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
医院的厕所里,一声清脆的点火声在隔间内响起,接着隔间上方开始微微冒起了青烟。
尝试抽了一口下去,但果然还是被呛到了。
“咳咳咳,咳。”
伴随着咳嗽,烟从李泽晖的口中冒了出来。这是他第二次试着抽烟,也是他第二次放弃抽烟。
不过他并没有就此将烟掐灭,而是同上次一样,把香烟捏在两指之间,找个地方坐下,闻着烟的味道闭目养神。
或许是小时候闻习惯了的缘故,对李泽晖而言香烟的味道甚至比家里的香薰还要好闻。
“嘶……哈…”
深吸了一口烟,然后从口中吐出。
他就如同在海面之下吐净了肺里的空气,迅速沉向了海底,沉入了记忆的深处。
在这一刻,李泽晖仿佛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十年前,那段他还未踏入学校的时光。
爷爷和他的老友抽烟喝茶谈笑,而年幼的李泽晖则坐在一旁玩着爷爷的手机,心里抱怨着耳边分贝极大的谈笑声……
很快,指间的灼烧感将李泽晖从往日的残像中拉了回来。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火柴”灭了。
他徒手碾灭近乎烧到烟嘴的火星,感受着指尖那没有疼痛的纯粹灼烧感。
麻麻的,感觉还不错。
至于剩下的大半包烟和打火机,李泽晖将它们塞进了口袋里打算占为己有。
现在他手上的烟和打花机当然不是买来的,这是他用闪现从医院住院部里一个有烟瘾的病患身上偷来的。
明明都抽烟抽出肺癌了居然还想着再抽一根……
所以,为了那位病患的身体健康着想,李泽晖是不会还回去的。不过,其中更多的是他懒得再去归还就是了。
走出隔间,他把烟头扔到垃圾桶,然后用洗手池的水龙头洗了洗手上的烟灰。
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刚进入厕所时的暴躁,就仿佛回溯到了十小时前,他打起精神决定继续寻觅格萨隆的踪迹时。
很显然,李泽晖失败了,失败得非常彻底。
从早上七点左右开始,他一刻不停歇地找到现在下午五点多,什么都没有找到。
格萨隆早就离开了。
尽管李泽晖能够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在找到医院院长对其读心确认后,还是无法控制地暴怒了一会儿。
格萨隆在前天就自称家中有非常重要的事,必须要搬离布莱克西斯很长一段时间,以此为理由辞职了。
到此为止,李泽晖这里有关格萨隆踪迹的线索全都断开了,他现在甚至无法断言格萨隆究竟是否还身处于布莱克西斯这颗行星。
以格萨隆的作风,他现在或许已经断绝了自己与过往的一切关联。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了。
小到归隐乡下去塞罗种田,大到潜逃国外去尤摩扬从头来过亦或是回到莫瑞亚去陪他的养父母。
李泽晖相信,只要格萨隆觉得有必要这样做,他就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考虑到他谨慎的行事风格,格萨隆绝对会做好万全准备,让所有尝试找他的人无法寻获到哪怕一点点的痕迹。
因此李泽晖很干脆地放弃了搜寻,他能想象到他继续执着于此的结果。
会和现在一样,一无所获。
「那么,现在就先去吃饭吧,这两天一直没吃什么东西。」
在公寓里的两天他只吃了水果和酒,这是公寓仅有的食物。
所以,为了不把自己饿死,他现在最优先要去做的事是,吃。
但这和“找人收养自己”并不完全冲突,他可以试着把两件事情同时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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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离李泽晖十多公里外,“克哈之家”酒店门前的公交车站。
格萨隆回来了。
他并没有逃跑,而是紧跟在了它身后。他在赌,赌那只拟态雏虫不会回头。
拖着旅行箱,格萨隆穿过大堂乘电梯回到了他的顶层公寓,而在此期间他的灵能也是火力全开地感知并读取着每一个人的记忆,防止拟态雏虫混入其中。
一路上没有任何异常,直到他读心了顶层公寓专属的柜台服务员。
伊维特.贝克,她在下午两点与她的同事“珍妮.提图斯”换班时听珍妮说今天遇上很多灵异事件。
诸如:“白色的人影突然凭空出现又立即消失”、“黑发的饿鬼与她擦肩而过,进入厕所隔间后就再没有出来”、“一群警察说要搜查公寓,结果一个转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前两个格萨隆还能猜到大概是怎么一回事,但最后一个。
珍妮说她有打电话向奥杜尔先生确认过。而格萨隆,他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