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九月一日大学第一学年开学的日子。
九月十三号开始军训,所有学生统一强迫性地住宿学校。
九月十五日,为期两周的军训才开始,我就碰到了本该请假的状况。
我受了非常严重的外伤,当然还有一些拳脚留下的肌肤浮肿,但是腹部的一刀让我差点失血死掉,如果不是日后被我叫做山姆大叔的那个人突然出现,那么可能的情况就是,有那么一日,狗街上最勤快的主妇或者老人,散步的时候发现了四具尸体,三具成年男性尸体,被乱刀捅死,一个少女,失血过多而死。
我从来没想过死掉会怎样,也不知道到底是有多严重,总之,我觉得被救了就是一件好事。
本来这就是不能说的秘密,我家的秘密。
至少父亲以为这是秘密。
然后,发展到全家人,除了我以外,都以为这对我来说是个秘密。
平静而和美的家庭,一直延续着的日常,某一天因为母亲好心的警告而东窗事发。
“以后上学小心点哦,跟你爸作对的那些人有可能会对你下手呢。”
母亲如此说道,此事发生在我们家不知是第多少次,因为电线被人恶意间断而发生突然断电之后。
最近我们家经常出现这种事,之前报过警,拍了照,但是就算如此还是证据不足,对方就是挥之不去的苍蝇烦不胜烦,又无法摆脱,但我没想到会严重到这种程度。
“他说,‘他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和女儿嘛’,你哥我不担心,但是你以后上学小心点,任何人叫你出去都千万不要相信。”母亲又一次如此警告道。
我赶紧上楼去警告我表弟,结果得到的,却是他相当蔑视的眼神。
于是他就悲剧了。
在我动用各种手段发泄情绪和达到套出口供的目的后,表弟向我和盘托出一个只有我不知道的秘密。
我父亲并不是在商场上得罪的敌人,纯粹只是大人间的三角恋关系而已,不过我母亲可是完全置之度外的存在,她是个受害者,像除了我父亲意外的家人们一样,尽管她从表面上看没能看出任何异常,不过我想,那只是忍耐而已。
谈话结束后,我跟我表弟要了他的收藏品中的其中一个。他有两把布朗宁出品,一把是匕首,一把是短小精悍的歌喉刀,我选择了后者,在之后的日子里每天都会呆在身上。
九月十五日中午收操完毕后,回到宿舍的我收到一条短信,对方自称是从我父亲公司来的人,因为发生一些紧急的事情所以特地来接我,要我去校门口见他们。
嗯,本来我可以完全置之不理的,结果,我还是回了一条短信,内容为:“你们这群阉逼,**,有种单挑。”
于是就这样,双方都打成协议的单挑活动,在深夜十二点之时展开了。
在空无一人的狗街尽头,三个手持钝伤武器,暗藏锐伤武器的男人包围了我,一开始是完全意料之内的单方面围殴,后来某人的脸上突然溅出细细的血注,然后屠杀就开始了。
割喉刀的真正用途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暗杀,我的用法大错特错。
只是挥动,猛扎,只要刀尖感觉到了皮肉的存在,就闭着眼睛以疯狂的频率进行伤害。
本来他们要制服我是易如反掌,毕竟我在体力和身形上毫无优势,事实上,确实有一人对我使用了锁喉,但是,据当时现场观摩的山姆大叔口述,束缚只会让我更加失控,那时暴走的我就像一头扑向猎物的藏獒,挡路者死。
凭着完全外行的身手,怀着对伪笑着的家人,淡定的父亲,猥琐的攻击者们,以及那个不知名的女人的愤怒,一刀接一刀连续不停地纯属发泄的行为,直到我被刺到底,打量失血为止才算告一段落。
山姆大叔悠悠然地从暗处走出来,用三言两语就说动我自己爬上陌生人的车辆,所幸,这件事,也确实有了最合适的结尾。
不存在的结尾,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让发生过的死亡事件变得不存在,山姆大叔做到了。
