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斜照，虫鸣四起，观月离了山门小屋独自行在返山的路途上。她看似心不在焉，想必是有很多心事，手腕下意识搭在腰间的储物袋上，其中藏品刚刚添加了司尘的个人珍藏。他还是和当年一样的耳根子软，只要细声细气的求他两句便早早妥协了，想到此处观月露出个极暖的笑容，要不然等这次事情结束自己就去和他表……
她忽然蹙眉，面色凝重地向前方看去，“你怎么在这儿？”
那人笑了，“沐月寒不是说让你当我的保镖吗？我还要问你不好好看着我跑哪儿玩去了？”
惨遭反客为主的观月冷视那人，好心情瞬间去了一半，“冷细雨……”
“表情怎么这么难看？”冷细雨耸肩，“你也不动脑子好好想想，若是没有我，你能和那家伙私下相处那么长时间？”
“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喽？”
“那倒是没必要，我这个人……”
“有话直说吧。”观月打断了她，“你在这儿等我，总不会是来和我闲聊打趣的吧。”
“说的倒也是……”冷细雨将手搭在她腰间储物袋上，但见光芒一闪，一物事凭空出现在手中，“这东西给你拿着。”说着也不等观月看清那是什么，便将那物事丢了过来。
观月警惕地运起百毒不侵的“云玉手”去接，手上莹光闪烁终是接了过来，始一入手便是温热十足的触感。
“还用云玉手？你这妮子未免也太胆小了？”身为毓秀山前一代首席的冷细雨自然是识得云玉手的，她不屑笑道，“看你这谨小慎微的模样，哪里有个首席该有的样子？”
观月闻言不语，打量起手中的物事来。青紫色的条状物晶莹剔透，其上还镌刻着很是繁杂的花纹，她手上稍一用力这东西居然还震动了起来，“这是？”观月蹙眉，这东西显然触及到了她的知识盲区。
“这是何物？”
冷细雨双手交抱于胸前，表情轻松了不少。
“你不需要知道它是什么，你只要把它交给你那个小情人就好了。”
“司尘？”观月表情更加凝重了，“为什么？如果我拒绝呢？”
“拒绝？”冷细雨无奈地摇头，她的笑声很轻蔑，似是在嘲笑观月自不量力。
她从台阶上走下，步履轻摇，风华绝代，但从观月或是一个修士的角度来说，台阶上走下来的无异于一只洪水猛兽。黑紫色的灵力不可控制的从冷细雨身上溢出，衣衫无风自动，暴露了大抹风光。与此同时，娇躯上黑色的纹路变化为躁动的红色，如龙蛇一般在她皮表游曳着。
观月从未在同辈人身上感受到如此强烈可怖的威压，立身在冷细雨面前仿佛直面古神，她试图忍住惧意，但那威压如此可怖，若非她咬破舌尖恐怕要瘫软在地上，“你这是？你和司尘到底是什么关系？”
强烈的不安将观月层层笼罩，这并非她第一次见到这种如魔化一般的现象，同样的事情早在几年前她就见到过，在司尘身上见到过。虽然那是意外，但也是托那次意外她才有了今天的一切。
冷细雨看着自己变身后的长长指甲，对观月的提问并没有显得意外，好像知道她定会有次一问。“你果然见过他变身。”
“如果我没猜错，你现在的超凡天赋也是在他那次变身时得到的吧？”
“……”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你不是还很硬气的吗？”
“……”
冷细雨见观月心防不守，干脆收回了变身，她蹲在观月面前，伸手摩挲着不知该作何言语的观月，“意外吗？”
“你以为你是这世上最了解他秘密的人？你以为你和他会因此构成最密切的关系？”观月不语，但脸颊明显地抽动了几下。
冷细雨像打量艺术品一样打量着观月，“瞧给你吓得，脸儿比我这个在封印里蹲了五年的冰里蹲都白。”
“放心吧！”冷细雨起身，“我又不会去抢你男人。”她用视线提醒观月看看刚刚交到她手里的物事，“如果你把这东西交给他的话。”
观月抿唇，显是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
尽管她心防几度崩溃，仍是下定决心问道：“如果你不告诉我这是什么，我还是不会答应你！”
“……”
冷细雨气的跺脚，心中骂道，怎么他的女人一个个都这么难搞定！
她低头看了一眼观月那决绝的眼神，脑海浮现出很多东西，甚至有曾经的自己。终是心头一软，蹲下身来抓起观月的手腕，入手冰凉之感竟是比她这修炼魔功而导致冷血之人还要寒上几分，可见方才她质问自己是鼓出了多少勇气。
冷细雨酝酿了片刻，冷声说道：“你们和他相处多年，应知他认知有极大缺陷吧。”
观月一愣，缓缓点头。
冷细雨手指点在那晶莹晶石上，引得晶石不停震动，“那是因为他此刻并不完整……”
山下小屋中的司尘打了个喷嚏，鬼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就是被观月顺毛撸了两下，诶！怎么会听起来别扭？
不过是被观月夸了两句，怎么就被哄得把珍藏全部上缴了呢？
无聊之极的司尘，终是从之前采购书柜时附送的全年龄向小说中抽出一本翻阅了起来，映入眼帘的第一句话便很有深意，“太监是不完整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