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女孩跑到山坡顶端的时候,火已经蔓延到了整个广场。
不仅是建筑,就连土地也在猛烈地燃烧。烈焰直冲天空,贪婪地吞噬着氧气;向四周传递的大量热气改变了空气的密度,让整个广场看上去变成了扭曲的空间。小女孩满眼都是一片红灿灿的火焰,从近处看去还真不是一般的壮观。
在火海的外面,有几个身着军装的人躺在地上,附近的土地都被大量的血给染红了。
“这是……油?”
小女孩不畏具足以把人烤干的热度,嗅着弥漫在空气中的臭味。
从外面可以看见,广场内到处都是破瓦罐的碎片,粘稠的黑色粘稠液体覆盖了相当宽广的地面,看来正是将广场变成火海的元凶。
到底发生什么了?
这些士兵,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是谁放的火?
尽管有无数的疑问,但是小女孩所真正关心的,是被她关进神殿里的友人。
她的腿还在因为剧烈运动而颤抖着,心脏也还飞速跳动着。以最快的速度从捷径跑到这里,却只能看到如同炼狱般的场景。
不过,小女孩没有放弃思考。
“水……水……水……有了!”
小女孩看见几名死去东之国士兵,马上跑到他们身边,抽出放在他们大腿上的佩剑。
“虽然不知道你们是谁,但是我是不会道歉的哦……”
由上而下,割开了他们的胸膛和大动脉。
如果再等几个小时,他们身上的血就会因为失去体温而凝固,就算再多刺几刀,也不会流出新鲜的鲜血。但幸运的是,他们似乎刚刚死亡,小女孩也得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往对自己泼上足已覆盖全身的血液。
像个被噩梦召唤出来的血人般,小女孩裹着航送给她的披风跳进了火海中。
“日,又慢了一步……”
航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上山坡,却只能望着小女孩被烈火吞噬。
从航跟小女孩展开追逐战的地方跑到到这个山坡大概需要二十分钟,如果不是被小女孩甩掉,而且因为废墟阻路而不得不绕远路的话,航应该能更早地赶到现场。当然,他也在第一时间看见了那些士兵的尸体,和被点燃的黑油。
看到小女孩消失在火场里,航稍微冷静了下来。已经知道了’那两位’的女儿就在这个火场里面,航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出跟小女孩一样无脑的举动——芙的性命,足以让航拼上一切来守护。
但是,看到小女孩几近疯狂的行为,航意外地冷静了下来。
或许可以跟小女孩一样用什么液体当防御手段冲进火幕——可仔细想想,即使能靠这个办法冲进去,也不能指望薄薄的一层水或血液能够支撑到回程。
“啊~可恶啊……为什么今天总是遇到倒霉事!!!!”
没空考虑身体的负担,航开始围着火场乱转,希望能够找到什么可以用得上的东西。
冷静……
冷静……
航一遍又一遍地告戒自己不要冲动,不管在如何危机的情况下,只有冷静地判断形势,才有可能找到生路。
有什么……能够让自己安全进出火场的办法就好了……比如,储存液体的东西……如果这样的话……
正在苦苦思索的航,在看见那些死掉的士兵手里的水壶后,眼睛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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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灾。
厄运。
大灾变。
死亡。
尸体。
鲜血。
肉体。
小鸡炖蘑菇。
牛肉炒土豆。
木薯蒸鸡蛋……
不对不对,怎么联想到吃的上面了?明明还没有把肚子里的红薯干给消化完,不应该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分心啊……
小女孩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好让自己那开始游移不定的意识回归到身体上。
穿过第一层火幕之后,披风上的鲜血就差不多被烤干了。自己的马尾辫也好几次被点燃,在地上打滚了好一会才把那些可恶的火苗给灭掉。估计是因为身体过热,才会让自己出现莫名其妙的幻觉。
幸运的是,不像看起来的那样,火幕里面居然还不算烧得太厉害,只有几个罐子破碎的地方才有剧烈的火势。
风车村本来就以抗火性不错的石头作为主要建筑材料,村中广场里更加没有引发火灾的原料——到底是谁,要特意用火来阻隔这里和外界的联系?
难道是军队?
那广场外面的那些尸体又怎么解释?