因此,想要无视自己的身体加入到军训当中的确是相当辛苦。还好迷彩服够宽够大,我才能做到在腹部的血液渗出绷带的时候不被任何人发现,然后一直忍耐到结束。我很奇怪,明明我经常面色铁青冷汗直冒,教官居然都熟视无睹,然后,我居然也没拉下脸皮请过一次假休息一下,现在想想是何苦啊。
总之,那两周就是这么熬过来了,两周后,我才去山姆大叔的住处复查。
关于兼职的事,我从来没有向家人提过半句话,如果这种事圆谎圆不好,或者人品不好被发现了,才是人世间的惨烈悲剧。
不过,身为走读生的我,就是有这种优势。
走读本来就是一种在家庭和学校之间争取真空地带的行为方式。因为是大学的缘故,就算是父母都睡很自觉地放宽标准,只要不要错过睡觉的时间,理由借口什么的都好说,这么一来,连学校位置偏僻似乎都成了一种优势。
2/
我朝狗街的纵深处走去,经过一家家拥挤而昏暗的店面,住家,按照小李发来的彩信一路上不断比对,不知道的人一定以为我在边走边自拍。
狭窄而促狭的街道有一种奇异的复杂构造,大概就像是杂物间里堆放的成堆垃圾一样,如果是小人国的生物进入其中探险就会觉得很棘手的这种感觉。
如果找不到就打道回府,反正也不是我的错,我如此安慰自己,烦躁的心情正在蠢蠢欲动。
随处可见的破旧公寓,已经是这所学校的学生最好的待遇了,因为我住过宿舍,所以了解那其中的各种艰苦,所以如果能够一个人占有一套住所还是相当不错的,更重要的是,个人空间和隐私得到了最好的照顾。
我绕进了同样挤挤挨挨的公寓地带,寻找符合照片上索呈现特征想符合的楼房。
花了点时间,总之算是找到了目的地。
我飞快地爬上五层楼梯,沿着长长的走廊寻找门牌号为407 的住户。
最后在走廊的尽头,发现了标有407数字的门扉,毫无悬念地紧闭着。
我试试敲敲门,然后再加大力度重重地敲,接着静静站着等待。
……所以说,对方是真的不再还是不愿意开门呢?
哎,回去跟山姆大叔报销吧,我这么想着,然后稍微退后,抬起被黑色长靴裹紧的腿一个前踢踹开了门。哐啷一声巨响,好像无限般地回响在楼道里,我犹豫着在原地站了片刻,没有发现任何人引起注意而出现在楼道里,也就是说,不只是出于什么原因,我不用,至少是短时间内不用担心行动会被局外人打搅。
我一副放松的姿态走进别人的起居室,随后被一张张色彩鲜明的照片吸引了注意力。有的是摆在桌上,有的是挂在墙上,沙发上还散落着一件DIY的衬衫,不管形式怎么变,画面的主角是一样的:以为秀若芝兰,身材曼妙的女子,有时候旁边还多一个看似很般配的清秀男生,毫无疑问是男朋友嘛。
充满生活气息,甚至带着甜蜜气味的起居室,浸泡在浓重的血腥气息当中,这里,何处,有着新鲜的尸体。
我信步游荡到卧室,一间接着一间地,从门口望进去。
直到最里面的浴室。
就像扑面而来的绿色苍蝇一样,血的气味犹如一堵厚重的屏障差点让我丧失感觉。
地上滑溜溜的黏着物,呈半液体状态的是半干的血迹,期间混杂这凌乱的脚印,毫无规律可言,就像是有人在 地上重复着小孩的舞步一般。
我走到遮蔽淋雨间的布帘前面,刷地一下拉开它。
叠放于狭窄淋浴间的尸体,出现在雾气朦胧的玻璃后面。
一位少女,年纪跟我差不多,反正光从面孔无法准确判断出来,属于长得比较嫩的那种,她像个大公仔一样坐在地上,上半身靠着墙壁,双眼模糊地睁开。
我小心踩着滑溜溜的地板砖走到她面前,发现这姑娘是被一刀捅入腹部,导致肠子流出丧失行动能力,然后被割开喉咙的。杀人者在被杀者痛苦不堪之时给了她致命一击,不知在肚子破开之后多久才动手介错的,现在肠子什么的,已经被努力地堆回肚皮里面了,但是还有一部分流了出来。少女的上半身几乎都被喉咙喷出来的血染黑了,但还是可以看得出来,她死去没有多久。
我跨过淋浴间和浴室的分界线,走进里面,在不大的空间里半蹲下来,凑近一些观察喉管的伤口。
