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16
天顶峰,奢华富丽血晶宫,一朵巨大血色曼陀罗上。
凌乱的月白色衣袍,破碎的布帛沾染着些许血渍,鲜艳的红又夹杂着点点金银光泽……
依稀可见两道人影缠(嘤)绵着,纤细窈窕,一个妩媚妖冶,一个温柔似水、却多了几分知性清媚。
上方的美人儿披着散乱的血红色袍子,丝毫不在意泄露的春光。
(略)
一双红黑分半的眸子,昂扬着满足与兴奋,艳红的唇残余着晶莹水渍……
罹看向了艾,那是一双了无生机的眸子,失去了往日的清灵透彻……
暗淡的银灰色,弥漫着无尽的绝望与屈辱……
罹的心神一触,仿佛被电了一般……
她何时见过这样的艾?
印象中的她,淡雅的自信,绝尘的风采,清透的优雅……
哪里是现在这幅万念俱灰的模样?
这样的她……
玩弄起来,可就太没意思了啊……
她想要看到的是,那凄婉的哀鸣,从那樱桃小嘴里嘶哑出来……
还有那绝美的面庞荡满痛苦的神色!
这……便是她的劫,也是她的疯狂。
刚刚经历完一番巫山云雨,罹并没有疲惫神色,反倒是一股欲求不满的邪火乱窜……
妖媚的面容更添几分风情。
看着艾死灰般的神色,罹一时间没了主意。
她不知道如何才能让那俏脸绽放出扭曲的光彩……
但她的心底还有一只恶魔……
替她出谋划策。
“她还放过你的血哦~”
放血……
心底回味着这两个字,罹的眸色再度高昂起来……
“艾姐姐,你还记得你刚刚做了什么吗?”
罹凑近了唇,在艾的耳边轻柔地道。
艾无神的歪了歪头,沾满了香汗而粘结的发丝糊在肌肤上,有几分不适。
但她无力去打理。
她的脑子一团浆糊,体内强横的灵力也滞塞着,充裕的识海也干涸了……
她仿佛回到了初生之时,那时她与罹一同诞生,那么的脆弱、无力。
她先一秒演化出了灵智,所以她是姐姐。
那时候的她们,无比的脆弱娇贵,却又散发着致命的诱惑,走到哪里都招来了无数觊觎……
她带着罹历经无数磨难,一路躲藏逃窜。
直至有了立身于世的力量,才敢光明正大地行走在世间……
但她感觉现在仿佛又回到那时候,那副无力的模样。
命运由天,走一天算一天的日子……
眼前迷茫,令人心悸的黑暗……
后来她们有了力量,却因罹的性子急躁,二女又本身散发着诱惑……
惹了不少仇家……
穷途末路时,却碰到了他……
那个站在世间顶端的那位,荒祖……
她们被荒祖收养……
“你们……应当屹立于这乱世之巅。”
如今,她们不复当年,堪与荒祖齐肩,也算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罹现在心里很不高兴,面色阴郁。
她没想到,艾现在居然还有心思走神……
这是……看不起她么?还是她下手太温柔了?
眸色一冷,右手食指平摊。
一股血芒从指尖喷射而出,在她阴冷的眸色下,凝成了一根血刺,足有小指粗、半尺长……
看了看透彻红艳的血针,罹皱了皱眉。
随即灵力一涌,血刺柱身生出无数倒刺,微微呈现勾状,锋锐闪烁着寒芒……
这才满意地挪开了目光。
罹将右手背在身后,她再度看了眼艾,发现对方还是面色萧瑟迷惘,顿时怒上心头。
到了如此境地,还能出神?
这是对她的蔑视?还是自己从来就未被她放在心上?
她想起了,曾经被艾用熔火淬炼,打着冠冕堂皇地淬炼体质的口号……
即使皮肤鲜血溢裂,也未曾被允许放松半分……
灼热火毒烧心,仿佛啃咬着她的心头,骨肉……
她恨!
还有她对自己的封禁,不让她去外界……
甚至一次偷跑,被抓回来后,关入虚无之界,封锁五感……
她只不过是想要一朵冥界之花啊……
她只是去寻那一朵奈落银莲罢了……
那天,她被关入了虚无界。
整整一天,却仿佛无数年……
五感被剥离的她,真正体会到了度秒如年……
若是留有一感,她都能打破那该死的结界,逃离出去。
而艾,将她送进去之后,便是离去了,无论她如何哀求,最终得不到任何回应。
艾说,要关她一日,那便是一日。
一日之后,当她被释放时,再度见到了艾。
可是艾受伤了……
气息紊乱,清美空灵的面隐不住的苍白,衣袖下淡淡的血味,浓郁的艾香,又怎能瞒得住她呢?
即使艾面上丝毫不在意,目光清幽柔软的看着她……
那时她们已然拥有了一界之主的力量,她想不通,究竟有什么东西能伤到艾。
不过,那又如何呢?
她反倒觉得几分发泄似的**,报复的心情来的很快,但也去的很快。
她还想好好感谢下,伤了艾姐姐的东西呢。
直至最后,她拥有了睥睨天下的力量。
当她再度去那奈落海时,却发现那里只剩下一片残垣,干涸的海床不复灵韵。
哪里还有奈落银莲的影子?
