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ven

作者:樱庭未央 更新时间:2011/11/27 14:34:46 字数:0

1/

我趴在软垫上,装上M16的弹夹,然后眯起左眼对准对面20米开外的靶子,深吸一口气。

深吸一口气,你会打得更准。这是大叔教导过的。

呯!

子弹出膛,对面的靶子3环道上立刻出现一个弹洞。

也不是很准啊……我叹了口气,再次瞄准。

呯!呯!呯!呯!

连射四发后,我放弃了,子弹越打越偏,只是在4、5环附近来回摇摆,我不禁泄气地看向右边,山姆大叔就在我右边的软垫上趴着。

一发8号霰弹打中靶心,整个靶子只剩个边缘。

要是我就整个轰掉。

大叔慢腾腾地爬起来,嘴里叼着个弹夹,移动到另一个软垫上,现在这个室内靶场里就我和他两个人,总共有15个靶子15个软垫,他打算把剩下的13个全部轰掉么?

山姆大叔刚趴下去就开枪了,霰弹本来就是后坐力大的枪支,弹道很会“飘”,因此这一发把靶子的下半部分,也就是支撑的木杆整个打断了,靶子凄惨地躺在地上,和一堆木屑。

山姆大叔哼哼一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看着他又爬起来,移动到下一个软垫,看样子他至少要把嘴里的弹夹打完。

我就忍不住吐槽了。

“……你到底在干嘛?”

“破坏靶子。”山姆大山很诚实。

“你心情不好?”

“那样你能给我安慰么?”

“我恐怕是不行,把严冬青翻过来用吧。”

大叔扭过头撇了我一眼,歪了歪嘴笑笑,真的是要多邪恶有多邪恶。

“好主意,等我打完,你可以旁观。”山姆大叔一脸狙击手般的冷静如此说道。

“鬼要旁观那种东西,不如看GB来的正点。”

“你哪来的BG看,之前你不是一直抱怨视频太卡看不下去么?”

“嘛~小李提供的哦~类似针孔旅馆什么的。”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基情了?”山姆大叔始终没打出一发子弹,皱着眉头回头望着我,“叔叔我好寂寞啊!”

“你可以找他(?)要啊,不知道他还有没有。”

可恶啊为什么无法如愿以偿地引导话题啊……

山姆大叔微微皱起眉头,啊啊不好,我为何有如此强烈的不祥的预感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看你那副表情蛋疼得很,难道你被爆菊了?”山姆大叔换了个销魂的姿势侧身躺在软垫上问道。

“那你觉得此刻你的菊花还能幸免么,好吧,我想说的是……为何你对我的行动不闻不问啊混账!到底是全部都知道了还是无所谓?如果是无所谓我还可以问一句为什么吗?”

“原来你是如此寂寞啊妹子~好吧,就让叔叔我来告诉你,叔叔我不仅非常关心你,而且已经付诸实际行动了。”

“你……有吗?”我将大叔皱眉时的表情学的惟妙惟肖,以此表示怀疑。

山姆大叔哎地叹了一口气,动作麻利地爬起来,盘腿在软垫上坐着,然后对着我摆了摆手。

“说吧说吧,有什么发现。”

“我先给你看个东西。”

我掏出手机,调出最近的最后一张照片,旋转全屏,然后拿给大叔看。

大叔挑挑眉:“这是甚?”

“呃……梁雨叶你知道不。这就是他,我中午跟他见了一次面,然后打了一次架,不过放心好了,他还能走路。我的鼻梁差点被打断,这家伙居然带了凶器,太危险了。”我把手机屏幕转向自己,看向屏幕上那个带着风帽的长发女子,至少看起来就是这么回事。

“很不错的伪装,我喜欢。”大叔迅速擦了下鼻子,发出很响的声音。

我揉了揉还在红肿的鼻梁,打算关掉目前的界面,不知为何,手指就是停滞在按键上方,好吧,我承认,这个样子的梁雨叶我也很喜欢。

“所以,那一架干的怎么样?”大叔掏出PEEL开始抽起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种桔子薄荷味的香烟是专供女性使用的吧。