我发现,杀人者,似乎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得心应手,首先即使是肠子流光也很难导致生物体瞬间死亡,可如果出于折磨的目的,为什么还要补上致命一刀,更奇葩的是,这一刀不是像常识中的那样割开喉咙的肌肤,而是被直直地捅开的,所以伤口才会这么骇人。
也就是说,这位凶手还用不好匕首。
我摇了摇头。
“我知道了。”虚弱苍白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本能应该驱使身体迅速站起来,但我则是突然僵住,无法动弹,就这么蹲着,背对着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
“我也不想,本来想让她死的好看一点的。”女人的嘴唇肯定只是微微开合,“但我不会……可现在我知道了。”
我慢慢的,看起来像是不紧不慢地站起来,那女人只是看着我没有任何动作,于是我转过身去。
一个捕猎归来的猎手,满身血污,表情令人费解。不过我认出她来了,毫无疑问就是照片上的那个女人,栗色的大波浪卷,浓艳却异常合适的妆容,高挑婀娜的身材,短裙下面修长笔直的两腿,各种美好各种养眼,即使是现在,她一手抓住尸体的衣领,把她拖进浴室。右手则是意料之内的水果刀。
我缓缓转过头去看新加入的尸体,毫无疑问,看装束就知道是一位妙龄少女,身上橙色的鲜艳校服表明了高中生的身份,乌黑的头发缠绕在凶手雪白的手腕上。
“再也不会让她痛苦地死去了,你看,”女人将尸体拖过来,松开手任其躺到地上,“心口的那刀痕。”
话说她这种充满期待的口气什么意思……!
“……是很准呢,你只是第二次么?”我顶着少女胸口的血污问道。
“嗯,你也看到了,这里只有两个。”女人撩开垂到额头上的卷发,喘了口气说道。
“听起来你是打算继续吧。”
“嗯,当然,只要我看到。”女人说完,抬起挂着残妆的面容,对着我露出微笑。
“……什么意思呢?”我控制数后退的念头,如果我这样做一定会踩到背后的尸体。
快如闪电般的动作。
刀锋擦着我的耳边划过,叮的一下扎到光华的瓷砖墙上弹开,女人自己也在湿滑的地面上站立不稳,一步跨进来的她好似劈腿般的滑到了。
我乘着这个机会从她身边一跃而过,差点在地板上打滑摔倒,然后扶住盥洗台继续朝外跑,冲出浴室,跑过走廊,冲向客厅。
到达大门口,我发现只有一边门框松动的门,被主人用胶带从上至下地黏住,我扶着门站好,然后回过头去。
屋主人正站在离我三步开外的地方,握着水果刀的手不停地在抖。
“为什么要跑……?”女人轻轻地发问,目光露骨地从我脸上移到我背后,那露出刀柄的凶器。
“那你想怎样呢?”
“那个……是刀吧,喂,你是来杀我的么?”
“不是啊,要杀的话,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跟你说话了。”
“那你带着那个做什么?”
“总之,目前还没打算用它。”
“奇怪的人。”女人低下头摇了摇,然后抬起头看着我,“你多大了?”
“十七。”
“嗯嗯,看起来也是那么回事呢,太好了。”
……好什么?
“那么,能不能请你不要逃,留在这里么?”
“……是要我帮你什么吗?果然一个人处理尸体很麻烦的吧。”
“嗯,不过我一个人也能做得来。”女人说完,拖着明显疲惫地身躯,挥舞着水果刀朝我的面部扎过来,我见识过这样做之后受害人的样子,所以就算动作夸张,也是侧身躲过,然后向后跳开,轻而易举地来开距离。
“留下来吧。”女人说,再次举起刀子。
“不要。”
女人绕过沙发发起冲刺,手中的刀子明晃晃地映着盛夏的日光。我一只脚才上沙发,跳到沙发背后,女人一下扑到在沙发上,然后顽强地撑着身体爬起来,同时嘴里不停地说着:“留下来吧!否则你会后悔的!会后悔的!!”
