人脸识别系统,只有女性才能通过这项认证);第二种则是在游戏内置的虚拟人物设定模板中,由玩家按自己的喜好重新“创造”游戏人物。唯一的区别只是选择前者会在最开始就由系统随机一项奖励(机体、武器或者用来购买前两者的点数等等),而后者没有。
战网上由系统分配并按照战绩进行排位的天梯赛、自由组队的训练赛、各种特殊赛事以及电子竞技最重要的各大线下赛事都不会对游戏角色是否经过认证进行限制。
这一切意味着“Next Level”男女平等谁都能玩,只是男生必须克服心理上的障碍,做好成为人妖的准备,毕竟这不像传统意义上的电脑游戏,隔着屏幕操纵养眼的女性角色就行,而是要去“亲自”实践的。
当初“Next Level”公布时,这样的设定引起了广泛的争议,游戏开发公司的解释是“男性人物于虚拟实境模式下的建模遇到了技术上的问题,所以暂时无法开放。”这样站不住脚的理由。
虽然体积巨大的资料库完全可以创造出想象中的任何女性造型,以此吸引了不少男玩家,但大量职业男性电竞选手在采访中表示绝不会转型到NL也让一些人开始担心这款游戏在电子竞技层面上的前途来,毕竟女性玩家虽然现在已比几年前多上许多,但水平仍和男生们有着相当的距离。
可随后NL全球同步上市的销量以及韩国在第一时间成立的KNL联赛吸引了数额巨大的赞助打消了一切的怀疑。
而且女性职业选手的表现也没令人太过失望,KNL第一季的比赛也有在原先的项目上实在无法突破而转型过来,彻底摒弃了自身羞耻心的男选手,但最后获得前三的却是清一色的女生。
虚拟实境技术与电子竞技的结合从现阶段看起来,似乎是成功了。
叶年希当时也在网上围观了一下,但并没有要去玩“Next Level”的意思,虽然之前玩的那款游戏已经没落了,但他从来都没想过要打职业,所以也无所谓转不转型;何况他对虚拟实境这种操作方式有一种本能的排斥——他喜欢听自己在比赛时左手敲击机械式键盘带来的爽快声音……而虚拟实境根本用不到这玩意。
而把他拉去打“Next Level”的自然是小I。祸因是两个人认识不到一年后的某天,少女在聊天时不小心手滑(少女后来如此辩称)点了发出视频聊天邀请的按钮,而叶年希又大方地接受了……
当时出现在自己电脑显示屏中央的是一个黑色长发的末梢微微捲曲、长相秀气可爱,正一脸惘然地盯着镜头的女孩子。完全无法想象,就在升上高中前,这位出生在殷实家庭的千金小姐会是热衷于打架闹事换男友的小太妹。
叶年希自然也曾想像过自己这位在网上认识的,很擅长打竞技游戏,家里又很有钱的师姐到底长什么样子,就现在的结果来说,他还是很满意的。美少女谁不喜欢呢?
“呃……?”少女茫然地微微促进眉头,似乎有些跟不上发展的状况。
叶年希要比小I更早反应过来,想缓解尴尬,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幸好平常对电脑外设和耳机非常熟悉,一眼认出了自己这位师姐戴着的耳机品牌和型号,于是脱口而出:“师姐的耳机是爱丽丝m1啊。”
“啊……嗯啊。”少女却一副还没缓过来的样子,口中发出的都是含糊不清的呢喃。
“明明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耳机却用的是1000元以下的随身听级别呢……”
“我就偶尔听听流行歌曲……买那些阻抗高的要死,没声卡和耳放根本推不动的东西干什么……”
“不过m1不好看,怎么不买es7?”
“我喜欢歌德,比较有活力……铁三角音染太严重,倒是蛮适合你们这群男生看A——那个,爱情动作片……”
“……女生别说这个。”
“对了……有个很严重的问题我想说。”小I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语气也变得郑重了不少,像是接下去要宣布什么重大事件的国家元首似的。
“嗯?”
“小希希你怎么长得跟个妞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