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30740时,澳大利亚某SAM基地。
位于森林中的精准射手组感受到了来自Bathurst坠机引起的轻微震动和异常的微风,这让影子立即提高了警觉。
“呼叫Monington,这里是影子,SASR恐怕对Bathurst下手了。”影子翕动嘴唇,身体仍然保持安静。
“收到,我们会注意。”施曼莱茵皱了皱眉。此时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完成任务然后撤退。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明白,SASR为什么要袭击Bathurst。
“继续前进。”施曼莱茵用力向前一挥,Monington的影子们遁进大楼的阴影深处。
……此时此刻,Bathurst。
两架冒着浓烟的NH-90直接栽在RAAF的跑道上。奇怪但又不出赛维尔所料,并没有任何医护人员或机场工作人员前来查看情况。驾驶舱承受了大部分冲击力,因而使机舱内的作战人员都活了下来,但机组成员却全员阵亡。
“……唔咳……Bathurst呼叫……RAAF……我们……”铁锤用尽全力爬进驾驶舱,吃力地抓起悬挂在驾驶座旁的无线电,虚弱地呼救着。
“……”无线电那边只有一段沉默的杂音。
“省省吧……”天眼气喘吁吁地踹着纹丝不动的已变形的机舱门,“还不明白吗?我们可是众矢之的啊。”
天眼踹门引起的震动起了作用,破碎的机翼掉落下来,将褶皱的机舱划开了一条口子。机翼碎片落在离赛维尔的脸只有两公分不到的地方。赛维尔紧紧握着枪,从狭小的机舱裂口中爬了出来。
“剑齿虎呼叫Bathurst全组成员,立即在坠机点集合,我们必须抓紧时间了。”赛维尔接通加密通讯,以飞机残骸为掩体观察机场四周环境。大约五分钟后,全组人员到齐。虽然都存活了下来,但失去了例如MK-47这样的重型武器以及天眼的电磁干扰装置,并且队员们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
除了火焰舔舐飞机残骸的噼啪声,就只剩下Bathurst低沉的呻吟声了。太阳即将完全显出自己的轮廓,就像Casino蓬勃的野心即将告昭天下一样。队员们默不作声地调试了ISM,然后向SAM基地前进。此刻的他们谁也不知道,政府已经对他们启动了代号“地心”的秘密清剿计划,留给他们的时间——不仅是莱斯登特行动——不多了。然而无畏的战士们依然埋头前进,愚蠢又固执地迎向未知的前路。
“Bathurst呼叫Monington,我们暂无伤亡。”赛维尔呼出ISM面板,“把弹药库的位置和发射井结构示意图上传至队伍共享,完毕。”
“Monington收到。我们正在控制发射中心,预计五分钟后上传。”施曼莱茵收到了讯息。就在此时,大楼拐角的阴暗处几发子弹劲射而出。施曼莱茵急速半转身,右腿劲崩,如破风之箭一般飞快钻入墙后。那几颗子弹钉在墙上,溅起许多石灰碎屑。
“震爆弹准备。”施曼莱茵吩咐突击组。伴随着支援组的扫射和震爆弹的辅助,廊中的敌人在数秒之内被强大的17.7mm钢针弹扯得粉碎。
“Monington抵达发射中心控制室,正在拷贝相关资料及数据。”队员们分散开来,将各自的ISM通过USB和控制中枢连接在一起。三分钟后,队伍共享系统中出现了弹药库位置和发射井结构图。
“Bathurst已获讯。我们将会优先摧毁弹药库。在此期间你们必须毁掉发射井。完毕。”赛维尔设置了最优路线——从这条路前往弹药库不过一分钟。
“Monington收到。”施曼莱茵将电磁炸弹黏在控制台上。“快走!”队员们刚冲出控制室,一声刺耳的炸响从室内传来。整座SAM的通讯、控制和监控系统完全失灵。
Bathurst很快赶到了弹药库。果不其然,有大约三十人驻守在那里,配备了热成像检测的警报监控¹遍布各处。驻军似乎没有因为事不关己而放松警惕——事实上,他们收到的命令是坚守阵地。即使是再愚蠢的人,收到这样的命令也该会有所警惕了。