奔跑着,小女孩来到了神殿门口。
然后,在滚滚浓烟和散发出炙热的业火中,她看到了两个正在对峙的模糊身影。
“不可能……”
“没可能的……”
在看清楚那两个人后,小女孩和其中一个人同时发出了震惊的叫喊声。
“中了这么多箭,落进火焰陷阱两次……居然还能行动……这还能算是人类吗?”
对峙中的一人,是身着东之国军服的男子。他的脸上、手臂上都被烟熏得乌黑,右大腿上鲜血淋漓的,估计是受了什么伤。
他勉强支撑着站立的姿势,手里紧紧握着一只长矛,对准了另外一个人。
由于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敌人身上,他甚至没有察觉到小女孩的到来。
“大哥哥~把长长的东西握在手中,再对准淑女,是何等变态的场景啊~”
一个幼稚的女声,冲破烟雾传到小女孩那里。
在一瞬间,她还以为是自己在说话。
不过,在看到对方的相貌后,小女孩就彻底醒悟了。
“芙??你怎么会在这里?”
“芙?哦……那家伙啊,已经被我绑在神殿里面了。阿勒?这么大的火,不会把她给烧死了吧?不能这么任性啊,要是就这么死掉的话,接下来去折磨谁才能让我开心呢?”
跟那个军人对峙的人,是一个扎着马尾辫、身上没穿衣服的家伙。
虽然头上扎着两个难看的马尾辫。
虽然身上到处都在渗着血。
虽然露出了跟自己一样无畏的微笑——
“不对,你就是芙!”
“我不是她。”
“你就是芙!”
“虽然你也跟我一样扎着两个辫子,不过我可不认识你~我的名字是丽,高丽的丽,美丽的丽,华丽的丽~听明白了吗?”
“……”
一点都不明白啊啊啊啊!
被自己的好友冒充自己的身份,不仅模仿自己的外貌特征,连自己的性格和毒舌也学得唯妙唯俏。
貌似为了装扮成’丽’,她还专门把自己的红头发给染黑了……到底是用什么材料,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发根在内彻底把头发染黑啊?
在把对外界毫无反应的芙绑架到神殿后,这还是小女孩第一次跟自己的好友正常的对话……啊,旁白说错了。不管怎么想,这段充满超展开的对话都算不上’正常’吧。
从各种意义上说,这个故事已经从单纯的战斗推理喜剧脱变成充满黑暗风的邪气残杀剧——
“喂,旁白,你把我给落下了吗?”
那个士兵被两个小孩子和一个不存在的存在无视了半天,现在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自己已经对眼前的敌人毫无办法。在用尽计策的瞬间,就决定了他作为士兵和谋士的双重失败。
平白无故从废弃的圣殿窜出的裸体女孩,用几乎压倒性的气势歼灭了山坡上的士兵。
经过一轮混战,包子只能用刚好布置好的油让广场陷入火焰包围之中,以掩护联队长撤退。
总之,为了让联队长跟剩下的部队合流,他已经把自己身为人类所能发挥出的潜能给挖掘殆尽。可面对自己布下的陷阱,那个人似乎连使用全部实力的兴趣都没有,就彻底让这个小山坡陷入了地狱。
希望联队长能尽快重整态势,再想办法增援此处——
这一渺茫的希望,也因为敌人过快的推进速度而成为泡影。
死……
在小女孩没有出现之前,他几乎放弃了生存的勇气。
“这个家伙是谁啊,芙?”
小女孩指着名叫包子的士兵,问。
“我是丽,绚丽的丽,炫丽的丽,犀丽的丽!”
“喂……是犀利的利吧?果然是芙,连最基本的造词都没学好。”
“……吵死了,明明是个陌生人,居然也学我绑什么马尾辫——想把我的角色属性抢过来吗?”
“这本来就是我的吧?真是奇怪……为什么芙会变成这个样子?”
“呃……我说……”
“闭嘴,只不过是个猥亵的大哥哥!”
“想在淑女之间插嘴吗?真是无礼的大哥哥!”
猥亵?无礼?
被恶言相向了。
被两个看起来很后现代的小女孩狠狠地教训了!
朝对面看,是没有穿任何衣物,看上去比等级一的史莱姆还要弱小的马尾辫女孩。
往左边看,是虽然没注意到是什么时候混进火场里面来的,但全身裹在血色披风的强气马尾辫女孩。
虽然不知道血红色的马尾辫女孩实力如何,但是裸体的马尾辫女孩可是十足十的破坏神……哎?难道她们两个人是一伙的吗?