“呃……”我把两只手都举起来用来比划,“一开始是我守他攻,直直地朝我攻过来,结果在离我半步远的地方突然刹住车,害我的右勾拳打空了,我就应该用直拳的有没有!然后他一个肘击击中我的腹部,我觉得好奇怪,这个时候应该用拳头比较正常吧,总之我就立马滚地一圈,他不停地踩踩踩,然后我爬起来后,非常没有形象地使用了Charger冲撞,应是把他撞地倒退几步,然后再用Hunter俯冲扑倒,坐在他身上开始掐他,这绝对是下下之策,我就应该捶他脸的,结果我鼻子挨了一记,当场滚到一边,然后变成这家伙骑我身上开始殴我,你看我长得这么娇弱当然没法一下逃脱,只好被他摁着打,这种时候没有队友就是蛋疼啊有木有~不过当然我不能不自救,把我惹毛了我谁的蛋都踢,那一下踢得我自己都觉得愧疚,不过我的鼻子已经付出了足够的代价,反正……”

“他已经站不起来了对吧?”大叔又刮了下鼻子问。

“是啊,一般来说是这样的嘛。”

“那你打得怎么样,满意不?”

“还好还好啦~毕竟打架的机会这么少,跟你过招比较蛋疼,所以尽量避免。”

我立刻反应过来我说错话了。

山姆大叔突然站了起来,然后神速举起霰弹枪,把枪口对准我。

连“心里一凉”的时间都没有,我立刻抱头就地一滚,滚出一米多远,但是还有错觉似乎霰弹的弹片击中了我的屁股,我小心翼翼地回过头去看,果然,刚才我坐着的软垫此刻已经弹簧弹出棉花乱飞,山姆大叔咧开嘴呵呵一笑,紧接着把枪口转向我。

“啊啊啊啊啊啊!!!”这种时候我连吐槽的本事也浮云了,只好继续开始包头逃窜,全身肌肉组织的机能被迫提高到临界点的状态,在软垫和软垫之间飞奔跳跃,手脚并用,这种完全不计后果的运动方式倒是足够高效率,我只听到霰弹在我身后不停砸开,羽毛乱飞,几乎遮蔽了我的视线。山姆大叔的换弹速度奇快,以至于我只能停下来喘口气,连出口在哪里都还没辨清就得继续行动,开始那已经非常接近跑酷的极限运动。当然,这里所说的极限跟环境无关,主要是本人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子弹追着打,更没有像现在这样,在棉花和弹簧之间不间断的跳跃奔跑,连两手也要一直使用。之前积累的对战经验只能起到些微的帮助,剩下的完全就是逃命的本能啊啊啊!!奶油派在哪里!我需要奶油派!!!

我惊险万分地撑着一个早已被打爆的软垫山羊跳过去,因为弹簧尖锐的的顶端已经从棉花中央刺了出来,所以对我来说跳跃难度大大提高,双脚的负担自然也加重,此刻落地的我腰部一阵阵抽搐,可是为何我还是保持四肢着地的姿态呢。

山姆大叔一脸淡定地看着我伸手摸向弹药堆,然后发现霰弹的弹药已经被他打光了。

他立刻把手伸向我扔下的M16.

哦靴特。

没得选了,既然如此我也只能玩命了,姿势还未切换,我就四肢并用,一同蓄力朝山姆大叔迅速移动过去,然后闭上眼睛舍命一跳,扑倒在他身上。

“哦!!Hunter on me!!!”山姆大叔大叫起来,啪嗒一下把M16扔到一边,然后裂开嘴哈哈大笑起来。骑在他身上的我愣一愣,接着开始大笑起来。

“唉,精彩,太精彩了。我都有玩真人版的冲动了,你觉得弗兰西斯适合我么?”大叔一边爬起来一边问,我呼出一口气,站起来退到一旁,差点坐到弹簧上。

“难道我要出Hunter?不不,那需要在我衣服里塞棉花。”

“你刚才那算什么?连三角跳都使出来了,喂喂,我敢说刘翔在被霰弹追杀的时候也没法这么跳,刚才你四肢着地太像……不不,不是Hunter,刚才我想起什么来了?”