“消音器。”赛维尔手握枪口,然后用手指封住嘴唇;“掩护我。”他手掌心轻盖头顶,继而慢慢直起身子。他再次检查保险和弹匣,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扭头向獠点了点头。
獠比了个大拇指,示意可以行动。
赛维尔迅速冲出掩体,向第二个掩体前进;林中的其他队员则负责警戒行进路线上的威胁。在这样交替掩护行进六分钟后,Bathurst总算是抵达了第一个²弹药储备点。
他们在储备点东西两侧各设置了延时起爆装置。设置完成后,似乎是觉得有些显眼,一个队员想要找些杂物堆在装置四周。但是他犯了个致命错误:在来回走动的时候,他并没有注意监控的位置,而且不慎打开了储备点的顶棚。巨大的顶棚噪音混合着刺耳的警报器回响在弹药库上空。
当然,也引来了致命的威胁。
…………
“你悔改吧。”
“我可能会后悔,但我不改。”
“……你也许分不清现在身处地狱还是天堂;你甚至还在不断试探我,这很危险,而你似乎毫不自知。”
“我当然知道,并且以此为乐。”
“那好吧。我会赌上我的一切和你玩一场。”
“既然这样,那么我保证,先生,你会很尽兴。我们都会很尽兴。”
“但愿如此。”
“一定。”
走出那间令人窒息的办公室,伊铎尔像饥饿数年的人看到面包一样,贪婪地享受着南美洲谷地的第一缕晨光。他多年来的雄心壮志终于踏出了第一步;但他没有因此松一口气,毕竟国内的许多事务尚未处理,现实容不得让他有半刻喘息。
……
04130831时,澳大利亚。
在短短两分钟内,弹药库半数的守军全部集结完毕,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别包围了所有的四个储备点。Bathurst危在旦夕。
“Bathurst呼叫Monington,我们被包围了。”塞维尔语速飞快但吐字仍然清晰,“请求阶段支援。”
“收到,阶段支援已出发,其他人净空区域后前往支援。完毕。”施曼莱茵向支援组组长示意。
“呼叫两精准射手小组,开始转移,保障撤退路线净空。”塞维尔转换频道。
“收到。”
“侦查小组和榴弹支援小组,向七点钟方向撤退,直到与Monington汇合;其他人,准备撤出库房,向四点钟方向突破;阶段支援小组,批准使用UWAP。”塞维尔飞快地思索着对策,企图将Bathurst转移到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另外一个打算,便是与Monington形成钳攻。在那堆高大的库房四周都是热带草原一样的地形,能作为掩体的恐怕只有坑坑洼洼的地面和几株在风中飘摇的灌木了。
“UWAP已上线,重复,UWAP已上线。”
“武器系统就绪。敌我识别就绪。正在升空。”支援组迅速准备完毕。
“收到,全体人员跟随UWAP移动。开始突破。”塞维尔接通了队伍共享,UWAP的预设飞行路线出现在每一个人的ISM面板上。
从半开的库房顶棚上方飞出了一台致命的小家伙,紧随其后的是一群全副武装的战士。UWAP的四挺16.2mm凶狠地吐着火舌,无情地撕裂了一个又一个澳军士兵的身躯。但驻军的数量似乎远超他们的想象:其他储备点的澳军源源不断地前来阻击他们,而且位置分散,连UWAP的40mm榴弹也显得力不从心。
他们现在被拦截在一处高势区域;在他们按兵不动的位置的右前方20米左右,长着几丛茂密的灌木。由于角度的关系,那丛灌木对于Bathurst来说是一个极占优势的狙击位置。铁锤和他的副手决定隐蔽行进至那块风水宝地。
然而敌人不是坐以待毙的蠢货。澳军也早已发现了那丛灌木,并吩咐神枪手小组钉死那个位置。当铁锤和他的副手出现在瞄准视野中时,敌人扣动了扳机,将副手当场击毙;铁锤则左小臂中弹。
“我***!你们这群黄油酸奶臭*子!”愤怒的铁锤失去了理智。他将身上所有的爆炸物全都一股脑儿丢向了敌人,没想到反而起到了一定的压制作用。敌人似乎被铁锤的疯劲吓了一跳,减缓了攻势。
澳军的这一瞬间的迟疑让Bathurst似乎有机可乘,可澳军又迅速重新向高地集火,让塞维尔和梭鱼缩在敌人的视线盲区动弹不得。
“**的,铁锤你擅自脱离队伍,等回去了给我等着!”塞维尔朝铁锤大骂一声,然后对着无线电又是一通乱吼:“支援呢?!我们被钉死了!!”
