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这个小丫头走进别苑,此处十分宁静,院子的各个角落都种植了树木和花草,穿过前院,来到后院。
后院是一片紫竹林,中央还有一个人工湖,湖面上有个小亭子,亭子的四周垂满了竹帘,里面坐着一个人,双手按在长琴上,由于竹帘的遮挡,显得很朦胧,但能依稀分辨出是个女子。
小丫头意味深长笑了笑:“主人~他来了…”
“嗯…退下吧,今天不见任何客人。”
“是~”
……
这声音有点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
小丫头离开,慢慢走近连接亭子的竹桥:“不知道姑娘是谁,为何约我到此地?”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淡雅道:“你喜欢听琴吗?”
我挠挠头:“在下才疏学浅,很少听琴,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
“那我为你抚一曲如何?”
“这…能否先告诉我,你的目的?”
“不急,你会知道的。”
噔~
此时,琴声已经响起,整个竹林起了一阵微风,湖水波澜微荡,在这一瞬间,我居然被这曲子所吸引。
此曲的调子很慢,但又衔接流畅,像是一个温柔女子的款款诉情,让人不由自主心弦撩动。
一曲完毕,她道:“你觉得如何?”
我这才回过神来:“虽然我是个大老粗,但也沉浸在刚才的曲调中,姑娘抚琴的技术确实堪称一绝。”
“既然你喜欢,那就再来一曲好吗?”
而我此时也大致猜出了她的身份,红衣的部下、琴、熟悉的声音,我道:“等等…听琴的事情先放一放,让我来猜猜你的身份。”
她语调嫣然道:“哦?这倒是有趣,请讲。”
“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应该是月落谷的天女。”
此时天色已经颇为暗淡,一轮玄月在空中若隐若现。
她仿佛有些失望,可是却承认了:“没错,你怎么知道的?”
我悠然道:“瞎猜的。”
“你瞎说的本事也不小。”
太阳残存的光明彻底褪去,竹林各处亮起的灯笼,亭子里也被照亮,那朦胧的倩影让我忍不住想上去看看她的模样。
不过我还是站在原地:“本人应该和月落谷没有什么牵连才对,堂堂天女,为何在晚上约我到这里呢?真是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啊。”
“你…”她似乎有些生气,但还是没有发作,冷笑一声,道:“谁说你跟我们月落谷没有关系,你之前救了一个叫做戴秦二的人,他就是我们月落谷的人。”
我诧异道:“戴兄?我只知道他是邪道,但却不知道是属于哪个势力,原来是月落谷,不知道他最近可好?那天他不辞而别,实在是不够朋友。”
她得意道:“他很好,特意让我来感谢你救他性命。”
我罢了罢手:“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他现在在哪儿?”
“他还在月落谷,不方便出来。”
“好吧,转告戴兄,他的心意我收到了,实质的感谢就免了,告辞!”
我转身就走。
可天女不愿意了:“哎!你别走!”
“还有事儿?”
“戴秦二知道你喜欢喝酒,特意让我用月落谷一百多年的美酒招待你,你不想喝两杯吗?”
“这…”我舔了舔嘴唇:“那…那就喝两杯吧。”
她的心情又好转了:“你过来,酒在我这里。”
我倒也没有什么好羞涩的,上了竹桥来到亭子前,直接掀开珠帘,可是当我看见天女的时候,瞬间就被定住了。
她身穿一身白裙,没有粉饰的长发飘然洒落,有神动人的眸光,殷桃般诱人的红唇以及微笑露出的几颗贝齿,加上抚琴的动作,有着闭月羞花之韵。
可我震惊的并非她的美貌,而是她和另一个人的相似度:“戴、戴兄!”
她抿嘴一笑,昂首道:“我可不是戴兄,我是你戴兄的同胞妹妹,我叫戴卿儿。”
“这…”我一时间难以缓过劲来:“卿儿?太像了,基本一模一样啊,虽然胸前也不大,但也比戴兄明显很多。”
她的脸颊爬上一抹红晕,咬牙挺胸道:“谁不大了!”
我又不动声色瞄了一眼,笑了笑:“好吧,请恕在下眼拙了…确实有点东西。”
她的心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瞪着我道:“你真是一个登徒浪子、下三流、无赖!”
“呃…不能怪我啊,你和戴兄真是太像了!”
她深吸一口气:“算了,不跟你计较,喝酒!”
长琴旁边有一壶酒和两个酒杯,她将长琴放到地上,然后倒酒。
我也不客气坐下。
她捻起酒杯,道:“感谢你救了戴秦二!”
我拿起酒杯,与她碰杯,道:“不客气!”
两人喝完,她挑眉道:“我可是月落谷的天女,你居然不怕我在酒里下毒?”
我拿过酒壶,自己倒酒:“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继续喝。”
她轻轻点头,然后道:“我听戴秦二说,你也在找清道子。”
“没错,不过我现在不找了。”
“为何?”
“我跟长歌楼的老板娘做了个交易,我帮她把两仪门阴阳护法的书信夺过来,她就给我提供一剑山庄被灭门的线索。”
卿儿不淡定了,俏脸一凝:“你怎么能答应呢?”
我喝酒耸肩道:“我为什么不能答应?”
她盯着我:“一,我也要那书信以此找到清道子,二,那雪音娘子是很有心计的人,你跟她做交易,是占不到便宜的。”
我晃了晃脑袋:“你要那书信,那是你的事情,至于我能不能从雪音娘子那里占到便宜,那就是我的事情了。”
“你!”她有些气恼:“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那书信也是你戴兄想要的。”
“戴兄想要,那得戴兄亲自跟我说,你虽然是他的同胞妹妹,跟我可没有什么交情。”
她道:“戴秦二亲口跟你说过他在找那书信,也是因为书信被两仪门追杀的,你现在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我故作淡定道:“你怎么就知道戴兄跟我说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