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弗·希尔教授被称为‘代偿透支’的【欲望的实质化】是被评定为【极恶】的变化,即便我认为在学院中完全可以找到关于这方面的信息,但要想尽可能掩人耳目的找到相关的信息,果然还是只能在那个地方去尝试寻找。
这个地方便是亚特伦迈官方论坛。
虽然有着一些特定的规则进行约束,但针对发布帖子的内容却并没有任何限制,这也是我之前能成功发布那条挑衅帖的原因。亚特伦迈官方论坛也因此成为亚特伦迈信息最杂乱的地方。
不过,引发过度关注的帖子同时也会被亚特伦迈官方论坛强制暴露发帖人的论坛ID信息,即创建论坛ID所用到的身份验证码,这在某种程度上也限制了发布帖子的内容。
若想不被暴露象征自己身份的身份验证码,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在亚特伦迈官方论坛谨言慎行,正所谓‘网络并非法外之地’。就算我当初使用的是处于闲置状态的论坛ID,也同样引起了院方的注意,只是因为这是属于大一学年新生的考核,所以校方并没有进行任何干预。
当然,也并非所有引发过度关注的帖子都会被暴露发帖人的论坛ID信息,像论坛ID为‘记录者’每天都会更新的世界新闻贴始终保持有十分火热的关注度,但‘记录者’的论坛ID信息也依旧显示为无法查询的状态。
我暂时没有关注‘记录者’更新的世界新闻贴的打算,而是点进了论坛中的搜索界面,输入了奥利弗·希尔这几个字。
这样搜索出来的结果就是涵有奥利弗·希尔这几个字的帖子了。
论坛中立刻弹出了一大堆关于奥利弗·希尔教授的帖子。
粗略扫了一眼日期,我注意到,发帖日期距离目前时间最近的一个帖子都已经是在五年多以前发布的了。
也就是说,这些帖子都是所谓的‘坟贴’。
而且这些帖子大多都提到了一件事。
——奥利弗·希尔教授的最后一场讲座。
看来在五年前,奥利弗·希尔教授曾在进入维生装置之前举行了一场讲座。
这般想着,我点开了其中的一个帖子。
‘如何评价奥利弗教授在最后一场讲座中提出的错误的目标这一说法?’
大概是说奥利弗·希尔教授在这场讲座中对自己一生的工作进行了总结,具体的内容还不得而知。但值得注意的一点是,奥利弗·希尔教授直接的提出了对自己的收获感到迷茫,甚至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追求的目标也许是错误的,这也是这个帖子的发帖人直接指出的一点。
‘我觉得是因为奥利弗教授认为学院在追寻世界本源的道路上太久没有大的收获了。’
‘倒不如说奥利弗教授他太贪心了,他这一生的收获其实已经能够在学院的历史中名列前三了。’
‘可惜从今往后就再也见不到奥利弗教授了,我在大二学年时还幸运的选修了他负责的课程。’
……
这些回帖大多各执己见,我倒是对奥利弗·希尔教授为什么会提出这种说法的原因兴致不大,我所感兴趣的是奥利弗·希尔教授的【欲望的实质化】,名为‘代偿透支’的【极恶】变化,究竟是什么。
往下翻看的过程中,一个回帖吸引了我的注意。
‘话说,奥利弗教授今年才刚四十三岁吧,在讲座上看起来却像一个六七十岁的老者一样,果然是因为他的【欲望的实质化】带来的影响吗?’
也就是‘代偿透支’的影响吧?
真相似乎就在眼前了,我迅速点开了这个回帖的其他回复。
“你无法阅读这些内容。”
屏幕中弹出了红色的警告字样,除此之外并不能再看见其他内容,老实说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到。
看来无法继续查看下去了,我只能暂时退出了论坛。
“我的论坛ID表明了我是一名新生,也就是说那个回帖的回复是新生们禁止了解到的信息吗?”
