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谁，我在哪？
李泽晖吐了一口气。这是第几次了，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出现在陌生的地方？
好像已经是第四次了，一次在补给站里醒来，一次在科学船的通风管道中，一次在战列巡航舰的走廊，最后一次是现在。
这种情况，他多少也有点习惯了。
「所以…这次又是什么情况？」
李泽晖在微微感叹完后，他开始认真分析起自己目前的处境。
这是个像飞行器驾驶室一样的地方，窗户外一片黑，他身前的两个驾驶位上分别坐着俩“无头骑士”，大量血液顺着椅子流下就像是在驾驶室内铺上了腥红色的地毯，想都不用想他们俩肯定是没救了。
已经预料到了什么，李泽晖看向自己的双手。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他双臂上用于伪装的皮肤早已褪去，暴露在空气中深色的外骨骼上附着了一层薄薄的液体。
是残留的血液。
他把手背往腿上蹭了一下，在皮囊表面留下的一道鲜红血迹再次印证了他的猜测。
不过…眼前这两位应该是死于闪现斩首，所以他手臂上的血液是哪来的？
……
又猜到了什么，李泽晖叹了口气，转身打开了驾驶室通往船舱的大门。
啊～熟悉而又香甜的血腥味，这浓郁的气味和异常的寂静…即便舱门还未完全打开，他也能想象到外面旅客们的状况。
无人生还，尸横遍野，血肉横飞，脑壳爆裂脑浆流一地？
如今他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不论外面的场面有多么惨烈他都已经不会感到惊讶。特别是在看过格萨隆记忆里其主导的那场大屠杀后。
尽管这样想，但是当李泽晖看到船舱内景象的时候，他还是愣了一下。
船舱内的景象说是惨烈…确实有点血腥但对他来说也就一般般，让他明显发愣的是那处于船舱中央的…巨型肢体嵌合物。
穿过沿途各种支离破碎的尸体，来到那团诡异的巨大球状有机物跟前。
从外观上来判断，那东西就是一个巨大的“人球”。那个男士的腿穿透过那个小孩的胸口，那个男性的身躯和另一个老人的身体相交在一起，那个女士和那个先生的脸熔成了同一张脸……
无数旅客的躯体相互交织错位融合，他们就如同橡皮泥般被简单粗暴地揉搓在了一起，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橡皮泥团。
……这是只有闪现才能展现的诡异造物。
是玛尔塔干的？她为什么整这样一个玩意？
抱着这样的疑问，李泽晖绕过人球警惕地将飞船内部彻底搜索了一遍，确认安全后才坐在了人球旁边的座位上。
船舱内已经不存在活人了，他姑且用清点肢体的方式确认过了死亡人数，整艘飞船大概有一百多人，他们其较少一部分人成了地上七零八落的残尸，而大部分人…被闪现捏成了个球。
嗯，所以现在…干什么？
李泽晖躺于座椅，双**叠搭在前座位的靠背上，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莎琳的东西还在他身上。
“……”
「抱歉啊，莎琳。你的手机和钱包可能很难还你了。」
好惨，她现在应该还在笼子里关着吧。希望幽灵早点想起她。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个时间。
12月31日凌晨零点零一分。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他顺利上了民航飞船，然后被玛尔塔控制着…屠了船？
想不通其中缘由，她屠了飞船上所有的人，然后就没了？她总不可能仅仅只是心血来潮就这样做了吧？
看向旁边的人球，利用读心随便看了人球里其中一个人的记忆。
在她的记忆里，她很普通的在几天前预订了回家的船票，打算在新年假期回位于克哈的老家和家人一起过年。然而在飞船起飞后不久，她在座位上毫无预兆地就被闪现拉走，和其他人合成了个球。
正常，毕竟闪现是即时瞬发的，不可能有征兆。
接着是在记忆的主人死前可以看到，现场唯一站在走道诡笑着欣赏自己杰作的凶手是一名身着黑大衣的黑色长发女性。
用莎琳的手机前置摄像头审视自己的样貌，和那个人记忆里的凶手是一个样貌。
这更加证实了他的想法，玛尔塔控制他，用他的身体屠了船，接着又干了什么？
再次对人球读心，随便找了一个在死前在看手机的用于确认屠杀发生的时间。
12月30日深夜十一点五十八分，离屠杀才过了三分钟，在这三分钟里玛尔塔能干什么呢？
……等等，不对！根据旅客的记忆，这趟航班是在十一点起飞的，屠杀发生在起飞后没多久，为什么最后一刻手机显示的时间是十一点五十八分？这不合理。
对更多人进行读心，确认了手机显示的异常时间不是刚才那个人的个人问题。接着，他从旅客的手机时间暂还正常之时开始进行观测，以确认手机时间发生异常的时间点。
……
是在飞船进行折越前大约十四秒，屠杀开始前大约二十秒的时间点。手机显示的时间在那一刹突然从十一点五分毫无征兆地跳跃到了十一点五十八分。
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李泽晖想去驾驶室读心驾驶员，但很快又想起来他们都已经成无头骑士了，头不知道在哪，没法读心。
暂且先把时间跳跃的灵异现象放一边，李泽晖起身在各个方向窗户都看了一遍，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没有看到其它飞船、没有看到布莱克西斯、没看到克哈，除了黑暗与其中的点点星光外，真的一点东西都看不到，不知道飞船到底折越到了哪。
还有，连驾驶员都杀了，那他现在怎么办？自己开飞船吗？
「难道，玛尔塔是想要困死我吗？」
但是这个猜测又诞生了一个问题，如果玛尔塔想搞他那为什么不将事情做到底，直接杀了他，而只是困住他？
或许，玛尔塔只是想困住他一段时间？可她为什么不直接说呢？还有…玛尔塔为什么直到现在都没有说一句话？
考虑了片刻，他决定还是暂时不去尝试主动联系玛尔塔为好。而关于接下来该如何行动，他也多少有了点头绪。
先找到脱困的方法。
他的思路是，既然飞船的驾驶员全死了那就只能他自己上了，利用科学船上遇到的那个查尔斯.卡尔文的记忆应该可以学到点飞船驾驶的知识。
运输机和民航飞船都是航天器，就算不能直接套用应该也共通的地方，像绝大部分车辆都有油门、刹车、方向盘一样。
「呵……好的，那么在吃完宵夜后就开始上课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