“Jesus!Jesus!”我一边嘀嘀咕咕一边绕过整个客厅,那女人就像对肉类穷追不舍的丧尸般紧撵,在这样继续绕圈子我可伤不起,得想办法做个了断才行。
“……你逃不出去的。”女人绷紧嘴唇上的肌肉,瞪着我如此说道,似乎我是她几辈子的世仇敌人一般。
“我可以问一下为什么吗??”我一边继续和她拉开距离,一边发问。
“你们不会明白的,所以没必要解释。”女人稍微歪了歪头,举起水果刀。
“所以你就杀了那两个?”
“杀是目的,也是手段,不是借口,我是认真的,绝对是认真的,像是这种事,不能随性而做吧,即使是结束别人性命这种事,也不是如此简单的吧。所以我真的是认真地,我没法劝你,因为那是劝你放弃生命,只要涉及到性命的问题,我确信,没有人会相信我的,只会将我当成疯子。我不是乱来,我所做的一切都经过深思熟虑,这是我的经验使然,我必须这样做,没人可以阻止我,除非我被杀,这世上还会留下更多永远都不会停止的悲剧。你有哪怕一点点的自觉吗?没有吧,她们都是这样的,毫无知觉地一步步走下去,走向深渊或是悬崖,你也会的,你还年轻,我看得出来,你想都没想过这种事,所以……”
我耐着性子听完女人像是宗教领袖般的演讲,后背靠到了门上,女人站在我面前正当中的位置,手里的水果刀掂了掂。
“所以,然我来帮你吧……”
女人说完了梦呓一般的话,扑了过来。
黑色的魔物同时将腿弯曲,接着屈腿积蓄的力量,一记侧踢命中女人的胸口,朝后以惊人的速度飞出去的女人撞倒走廊尽头的墙壁上,顿时在墙壁上砸出一个人性的,边缘伸展开裂缝的钱坑。女人就这么暂时的,嵌在墙壁当中。
于是我转过身,慢条斯理地开始撕胶带。
3/
温歆悦,21岁,女,大二学生,身高176cm,体重52KG,三围为94/64/99.
大一时参加青牛志愿者协会,学生会,广播电台的海选面试,均成功通过所有考验,从青协的干事,学生会学习部的部员,广播电台的普通播音员,到现在大二时候的青协秘书部部长,学生会副主席,广播电台播音部的部长,仅仅花了一年半的时间,据说,她下一步的计划就是竞选学生会主席,而且是三年都不换的那种。
由此可见,能力不仅仅是她的全部资本,出了本身的呃实力水准以外,很明显,她还具有相当广泛而活络的人脉关系,长于辞令的社交手腕,适时的小小关心也能给关系一般的对方带来莫大的好感。
工作方面只是一部分。
他跟会计专业的几根独苗,相当稀缺的男生资源当中唯一的美人是全校皆知的情侣关系,就算是在这所大学,为了情人而特意租房的人其实不多,温歆悦就是其中一人,她和男友几乎是一离开学校就在一起,不分昼夜,两人的情感历程有一年左右。
此外,此女擅长外语,不过却没能摆脱女生的普遍弱势,计算机有关学科成绩不佳,高数更是时常挂科,这也算是这个近乎完美的人的人生中少见的瑕疵吧,不过瑕不掩玉,更何况是在大学,成绩的弱项根本没有影响到她发挥长处,如鱼得水,活得有声有色,很是滋润,至少,光是羡慕这样的生活状态的学长学姐学弟学妹就有一打,其中包括已经千方百计努力接近她然后成功活得殊荣能够在上课时坐在他旁边,去食堂是能够混杂在她的随从大军中一起走,有些人是出于纯粹的仰慕,更为理智的人则是出于物尽其用的心里,希望这个强大的社交花能够给自己未来的道路扫除障碍或者得到好处,总之,温歆悦在校内校外都是无比耀眼的存在。
最近青协的外联部和学生会的外联部正在争取此等人才,可想而知如果温歆悦愿意去校外拉赞助的话,会是多么可观的效应。
最近发生在她身上的大事,倒是很惹人关注,虽然这人本来就是移动的聚关灯,不过类似的例子听多了反而会让旁观者审美疲劳,如果是很不一样的变故,更何况是发生在大人物身上,就足以引起巨大的轰动。
首先是六月份的英语四级考试,温歆悦学姐意外失败,似乎是失之毫厘的那种,总之,不仅是她本人,连旁人也为之扼腕叹息。
