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苏雨则是随后坐到了言冬身边,或许是她尝试着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自然一些吧,于是收回了冰冷,换成了一种她认为的但外人看上去面无色彩的姿态走了过来,在言冬匆忙让出的位置坐下了身,什么话也没说就自顾自的拿了干净杯子为自己和言冬倒了满杯。
看得出她有些怕,那并不是紧张,虽然这两种情绪引起的直接身体反应是颤抖,但言冬隐隐能感受出她的情绪。
她将酒杯递给了言冬,他唯唯诺诺的接过,没有碰杯,他在女孩仰头一口气将杯里的酒喝干净之后也抬起头将自己杯中的酒喝了干净,只是这杯下去之后他的头也有些晕了。
女孩依旧没说话,像是在等他说话,但言冬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个时候他以为陪酒小姐就是过来陪客人喝酒的,可能她们还会自己找话题和客人聊天什么的吧。
从兄弟那边的情况看来确实是这样的啊,旁边两人聊得挺欢的啊,可为什么这个小姐姐一来就一股脑的喝酒呢......
见言冬依旧没打算说什么,她于是又给两人的杯子倒了满杯。
第二杯下去,两人始终没说过话。
第三杯......
“那个......”言冬接过杯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看了他一眼,语气有些冰冷的道:“苏雨。”
“我叫言冬,那个...晚上好......”
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女生聊天......
“晚上好。”苏雨说道。
她没接着说下去,而是在等他的话,可言冬依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个晚上在去宾馆之前,他们两人都没说什么,在路上两人都十分紧张。
进了宾馆之后,兄弟挥手说“阿冬玩好啊”之后就进了自己的房,言冬则是将她请了进去,苏雨在门口停了几秒之后才进的门。
他在床上等着她,看到她从浴室里出来之后他立马收回了视线,拿起自己的衣服就往浴室里蹿了去,就连洗漱的声音都很轻。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说不紧张完全是假的。
洗漱完之后他穿着长袖长裤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苏雨冷漠的看着他,将身上的浴巾往身上扯了扯,包得更严实了。
言冬不知道该怎么做,或者说看到这样的一个女孩坐在床边他很难安定下来,两人都不说话的时候屋子里安静的让人有些难以忍受,那个时候他做了一件自认为很正确但日后想起来却很蠢的事情。
他打开了电视。
电视里放着晚间新闻,不记得是哪个台的了,总之声音很大。
他将电视机的遥控给了苏雨,说你想看什么台自己选,他都无所谓。
苏雨拿着遥控器也没有选台,两人于是沉默着看了一个小时的电视,看完新闻之后看小品,中途苏雨好像有些冷了,扯了床上的被子盖了起来,无聊的甚至打了几个哈欠。
言冬听到她的哈欠声之后打了个激灵,身体莫名的又开始躁动了起来。
他转身看着床上的女孩,问道:“你困了吗?”
苏雨点了点头,目光从电视机上移到了他身上。
他很紧张,身子甚至都有些发抖,说出的话声音也很小。
“可以开始了吗?”
