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
当我将委托交付给夏音凌后,就回到雷光的店前,发现姐姐和酱油老师已经不见踪影,只留下班长一人。
“姐姐他们人呢?”
“他们说是要找新的比赛项目于是就离开了。”
这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我还以为姐姐会执着于捕捉奥琳而杀进雷光的店救猫呢。能平安收场是好事,是好事!
“刚才学姐找你说了些什么?”
班长游离的视线还真让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特别是刘子曦的计划。如果现在把刘子曦的阴谋告诉她,恐怕会因为正义感立即撤销我们班的竞赛资格。
“没什么,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是吗?”
班长轻叹道。果不其然,她肯定从什么地方发现我有事情瞒着她,立马就表露出一种不开心的态度。我也不想啊,但是为了让刘子曦改邪归正,这次就先原谅我吧。好在她也没有追究下去,立即转换了话题。
“算了,那只猫现在既然已经交给学长保管,应该不会再到处乱跑了。你现在还是赶紧回班里去,那里少不了你。”
也对,现在把我带出来的元凶已经不见,必须趁现在赶紧回去。
“哦对了,这个给你吧。你的游园卡刚才给达娜克丝,你要买什么的话用我的吧。”
无意间摸了摸口袋,发现装在里面的游园卡,才想起班长的被达娜克丝抢走,要是她巡逻的时候没有游园卡可不行。
“哎!不用啦。”
“你拿着吧,也不单单是赔罪。我在店里也没办法花掉。你巡逻的时候帮个忙吧,也算是为了班级。”
我这么说后,尽管班长脸上还表现得挺为难,但最后还是收下了。
我们就这样分别,目送她远去后,我开始往回走。我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由衷地感慨着“终于要回去了啊”。如果没有刘子曦的计划,我现在也不会想这么多,只是回去工作还要多担忧一件事情。
我并没有按照刘子曦计划让夏音凌把冰柜统统撤掉,而是让她把刘子曦的计划告诉雷光,并要求她说这个情报是自己发现的,所以她应该会得到同学们的青睐。
而我,回去只要告诉刘子曦,夏音凌把冰柜都搬走,让他安心地参加完比赛。最后发现自己的计划仍然失败,这样一来他应该也会自认倒霉吧。一直以来他的占卜都成功灵验,多这一次应该也无伤大雅。即便是他的执着按照他的个性,明天应该就会忘记。
这已经算是我对他的最大仁慈了,我都还没追究他把我当棋子的事情呢。
可这明明是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我却一点都没觉得如释重负。我不断在心中反复地问自己,这个做法真的正确吗?瞒着刘子曦,把他的计划泄露出去真的没问题吗?
这么纠结的同时,不知不觉间,我看到了我们班店铺的所在地,也意味着我不能再纠结下去。
算了,既然决定了,就做下去吧。
我拍了拍脸,重新打起精神。这种果断的决定,也算是我从达娜克丝的赌局中学到的思考方式。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些事的时候,接下来还有必须要我去做的事情。
“喂,我看到吴麒了!”
“在哪?在哪?”
“吴麒啊!快过来啊!我的肌腱快要被拉断了。”
“呀!人家手上都出现肌肉的纹路了!”
店铺前的如同巨蟒一样,盘踞在店铺外围,环绕得水泄不通。突然从巨蟒的包围圈中听到了如同阿鼻地狱的叫唤声。
这些家伙在我离开前不是都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过不会出什么问题吗?结果我出去一个小时不到,个个都快被累趴地样子。行行行,我现在就来帮你们好了吧。
“哟……你终于回来了啊,和姐姐大人玩的开心吧。”
刘子曦看上去都像快累趴的一样,带着疲惫的笑容看着我。没想到一回来就要和他正面交锋,冷汗立刻从后背溢出,让我不得不挺直背脊。
为了不给他看出破绽,我简单地给他回应了一句,就拿起了属于我的围裙正打算系上,可是因为紧张的缘故手都变得笨拙起来,围裙后面的带子死活都系不上。
“我来吧。”
这时候,刘子曦绕到我背后,接过我手上的两根细绳,开始绑起来。
三两下功夫,他就系好了。正当我打算回到工作台前时,刘子曦抓住了我的肩膀,然后耳边感受到气体的流动。
“你和夏音凌学姐接触了吧。最新情报。雷光他们班的冰柜因为某些原因无法继续使用。”
他的耳语让我突然愣了一下。内容让我有些意外,这和我对夏音凌说的不一样。虽说是让她把刘子曦的计划转告给雷光,却没有说过让他们停业啊。
“虽然与我给的计划出现了出入,但是这说不定也是学姐制造的结果。挺不错的嘛,所以说,我就说过你一定会去做的。”
他说完放开了我的肩膀,我转头只看见他一副傻瓜的笑脸。我没有继续理会他,而是回到了料理台。
不安,不安,不安。
仅仅是因为雷光没有按照我的要求办事,就让我的不安逐渐扩张。但是这种感觉很快就被一下午燃烧的热血冲淡。
等我重新注意到周围的变化时,已经是烧红了半边天黄昏。真是鲜红得让人遗忘了时间的流动。挥洒汗水的感觉已经让我无法体会,被成吨的工作增加的汗流量几近让我虚脱。身边的红色来自于天空还是我的眼球,我已没法分辨。
还有多久才能结束啊!