不过可以想象,这样的学姐身边,肯定不缺那种不停安慰劝解她,说着明年再来之类的人。
然后过不多久,她和男朋友分手了,虽然至今为止她还是一个人住在公寓里,这也只是暂时而已。
有一件绯闻出现的相当及时,极富戏剧性的情节和残酷的结局满足了大学生们空虚已久的胃口,事实上,这件事根本没法得到证实,是真是假无法确定。
把所有的说法综合一下,大概就是,学姐的男朋友某一天回心转意,回到两人同住的宿舍去找她,结果发现学姐正在和另外两个男人玩3P。
虽然整个故事有够假,不过就算是不相信的人也愿意添油加醋,一番描绘然后四处传播,这件事在宿舍和宿舍,班级和班级之间飞速扩散,很快就成了人尽皆知的假话,是真是假也无所谓了。
接着,播音部接触了温歆悦的职务,理由是缺席次数太多。
目前青协和学生会的职位尚在,只是不知道是否出意外。
至于其他方面的情况,比如生活细节之类的,没有实时跟踪恐怕无法详尽说明,但是那个人的变化是大家有目共睹。
作为情报搜集工作的成果来看,这种结果算是相当完满了。
因此我好好称赞了小李一回,同时指望他能透露更多信息。
[所以,你的工作到此为止?]
[嗯,山姆大叔说这样就够了,难道,他这次不是猴急猴急地催你,要你马上去搞定么?所以有关的信息,之前也没有想你透露半点,总之你是找到目标了,结果怎么样呢?]
[喂,你现在才问这个问题?哦哦,果然是怕了吧,你听说了?]
[不是听说啊……嘭的一声巨响哎,就算是我也会听到的,咳……你不介意我问你吧。]
[啊~啊~不介意,现在火已经发完了,刚才,我把山姆大叔的办公桌从三楼踹下去了,砸到后院的草地上,严冬青已经去清理了。]
[哦,好一通无名火,发得真华丽。]
[不是无名火啊混蛋,那是有来头的,有来头的啊!]
[……既然你这么想说,那我就听吧~]
[……]
[好了好了……别生气,千万别生气,我现在是认真的哦,到底是为什么这么生气呢?]
[那个女人,根本就不能算LV5等级的,喂,她只做了两次,手法还生疏得很,进步空间很大,根本只是初学者等级的菜鸟吧,结果山姆大叔说的天花乱坠把我骗取了,无趣啊无趣,而且,我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还活着,如果她挂掉的话,虽然警察什么的这点手段是有啦,但是山姆大叔不是警告我不要做这种事吗??这是他的错吧喂!如果麻烦找上门也完全和我无关啊!]
[啊……冷静,冷静啊,那么说,大夏君这次也没有派上用场?果然是很令人憋屈的差事啊,我完全理解。]
[不过,我可以再问你问题吗?]
[关于什么,那个温歆悦?]
[嗯,上大学之前她是什么状况,和现在,我是说,四级之前那样,一方风顺,春风得意么?]
[嗯……关于她高中和初中的资料意外的难找,毕竟还处在大人的保护圈内吧,不管干出什么业绩也不会有多大影响,也只有走得近的人知道了。]
[所以你一无所知?]
[也不算啦,知道一些,中考的时候以431的高分考入三中,不过在这三年貌似没有什么惊人举动,我是说,我手段有限,一个高中生三年的生涯我哪能搞得那么清楚,除非我当时是她同学,然后就是高考,552,算是不错的成绩了吧,虽然她碰上的两次大考难度都不高。]
[哎哎……这样就够了,以我的分数选择的范围相当狭窄呢,那家伙是没填好志愿吧,那初中呢?]
[唔……人见人爱的小孩,就这样,成绩优异,老师很关照,喂喂,对一个初中生来说这不是已经接近完美了么?]
[哎哎是啊……老子当年活得很辛苦呢,这样该知足了。等一下,这样说来,温歆悦的求学生涯一直都是以优等生的身份走过来的?看来没遇到什么重大挫折嘛,有没有亲人去世啊,或者本热被车撞之类的事情?]