“难道是奶油派……”

“别跟我提奶油派!”山姆大叔一脸心痛地别过脸去。

“你该不会是想起动物了吧,这样的话,怎么说也不像是夸我啊,我也不知道我怎么……”

山姆大叔叹了口气,似乎自从我那一句话带过之后,就无法从失去或者得不到奶油派的伤感中自拔,一脸寂寞的表情开始收拾散在软垫上的枪弹。

“你可是个好苗子,真的,比我小时候还得劲,我不觉得‘**’是肮脏的字眼,要我说,你就够**。”山姆大叔难过地摇摇头,开始四处寻找还是完整的软垫。

“你就是骂我吧你,这次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找出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洗耳恭听。”我不自主地跟在山姆大叔身后说。

山姆大叔沿着一个个破败的垫子往后走,其实,他只要走到那个时候在他背后没有被轰到的软垫就可以了,所以,当我看到居然有两个垫子神奇幸免,完全不会吃惊,而是非常配合地跟大叔面对面坐下。

大叔一个漂亮的如水动作扑到软垫上,双腿紧贴翘起来,说真的虽然他腿型很不错但是如果此刻是一位高中少女而不是一个中年大叔做这种姿势,我会受用的多。我才如果此时此刻他是在一张大床上的话,应该会在床垫上滚几圈吧。

我盘腿在垫子上坐下来,心里忍不住不停思考我刚才说的那句话到底哪里扯到山姆大叔的逆鳞了以至于他用霰弹枪对我进行扫射,万一被打中了……怎样?

“刚才的事儿你可别记仇哈,有时候我端起枪来也不知道自己会干什么,就像你一旦发怒也不知道自己会干什么一样。”大叔一副惬意的表情说道。

“这算是某种相似么?”

“不,不,如果咱们有半点相似那我就不用找你了。你这个暴徒中的暴徒,就应该找个热带雨林住下了却余生,免得给这个社会添麻烦。”

“……你什么意思啊?我哪里暴徒了,我不就一次……”

“哦。”山姆大叔的眉毛波浪状起伏,“一次什么?”

“喂,你现在难道要指责我残害生灵吗?”

“木有~~~~”山姆大叔的口语很地道,“我只是很好奇,你自己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事情是什么感觉?”

我咬着嘴唇纠结了半秒。

“没有感觉。”

山姆大叔歪着嘴笑了,要多邪恶有多邪恶。

“那刚才那个超越Hunter的跳跃呢?”他又问。

“很有成就感。”我相信这次我诚实的回答不会让山姆大叔再露出那种恶意的笑容。

“Nice,如果刚才我把你枪毙了,我也会很有成就感,我认真的。”山姆大叔一边坏笑一边如此保证。

“这就是你所谓的我的**?”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两手的胳膊肘承载膝盖上凑近大叔,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趴着的大叔稍微侧过脸来看着我,莫名的有一种超越常识的可爱感觉。

“不对,你不是一向自诩为热衷于观察人类的思考者么,这种答案对你而言太可笑啦。”

其实我心里当然有一个成形的答案,我的确一直以来都专心致志地观察人类,然后把这个当做唯一值得自豪的事情告诉大叔,或者,其它什么人,不过通过观察得来的结论我却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只不过,仅仅是在潜意识中不断,持续地对这模糊的概念进行润色使之成形,之所以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因为没信心这种再普通不过的“不够自信”这种原因。

不过现在我清楚了,如果对象缩小到仅仅是山姆大叔一人,不说实话的原因并不是任何跟“担心”有关的想法,而仅仅是时机未到而已。

那么现在我应该可以将自己的想法清晰地传达出来吧。

“我的看法么,我的看法是……所有人做事的动机无非是两个部分,‘爱’与‘杀’,这样概括应该足够典型。”

“哼哼,”山姆大叔的笑容不再邪恶,而是猥琐,“恭喜你啊~你的思想境界已经到达弗洛伊德的水平啦哈哈~”

“呃,弗洛伊德是谁。”

“奥地利的精神病专家啊,不过比其他,我更喜欢你的说法,简单易懂。”

“他是怎么说的?”

“‘爱欲本能’和‘死亡本能’,我看过他的阐述,想必跟你相差无几,因为那两个字已经高度概括了你的人类的看法,对吧?”

“你太了解我了。”我郑重地拍拍大叔的肩膀。

“哼哼,你现在不如赶紧自我反省一下吧。你觉得你的行为属于这两种本能中的哪一种?”

