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
李泽晖站在街道上和目测小几十人一起，围观对面街的热闹，而他一身的垃圾味让周围其他看热闹的人望而却步不敢靠近，因而他看热闹的体验极为良好。
真是因祸得福啊，感觉和带着一盆仙人掌坐公交车不会被其他人挤到是一个道理。仙人掌是物理伤害的反甲，而他现在这可是持续性无差别范围精神杀伤啊！
奇怪的自豪感。
嘛…话归正题，根据读心得到的情报，在街对面，一个骑着摩托车送外卖的佣兵把一个公司高管的跑车给撞了，而且还撞得不轻。
那个公司高管当场就让随行保镖把人按倒在了地上，打算要用车轮碾断外卖小哥的手臂。
许多人和李泽晖一样，纯粹抱着看乐子的心态围观着，用义眼录视频和拍照，打算拍下外卖小哥手臂被碾断的画面发到网上。但却不断被高管的保镖驱赶着。
双向六车道的宽度大过了他读心的范围，李泽晖无法在对街将灵能直接延伸过去，读心那两个当事人。不过好在，他还可以通过读心身边的围观群众来翻译那个外卖员说了些什么。
那个送外卖小哥他在苦苦哀求着，乞求公司老爷放过他。他说他的双臂是他工作挣钱的根本，双臂被车碾碎后他连摩托都开不了，如果要去医院治骨折他根本付不起医疗费，也没有时间等待手臂痊愈。
他只能选择更换义体手臂，然后马上去更加拼命地工作以维持生计。
但是他同样也没钱购买一对义手臂，即便他花光全部家当买个十多年前的多手破烂货，他之后的生活怎么办？他还要吃饭还要喝水还要给车加油还要…各种数不清的开支……
那个语气，李泽晖隔着马路都能听得出来，那是越说下去语气越是绝望和崩溃，就仿佛是不去细想都没发现自己原来过得这么惨一样。
绝望的情绪通过简单的话语传到了李泽晖心中，如同泡芙被灌注了满满的奶油一般，充斥填满了他的内心。
那个外卖小哥口才很不错，吐出的每一句话语都极具感染力。不只是李泽晖，周围其他人也略微被他扣动心弦了。
这不禁让李泽晖怀疑，这外卖员不会是个专业的演说家吧？
而那个公司高管也不甘示弱，他居然和李泽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他开口的话语中并没有什么恶意，并不是那种动漫里嚣张不讲理的反派形象。
他的话语平静而洪亮，充满磁性的声音用不快不慢的语速清晰简洁地向外卖小哥道出了自己汽车的损坏情况，以及保险公司的预估维修价格。
接着，是陈述外卖小哥的超速、逆行、变道、无牌，并表示如果自己报警，外卖小哥必然全责。到时候外卖小哥要赔偿的钱可比换一对义手臂要贵得多。
最后他还说，自己相比其他同事，已经没有要外卖小哥赔钱甚至赔命了，只是碾碎手臂让他吃点苦头长记性而已，这已经是对他莫大的仁慈了。
要是不长点记性，下次再撞到别人可能就不只是碾断手臂这么简单，外卖小哥应该感激一下，这是为了他好。
李泽晖对此不表态度，只能说…他们都有各自的道理吧，反正和自己无关。
很快，就在他眼前，街对面的一辆黑色的跑车开始向后倒车，车轮碾压在了外卖小哥被按在地面的双臂上，慢慢地碾压过去，然后跑车向前行驶，在外卖员的双臂上又碾了第二次。
撕心裂肺的惨叫令李泽晖倍感愉悦，绝望与痛苦通过语言传达到了李泽晖心中，但正因如此…正因为知道当事人有多么的绝望与痛苦，他那凄惨的悲鸣才如甘露般格外甜美啊～
……
好变态，太变态了。
李泽晖忍不住吐槽自己开始日渐变态了，大概是因为自己感觉不到疼痛了，所以就开始享受别人的痛苦了吧。
啊…好变态，虽然他以前也好不到哪去，也是会趁热使用一下尸体来处理生理欲望的那种人。
和之前那位趁热的家伙有异曲同工之妙。
没有再多做停留，在看完外卖员被反复碾压了两次手臂后，李泽晖和其他人一样看完乐子就散了，该做啥做啥。
围观路人发发视频，赚赚热度，想长长粉丝什么的。唯独没有想去掺和的这件事，顶多在心里觉得那外卖小哥挺惨的。
感觉…有点无情？尽管从理性角度来想，这事情和自己没关系所以不去掺和再正常不过了，但李泽晖还是觉得略微有那么一点点…冷漠。
大概这就是社会风气吧。不过无所谓了，总之…就继续闲逛吧。
漫步于繁华的街道，与周围各式各样形形色色的路人与车辆相遇，而又分别。
李泽晖没有那么着急地去找人包养自己，而是更多地在城市中漫无目的地行走着，读心各种各样的人，得知了各种各样的事。
像是今天中午看见一个目测年龄接近半百的中年人，在街上被混混捅了一刀，倒在地上血流不止。而被读心的那个人因为不想付救护车的钱，所以就当没看见走掉了。
另一个人在昨天看见有两个穿黑大衣的蒙面黑衣人，一人拿霰弹枪一人拿步枪架着一个小女孩从旅馆里出来，坐上了一辆改装得像是装甲车一般的越野车。被读心的那个人自然也是不敢上前多管闲事，害怕自己过去稍微多说一句话都被佣兵当场打爆脑袋。
还有一个在工厂打工的人，因为工作效率不够高，被老板要求将原装肉体更换成义体，不然就开除他。但是他买不起义体，银行也不给他贷款，只有他的老板说可以借给他高利贷。而那钱够他还一辈子，甚至再继承给他子孙接着还……
遇到什么离谱事的都有，但这些发生在莫瑞亚，离谱的事情居然就显得不那么离谱了。
简单来说，已经逐渐麻木了。
经过了数个小时的步行，李泽晖逐渐远离了市中心，这从街区的繁华程度，以及天空中飞行的小型飞船…或者说浮空车能看出来。
它们在数量上骤减的同时，已经基本看不到那种像是会飞的轿车般的样式了，大多都是那种大型的运货船。
每次读心擦肩而过的路人，李泽晖总能听见他们脑海里对于“湿垃圾味”和“骚臭味”的抱怨，甚至有些人想过直接弄死他。
哈…真是民风淳朴啊～
换他的话，他或许也会有点想杀，只不过为了低调他不会真的在街上杀人，也大概率不会真的因为这点事而杀人。
总之…还是先快点找个地方洗个澡吧。
随便找一个…什么地方……
李泽晖东张西望，突然想起了刚才读心到的那个人，根据那个人的记忆他在一个路口成功找到了那个“两个黑衣人押着一个小女孩出来”的旅馆。
“NO-TELL MOTEL”，这是旅馆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