权衡一番后,我决定再次租借处于闲置状态的论坛ID。
任何学员的论坛ID如果超过五年时间没有进行过登陆,将会被视为进入‘闲置状态’。‘闲置状态’的论坛ID是可以被任何人进行租借使用的,代价是每天都要付出足足100点伦迈的高额租金。
这是处于亚特伦迈官方论坛中的一块灰色地带。
因为有过一次租借的经历,我很快就再次租借了一个闲置了很久的论坛ID。
“依旧是100点伦迈一天啊,还真是昂贵的离谱……”
但是凭借这个论坛ID,我应该就可以查看那些禁止新生阅读的内容了。
我轻车熟路的找到了那个帖子的回帖,点开了这个回帖的其他回复内容。
在这个论坛ID的帮助下,我看到了之前无法阅读的内容。
——‘毕竟奥利弗教授的‘代偿透支’可是被评定为【极恶】的变化,代价当然很大。’
‘你难道没有注意到吗?奥利弗教授在工作生涯中可是从未受过任何伤。’
‘因为奥利弗教授的‘代偿透支’就是以生命力为代价,能够治愈一切创伤的【欲望的实质化】,而且只要没有脑死亡,连肢体的残缺都是可以治愈的。’
……
如果这条回复的信息没有错误的话,那么这就是名为‘代偿透支’的【极恶】变化的真面目了,果然不愧是被评定为【极恶】的【欲望的实质化】,几乎可以说是不死之身了,虽然代价是生命力。
只不过‘只要没有脑死亡,连肢体的残缺都是可以治愈的’这一句描述,与我实际见到的并不一致。
我所见到的奥利弗·希尔教授是一名十分有精神,但却双腿罹患残疾的老者。
“总之,有价值的信息看起来好像只有这些了。”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倒是想近一步去了解一下奥利弗·希尔教授的最后一场讲座,可惜这个讲座的影像资料并不是在这个论坛中就可以找到的。
至少不会是在掩人耳目的情况下就能够轻易找到的资料了。
将今天获取的情报进行了一番整理后,时间已经临近晚饭的时间。
稍作犹豫后,我打算提前去吃晚饭,便离开了寝室。
走出寝室门的瞬间,我立刻注意到有一个人刚经过傅小苓的寝室门外,正走向弗瑞德的寝室门外。
陌生的背影,这人应该不是【04组】的其他学员,即便是【04组】的普通学员,也不会平白无故的来到04舍的顶楼,会是【送货者】吗?
眼看他就要走进电梯,我想了想,叫住了这个人。
“请等一等,我想问你一些问题。”
说话间,我向他缓慢的走去。
电梯门即将关上,这个陌生人没有强行走进电梯的行为倒是让我稍微松了一口气。
不过若是他真的强行走进电梯,那就说明他的确是怀有可疑动机的人了。
“你想问些什么呢?”
这个人在我走到身边的时候依旧显得十分从容,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他的周围充斥着一股威严的气场,让人不可避免的产生敬畏感。
尽管看起来要年长我几岁,但我还是无法排除他是其他组新学员的可能性。
“你尽管问吧,我必然知无不言。”
这个人用十分平和的语气对我说着话,他的脸庞上洋溢着的是完全看不出含义的微笑。
我原本打算说出口的问题突然尽数被我抛向了脑后,至于原因……这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不可抗力。
眼前的这个陌生人是值得信赖的,他的话让我难以遏制的产生这样的感受。
“我想……应该不必了。”
就算不是新学员,也并非【送货者】这样类似工作的兼职者,也没必要对他刨根问底呢……这是我此时的想法。
我目送着他走进重新上来的电梯中,伴随着电梯门的闭合,这个陌生人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
“等等,我刚才……本来是打算干什么的?”
此时电梯显示已经到了一层。
他是一位值得信赖的人。这是那位陌生人给我的感觉,所以我放弃了原本打算对他进行的询问。
可是这股不安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现在要想再追上那个人已经几乎不可能。
那个人……来04舍究竟有什么打算?
我回过头看了看那个人刚才经过的地方,随后我走到了傅小苓的寝室门外,按响了门铃。
“是谁呀?”
“我是严晓信。”
“欸?!是严晓信吗?请稍等一下!”
傅小苓似乎对我这个访客感到十分意外,寝室门内顿时传来物品的碰撞声,应该是傅小苓正手忙脚乱的整理什么东西吧?
“让你久等了。”
傅小苓打开了寝室门。
“额……也不算太久。”
要说久也的确不久,从我敲门到傅小苓开门,只过去了两分钟的时间。
“所以,严晓信同学特意单独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傅小苓露出期待的神情,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你在刚才的那段时间里,有没有产生什么异常的感受?比如……敬畏感之类的。”
“敬畏感?可我一直是一个人待在寝室里啊。”
傅小苓感到十分不解。
“……抱歉,可能是我的询问有些欠佳了。”
但除了敬畏感,我无法用其他词语来形容我刚才的感受。
“而且所谓的敬畏感,不是一般只有在面对居高位者时才会产生的吗?”
居高位者啊……傅小苓指出了我完全没有注意到的一点,这就是所谓的旁观者清吗?
“总之,你没有什么异样的感受就好。”
至少现在看起来傅小苓的确没有任何异样的地方,但是那股莫名出现的敬畏感所带来的不安感却始终萦绕在我心头。
如果那个陌生人是亚特伦迈学院的高层,那么他来到04舍究竟有什么打算?
不,那个陌生人绝对不是实际的居高位者!他只是一位比我年长几岁的人。
或许将我的这种感受称为直觉更为贴切吧。
告别了傅小苓,我离开了04舍,独自一人前往食堂,因为此时还没有到晚饭的时间,所以也没有碰到熟悉的人。
我得以对发生在下午的这场偶遇展开冷静的分析。
也许要暗中观察傅小苓一阵子了,这是我得出的结论。
放弃了再跟其他人说明这股异样的感受,我作出了这样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