其实我在想,他笑得越来越猥琐算是什么说法。

不过,他指的反省,应该是针对那及其特例的一两件事而言,若是排除那一两件事,我也不过是这样一个人类,睡觉刷牙洗脸吃饭,吃吃喝喝玩玩,忧伤喜悦愤怒……

啊啊,愤怒。

排除以上种种,我也不过是这么一个人类。

到底是哪里让大叔如此惊叹呢,那天晚上,他不过是目睹了我行凶的经过而已,如果光是这点就值得他如此珍惜,那么他应该炸毁监狱解放全世界的囚犯。

他确实称呼我为暴徒来着。这个暴徒的含义,跟“使用暴力伤害他人者”这种解释有区别么?说起来我当时的行为确实符合这种描述,但问题又回到大叔一开始提出的观点上,我的暴力冲动,是源于爱还是恨呢。

很明显就是破坏的冲动吧,因为痛恨那些造成我生活混乱的大人们,痛恨莫名其妙就变成这样的现状,所以采取了反击?

因为这种原因?

因为这种原因,我就不计后果地将自己至于非常危险的境地,有可能会陷入万劫不复也在所不惜?所以说,就算仅仅是对自身安全有所顾虑,我的同龄人应该都不会采取这种方式处理问题吧。

所以冷静的想一想……那个时候的我实在太脑残了,为什么会做出那种可怕的事呢?

“怎么样,是不是没有答案?”山姆大叔依旧猥琐地笑,“没有答案就对了,与其逃避不如诚实面对,严格来说,你干的那档子事儿,跟人类的本能没有关系~”

“你这不是骂我不是人么?”

“你本来就是禽兽~啊不对,禽兽也符合二本法则,所以你连禽兽都不是~”

哐!

大叔趁着软垫漂移到了墙边上,然后猛地撞上去,又弹回来。

“哦哇~小徵徵你没穿靴子也能做到这种地步啊~叔叔我好欣慰啊!”

我翻个白眼,收回脚,看大叔趴在垫子上手舞足蹈的样子似乎是还想再来一次,下一次就是菊花了。

“喂喂,找个时间我们来玩游戏吧,肯定比枕头大战好玩!到时候就麻烦小徵徵你的脚啦~”山姆大叔兴奋地瞪大他那深深的眼睛。

“你还是快点说清楚,什么叫我禽兽不如啊。”我盘起腿坐着,两手依旧支撑膝盖上。

“我的意思是,你是一个超常的存在,就算是Superman,在意义上跟你一比也弱爆了。”

我想说,大叔你中文8级么。

“奇怪听你这么说完全没法骄傲起来哎,是你夸人夸的太隐晦了还是?”

“我不是说的很直接么……那两种人类的本能对你而言不是主宰一切的力量,有些东西,在你的意识中,凌驾于二本之上。”

大叔“哎”地叹口气,像尸体一样瘫在垫子上。

“这种东西我自己都不知道,话说你为什么这样认为?”

我矛盾地很,也许大叔还是不要听出我的弦外之音比较好?

大叔突然弹起来,两脚着地后开始一口气推着垫子移动到我面前,然后像猴子一样窜上垫子,两腿像我一样盘起来,然后伸出一只精壮的手臂勾住我的脖子把我拉过来。

咱们额头碰额头,还是好兄弟。

这是要耳根子的最佳姿态。

“我很早就跟你说过,我是在狩猎途中碰到你的吧。”大叔的声音听起来像小布什。

“所以我也是你的猎物?”

“之前是,现在,我的看法要因时而变。”

“那变成什么了?”

“啧啧,算了,这种状态下,确定也没意义。”

“……你想要哪种状态?”

“当然是你最兴奋的时候最佳。”

“你觉得我什么时候最兴奋?”

“你自己最清楚,回想一下?”

我不太确定那是否叫做兴奋,因为,那根本只是无法停下来的失控而已。

“我……不知道,我是说……兴奋?你不如说亢奋?……也不对,那到底是什么呢?”我一边字眼自语一边偷瞄大叔。

“你不知道?”大叔一字一句的反问,然后挑挑眉毛。

“对,”我用上两只手比划着,“我想那不是兴奋,跟兴奋有点出入……那个时候我只是……非常愤怒。”

“愤怒,哦。”大叔松开我的脖子,一股淡淡的橘皮味终于远去,“我了解,我非常了解,你信吗?我觉得这件事很好解释。”

“所以怎么解释……?”我耸耸肩,摊开手。

“你,因为怒火攻心,丧失理智。”大叔指着我煞有介事的说。

“我想是这样。”

