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渐放光,切嗣和阿尔托莉雅分别走向两辆不同的车,临别之际,阿尔托莉雅神色复杂地盯着切嗣看了一会。
“你的叹息、愤怒,毫无疑问,是只有追求正义的人,才会发出的,切嗣,在你年轻的时候,你的目标,一定是成为‘正义的伙伴’吧?!比谁都要相信,并亲自追寻,成为救世英雄的道路,不是吗?”
切嗣回过头,目光带着一闪而逝的杀意,却很快消散,他心中的苦,又能向谁述说?
“斩断无法斩断的连锁,终结无法终结的轮回,能实现此事的,就是圣杯,我要让在东木留下的血,成为此世人类最后流下的血,为此,即使身负此世一切之罪,我也在所不辞!如果,这样就可以拯救世界,我求之不得!”
之后,切嗣头也不回地坐上自己的车,扬长而去,白雪小队的众人也纷纷离去,只留下爱丽丝菲尔和阿尔托莉雅两人相顾无言。
“走吧。”
阿尔托莉雅打算上车,却在她刚要挪动步子之时,爱丽丝菲尔稍稍一晃,向前就要扑倒在地,不省人事!
“爱丽丝菲尔?!”
阿尔托莉雅慌忙上前,及时将爱丽丝菲尔拦在怀中,才免去她直接于地面亲密接触的惨剧,可是她是一位战士,对于救治没有什么办法,而且她感觉地出来,爱丽丝菲尔的问题,并不是她有能力根除的!
带着爱丽丝菲尔寻了一处废弃的仓库,阿尔托莉雅在地上画了一个魔法阵,将爱丽丝菲尔放在其中,用自己的魔力进行力所能及的治疗。
终于,在时至正午的时候,爱丽丝菲尔苏醒过来,也多亏了切嗣将阿尔托莉雅的圣遗物——剑鞘阿瓦隆放在爱丽丝菲尔身边,才使得她能这么快恢复过来。
“谢谢你,saber。”
“没关系,嗯?”
阿尔托莉雅敏锐地察觉到有人靠近。
“没关系的,saber,是舞弥。”
来人走入屋内,果然与爱丽丝菲尔说的一样,来人是切嗣的助手舞弥,她带来了一封信,来自于远坂家的一封信。
“这是远坂家给的?”
“是的,远坂家的远坂时臣提出共斗的提议。”
“同盟?现在这个时候?”
阿尔托莉雅好奇道。
“面对rider和berserker,远坂时臣也感到相当棘手吧,于是就想起了看上去最容易联手的我们,向我们提出联手的提议,换句话说,认为我们这一组,相较另外两组更好对付呢。”
爱丽丝菲尔冷哼道,对于被人看轻,她还是相当不爽的。
“远坂说,今晚会在东木教会设立会面的场地,为了这次圣杯战争,在初期的阶段,远坂时臣就做了很周到的准备,而且,有迹象表明,远坂时臣在背后操纵者assassin的御主,言峰绮礼,既然如此,我们就无法忽视他的邀请。”
“是啊……”
闻得言峰绮礼之名,爱丽丝菲尔沉默了。
“言峰绮礼?”
阿尔托莉雅对于几人这般重视一个人,感到很是奇怪,毕竟,在她的记忆里,好像并不是什么出名的人。
“saber,记住,这次圣杯战争,如果说有人能够打败切嗣,并最终夺取圣杯的话,那一定会是这个名为言峰绮礼的男人。”
爱丽丝菲尔站起身,认真地与两人对视一眼,给出了最终的答案。
“远坂时臣的会谈邀请,我们接受!”
次日晚上,在东木教会,爱因兹贝伦家的御主(伪)——爱丽丝菲尔,带着所属从者saber,以及随从舞弥来到此处,面见提出同盟邀请的远坂家御主——远坂时臣,以及他的从者archer和随从兼弟子兼前assassin御主远坂时臣。
“现在还剩下的御主和从者组合,就只有御三家和一个意外乱入的小鬼,先将不确定因素排除,如何?”
远坂时臣开门见山,提出自己的建议,毕竟,东木的圣杯战争,原本便是他们魔术师御三家的计划,外人的介入,也是为了凑齐让圣杯现身不得已为之,这些,都是属于御三家之间的默契。
“好,不过,我们这边也有条件!”
爱丽丝菲尔指向言峰绮礼,而远坂时臣也相当意外,没想到会涉及到自己这个弟子。
“绮礼?”
言峰绮礼却不为所动,甚至连眼皮都没跳一下。
“让这个男人,退出圣杯战争,当然,我不是说一定要你杀了他,但是,至少在圣杯战争结束前,让他远离日本!”
“哦?我需要一个理由?”
