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2年2月5日,这是一个特别的日子。
虚空之门被打开,一位新的萨尔那加随之诞生,在那除了萨尔那加以外无人知晓的时间与地点。
与此同时,在那遥远的彼端,玛尔塔的小心思终究还是没能瞒过安布罗休斯。
秉持着宁可错杀一亿不可放过一个的心态,每当观测到探机登陆一颗星球,玛尔塔便会用比整个星球还要更多的物质去把该星球一瞬间填成实心的,以此确保将探机摧毁。
她当然心疼资源,但她更恐惧探机的数量开始像噬菌体计划中那样呈指数级飙升。为阻止一切变得无法挽回,她可以毫不犹豫地以无数特化后的利维坦填掉一个又一个的星球。
而安布罗休斯也不是个傻瓜,他很快看破了一连串事件背后的始作俑者。毕竟某些信息他只向玛尔塔透露过,而且她也没能力去收拾“弹头”。
战争就这样开始了,一场包含现活动的全体异虫与星灵,也是科普卢星区现活跃的所有势力之间进行的战争。
而这场战争的形式也因各方指挥官,他们的毫无底线变得前所未有了起来。
安布罗休斯并不是一个环保主义者。以前不是,现在不是,未来大概也不会是。
他始终将自己置于万物之上,他自己就是自己的上帝,没人能阻止他为所欲为,即便是萨尔那加来了也不能。
他毫不犹豫地拿出了他的折跃光粒,一息便是千万发,由探机瞬间构筑而出,向着异虫的星域齐射,折跃而出。
与对人类时一样,他立刻就击碎了异虫的所有星球,引爆了恒星系的恒星。而玛尔塔通过灵能链接立刻就知晓了这件事,并同样靠灵能链接通知了塔达林,过程没花一分钟。
于是同一天,塔达林向达拉姆的星球发射了仿制的折跃光粒。
折跃与精神网络的广泛运用使得战争变得前所未有的即时,传令与反馈就和玩即时战略游戏一样。效率远远超越了过去的所有战争。
同样是在同一天,所有达拉姆星灵都获知了塔达林又一次变本加厉的恐怖袭击,以及安布罗休斯给出的“塔达林与异虫同谋的证据”。
安布罗休斯以“异虫和塔达林不谋而合,使用了相同战术对达拉姆的军事单位发动了袭击”为由,煽动了幸存星灵向两者发起了全面的复仇战争。
至此,科普卢星区被战火点燃。
依旧是在同一天里,更多更多的折跃光粒与利维坦被投入了生产。
他们已不在乎折跃光粒对于宇宙环境的破坏,不在乎对方的领土是否能被占领,同样不在乎对方领土的资源是否能保留。战争的意义就单纯是要将彼此置于死地,而非为了资源。
在这样的纯粹杀意之下,他们让宇宙见证了文明的伟力。
从攻击指令的下达到攻击抵达并命中目标,速度快到最多五分钟,甚至半分钟内就能完成从生产到打中的全过程。
距离的概念对于他们而言仿若不存在,他们就如同两个近在咫尺,身躯横贯整个科普卢星区的巨人,在拿着手枪彼此互相射击。
他们的枪中射出的子弹,是利维坦、折跃光粒、虚空阵列探机。受击的身躯是异虫与星灵彼此的领土,其中的万千星球便是巨人们的细胞。
他们的相杀毫不留情,小口径的子弹连续不断打在彼此的身上,遭粉碎的群星如血液迸溅。
至于塔达林那找不到位置的斯雷恩,安布罗休斯不打算去细细找了,反正就在科普卢星区内,只要全部打一遍就好了。
就这样仅仅过去了几天时间,科普卢星区便被那些能点杀天体的武器夷为空洞,几乎无星生还。
他们的破坏力远远超越了一切自然灾难,数百亿星辰的死亡撕裂了银河系的旋臂结构,亮度甚至短暂超过了银河系整体,在星系上留下了一块巨大的伤疤,预计未来数百万年都无法冷却下来。
不过异虫和星灵的领导层早已远远躲出了科普卢星区,各方势力都并未就此停摆,也没有停战。
尽管战争造成的破坏完全超出了一开始的预期,但星系可以重塑,敌人依旧存在着,代价尚可以接受,战争便还在继续。
科普卢星区打没了,战场便往星区之外转移。他们照样掘取着物质,制造着武器。
按这个势头下去,异虫很快会趋于劣势,它们的资源采集与制造速度在失去了原有的虫巢基础后远没法和虚空阵列探机相提并论,即便算上了塔达林的力量也不能。
不出意外的话,异虫已经可以开始准备逃亡了。
但不出意外的,意外发生了。
来自虚空的威胁毫无征兆地最先抵上了达拉姆的脖颈,直到这时他们这才发现虚空的流溢,萨尔那加的归来,他们腹背受敌。
没有哪个人能提前预料到,一场风暴的起源是哪一羽蝴蝶的振翅。
同样无人预料,那千千万万的穿越者中哪一些石子是撬动天平的砝码,哪些无人问津和注意的物品是隐藏的契科夫之枪,还有哪些人或非人是终会打开魔盒的潘多拉。
虚空之门为李泽晖而开启,他与众不同却也没有那么与众不同。他是千千万万穿越者的其中之一却也只是其中之一,不是最平凡也并非最不凡,并不是最弱小同时也并非是最强大。
正因如此,是他进入了虚空之门。
而在此之后,虚空便从门中来,无限地向门外扩张,将一切都吞入虚空。
它蔓延出了乌尔纳,蔓延出了奥塔里安裂隙,蔓延向了全世界。
萨尔那加开始清洗培养皿了,正如过去的每一次轮回那样。播种生命、等待发展、迎接新生、回收资源、再次循环,这就是萨尔那加轮回。
恰在此时,异虫与星灵正打得两败俱伤,他们没有能力对抗这出乎意料的敌人。
特别是异虫,玛尔塔根本没有途径及时发现这件事,这导致了灾难性的结果,星灵在同一时间受到异虫、塔达林、虚空的三方围剿。
最终他们败了,理所当然的。他们既没有萨尔那加也没有足够的兵力,他们四散而逃,那满溢的虚空再无物阻挡。
这场战争没有任何胜者,也没有任何奇迹。
大清洗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