隐隐的,他感觉到苏雨在听到他这句话之后顿了顿,虽然面部表情依旧很冷,但多少能看到一些绯红挂在了她的脸颊之上。她缓慢的点了点头。
言冬深吸了一口气,换下了身上的衣服,一点点的爬到了她身边,苏雨将头上的橡胶圈取了下来,放到了一边,随后老老实实的躺在了床上。
他来到了女孩身边,将被子盖在了自己身上,床早已热好了。
“关灯。”女孩略微颤抖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哦。”言冬又爬了出来,伸手打下了墙上的开关。
又准备有所动作的时候,电视里就开始唱歌了,唱的印度歌曲,叽里呱啦的一句没听懂,曲子倒挺欢快。
言冬又爬了出来,关了电视。
这次总算没别的事了吧,现在屋子里的灯全灭了,一片黑,别说想做什么了,他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又有些忌讳不敢随便乱碰。
好不容易碰到了女孩的手臂,她的体温好高,像是发烧了一样,言冬顺着手臂找到了她,爬到了她身前。
苏雨紧紧的闭着眼,双手也紧握着,努力让自己安定下来。
这位客人看上去并不是特别有经验的,反而像是从来没玩过的新手,她也是一个完全的新手,今天还只是上班的第一天。
可以说很不幸运吧,老板说一般客人都不会出太多钱要求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的,她隐隐觉得可疑,却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点头应允了,签了合同,结果今晚第一次上班就遇到了这种事,她的心很冷,冷得没有丝毫温度。
她现在觉得自己很脏,不管用什么水,洗多少次澡都洗不干净的那种脏,遍布全身上下。
她们说会很疼,刺痛的那种疼,她不清楚,只是记下了,但更多的是觉得心疼,疼痛以至于流出了血。
感受到他的脸庞贴近,像是已经凑到了嘴边,却没等来意料中的一吻,只听到他在耳边喘着的粗气,和他那时说出的话语。
他说“对不起。”
随后刺入骨髓般的疼痛让她不禁叫出了声,她紧紧的抓着床单,咬着牙,不知不觉的泪也流了下来。
流在了言冬凑近的脸颊上,他微微的愣住了。
他不知道这个女孩为什么要哭,明明是做这种事的,心里不应该早已做好心里准备了吗。
可随着他不断的施加压力,女孩的哭声也就愈加清晰了起来,那是痛苦的哭声。
他想停下来,去问她怎么了,为什么哭,可是停不下来。
像是中了了某种诅咒,不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刻都停不下来。
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了。
第二天一早就看不到她的身影了,只留下了一片嫣红的血,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言冬才知道那个晚上发生了什么,因此感到的并不是舒爽和愉悦,而是满心的愧疚。
......
韩玥已经缩到了墙角,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言冬苦笑着看着她,还没说话,她那边就用无比肯定的语气说了一句“变态”。
“那个......” “噫~”
她抱着小猫的手紧了几分,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言冬挠着头,道:“那个是事出有因,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你就这么做了呗,你都不知道问的吗?”
她吐了吐舌头,觉得言冬这个人坏透了,就这样糟蹋了一个妙龄少女。
言冬叹了口气,也不打算解释什么了,而是继续说了那段故事。
那之后他终于找到了工作,一个月后他再次来到了那家酒馆,询问伙计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女孩已经跳槽了,他也就因此失去了寻找她的线索。
说来也很是凑巧,那一次和他玩的好的几个老哥和人家打了架,被警察给逮了个七七八八,事后派出所录笔供的时候他们把祸甩给了言冬,言冬那几天就无辜的出入了几次派出所,在充分证实了自己不在场之后,他也没再理会那些人对他的叫骂,心灰意冷的走出了派出所。
那个派出所正对着的是戒毒所,两边的大门正正的对着。
同一时间从戒毒所里出来的,就是苏雨。
他那个时候跑过去打了招呼,但苏雨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冷声说“让开”之后走了很远。
后来因为一些事情,他逐渐了解到了这个女孩,知道了她身边的一些情况,可以说她也是一个命运多舛的女孩。
她的亲生父母在她还是小学生的时候就车祸身亡了,剩下她和亲生哥哥一起相依为命,她哥哥两年前才从大学毕业,在一次去酒吧喝酒的时候被人下了药,灌了一些毒品,渐渐地染上了毒瘾,她身上有几处伤痕就是被发狂的哥哥打伤的。
后来她的哥哥进了戒毒所,她一个人没了依靠,又没办法打工,于是狠心做起了陪酒的工作。
在知道她的事情之后,言冬觉得更对不起她了,想方设法知道了她现在的住所,在去到她住所的路上遇到了她几次,每次都是被她骂回来的,他的心和很冷,但这阻止不了他找苏雨的决心,他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的和这个女孩道歉。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帮帮她,虽然他们两人的遭遇有些相似,但现在言冬至少找到了工作,有了经济来源,而苏雨呢,她只得到了一些补助而已,亲戚因为之前和她父母有很深的芥蒂,根本不可能帮她,陪酒的工作她早已不再做了,手头的钱又怎么够她一个人生活呢?
他最后一次见到苏雨的时候,她被几个小混混围住了,言冬帮忙解决了那些小混混,带着她逃离了那个地方,再三询问之下苏雨才说是上次遇到的那个老板派人来抓她的,对方也知道她是一个人住,所以才这样肆无忌惮跑过来抓人,人家官大势大,可她却只是一个弱小女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