“那边的御主,和我们爱因兹贝伦家有不小的恩怨,如果远坂阵营打算维护他,那么,我们一点都无法相信你们。”
时臣虽然心有疑问,但此刻在外人面前,他也不好刨根问底,只说会在回去后问清此时,双方的会谈不得不就此结束。
“同爱因兹贝伦家族的纠葛,我认为你应该事先知会我一声,没有办法了,你从这场战争中退场吧,绮礼。”
目送爱丽丝菲尔三人离去后,时臣详细询问了其中矛盾,无奈做出决定,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失去绮礼这名弟子兼得力助手。
对于圣杯战争,言峰绮礼并没有太多留恋,默默回到远坂宅自己的房间,开始收拾行李,唯一让他放不下的,就是那个让他疑惑不解的男人——卫宫切嗣!
看着散落在桌上的报纸,言峰绮礼内心生出些许挣扎,回忆起数日前,师傅的从者吉尔伽美什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他的内心动摇得愈发厉害,可是,依然有一道枷锁,将他束缚在那的,正是他的师傅,远坂时臣!
吉尔伽美什化作灵体在一旁默默看着,按照原本的计划,此刻他应该出面,进一步鼓动绮礼,让身为天才却不知何为愉悦的他理解愉悦的真正含义,可是,在他的脑海中,那个翱翔于天际,足以与他并肩作战的少女身影,总是挥之不去。
在言峰绮礼手边的电话响起,绮礼伸出右手,稍作犹豫,最终还是接起电话。
“是我……我明白了,好的。”
挂掉电话,言峰绮礼的嘴角微微上扬,连他自己都未曾发现。
“果然,还是不想就此收手啊……英雄王,果然如你所说,我这个人,除了刨根问底,找不出第二种处理方式啊。”
“结果,我的老师,你也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法师,尽管崇拜英灵,可是却完全不会对偶像抱有幻想啊……”
言峰绮礼心中终于做出了决定,而默默在一旁看着的吉尔伽美什也同样拿定了主意,这对师徒之间的事情,不妨让他们自行处理,自己还有更好的选择,不是吗?
更何况,虽然他的反意相当程度上,是自己挑起的,可是身为王,他对于不忠不义之人,也是有些不齿,若非时臣的蛛丝马迹,让他感受了危机,他也不会做出这番动作,那个男人,自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可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杀机,又怎能瞒过他,瞒过最古的王,吉尔伽美什之眼!
而选择言峰绮礼,不过是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太过死板,让他不由想要将他改变,以此寻乐,让自己变得愉悦,可现在,在那个小丫头身上,他看到了更多的不确定性和挑战性,让他的热血逐渐沸腾!
不过,话说回来,言峰绮礼既然决定要继续参与圣杯战争,那他将不得不脱离远坂阵营,站到远坂时臣的对立面,那么,自己身为远坂时臣的从者,在已经知晓此事的当下,是否应该出面将他抹杀呢?
哼!一个两个,都是不臣之备,随他们去吧!
吉尔伽美什想要直接离去,可却又担心言峰绮礼在最后的时刻,改变主意,最终还是留在远坂宅,打算见证最后的结局。
远坂宅的会客厅中,远坂时臣打算最后再嘱托弟子一些事情,同时,即将奔赴最后战场的他,也需要留一些后手,万一自己战死沙场,也要让凛继承家业。
“这是遗嘱,虽然我希望不会有用到的时候,可是如果有个万一,凛就拜托你照顾了,你是我的得意弟子,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将凛教导成优秀的魔术师,如果我还能回来,同样希望你,作为师兄,教导凛魔术。”
将一封信递给言峰绮礼,远坂时臣苦笑道,最后的战场,他没有自信绝对能活下来,虽然,他自认为自己的胜算还是相当大的。
“那么,这个呢?”
言峰绮礼看着桌上的另一个盒子,有些好奇,远坂时臣至今没有提起这个盒子。
“打开看看吧,这是我,送给你个人的礼物。”
远坂时臣喝了口茶,待言峰绮礼打开盒子,才继续介绍其中的物件。
“水银剑,作为你学习远坂家魔术出师的证明。”
“这真是!万分感谢!”
“不,要说谢谢的,应该是我,能有你这样优秀的弟子,非常感谢你,以及你已故的父亲,给了我教导你的机会。”
站起身来,远坂时臣打算开门送言峰绮礼离开,却未曾看到身后言峰绮礼嘴角那抹不同寻常的笑容。
“将你留到这么晚,真是抱歉,你还要赶飞机吧,但愿不会误点。”
“哪里,不用担心,我的老师!”
“噗嗤!”
刚刚易主的水银剑,此刻正从背后刺入原主人的体内,饱饮其鲜血。
“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订过什么飞机票!”
亲手斩断束缚自己的枷锁,言峰绮礼感觉自己浑身轻松,松开紧握的剑柄,任由远坂时臣扑到在地面上。
“老师哟,你和我的父亲一样,直到最后一刻,都没有明白我的为人。”
吉尔伽美什看到此处,明白事情已经了结,离开远坂宅邸,顺着魔力,前往寻找那个让他心神不宁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