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承恩的直觉,是不可能感受到野蜂的气息的。但要是知道野蜂是少名针妙丸,就另当别论了。
承恩知道,针妙丸不可能坐视自己真的被杀,因此她一定在附近看着,等待合适的时机出手。
“你知道你最大的错误是什么吗?”承恩问针妙丸。
“当然——我最大的错误,就是不应该给这些小混混五十万。”
针妙丸在最后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很显然,她做了一笔赔本的买卖。
“少名针妙丸——不愧是与丰姬师姐对等的人啊。”承恩感叹了一句,算是认可了这句话。
“你终于回来了,我一直在等你。”针妙丸的语气简直像是久别的恋人一样。
“话别说的这么肉麻,只要少做点让人头皮发麻的事,我就感恩不尽了。”
承恩用很平淡的语气说。
“你知道这些人吗?”承恩又问。
“这些人的官方名称是【欲肉教】,你遭遇的不过是他们的下属机构【瓦图拉兄弟会】的最低级成员。”
承恩一面收拾行装,一面听针妙丸给他灌输知识,就当是听猎奇故事了。
每一次任务,他都喜欢收集各种笔记,给自己扩充见闻,这一次也不例外。
“欲肉教分为两派,原欲肉派和新欲肉派。原欲肉践行者不会公开活动,除非其身处极其隔绝的地区。这些教派表现出强烈的技术恐惧并抵制现代化,在遇到先进电子设备时甚至会做出破坏活动。而新欲肉派对技术毫无排斥,且时常出现在人口密集地区,他们的日常生活和同一文化及社会状态下的其他人相去无几。”
“你遇到的这一群,【瓦图拉兄弟会】,就是原欲肉派的一支。”
针妙丸把课讲完,承恩很快就听出了其中的猫腻。“你这些情报可靠吗?”承恩问了一句。
“这些都是SCP基金会的内参,你不会知道,他们为这么几个字流了多少血。”
针妙丸信誓旦旦地保证情报的真实性。
“我看,他们用血换来的东西也有纰漏,比如这群小混混。”承恩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刚才说,【瓦图拉兄弟会】是原欲肉派,原欲肉派不会公开活动,与世隔绝,抵制现代化。可是这些小混混不像是远离世俗社会的样子。”承恩很快就找到了漏洞。
“可是他们脖子上的刺青,是这个组织的标志。或许他们只是奉命行事?”针妙丸也陷入了疑问。
“我想没那么简单,直觉告诉我,这是某个新欲肉教的偷梁换柱,这里恐怕不止一家欲肉教的组织。”
承恩立刻做出了战略判断。
“还有一个疑问。欲肉教的宗旨?他们的宗旨难道只有字面意义那么简单?”
“不愧是永远亭之狗,问得漂亮。你包袱里有一本欲肉教的概论,要将之背熟,有大用处。”
“总是这么神出鬼没,把这么一本书悄悄地放进我的包袱里,很费你的力气吧?”
承恩揶揄了针妙丸一句,针妙丸毕竟还是太小了,书对她来说太大了。
针妙丸人虽小,但不等于针妙丸缺乏力量,不然承恩不可能这么怕她。
“不算什么,你找到了吗?”“找到了——你放这么深的地方?”
承恩几乎是把包翻了个底儿掉才翻出那本概论来,他很快就开始了阅读。
读了几页之后,针妙丸感受到承恩的怒火正在身边聚集,恨意直线上升。“针妙丸,我问你。”
这六个字充满了死亡的气息,此时的承恩,即便是针妙丸也不得不稍稍收敛些。
承恩很快就提出了问题。“简单评价他们和阿拉贡的区别。”
阿拉贡,这是承恩一辈子忘不了的地名,也是承恩战争之路的开始。
从这里开始,承恩对生化实验的仇恨度提升到了一个无法理喻的等级,自此之后,他开始在寻找世界各地的人体试验据点,开始了他一个人的战争。
针妙丸此时也被承恩的气势震住了,但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她需要一个愤怒的承恩。
承恩的恨意本身足以与诛仙剑对等。克服了短暂的恐惧之后,针妙丸做出了回答。
“阿拉贡那个是一种基因病毒,使人体从基因层面上加以改变,强化肌肉使人刀枪不入,但代价是智力。而这恰恰是欲肉教一直以来想要追求的——他们眼下也只是一只脚踏过了基因技术的门槛。”
“由于欲肉教一直迟迟无法攻克这一技术难题,因此他们使用的都是简单的手法——诸如食人,人祭等。但是也有高端的,比如肉体强化,奇术,以及维度操控等。”
“不过,阿拉贡的事情他们也是知道的,他们对那些壮汉们充满了渴望。”
“所以你的任务是打断他们的邪念?”承恩打断了一句。
在承恩眼里,针妙丸最大的缺点,就是胃口太小,没有大手笔。
但是,针妙丸毕竟还是现实的。她有她的想法,但更需要人帮助她。
承恩就不一样了,有了诛仙剑,他什么都敢做。
“你都在这里了,怎么就只是区区打断他们的邪念?”针妙丸挑了承恩一句,“对吧?正义的伙伴?”
“那就使用更加彻底的方式吧。”承恩换了个口气,这一次,他的语气锐利得多,“另外…我可不是什么正义的伙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