“支援已汇合,正在掩护!”天眼和斑蛇已经和Monington的阶段支援汇合。
“Monington抵达战场!”施曼莱茵的声音从无线电中传出。
“剑齿虎收到。开始反攻!”塞维尔在榴弹和机枪的掩护下探出上身,进行点射。他仔细搜寻着敌人通讯小组和支援小组的身影,然后他们大多一个接一个见了上帝;梭鱼则趁机前去协助铁锤处理左臂伤口。
“榴弹支援小组弹药耗尽,我们什么时候撤退?”斑蛇接入了塞维尔的频道。
“榴弹支援组都有,将发射器就地摧毁;阶段支援继续保证掩护。”塞维尔命令道,“獠,回收UWAP。”
“收到,摧毁已完成。”
“收到,回收正在执行。”
“影子呼叫剑齿虎,撤退隐患已清除。”
“收到。全体都有,迅速脱出战场。”塞维尔收起枪,带着其他人一起向南撤去。“快!赶在敌军支援抵达之前到达机场!”
弹药库区域的澳军仍有战斗能力,他们在Sword的屁股后面穷追不舍。陆战队员们沿着撤退路线,在树木与建筑物间飞快穿梭,不久便甩掉了追兵。
“止。侦查小组,确认环境安全。”塞维尔下达了指令。
“区域安全。”侦查小组不久传来消息。
“Monington都有,现在立即换上Casino的作战服,然后销毁黑水作战服。给你们三分钟。”塞维尔看了一眼面板上的时间显示;这命令并不是多此一举,也不是浪费时间。
战士们迅速换好了装备,并且立即销毁了黑水作战服。时间正好,澳军再一次找上了他们。“快走!”陆战队员们不约而同都扔下几颗烟幕弹,于是他们再一次从敌军的视野里消失在滚滚浓烟中。
04131032时,69号空军基地。
令塞维尔他们没想到——其实早就该想到了——的是,原本停在跑到上的IC-7被澳军处理掉了。这下他们真的如同困兽了。
“喂,Casino的各位,解除武装,双手抱头,慢慢走到二号跑道那里,趴下。”不知何时,空军基地周围一下子出现了大约四百多名澳军士兵。
“照他们说的做。”塞维尔说着放下了枪,然后缓缓走到二号跑道上。
“胆子不小啊,嗯?和政府对着干?向军队开枪?嗯?”领头的澳军加强营营长走到了塞维尔面前,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准备处决。”
侩子手们举起了屠戮的枪。
“报告营长!国防部要求我们停止行动并保护Casino成员的人身安全!”一个通讯员突然跑了过来。“什么?为什么?”营长傻了眼。
塞维尔已经猜到了原因:伊铎尔已经回到国内,并开始插手这场闹剧了。
“不可能!部长不是说黑水入侵是你们一手策划的吗!?你们的作战服呢?”营长这才发现异常,“给我搜!搜出来!”
“我们全歼了黑水的入侵者并将尸体处理了……”塞维尔开口道。他抬起头,正对着澳军营长那张扭曲的脸。艳阳高照的天空,显得那张脸更加令人作呕。
“……好……很好。”营长悻悻地组织人手撤退了。此时此刻69号空军基地仿佛经历了一场浩劫,到处是东倒西歪的Sword成员。
最终,Sword以牺牲了六名战士为代价,并在伊铎尔的帮助下取得了这次突袭任务的险胜。于04131100时,伊铎尔安排运输机将陆战队员们接回总部。这次突袭,无疑是Casino对澳大利亚现政府的巨大胜利;因为塞维尔的先见之明和伊铎尔的三寸之舌,不但令政府没有抓到把柄,还使社会舆论逐渐倒向了Casino。虽然有关于“黑水发动袭击”的质疑,不过最终还是被一片支持声压了下来。
而这一切,只是伊铎尔导演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