眼球在呐喊,肌肉在呐喊,骨头在呐喊。沸腾的热油仍不疲倦地在我面前冒着气泡,恐怕经过这次游园会,我会考虑让姐姐下厨。难吃就难吃吧,至少我在接下去的几个月,不想再看见一切食用油。
“不,不行!我的手要抽筋了。快!快!谁来和我换班。”
一个男生开始向周围的同学求助,但是大家都已经疲惫不堪,已经没有人敢上前接替他。
其实从我回到店铺后,这种悲鸣就不绝于耳。我也想尖叫,可是我连尖叫的力气都没了。这是我第一次觉得高人气是种累赘,就算临近游园会结束,顾客都跟打了鸡血一样还在排长队等丸子,有些面孔我都见过不止五次了。
就算是这样的盛况,商品却一直没售罄,中午选择把原料换成蔬菜真是帮了大忙,也断了我们的后路。我现在只能默默祈祷结束的铃声快响起,或者直接给我个痛快的死亡吧。
叮咚——
“同学们请注意,下面播放一则通知。今天游园会的商品交易活动已经全部结束,请同学们收拾好本班摊位的内务,于八点整在学校礼堂参加文艺晚会。通知再播放一遍……”
现在的任何一句名言警句都不如结束时的广播更加动听,已经握了一下午的汤勺终于能躺在油锅中。负责制作得同学基本全部应声倒在了地上,尽管是满是灰尘的水泥地,现在也顾不上这么多,再不坐下来感觉屁股都要退化了。
“呀!你们等等!刘子曦,这边到底要怎么办啊?”
从前台传来女生的悲鸣。和我们负责制作丸子的不同,前台销售还不能停下。店铺外的队伍还排的老长,又不能把客人赶走。只好继续出售,可是现在已经过了截止时间,投入的票不会被记录了吧。这时,呈大字型趴在地上的刘子曦说道。
“把库存全部丢给他们让他们抢……对了,记得留20个下来给酱油老师吧。”
“行!”
得到许可后,那女生把剩下的成品全部摆在前台。就在剩下的顾客开始哄抢我们剩下的丸子时,班长回来了。
“呃,你们这都是怎么了?”
她刚回到摊位就用疑惑的目光扫视着倒在地上的我们,这也没办法,现在的情景不用看也明白,这个店铺绝对就如同发生了瘟疫一样,尸横遍野。
“呵呵,下午终于是燃烧了一下自己的青春,啊不,现在倒是感觉自己都快被掏空了。”
刘子曦干涩的声音就好像在叙述他那如火柴般稍纵即逝的青春。
“那我们班的成绩怎么样了?”
班长就算在外巡逻,她还是关心着班里的情况。不过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因为我已经没有余力去看了。
“大小姐啊,我们从中午一直忙到现在,都没来得及查看票数呢。不过全班都变成这样,估计还不错吧……喂,前台的,看看刷卡器里面有多少票了!”
“闭嘴!老娘打了一个下午的包装袋,现在整只手都快断了,要查自己来查!”
刘子曦开始向最靠近刷卡器的同学发出指令,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疲惫已经让人不想知道自己的付出成果了。
班长见没人能动了,便自己走到前台开始操作刷卡机。明明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为什么我完全提不起劲,顿时感觉餐票啊,旅行啊,什么都无所谓了。只要给我个浴室和床就足够了。
“……喂,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们。”
就在这时,班长平静的声音从前台传来。因为她此时背对着我们,我也没办法通过她的表情知道我们的最后得票。
“你们有谁在下午用什么不正当的手段修改过刷卡器里的程序吗?”
