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能潜力转移手术。
本手术最初，是以反堕胎法案中反对方的反驳思路为灵感。
孩子脱离母体若无法作为独立个体活着，那么它就是母体的一个肿瘤，又或是一个寄生物。莫瑞亚的人民应当有权力剥离一个对其身体健康造成损害的肿瘤或是寄生物。
那么灵能潜力呢？已知灵能潜力大概率在脑部，但无法确认具体所在，不论切除单独哪一部分都无法剥离，可能在脑内呈现游走状态。
如果将一个拥有灵能潜力的人变成另一个人的肿瘤，那么灵能潜力会发生转移吗？
出于用实验求得真知的态度，将一个灵能潜力者与一个志愿者进行缝合，再一点一点剥离灵能潜力者的血肉，最终只剩下了一个与志愿者连接着的脑子。
在这一阶段，灵能潜力者已经彻底没法脱离志愿者独立活着了，它依靠志愿者的身体器官获取各类生存所必须的物质。
那么，它现在基本可以算是一个寄生物了。接下来就是将其再一点一点切除，让它彻底变成一个长在志愿者身上的肉瘤。
最后，再用激光彻底杀死灵能潜力者仅剩的一点脑组织。
手术成功了，在肉瘤彻底死亡后，灵能潜力依旧存在着，只是转移到了志愿者身上。
这是个通过混淆主体，让灵能潜力转移的实验。
……
第二代灵能潜力转移手术，经过多次测试，剔除了所有的多余步骤和流程，最大程度地缩短了手术耗时。
首先，将捐赠者的大脑摘出，移植于受捐者。
之后，将捐赠者大脑逐步解体，最终用外部手段将捐赠者的脑组织杀死。
当捐赠者的组织彻底死亡后，捐赠者的灵能潜力将转移至受捐者体内。
“……”
手术的大体流程意外很简单，即便是李泽晖也能够理解这手术的大概过程。但真正要实践起来难度估计不小，要将一个人的脑子接给另一个人，再将移植的脑子逐步拆解，再杀死。
再往下，更细节且涉及各种专业知识的操作流程，李泽晖就真的看不懂了。一堆专业术语。
「总之，接下来就是去工会那里传递信息了吧。我怎么过去？」
虽然已经完成了读心，但李泽晖没有贸然改变行走方向，而是先询问玛尔塔。
如果玛尔塔在脑内指路，那他就在不立即改变方向的前提下向目的地前进。
「我给你叫辆出租车吧，你现在先继续往前走一段。」
李泽晖依照着玛尔塔的指示，继续前进。过了几分钟，她才再次在李泽晖的脑海里开口。
「好了，停下来。现在停下在路边等待，会一辆灰色小轿车会来接你，我已经付过钱了。另外，不要在这个时候改变拟态。」
最后一句算是废话，李泽晖一般来说不会当街改变拟态的。在街边等待了一小会儿，大概也就几分钟的时间，确实来了一辆灰色轿车停在他身前的路边。
「就是这辆，上车吧。」
“……”
因为害怕上错车，李泽晖稍微犹豫了几秒。但转念一想，自己连跟着陌生人回家都敢，上错车只是尴尬而已，再不济就灭口。
鼓励了一下自己，李泽晖走上前，打开车门直接上了车。
“帕斯里小姐？”
“嗯。”
虽然能用读心读懂司机说什么，但不会英语的李泽晖也就只会发出一个“嗯”了。虽然他即便会英语应该也只是回一个“是”、“对”、“没错”之类的。
司机没有向李泽晖询问目的地，看来是玛尔塔已经交代好了一切。
小轿车行驶了起来，载着李泽晖在城市中穿梭。
李泽晖在车窗旁趴着看了一段时间的风景后，司机将车停在了一家快餐店前，然后喊了他一下，示意目的地已经抵达。
依照着玛尔塔的指引下车，进入了快餐店旁边的一条小巷，来到了快餐店的背面。
在快餐店的背面，那阴暗的墙脚下有条向下延伸的台阶，下面是一个紧闭的金属门。没有门铃。
在小巷里，李泽晖也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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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格萨隆感到有些难以理解眼前这个人所说的话。他说的真的只是字面意思上的那样吗？为什么？以及，他怎么不自己动手自杀？