[……没有,真的没有。]
[其实我在怀疑,她是不是真正的宿主,虽然是已经做出触犯法律的事了……]
[喂喂,我说你啊,不要把周遭的事物跟你的思考方式连为一体,你的第一次犯罪活动已经被大叔掩盖了,你以为这样就算是否认那个事件本身的意义和价值了么?如果你对此一点想法都没有,我要告诉你,这可不代表别人也是这样。]
[哦哦……那你说吧,看来身为当局者我是没法做出理智判断了呢。]
[你的理智也就命悬一线而已,就面对人命人们的反应也可以将人分开等级,虽然几乎没有人用这种方法判定一个人。]
[然后呢?]
[比如说,那天你是意外遭到袭击,你先别打断我,面对被三个男人包围的局面,当事人的反应可以分为三种,也就是四个等级,一种是高声尖叫,同时等待救援,一种是一种是奋起反抗,但是恐惧占据了上风,所以这种反抗反而会带来危险,还有一种是有能力解决一部分麻烦,然后立刻逃走,最后一种,攻击和暴力只会刺激肾上腺素急速分泌,加快大脑突触的工作速度,然后导致灾难性的后果,碰到这第四种人,我只能说,袭击者运气不好。]
[我也受了伤好不好,你这一副我是暴徒的口气是什么意思。]
[喂喂~我可没说你是暴徒哦~]
[可恶啊你,不要以为你那小阁楼坚不可摧,到时候就给你开个见面会!]
[哦哦~我好害怕啊,喂,我真的怕了,不要跟我提见面什么的,到现在你还有什么问题么?]
[有,我想我需要更多证据证明那个女人值得我去造访第二次,我对那种类型的熟女没爱哦,但是她总是残杀可爱的少女我就不能做事不管了。]
[我差点都信了,话说,她应该也会把你列入捕猎对象之一吧。]
[你怎么知道?她确实攻击我了,还一遍又一遍地重申,她杀我是出于认真而理智的考虑,好像长者一样劝告我快点去死,还好我的脑袋比较正常没有听她的话呢。]
[……我又差一点信了,算了,能从你脚下逃脱的人屈指可数,她就这么死去也算解脱干净了,只是你这次的任务真是完成的够水的,连尸体的面部都记不下来啊。]
[我又不是法医,我怎么记住,再说山姆大叔没有跟我详细说明情况……]
[等等,他这么做的原因还没跟你说明吗?]
[有啦有啦,说是遵从目标的家属的指示对吧,如果确认妹妹真的是被姐姐带走,并且已经死亡的话,就把目标击毙没关系对吧。]
[对,所以你……]
[总之当时真的完全无法生气啊,你也说了我不是那种看到杀人的场面就会有所动摇的那种人,所以也没什么好掩饰的啦,我说真的,即使她侥幸活下来了,也不再会去杀人了,当时我是这么认为,所以就放她一马啦。]
[您的仁慈真是感天动地呢,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再动手。]
[因为,她很害怕。]
[……哈?]
[一边害怕自己所作所为,一边又对想的而得不到的东西心怀恐惧的向往,这种矛盾全体现在脸上了,她是被逼的,就算看起来是主动杀人,却有着不得不杀人的原因,不这样做的话似乎人生就此覆灭一样,重要的理由驱使她不停地做同样地事,这就是为什么,手法很菜还总是发抖的她,杀害他人的目的无论如何也要做到,她还说,谁也无法阻止她,这听起来不是像大话吗?可是我也认为她是认真的,眼下她一手造成的后果已经很难收拾了,更何况藏尸地点又暴露了,很快就会被抓起来吧。]
[可是,如果她是如此执着的人,应该会想办法收拾残局然后去安全的地方修整一番,继续她的事业啊。]
[我已经摧毁了她的脊椎骨,她倒是爬起来给我看看,我都怀疑她是否还能正常行动,她肯定恨死我了,这样的话,‘那个’也会离开她的吧,这样她就只能陷入彻底的恐惧之中了,你还担心什么呢?]
[你把人家打残了啊……这么说执法者很快就会包围她的住处么?]
[那要看山姆大叔心情如何了,总之我把我看见的都告诉他了,就算我当时已经忘了那妹子长什么样,话说,为什么她的家人直接锁定女儿作为怀疑对象呢?]