突然,她带着一副严肃的表情转过头,这表情里面既没有高兴的喜悦,也没有失败的伤感,让我一头雾水。同学们也都面面相觑,难道有谁对刷卡器做了什么手脚以至于现在无法查看票数?
从前台的那几个女生的表态来看,肯定是没有篡改的可能。如果有人对刷卡机动手脚,她们肯定会有所发现。
“这样啊,那就没问题了!”
听她们说完,班长就像变脸似的,刚说完就露出了高兴的笑容。
“所以说啊大小姐,我们到底得到了多少票?”
被班长一下严肃一下欢喜的表情吊胃口的刘子曦还是忍不住询问。
“2129票。”
在班长说出票数的那一刻,周围的时间似乎静止。我不停地在脑中反复默念班长刚刚说的那串数字,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哈!?”
我的质疑已淹没于其他人的呐喊之中,排除少部分头脑简单地同学开始庆祝外,大部分同学仍然不敢相信这个数字。
2129。
这个数字实在太不现实了,明明用了一个早上的时间才得到了四分之一的票,下午不过是增加了几乎两倍的时间,也不可能得到这个数字啊。
“……不会是刷卡器坏了吧。”
“我想,应该不会,如果没有人对它动手脚,没有那么容易坏的。”
不,就算这么说我也不敢相信。肯定还是有谁用了高科技远程干扰了刷卡器的计数吧。对了,跟前台的同学落实一下丸子的销售量不就好了吗?
“喂,前台的,你下午卖出了多少丸子你还记得吗?”
“你在说什么废话,我问你做了多少个丸子你还记得?”
……也对哈。因为身体太过疲惫,我竟然问出了这么无脑的问题。
“这么说来,我们,创造了奇迹?”
“是啊!是啊!我们现在已经超越了去年的冠军啊!”
全班一下子就炸开了锅,我发觉我现在手都还是抖的,让我害怕自己会不会因此患上帕金森,但是激动得让我根本停不下来啊!
“这都是大家牺牲中午时光努力制作存货获得的回报,这种时候我就不说风凉话了,我们先去食堂庆祝一下,收拾店铺的事情明天再做也没问题。等大家吃饱喝足后,我们还要为达娜克丝助威呢。”
真难得,班长竟然说出了违背学校吩咐的话语,看来连她也不愿意在这种时候泼我们冷水。不过经她一说,我才想起那个达娜克丝今晚会有表演。虽说作为同班同学是应该去好好观赏她如何在舞台上出丑,可是她自己饰演自己,有什么好看的。我平时早就看厌了她的装腔作势,我就不能不看演出回家睡觉吗?
答案是,当然不行。
如果要在所有身份的请假难度中列个排名,实习生估计是第一位,其次就是高中生。只要你表面看上去没有太大问题,一切的请假申请都能通过各式各样的理由,最终归结于你在找借口或者是你和班级缺乏凝聚力。
尽管我没有成功得到请假的批准,但我却稀奇地没因此感到惋惜。相信欣赏了文艺晚会前几个节目的新生,多半都会和我一样在心中默默感叹一句“这也太霸气了”。
文艺晚会的排场简直不输给春节晚会,各种探照灯和环绕音响必不可少,没想到竟然还用上了LED大屏幕。就连表演者的服装都别出心裁,一个个舞台道具也做得相当精美,化妆水准更是甩了其他学校的文艺晚会几条街。更是看来他们为了今天的最后一次得票机会下了狠劲啊。在晚会上睡觉的同学绝对会留下遗憾的。
“接下来请欣赏,由COSPLAY社带来的话剧——神之末。”
男女主持人话音一落,舞台上的灯光一齐熄灭,只剩下黑漆漆的一片。
“好像到达娜克丝登场了。”
坐在我旁边的刘子曦小声地说道。老实说,我到现在仍然抱持着达娜克丝的表演毫无看头的想法,但是整个表演本身应该不会差吧。
就在这时,幕布上出现了图像。
——在很久很久以前,奥林匹斯山上居住着很多神明。
镜头穿过层层积云,最终锁定在以蓝天为背景的云雾缭绕山顶,顶上有一座被粒粒光点环绕的纯白宫殿。在影像播放的过程中,舞台下不断传出学生的感叹。我一旁的刘子曦则已经完全摆出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我着实被舞台上的影像震惊,这已经完全达到电影级别了。