难道现在是马尾辫大流行的季节吗?
包子很沉痛地看着这个无间地狱中又增加了一个怪物,觉得自己能够活下去机会更加小了。
“喂……大哥哥。”
“呃……我?”
‘丽’看向包子。后者马上紧张地把长矛给举了起来。
“这里是我的风车村,不经过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擅自闯入。”
“对不起,请你原谅……如果没事的话,小的就此告退……”
“谁允许大哥哥走了?刚才也用弓箭狠狠地射在我的身上,屁股也被火烧到了~这笔损失,大哥哥打算怎么负责?”
‘丽’伸出的右手臂上面,有几个小小的血洞。不过,跟字面说的一样,真的只是‘小小的血洞’,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不可能注意得到。
而‘丽’的屁股上,充其量也只是被熏黑了而已,估计使劲拍两下,就能让雪白的屁股重见天日。
从小女孩的角度看,‘丽’根本就没有受伤。她想不通,一个武装到牙齿的职业士兵,为什么会对一个战斗力比海藻还低的人这么害怕。
但是对包子来说……
“我知道了。在正面把我击败的敌人,有资格取走我的性命……但是,为了联队长,我还得再努力一下!”
包子用力掷出了手中的长矛,然后用没有受伤的腿以一个侧滚翻把自己移动到了最后一个油桶的旁边。
“唰~”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袋子,用随身携带的军用匕首把袋子划开,然后朝‘丽’的方向掷了过去。
“咳咳咳……什么东西……”
在空中飞舞的时候,大量粉尘状物从小袋子里飞出,在‘丽’的周围暂时产生了令人呼吸不畅的粉尘空间。
轻松躲过包子掷过来的长矛,‘丽’却没有办法回避吸入那些有讨厌气味的粉尘。
“……又是火吗?那个萌马尾辫的,还是赶快退下为好喔~大哥哥的猥亵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上的……啊,相当于用眼睛就能视奸少女的程度。”
小女孩没有感谢‘丽’给自己提出的建议。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包子用一脚把油桶踢翻,然后再一脚把它踢往‘丽’的方向时,小女孩身体就自动地往旁边逃开了。
“……不打算回避吗?你这个可恶的怪物。”
“在成为魔王的路上,吾辈无所畏惧。”
“喂!你又抢我的台词!能成为魔王的只有我一个人吧?”
包子没有理会依靠本能全力离开这个区域的小女孩,朝油桶前进的方向投掷出了刚刚点燃的火折。
在火折跟油桶泄露出来的油接触的一瞬间,烈焰就沿着油烧进了油桶中。然后在桶内狭小的空间里,油燃烧产生的能量来不及释放出去——
一整桶的油,就这样‘轰’地一声炸裂开来。
攻击还没有结束。
“轰……轰……轰……”
大量的热量,把由铝粉、煤炭粉、木粉所组成的粉尘空间引爆,形成了更大规模的爆炸。
一个接一个的爆炸,吞噬了‘丽’方圆五米之内的所有空间。粉尘爆炸产生的冲击波,直接把包子和小女孩扫倒。如果从稍微远一点的地方看去,会看到一团火焰从’丽’的脚下升起,直冲天空,随后形成一个小型的暗色蘑菇云。
如果是在真正战场上,刚才包子制造的爆炸足以杀死几十个以密集阵型冲锋的敌兵。
‘火之孢子’这一称谓,正是由于敌人过于畏惧包子临场制造陷阱的能力,而心怀怨恨地给他取的外号。往往在获取巨大优势,以为确定胜局的时候被打得一败涂地。一旦跟拥有包子的乌姆拉齐奥联队扛上,就必须做出付出巨大牺牲的觉悟。
但是——
“嘿咻~”
没有任何预兆地,‘丽’出现在包子的眼前。发出可爱的声音,以一记直拳打在了他的左肩上。
无法反应过来的包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肩膀发出”喀喇”地清脆声,干净利落地折断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听到操纵火焰的士兵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小女孩马上从地上爬起来——
然后看见了,‘丽’以同样的方式打断敌人左腿的恐怖一幕。
“啊哈哈哈~真是不错的表情,大哥哥。要让我更加~更加地开心喔~”
“啊啊啊啊啊……怪物……”
“什么嘛,我还老老实实地留在原地让你烧……结果就只是这种程度的玩意吗?身为火之魔法师,大哥哥还太嫩了一点~”
“魔……魔你妹啊啊啊啊啊……”
虽然很痛,包子还是很有骨气地狠狠进行了吐槽。
在一开始的战斗中,包子就被’丽’的突击弄伤了右腿。加上现在的左肩和左腿……不得不承认,包子已经陷入了二十岁不到就要领取军队伤残福利的大危机。
在疼痛中,包子睁开眼睛,看见’丽’的身体还是没有多大的变化,但左手自手肘以下的肌肤,都被高温碳化,表面布满了一条条恶心的碎痕,皮肤的颜色也变成了奇怪的灰黑色。
估计是为了减少火焰带来的损害而牺牲了自己的一条手臂。
虽然没有听见
“嘿……看来怪物也不是不死的……”
“真有骨气~大哥哥想失去剩下的右手吗?要是那样的话,大哥哥的老妈会很伤心的喔……估计会因为负担不起巨额的医疗费而跟你断绝母子关系吧~”
“一分钟不嘲笑别人你会死吗?”