“没有任何其他动力参杂,只有愤怒而已,纯粹的愤怒,才能达到完美的共振。”

大叔两手交抱胸前,歪着嘴似笑非笑。

“就算是婴儿的感情都不能叫做纯粹,因为成长的过程就是一个不停吸收杂物的过程,人生好像一个垃圾袋越装越大,装不下的时候就开始往外漏,漏光的时候就挂了。好吧,这是题外话,我只是想说……你看,这么多七七八八的东西要组成一个人,就好像要DIY那样需要粘合剂,‘爱’和‘杀’就是两种万能组合,不过因为人大部分时间都需要收集起来的杂物聚合在一起,所以使用的大部分是‘爱’这种聚合剂,所以这个垃圾球才会越滚越大嘛。而‘杀’这种东西就像字面理解的那样,是用来破坏的,破坏碰到的任何东西,使之分崩离析,彻底瓦解,当然,这也是必须的嘛。虽然人们的破坏欲总是能被自己很好地控制,但是这不代表它不存在吧。那么,你说这种好似岩浆的破坏性物质什么时候会出现呢?”

“生气的时候。”我用抢答的速度回答。

“嘿嘿,看你那副悲痛的摸样就知道一定有故事,好吧,回来话题,你说的差不多。比如说那个**抢了我男人,我就想用内裤憋死她。这老头没收了我的马兰格我就想一枪崩了他,再比如,打架?头破血流什么的,其实破坏欲也是调剂生活的好东西呢~”

“我怎么觉得你在说你自己……”

“其实就是这么回事,我在说我自己,是为了让你意识到,我这个正常人跟你可没有共同之处,我不是早就说过了?”

“说来说去又回到了我禽兽不如这个话题上啊。”

“你问的本来就是这个啊?来我们继续,你已经知道了你不是人类还禽兽不如,不过我只知道一种存在,行动的原力不是二本而是其它更加强烈的欲望。”

“啥。”

大叔一脸严峻地皱起眉头,我差点笑出来,他庄重地点点头,显然是想提醒我接下来的话题你认真听了。

“魔鬼。或者是,堕落七君。”

我用表情质疑到:你确定你不是在扯?

大叔显然被我的态度惹毛了,他深刻的双眼轮廓狠狠地皱起来,包括半边脸,其实这张脸才是理所当然的暴徒。

“你听好,所谓的堕落七君,”大叔掰着指头数起来,“饕餮(Gluttory)——Beelzebul,贪婪(Greedy)——Mammon,懒惰(Sloth)——Berid,淫欲{Luse}——Asmodeus,嫉妒{Envy}——Leviathan,傲慢(Pride)——Lucifer,暴怒(Wrath)——Satan。这七人被称为原罪之使,代表世上的极恶,为什么他们不只是恶人而是魔鬼呢,就是因为,这些原声的欲念,或者是恶念,能够代替理智支配他们的行动,如果不加以任何节制而只是依照上诉七种恶念进行所有活动的话,就算只是普通人,恐怕都能照成不只是祸害一方的影响。更何况,这七者之所以被称为七君王正是因为他们有凌驾一切生灵的能力,除了上帝。”

“那么,上帝会对他们进行惩罚的吧?”

“你又不是基督教徒,听这个纯粹多余。”大叔干脆拒绝。

“不不,你告诉我,有没有……有没有谁,置身于血海之中?就是一望无际的红海那样?”

只有我自己清楚,即使是真正的红海,也不可能给人如此不祥的印象,明明像是海水一半一望无际的存在却有着灼伤任何接近者的温度,事实上,即使我根本不知道我自己身在何处也能时时感受到惊人的灼烫,非常痛苦,我很清楚,这大概是滔天的怒火在灼烧着我。

“那不是血海,是火海。”山姆大叔一副酒足饭饱正在剔牙齿的表情回答我,“那是上帝流放撒旦的地方。”

“撒旦?”

“嗯嗯,暴怒之君,老实说我想我很欣赏他的个性,所以我说了嘛,”山姆大叔伸出粗壮的长手臂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不敢称撒旦是我的猎物,不过我想我们可以成为哥们,她能帮我很大的忙。”

“是嘛,”我点点头,“我想有些事我该去提醒某人一下,免得他乐极生悲。”

“那就去吧。”大叔摆摆手,然后呻吟一声,“哎哟我的腰……”

我一脚踹中大叔趴着的垫子,这垫子立刻滑到墙边上嘭一声撞上去,大叔几乎从垫子上掉下来,登他好不容易稳住之后,瞪圆了眼睛回头看我,嘴巴张成“O‘形。

“Nice!Nice1再来一次!”

