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了一个白眼:“你这人,看着挺有气概,但总是不知不觉露出那么点娘气。”
他咬着牙,道:“我就这样,你看不惯?”
“随便说说还发怒,还说你不娘气。”
“你…”他似乎真的生气了,别开脸,不再看我。
我摇摇头,这家伙真是太难伺候了:“罢了,你自己先在这里休息吧,我继续出去探探清道子的下落。”
他又看向我:“不行!我也去!”
“外面都在找你,你出去不等于送死吗?”
“只要我掩盖一下不就可以了,去跟小二借斗笠!”
我挠挠头:“不对啊,你不是不愿意我去找清道子么?这会儿咋这么热衷跟我一起?”
他理所当然道:“就算我拒绝,你还不是一样要自作主张?那还不如盯着你,省得你惹出什么麻烦。”
我道:“就算没有遇见你,我也是要这么做的,惹麻烦就惹麻烦,应该不妨碍你吧。”
他眼睛一瞪:“怎么不妨碍,你大张旗鼓找清道子,会让我也更加难找。”
我还真是救了个麻烦,边走边叹息:“行吧行吧,你要跟着就跟着呗,反正就当你跟我合作了。”
“谁要跟你合作了,还是那句话,你能起到什么作用,我能答应找到清道子的时候顺便捎上你一程,也是看在你救了我一命的份上。”
我敲了敲剑柄,打趣道:“如果我说,我能一剑把天劈成两半,你信吗?”
“你怎么不说你是神仙下凡?”
“哈哈哈…我是人,不是神…”
说着,我去跟小二借斗笠去了。
客栈门外,戴秦二盖上了斗笠,低着头,与我一同走进街道。
街道边,我时而看看地摊,时而看看杂耍,天气这么好,心情甚是愉悦,并买了两串冰糖葫芦,递给他一串:“吃吧?”
但是身边的戴秦二似乎不是很开心,拨开我的手:“你不是说出来找清道子的下落吗?怎么闲逛起来了。”
我笑了笑:“戴兄莫急呀,这找人的事情越着急就越没用头绪,还是得看缘分呀,来,吃串糖葫芦。”
他放轻语调道:“我不吃这种东西。”
瞧他这一副有钱人的模样,看不上也很正常,我不由叹道:“唉,真不知道你的人生得错过多少乐趣。”
他似乎看不惯我这态度,夺过一串糖葫芦放在嘴里咬了一颗,因为太酸而皱着眉头,道:“我们这类人的生活,跟普通人不一样,你或许一辈子也无法理解,不过这东西酸甜酸甜的,还不错。”
我也啃了一口,与他边走边聊:“我曾经的梦想呢,就是学一身超强的武功,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可是那人已经…唉,还是逍遥尘世的好呀,等我了却了一剑山庄的事情,我就满天下逍遥快活去!”
他笑了,但却不是高兴,更像是在同情:“你还真以为自己能为一剑山庄报仇吗?我真是羡慕你的单纯和天真啊。”
我看着他的眼睛,道:“事在人为,在我没死之前,你怎么就能确定我做不到呢。”
他的笑容消失,打量着我。
“怎么了?我是男人,你也有兴趣?”
“呸!我只是忽然觉得,你时不时会露出让我意想不到的气质。”
“算是夸我吗?”
“算吧。”
“哈哈哈…”我笑了,拍着他的肩膀:“戴兄啊戴兄,若你是女孩儿那该多好,或许我们今天会更加快乐,说不定啊,还能成就一段佳话呀。”
他后退一步,拨开我的手:“你为何总是说这种不着边际的话。”
“瞧你这样子,男人你也避讳,那你岂不是要孤单一辈子了?”
“要你管!”
……
是夜,我们两人什么事也没做成,在一座拱桥边欣赏河水,岸边的灯光映照下来,显得美轮美奂。
我们身前放着一坛酒,经过了一天的游玩,两人好像都忘了正事儿了,倒是白天依旧能看见大街上有人寻找他的下落,这让我对他的身份又多了几分好奇,他顶多也就是想要跟两仪门抢东西,就算是出身邪道,也不至于两仪门派出这么多人追杀吧。
我撕开封盖,灌了两口酒,道:“真是一个美丽的夜晚呀。”
“不知不觉,一天就这么浪费了!人没找到,倒是把灵州城逛了个遍,我怀疑你就是来阻挠我我的!”
他愤愤不岔夺过我手中的酒坛子,也灌了两口。
我呵呵一笑:“人生不就是得及时行乐么,有时候,偷懒也并非坏事。”
他的眼神有些迷离:“你不懂,我必须尽快完成这件事。”
“江湖秘史么?呵…倒是很有意思的样子,说起来,到底是什么秘史?”
他又喝了一口酒,道:“你终于想知道了么,可惜就算告诉你,你也掺和不进来。”
我接过他手中的酒坛子:“人啊,喝了酒之后,要么喜欢满口胡话,要么喜欢听人说胡话,我属于后者,就当是一个故事,给我下下酒吧。”
他踉跄着脚步,下了桥,坐在亭子的石凳上。
我也跟着下去,坐在他对面,他脸上多了点酒气红晕,道:“这件事关于前朝,你敢听?”
我深吸一口气,传说,在神唐朝之前,是乱世五十六国,在五十六国之前,还有另一个朝代,后来因为动荡分裂了,但关于前朝的东西,因为战争和历史原因,留下记载不是很多,而我也并未去了解过,甚至连上一个朝代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这有何不敢?说。”
戴秦二把酒坛子放下,似乎在整理思绪,然后道:“前朝名为星元朝,地域比我们现在的神唐朝还要宽广三分之一,到了星元朝末期,大约是在九百多年前,朝廷腐败,恶徒纵横,民不聊生,各大义军突起,最后整个国家四分五裂,变成了五十六国,可是星元朝却并没有就此灭亡,他们守住了自己的龙脉,而龙脉里有数之不尽的金银财宝和绝世武功,为了有一天能够重新崛起,于是将龙脉线索分成六份,由当时最强的六个人掌管,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培养全新的势力,利用龙脉的资源,再度掌控天下。”
我摇了摇头:“这都几百上千年的事情了,那六个人早就死了,线索更是无从谈起。”
他继续喝酒:“或许当年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秘密,但是近两年,星元龙脉的消息又悄然在江湖上传播,而清道子,就掌控其中一份开启龙脉的秘密!”
我觉得这故事有点不正常,道:“那你呢,也是为了龙脉?”
他沉默许久,才道:“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他不肯说,我也懒得追问了,与他勾肩搭背返回客栈。
……
客栈里,刚推开房门,想要进去。
咻~
破空之声传来。
“小心!”
戴秦二按下我的脑袋。
叮!
一枚铁镖钉在我身后的柱子上。
房间里忽然窜出三个人,走廊左右两边也各有两个,一共七人,他们每一个都身穿黑衣,脸上戴着面巾。
其中一人手持长刀,沉声道:“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