“在敌人临死的时候嘲笑别人,是通往魔王之路的基本技能之一,为了达成修罗之路,不管是大哥哥的大妈还是大 姨妈,我都会毫不留情地取笑的!”
为了向包子证实自己的决心,’丽’还专门用碳化的左手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整个人给挑起来。
“看呐,只不过是在回避火焰的时候不小心弄伤了手而已,就相当于煮饭的时候被从炒菜锅里的油烫伤而已……仅此而已哟,贴个胶带,过几天就好了。”
虽然看起来整只手都废掉了,但从自己衣领上传来的力道来看,‘丽’的话可能真的不是威严耸听。
好吧……‘她到底是如何回避爆炸’,‘她到底是怎么瞬间来到我身边’之类的问题,包子恐怕想破脑袋也不会想明白。在生命受到威胁时,他也不在乎这些次要的问题。
但是,通过这两个月的包围行动,和今天的搜索结果来看——
这个战斗力破表、轻轻松松歼灭了十几个士兵的恐怖之人,不可能从一开始就出现在风车村内。
要是有这种不得了的王牌,村民早就用不着拼着性命自己去进攻军队的包围阵地。如果善加利用,让乌姆拉齐奥队全灭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但是——
在屠杀妄想冲出包围的村民时,包子站在弓箭手的后面看得清清楚楚,映照在他们眼睛中的,是从灵魂最深处折射出来的绝望。
绝望。
毫无生之希望。
虽然没有亲自动手,包子也能从散发在那个不能称之为‘战场’的幽怨之气中感受到村民们的绝望。
“那边的小女孩……对,就是萌马尾辫的那个……”
“都说我这边才是正体了……到底要我讲多少遍才行啊?”
小女孩十分不满地走到‘丽’的面前,毫不畏惧地盯着她看。一副不想理会包子搭讪的样子。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丽应该是刚刚来到风车村的吧?看她的红色头发,应该是西之国的人才对……你们是怎么互相认识的?”
小女孩看着‘丽’。
‘丽’却在看着包子。
“呼……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完全不知道呐。如果芙肯对我说明的话就好了。”
小女孩耸耸肩,表示连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动手吗?对我这个把你从那个屋子里绑架走的犯人。”
这是对’丽’说的。
‘丽’摇摇头。然后一巴掌把包子打翻,骑在了他的身上。
“没工夫理你。我既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你要是对我出手的话,我绝对会把你抹杀掉。”
简单明了。
‘丽’一副‘现在只想好好折磨这个可爱士兵’的摸样,只要小女孩什么也不做,她似乎也没兴趣跟同样是绑马尾辫的女孩子动手。
“啧……”
小女孩听到这种话,不禁握紧了自己的小拳头
突然复活把自己的身份给抢了过来,
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纯粹地把自己当杂兵来看待,然后还理所当然的以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来跟自己说话。
真是——
“真是令人火大啊。”
“?”