“等我有空了慢慢陪你玩。”我丢下这句话,一边掏手机一边离开这个靶场。

拨通了号码后,我心焦如焚地等待对方接通,虽然接通了之后我会更急。

果然电话很快就通了。

“喂?”

“Suilaid。”

我强迫自己瞬间调整状态,适应过来。

“Elensílalumenn'omentielvo。”

“Imgelirceniadlín。”

“Heniachnin?”

“Tancave。”

我坚持不下去了,挂了电话。

我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如果希望自己处于一个除了同道之人意外绝对没有闲杂人等骚扰的境界,就应该申明,自己除了昆雅语和辛达语外绝不用任何语言交流,除了在网上。刚才我非常困难地表达了你给我上网去我找你有事的意思,还有小李君有过经验,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表达。到现在为止,为了适应他{?}的诡异要求我逼迫自己学了几句常用的精灵语,但是因为毕竟语系完全不同的原因发音起来很吃力,更何况平时根本不会有人使用这种语言,只有在跟小李实体对话时菜用得上,而他{?}则是非精灵语不说,如果我说普通话,他就当听不懂,不予以任何回复,只不过在书面交流的时候能写出地地道道的中文。

小李君之所以能做到这种程度,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奇葩。

据山姆大叔口述,当时他碰到小李君的时候,对方正处于无家可归的状态,山姆大叔等于是捡了个不明物体回家,只是这个不明物体坚持自称是李约瑟,山姆大叔把他密封打包送进这所别墅以后,就把他放进阁楼,那里配有一个宅男或者宅女蜗居生活应该具备的一切物件,事物自然由严冬青亲自送上,但是只能经由阁楼门板上的那个方形小洞放进去。这位小李君自从落户山姆大叔家以后,从未离开过阁楼半步,外人也不可能窥见阁楼内的任何状况,因此不要说我了,除了山姆大叔本人,这个宅子里没有任何人见过小李本人,不知道此人性别,年龄,身份,就算是通电话,也只能从哪些生硬的子句中听出有些稚嫩却非常中性的声音,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线索可以继续对这个谜样人物进行推测。当然,山姆大叔嘴很严,半点口风不露,我已经放弃了,我只是奇怪,那个人选什么不好,非得选精灵语呢?

不过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还有女朋友,自然我从未见过他的这位女友,是真是假,也没有兴趣去确认,这本来就是一个排斥一切的人。

我打开手机QQ,看到Mr.Lee在线,立刻发过去信息。

『我需要知道梁雨叶目前的行踪。』

『好吧我尽力,不过你怎么,有什么行动?』

『嗯嗯,有些事得亲自跟他说清楚,否则我会很不爽。』

『你对梁雨叶的身手不满么?』

『你听说了啊,不愧是你啊,没错,现在想想,是我亏了,我一定要讨回来,有些事情要当面确认。』

『不过话说回来,你想对他说什么呢?』

我虽然懒得回答,但是我知道以小李的性格,恐怕会威胁我说我不讲清楚他就不帮我办事。

现在想想,这家伙躲在固若金汤的阁楼真是聪明。

于是我让有些冻僵的手指尽量快地在按键上移动操作。

『啊,我要告诉他,魔鬼可不是模仿就能冒充的,而且他搞错对象了,无知的错误。』

『哦呵呵,那你加油吧,话说大叔那边……』

『啊,他答应了,只要处理干净,把人搞成什么样都行。』

2/

青年的半边脸笼罩在风貌的阴影之下,又长又直的黑色假发覆盖了姣好的面部轮廓,因为长时间缺乏睡眠的双眼黑眼圈很重,好像化了Avirl的熊猫眼妆。

不知道真相的人,大概会以为这只是一个经常离家出走的朋克少女。

事实上他确实已经丧失了家的概念。

亲手杀害了打算谋杀生母的妹妹,他就放弃了任何抵抗,准备就此跟这个社会周旋。

但是温歆月说了,我可以,交给我,我的能力比你强,杀人这种事,还是由我来背负吧。

在两人的妹妹都被各自的长辈杀害后,温歆月崩坏了,不管是内里的还是外部的,总之,身心都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已经无法做任何事了。