在那段气势恢宏的画面结束后,舞台上的幕布渐渐被拉开。我再次被舞台上的光景震撼,每个角色的服装都显得十分精致华丽,而且各具特色。纵使没有灯光的点缀,也难以抵挡服装的华丽。服装是一个看点,第二个看点是场景道具。那那些演员坐的椅子为例,每一张椅子都像是新做的,完全不是用课椅代替。再加上人造烟雾、灯光和音响的烘托,真的能让观众产生身临其境的感觉。
“赫尔墨斯。”
“在。”
受到宙斯的召唤,从舞台上方飘下来一个靴子上插有翅膀的人,我记得赫尔墨斯好像是神明的传令使者吧,不过真没想到这种小规模的演出居然连吊机都用上了。
“传令给达娜克丝,让她来一趟奥林匹斯。”
“是,父亲。”
我竟然从剧情中看到了既视感,听达娜克丝说,她来人间是宙斯所托。接下来的剧情,该不会是命令她消灭全人类吧。
宙斯吩咐完后,赫尔墨斯就慢慢地飘走。灯光随着幕布落下渐渐熄灭,影像重新出现,是在翱翔于蓝天的赫尔墨斯。
——当时众神并不知道宙斯的打算,连赫尔墨斯都不例外,不过因为找的人是达娜克丝,这点让他很不高兴。
过场音乐刚结束,舞台的幕布重新被拉开,里面的道具应该也重新替换——
“这怎么可能!”
新换的舞台场景令我惊叫,甚至在礼堂内都能听见我的回音。
“喂,吴麒你干嘛?”
刘子曦扯了扯我的衣角让我坐下,看了眼周围,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我才稍微冷静坐下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红色的月亮会出现在这里?我会做出这样的反应完全是因为眼前的景象太过超出我的想象,但这次不是佩服,而是接近于害怕的惊讶。 LED大屏幕上出现一个红色的满月,整个舞台都被舞台灯光渲染得鲜红。
这和我记忆中的那个猩红之月完全一样,我环视了一下周围,所有人都没有因为这个月亮出现而被静止,周围也没有出现红色的迹象。看来这不是达娜克丝的力量啊。但是,好奇怪如果这是舞台效果的话,为什么有人会知道达娜克丝的力量特征呢?
除此之外,达娜克丝的服装以及她手中的镰刀,和我之前在静止世界中看到的几乎一模一样,如果是没目睹过她能力的普通人真的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吗?
“哼,父亲也真是的,为什么要让我来给你传信。”
扮演赫尔墨斯的演员留下一句刺耳的话后就飘走了,舞台上只剩下达娜克丝一人。
幕布再次落下,但是我的不好预感却慢慢升起。这次出现在幕布上的是达娜克丝,她独自一个人漫长地走着。
——达娜克丝,身为死神的她早已想到宙斯为何会召唤她。因为当众神召唤死神时,只有一个理由。
如果刚才的场景真是为达娜克丝量身定做的,那么画外音所说的“理由”,我开始有些眉目了。
幕布又一次被拉开,场景转换到白色宫殿内,舞台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白色阶梯。每一层上都站有演员,只有达娜克丝是跪在最下层。
位于阶梯顶端的人,大概就是宙斯。他说自己已经厌倦了人类了傲慢,这让我觉得剧情越来越接近现实。
“宙斯,你已经说过不下五遍这句话了。”
“哎?是吗?”
“每次你这么说,达娜克丝还没迈出前门,你发现人间又有漂亮的女人又打消了主意。”
“你怎么知道我在人间找女人的?”
“你不说我还不会这么生气。”
宙斯被赫拉拧耳朵,引得观众席中发出阵阵笑声。但是我却笑不出来,只因为剧情发展到现在基本都和达娜克丝的说法分毫未差。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如果构筑出这个剧情的人是编剧,那他到底是何方神圣。难道他就是发现达娜克丝身份的另一人?
这么一想,如果知道达娜克丝身份的人在COSPLAY社,那达娜克丝制造她是社团成员的幻象就能说得通了——她多半是想除掉这个不安因素吧。
“我这次是认真的,你放手去做吧。”
“……我有一个请求。”
“放肆!区区一个病种,叫你做你去做,哪来这么多理由?”
