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不担心那边吗？”
“不会，我相信他们。既然他们说不用增援，那就不必妄动。”
两个星灵，在通往神殿的甬道内通过灵能振动空气，发出声音进行交流。声音由远及近，感觉是从下面往上来的。
李泽晖能听得出来，他们用灵能说话的声音自带一种…感觉像是混响的效果，和人类说话的感觉是有那么一点区别的。
那说明，其中至少有一方是奈拉齐姆或者塔达林。如果两个都是艾尔的星灵，那他们在很大程度上是不需要发出声音来交流的，只需要依靠卡拉就可以高效地知晓彼此的想法。
而塔达林，他们的神经束被长期摄入的地嗪破坏了，虽然外观上完好但已经失去了功能。奈拉齐姆有割断神经束的传统，同样无法接入卡拉。
所以，遇到和同胞完全靠说话进行交流的星灵，那大概就是他们，或者其中有一方是他们。
几秒钟，李泽晖立刻有了判断。
达拉姆的星灵大概率不会和塔达林的星灵混在一起，并且结合他们的对话，他们两个应该就是达拉姆的，其中至少有一个是奈拉齐姆星灵。
他们的对话感觉上不太像是塔达林。
如果是塔达林，他们应该不会说是“塔达林进攻了萨古拉斯”，而更可能是说“死亡舰队进攻了萨古拉斯”之类的。
得益于埃卡尔帕尔在旁边进行实时翻译，李泽晖现在终于能不靠读心听懂本地人在说些什么了。
真是…要是埃卡尔帕尔早这样做就好了，那就可以避免掉之前很多语言不通带来的麻烦。
李泽晖回忆着。虽然已经不太能记起具体的情景了，但他感觉如果能有个翻译陪着，那他此前的生活体验会好很多。
……
思考了几秒又几秒，李泽晖的思绪重新回到现实，着眼回了近在眼前的问题。
他爬行着躲进了附近的一个角落里，准备等待通道内星灵出来和离开。
这是为了以防万一，他打算躲一下等星灵走远了后再进入神殿。他的隐形只是视觉层面上的，站得太近了说不定会被察觉到。
而且，奈拉齐姆也会用虚空灵能，这更增加了被发现的可能性。
听着脚步声从通道内部走出，李泽晖忍不住探了个头，用视觉去偷偷确认了他们的身份。
他猜得一点不错，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奈拉齐姆星灵和一个艾尔的星灵。外观上能看出他们一个是百夫长，另一个是普通的狂热者。
猜对了，开心。
达拉姆的星灵，他们的存在也就代表了外面驻扎的那些星灵大概率也是达拉姆的。提前来到乌尔纳，探索并驻扎，最后拥有了萨尔那加科技的无疑就是达拉姆了。
「不过，他们提到塔达林去打萨古拉斯了，这是怎么回事？你有什么头绪吗？」
“没什么头绪呢，大概是蝴蝶效应吧。就像是人类世界被星灵的无人机毁灭了一样，多出的因使得后续结出的果也不一样了。”
埃卡尔帕尔的幻影在旁边插着兜，一本正经附和着说错字的小玩笑，回答道。
拜他的本体所赐，这个世界多出来了一群穿越者，多出来的穿越者对世界造成了影响，所以未来随之改变。
嗯……
「塔达林进攻萨古拉斯，这也在你的本体意料之中吗？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或许是吧，至于我的本体想干什么，这点上你知道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美丽的幻影沉默了一会儿，但还是说出了他早已知道的答案，也就是“他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隐瞒，李泽晖读心确认过的。尽管很难以相信，确实没有撒谎。他真的一点都不思考，只等着来自本体的命令。
本体要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没有命令就随便。因为本体全都能预料到，他什么都不需要思考。说不定，他的本体要他自杀他都会执行。
离谱，虽然姑且理解逻辑，但多少有些非人。
「……进攻萨古拉斯，这可能是纳鲁德的意思吧，因为达拉姆获取了萨尔那加科技？太强了，所以被针对了？不过，单单塔达林去萨古拉斯，真的能打得过达拉姆吗？」
李泽晖简单分析道，尽管他在事实上大概没什么改变局面的能力，只是想想。而埃卡尔帕尔什么也没说什么，只是在听着。
「所以…他们也许有帮手，有第三方介入联合攻击达拉姆，但刚刚的星灵只提到塔达林。又或者达拉姆的大部分兵力不在萨古拉斯，他们是趁虚而入，打了就跑。还有可能，他们同样有什么秘密武器……」
看着两个星灵走远，李泽晖迅速出手，用双手扒住墙壁，拖拽自己的身体。从藏身的阴暗角落爬出来，进入到了不远处的神殿通道内。
莫名的危机感越来越强了，塔达林那边具体又是什么情况？不清楚，不得而知，要是像玛尔塔一样有无数间谍异虫就好了。
「啧。」
借用倾斜的地形，李泽晖侧躺下身体，翻身，快速地向斜下方滚落下去。
这种前进方式虽然不好看但高效，大大加速了他的行进速度，节省了花在向下一点一点爬行的时间。
感觉一切都在失控，向着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就像是坐在一辆刹车失灵的卡车上。
等自己滚落到了甬道最底部，李泽晖停了下来，从地上如同尸体般爬起来，观望周围的环境。
他来到了一个更为巨大的通道，两边的墙壁上雕刻着一个又一个不明觉厉的雕像，可能雕的是萨尔那加的符号化形象。
很有星灵的风格，又或者应该说…星灵的建筑风格是从萨尔那加这边一脉相承的？
埃蒙曾在艾尔待过很长一段时间，手动加速了星灵的科技进步，或许他的审美因此影响到了星灵，使得星灵的建筑物带了点萨尔那加的风格。
以及，这段路相比上面会更暗些，更旧些，更…萨尔那加遗迹风些，看起来更像是个墓穴了。
不，某种意义上确实就是墓穴吧，毕竟下面飞升之殿的萨尔那加都死了，管乌尔纳当是他们的墓穴也确实没问题。
好在，他并不迷信，他对坟墓和死者并不会真的有什么特别的…感想。只要他有需要，他可以毫无负担地亵渎死者，就像他不忌讳杀死活人。
嘛，卑鄙无耻毫无道德的实用主义者。
李泽晖继续前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