现在的她,就是无所事事地躺在病床上等死。

只是毫无作为的等死。

本来不该是这样的。

他没有发觉自己的心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至今也没有察觉。

她应该……

应该应该应该应该应该应该应该应该应该应该应该应该应该应该应该应该应该应该应该应该应该应该……

全部都是应该。

抽搐的内心一直在痛,只是充斥着各种应该。

应该应该应该应该应该应该应该应该应该应该应该应该应该应该应该应该应该应该应该应该应该应该……

我应该……

应该继续……

应该继续做很多事……

那本来就是我的宿命。

现在,我应该,清楚障碍。

眼前的少女,是有可能把我后半生毁掉的人,紧权利排除她。

因此他毫不犹豫地亮出了凶器。

朝少女笔直地冲过去,然后煞费心思地选择了在她面前急刹车的举动躲过了右勾拳,撑着这个空挡用肘击狠狠击中少女的腹部,虽然这样做对一个女孩来说有点过了。不过,他是非常认真的。打算打倒她。少女果然是有着干架经验的人,立刻就地一滚躲过他的膝盖,随后他发疯一样的对着地面猛踩,希望这能对少女造成些许伤害,但是少女滚出一定距离后,打算改变被动挨打的局面,于是奋力挑起朝他怀里猛冲过来,说实在这一下的威力比他想的要大得多,被她这么一撞,他连连后退好几步。少女猛地一跃像是扑杀猎物一般骑到他的脖子上将他骑倒,接着就坐在梁雨叶地胸口上用上双手开始狠掐梁雨叶地脖子,双手的力量也大大超出梁雨叶的想象,本来悠闲无畏的心情发生了逆转,在这样下去可能真的会被掐死的想法占了上风,在大脑渐渐缺氧,泪水模糊视线的情况,他向上奋力挥出一拳,大众目标,少女捂住步子闷哼一声倒向一边。梁雨叶抓紧机会,立刻跨到她身上,同时下半身遭到了意料之外的迅速攻击。

他好像被打碎的陶俑一样倒在一边,少女捂着流血的鼻子慢慢爬起来,抬头警惕的扫视头顶已经周边道路上的动静,也许有人看见,也许没有,总之要在有人赶过来清场子之前跑掉就是了。

两人约好的干架地点是人烟相对稀少的位于健身房和学生公寓之间的草坪上。

现在两人身上,头上上都挂了不少植物残渣,不过没有人会在一中这个。

“喂,你没事吧。”少女捂住鼻子说道,蹲在他身边。他仰视这张曾经对他而言分外甜美的面容,痛苦到表情扭曲无法好好表达。

“好吧,谁叫你骑我身上。”少女满不在乎地翻个白眼,“话说,你是生气了吗?”

依旧痛彻心扉没法言语,所以少女皱着眉头观察了许久,还是没法得出鹊起的结论。

“是生气了吧?喂!”少女不依不饶地追问,摸了一下鼻子上的血,抽出一只手来,掐着他的脖子强迫他抬起视线。

他努力皱起眉头表示“我当然是生气了”。

“那为什么?”少女不依不饶。

他重重喘出一口气,别过脸。

“哎,你到底为什么要生气呢?因为我废了你女朋友吗?”少女不自觉地嘟起嘴问道。

他只是转过脸,直直地瞪着她,瞪着她浅褐色的大眼睛,紧紧绷着脸。

“好吧,实在不明白。”少女摇了摇头,放开他。梁雨叶喘着气倒在草地上,入眼皆是浅灰色的即将被大雨扫荡的天空。

“……你到底不明白什么?”他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你是为什么才拿起武器战斗的?”少女一边抹去鼻孔里不断淌出的鼻血,“你真的是一个人。”

“战斗?那个……叫战斗?”

“对啊,你跟相当可怕的对象互殴哎,你不觉得很带感吗?这场战役打得很艰难啊。”

“所以呢,你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不同意,你找别人吧,我已经有合适的队友了。”

“是嘛……队友啊……”

“没错。”

他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虚弱无力的笑容,对少女刚才的种种言行做出了一句话评价:“你,弱爆了。”

“你也是。”少女这样回复道,然后哎哟一声爬起来,离开了草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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