[笨,这还想不通,据说姐妹俩关系极好,几乎都是形影不离,妹妹一有空就去姐姐宿舍窝着,就算是租了房有了男人,妹妹也还是经常造访,温艺阑失踪前已经被证实是跟姐姐在一起的了。]
[……这样啊,现在想想,其实她妹妹长得不错呢,符合我的审美。]
[……我不想跟你讨论审美什么的,啊,团子在催了,我去陪她了,先这样。]
我直接切断对话,关闭窗口,突然发现我们在QQ上已经聊了有半个多小时了。
时间是周日下午15:36。
突然很想吃方便面,用我特有的方法,做成蛋羹泡面。
一想的话口水机会都要流下来了。
虽然我很懒得动,但是这是我这周在家里的最后一天,只要是最后一天什么的,我总觉得要挑个时间吃方便面才算圆满的度过。
思虑再三后,我从转椅上站起身,把我的钱包翻出来搜刮之,然后决定去楼下的便利店买方便面。
在离开房间之前,我又转回来,停在电脑前面,打开跟Mr.Lee的对话窗口,输入如下字句:我手机被偷了,然后今天跑回母校被赶出来了,所以你女朋友有什么麻烦的话尽管找我吧。
3/
宿主指的是成为某物寄居之所的容器,一般来说,宿主泛指活物,就是活物的身体里面多了些原本没有的东西。这周东西可以使细菌,病菌,真菌,蛔虫,甚至是螃蟹,
这中生物界中普遍出现然后被人类列为常识的寄居情况,本大爷才懒得管。
啊不对,一开始我就是什么都不管的吧,知道碰上长得像暴徒的山姆大叔,既然这是他指定的工作,于是我开始开始了清道夫般的工作,换句话说,通俗点的叫法,叫做驱魔人吧。
不过驱除对象可不是恶魔附身能力超常的怪物,从生理方面来说,对方还是彻彻底底的人类,只不过是用人类的身份作出恶魔般的行为。
这只是一个契机。
都说波长吻合的事物会互相吸引,这就算是非物质的存在也可以如此定义。躯体机能被破坏的话,大脑,骨髓和神经系统中的生物信息能缺失离开,但是却可以被复元再次被躯体所征求,就像精子形成时会征收生物信息,让自身具备六元性,六元性所呈现出的引场量和能场量引导精子奔向卵子,它将会承载生物信息释放到不定的环境中去,最终找到自己的归宿,否则将永远游离于不平衡不能对称的信息能间,只要找到有条件的物质,它就能以各种吻合程度与之契合。
如果这样也可以换位思考的话,可以这样理解,如果自己是这样四处流离的反物质集合,当然愿意找到稳定的寄居之处,更何况,人类可以以任何复杂的形式成为信息的映射。既然生者也具备潜意识的能量——反物质,那么就算被离开躯体的反物质碰上并且认定为合适的宿主,被什么样的念头占据都有可能。
如果是被暗示“想跳舞”“喜欢鲜花”“去看海”这种程度的宿主就算是世界警察也没能力全部管过来,所以,只要除掉祸害就好了。
生活中出现差错,因为产生强烈情绪波动的人,能产生更加强烈的共振效应,从生物磁场诞生延续时间的角度以及产生福磁场的状态,强态,感应和可视性来说,这种类型的宿主比较容易走偏,变成所谓的“日常爆发者”。意识叠加上意识,执念增添执念,如若是怨念,憎恨或者是狂暴的怒气,无疑会变成恶念的温床,这样一来,就算是忍耐也可以勉强度过的岁月变得没有尽头,只有一个大脑,承载了来自漫长岁月中沉淀的各种恶意,好比是用显微镜观看一只工蚁,大概就会变成怪物。
日常爆发之时,就是日常崩坏之时。
那是恶鬼们的狂欢节,即使是一个人的节日,也会变成很high的Party。
那个时候,可以做常人不敢做之事,可以做常人无力做之事,然后变成某些人心目中的梦想,王者。尽管痛苦如影随形,但那确实是离梦想最近的一条路。
我虽然完全可以理解那种状态的心里,但是却无法做到那种程度,因为被人牢牢限制住了,反而还要去攻击这些梦想家。
反正,恶这种东西,是永无止境的,这么说来,我的工作也无法停止了,也许咱一笔钱养老对我而言不是梦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