感觉到从背后传来的杀气,‘丽’稍微皱了一下眉头。
“风车村全灭、父母被杀掉、我也被……这些事,我都认了……全村被感染上致命的疾病,从长远的角度来说,派军队来歼灭所有的患病者,也只是当局的无奈之举。我自己也在每天的杀戮中变得跟以前不一样……说我变态也行,从危机中蜕变也行,这些我也承认。但是呢……”
小女孩走到‘丽’的后面,用两只手抓住了她的两个黑油油的辫子。
“我唯一剩下的,就是享有‘活着的欢愉’的权利啊!如果连自己的身份都保不住的话,我还有什么资格继续生存下去!”
小女孩把手指插进’丽’头发的根梢处,一鼓作气地往辫子的末端拉去。
手起,辫散。
“啊?”
‘丽’愣了一下,然后摸摸自己的头发,发现自己好不容易绑起来的两根大大的马尾辫已经散成七零八落的碎发。
“……你果然做了呢。我就知道,扎着两根马尾的家伙都是魔王宝座的竞争对手。”
说着不知所谓的话,‘丽’从包子的胸口站起来,终于肯正眼看小女孩了。
“马尾二号!小心……刚才我跟她的战斗,你已经看到过了吧?如果你只是普通人的话,还是赶紧逃命吧……拜托,撑一段时间就好了,援军马上就会来……”
“风车村是我的领域,是我战斗的地方,不管芙变得多厉害,我都不会退随一步……话说谁是马尾二号啊?大哥哥应该对着芙说才对吧!”
嘛……跟嘴巴里说的不一样,小女孩扯完‘丽’的头发后,就开始迅速地往后逃跑。有心打架是好事,可自己还没挥拳就被打残就不好玩了——看到‘丽’那种正常人无法想象的战斗后,狂妄如她,也不可能就这样裸装上阵。
当然,说起衣服,人家走的可是实实在在的无装备路线。不过两人战斗级数差距过大,这个就用不着详细追究了。
“决定好了吗?与我为敌?”
‘丽’还是那个目空一切的样子,看起来她对自己的力量还是相当有自信。
光用看的就看得出来,小女孩已经精疲力尽了。她的腿和肩膀在随着呼吸而颤抖,应该是在进入火幕之前就消耗了大量的体力。
如果自己全速冲刺的话,用不了几秒钟就能把手掌糊进小女孩的胸口,或是用脚把她的关节踢断。
就是如此简单。
比弄断昆虫的腿、拔掉小鸟的翅膀还要容易。
虽然两个同样是十岁的小女孩都在喊着‘我要成为魔王’这种超扯宣言,但与其说是‘见习魔王’,‘丽’的邪恶、无同情心和战斗力恐怕早就达到‘正式魔王’的程度。
哎?‘正式魔王’是什么东西?
这种事,自己猜去吧。旁白大人是很忙的。
“怎么样都好……芙,虽然觉得现在的你不可能会听得懂我在说些什么……不过,约定的事,我还没有忘记。”
“约……约定?”
刚想出手的‘丽’听到‘约定’两个字,脸上开始出现动摇的表情。
小女孩抚摩着自己的胸口,叹了口气。
“向着西之国,前进……你以前不是经常这么说吗?我是不清楚你为什么要扮成我的样子……但如果连这么重要的约定都忘记的话,我是不会再把你当做朋友的。”
“西之国……丽……我怎么可能会忘记?那是……那是我跟芙在那个小池塘里做出的重要誓约啊……”
“跟芙……你不就是芙吗……算了,不过还好,我还以为你已经被其他人的意识给占据了呢。”
再确认了对方的心意后,小女孩笑了出来。
那是对朋友,对跟自己从小在一起玩耍的伙伴才有可能发出的微笑。
——即使她真的变得凶残成性、疯狂无比的杀人魔,也无所谓。
——自己不是也夺取了大量人类的性命,努力让自己成为更残酷的大人,才从风车村这个炼狱中存活下来的吗?
胜算不大,但不是为零。
自己毕竟在这附近布置下了大量的陷进,只要够小心,这场架还是有打头。
所以,打从心眼里放心了。
现在可以做的事只有一件。
“没办法了,只好先把你打残,然后通过拷问来让你恢复神智。”
小女孩指着‘丽’的鼻子,目空一切地说。
“正和我意,等我把那个大言不惭的家伙给折磨致死后,再来处理大哥哥吧。”
把脸上的动摇收回心中,‘丽’准备开始移动。
战斗,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