一股强劲有力的声音伴随着大地碎裂的声音从音响中传出,因为前面没有什么铺垫,冷不丁一个人大声嚷嚷,吓了我一跳。声源是一个戴着巨大手甲,满身肌肉的演员,他正对达娜克丝进行谩骂。不过按照达娜克丝的性格,她不会因为这种程度的嘲讽退缩……吧。
“……为什么……”
这时,从音响中传出细微颤抖的声音。这是达娜克丝的声音?我第一次听见她这么说话。她的声音中掺杂着颤抖和难以置信,她慢慢地站起,开始小声念叨着向后退缩。
“不……怎么会……”
这是我的期盼,我的期望,日日夜夜寻找让达娜克丝动摇的机会,现在竟然以这种形式出现在我面前,反而让我倒吸一口冷气。明明剧情与我的猜测背道而驰,可我又觉得这是真实,而且这份真实同时又让我感觉有些诧异,为什么她会遭到众神排挤?
“病种!你每次出现在奥林匹斯山,我的玫瑰总会死一大片,得到父亲的命令就赶紧消失。”
“……不要……不要再说了。”
声音中已经失去以往的冷静,虽然掩盖了她的表情,声音却足以表现出她的惊慌。达娜克丝突然跪在地上捂着耳朵蜷缩成一团,完全是像在乞求他们不要再说下去。
众神突然间产生多米诺效应,他们纷纷开始咒骂着台阶下的达娜克丝,这么看着她被围攻,不知为何我看得很不是滋味。
“……闭……嘴。”
她忍受着四处传来的嘲讽之痛,将手慢慢地举起,在空中握拳,拳头周围的空间出现裂纹,慢慢碎裂……不好!达娜克丝要失控了,这个怎么看都不像是在演戏,她是认真的。
“闭嘴!”
我又一次从座位上站起来,但是舞台离我这里有一段距离,而且周围都是人根部不好行动。就算我现在跑过去,也已经太迟了,她已经从空中将镰刀抽出。然后她以迅雷不及掩耳地速度,拖着镰刀纵身一跃冲向扮演宙斯的演员。当再次注意她的时候,镰刀已经架在了宙斯的脖子上。
周围的众神都有些惊慌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但是让我奇怪的是,为什么他们只是站在原地没有逃离舞台?这部分是演戏还是真实?但是镰刀怎么可能凭空出现在达娜克丝的手中。现在我都已经完全没办法分辨哪部分是演戏,哪部分是真实了。
“哼,病种,你知道你现在将镰刀架在谁的脖子上吗?”
被镰刀架着脖子的宙斯完全没有露出惧色,语气仍然和刚才一样游刃有余。
“你的反应似乎是想告诉我们,我们说错了?想证明自己不是病种,于是你打算将众神之神斩首示众,以显示自己的强大,不过你能做到吗?你根本不可能动我分毫,在神阶上你处于最底层。如果你觉得神阶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存在,为何不来试试看呢?”
达娜克丝用镰刀威胁着宙斯,却反被嘲讽。如果达娜克丝是认真的,他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稍微一个不冷静就会挥下镰刀。
可是他们两对峙了几秒钟后,达娜克丝却慢慢地放下了镰刀,然后跌坐在地上。
“哼哈哈哈哈哈!这就是你,好好看看这个丑陋的自己吧,面对我们的围攻只是全部忍受,不敢为自己讨个公道。面前出现一个改变的机会,又偏偏输给了自己的死板和自尊心,怪不得你在人类心中的印象越来越畸形。”
宙斯从座位站起,俯视着跪在地上的达娜克丝,笑声中充满着讥讽,嘲笑她不知什么时候抢走厄运之神的称号,嘲笑她经常被绝症病患当做最大敌人。贬义的比喻中始终会出现她的名号,她被称作病种完全是无可厚非。
就在这时,达娜克丝像是无法再忍耐宙斯的说教一般,突然捡起了地上的镰刀,然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消失在了舞台上,剩下的只有舞台下观众的惊呼,而表演仍在继续着。
“……”
我不知该怎么想,怎么想都觉得有逻辑问题。这场表演确实疑点重重,说它像表演,从演员看到达娜克丝抽出镰刀后的反应来看,没错。说它不像表演,则是因为达娜克丝的表演过于真实,很难看出其中的虚假。
最让我无法接受的恐怕就是达娜克丝消失的一幕,这分明和平时她为了躲避我的攻击而使用能力的感觉相似。可是,在场的所有观众都未对其产生质疑……到底是演戏还是能力呢。
算了,还是不瞎猜了。究竟是不是使用了能力,还是直接去问问本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