连那永不干涸的奈落银泉也被封堵住了。
封印上透着淡淡的星辰气息。
那是艾的镇封星辰……
呵……
这就是她的好姐姐?
心念一转,无数画面闪过,罹的面色骤然狰狞起来。
她猛地将那根血刺扎入,狠狠地刺入了艾雪嫩的腰肢,让那半尺血刺完全没入那片雪白……
“啊!!”
骤然的疼痛,刻骨铭心般,从腰间翻涌上来。
凄婉的哀鸣从艾的嘴里嘶了出来,似杜鹃啼血、又似莺燕娇婉。
剧烈的疼痛令艾近乎昏厥……
眼眸凄美,不自觉落下了无数晶莹,顺着桃红残酝的面颊流淌……
裸露的玉足痉挛着,脚踝曲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冰晶般的脚趾根根挺直……
柔荑般的小手攥成了一团,玉指泛起脱力的惨白……
一双默无神色的墨瞳狠狠抽搐着,收了瞳孔的温热,她望向了那暴虐的人儿。
自己的妹妹,魅惑天成的面容一片阴森,满面狠厉的气息。
红黑半分的眸子闪烁不定……
艾的心中蓦地一殇,拉回了思绪。
原来,她对自己的恨是如此之深……
似是怅然,又似哀婉,艾颤抖地抿了抿唇,唇有些灰白,心头涌起一股干涩。
她侧过了头,不去看那阴霾的俏面,心中的酸楚并未流露在面上。
顺从般地仰了仰头,任那股刺痛爆发开来。
洁白的齿扎入了唇,点点璀璨的血迹崩裂。
罹从未感到如此畅快……
看着身下人儿的萎靡模样。
她可没打算快点解决呢,她要让艾多品尝几分,这种滋味……
噗嗤……
猛地抽出血刺,伴随着一声娇哼……
然后没等对方喘息,又狠狠的噗嗤一声扎了进去……
艾再度闷哼一声,只不过这次柔软的声线透着虚弱,轻柔得仿佛风一吹便无了声息。
这声疼吟却激起了罹的兴致。
她再度刺了下去……
面色泛起不正常的红润,二色眸子荡漾着疯狂。
无数金银血花绽放在那纤细盈盈的腰肢间,染红了一片雪白……
艾的哼声也是越来越无力……
一次一次,无情地剥开血淋淋的心,支离破碎的坚持。
黑暗的尽头在哪儿?
神志再度昏沉下去……
浑浑噩噩的,不知过了多久。
仅仅剩余迷茫的屈从。
就在即将昏迷时……
那暴风般的折磨骤然停歇。
她静静地躺着,血色褪尽的唇不住地喘息着。
罹这次并未出声,她轻吁了口气,随即起身,整理好了自己的袍子。
艾感受到了压迫着她的柔软离开,突然的歇息让她贪婪地呼吸着。
她不知道这无穷无尽的折磨何时才能终止。
倦怠地合上了眸,轻微地喘息着,放松着身子……
随着呼吸,腰间的撕裂感一股一股……
令得她的呼吸也随之一抽一抽。
然而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扯住了她的发丝。
摆弄着她的人儿很用力,小巧琼鼻疼的一抽。
那人十分狂躁地掰过了她的头,声音冷然:
“我的好姐姐,快看哦。”
“妹妹送给你的杰作呢……”
闻声,艾撑开了眸子。
她看向了罹,只见对方嘴角挂着冷笑,意有所指地对了对腰间……
她看向了那片血污纵横的地方……
一个醒目的血字,覆盖了整个左腰,雪白冰肌掺杂着金银红三色的血色。
血字是妖冶的赤红,又隐隐透着晶莹的色彩……
淡淡的玫香与艾香交杂着……
蔓延至小腹旁侧……
入目的却是一个血色构筑的字。
凤舞苍劲的笔锋,蕴含着武道法则的意蕴。
也注定了不会让她抹除掉……
“贱”
触目惊心的“贱”。
一阵阵眩晕袭来,占据了脑海……
这是……她的妹妹……罹?
仿佛前不久,那个抱着她的手臂撒着娇,巧笑嫣然的女子消失得一干二净,杳无踪迹。
她挣扎着想抬手,鼓足了力气刚刚抬起半分……
颤抖的手抹向了那血字,却怎么也擦不去。
反而擦去了金银血液,令得那血字愈发清晰起来……
不知名的感觉冲击着她的心神……
双腿间的疼痛仍隐隐发作……
她这身子……残破不堪的身子……
大概快要油尽灯枯了吧。
究竟何时,你才能回来……
墨瞳流转着黯淡无光的星纹,月光隐匿,透着惘然。
罢了……
随即不再挣扎……
身子一软,无力地瘫倒在柔软的花瓣上……
清莲染血,凋零垂危……
逝去,令人痛苦——却又美得令人窒息。
但那昙花一现,零落的美却更令人心悸!
罹……她要让那一瞬成为永恒!她的姐姐……可不能就这样死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