“凯莫瑞安联合体的格里恩发明了一套手术，能将一个人的灵能潜力转移给另一个人，但这会杀死原本的拥有者。
“虽然我也不确定这种手术是否能在我身上奏效，但我想试试。将我的灵能潜力转移给你。”
“但…为什么？”
格萨隆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眼前这个强大的存在要放弃生命。
“很简单，因为如果你坐在我的位置上，你能做得比我更好，所以我想让你代替我。就像是禅让制那样。
“你学习起东西的速度飞快，几年时间就可以达到双学位博士的程度。这即便是有灵能在辅助记忆的因素存在，也比我要加天才。而我只是一介莽夫而已，不懂金融不懂外交更不懂科学。”
座椅上的那个人说着，又沉默了一下。他或许也意识到了，自己需要从一切的开始慢慢道来，才能让格萨隆理解他的意思。
“我从头说起吧。
“首先，你现在看到的在椅子上的这个人，就是当年遇刺的斯麦因.戴维斯将军。他在遇刺之前就已经通过插手影刃计划贪污了很多地嗪，遇刺时候已经是个灵能疯子了。
“那时候的他，觉得自己能比阿克图尔斯做得更好，所以他就用灵能杀死了阿克图尔斯的精神，自己控制着元首剩下的空壳，窃取了整个帝国。
“一切都很顺利，集强大灵能与权力于一身的斯麦因在泰伦帝国中将自己的意志如模因般蔓延。在泰伦帝国之中，他就如同神一样。杀死并取代一个人只要一瞬间且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而被他取代的人也会成为一个中继器，将他的灵能杀伤范围向外扩散出去。
“没有人能欺瞒他，没有人能违抗他。
“而这种情况被瓦伦里安发现了，瓦伦里安认为斯麦因的统治简直是比他爹还要更可怕的暴政。
“小王子就此逃去了尤摩扬，与帝国敌对。由于斯麦因恐惧着纳鲁德，他没有尝试去阻拦，于是他的存在完全暴露给了尤摩扬。
“尤摩扬护国军面对这样的怪物选择与凯莫瑞安联合体同盟，并且…他们也试着刺杀了斯麦因。
“他们确实成功了。”
座椅上的“斯麦因”点了点自己的脑壳，仿佛在述说这具身体脑洞大开的经历。
“在遇刺之后，斯麦因发现了自己在各种层面上的不对劲。
“除了精神状态非常糟糕外，他被爆头的本体毫无疑问已经死了，即便救回来了也是个脑死亡的植物人，可他的意志依旧在他的其余空壳上活好好的。
“最终，可能是出于对自己精神状况的理性判断，他认为自己没法再继续统治帝国了。
“他选择分裂出了我，由我来使用他的力量代替他统治帝国。而他则继续承受代价，为我提供力量。
“而为了保险起见，他还给我刻入了一个带领泰伦帝国走向繁荣昌盛的使命。
“这就是现在你会在这的原因，我在被创造之初就被我亲爱的造物主塑造成了‘一个为了泰伦帝国可以不择手段的怪物’。
“为了泰伦帝国更好的未来，我和我分裂出的其余众多幽灵能毫不犹豫地自我牺牲。而为了泰伦帝国，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毁灭莫瑞亚与尤摩扬。
“就是这样一回事。简单来说，我被创造出来就是为了让泰伦帝国不择手段前进的。”
幽灵将自己的疯狂在格萨隆面前全数展现了出来，他似乎早就想这样亲口述说出自己的存在与帝国秘密了。
“……
“说回现在吧。泰伦帝国要和联合体与护国军开战了，这你也是知道的吧。
“这场战争表面上是我发动的，但实际上这场战争迟早要打，只是早几年和晚几年的区别而已。
“护国军与联合体的结盟是必然的，两国合作，发展速度应该是会比帝国要快的，泰伦帝国将战争的到来拖得越久远就越是不利，所以我主动发起战争算是正常的。”
那个人稍微停顿了一下。
“但这是我阴谋的一部分。
“这场即将爆发的战争只是我的障眼法，用于掩盖一个更大更恐怖的阴谋。
“我真正的计划能够一举摧毁联合体与护国军，杀死纳鲁德的化身。会给人类带来毁灭性打击，但同时也会为人类带来一段长久的太平。
“我要你，在一切结束之后杀了我，然后继承我的力量，带领人类走下去。
“在那时候，剩下的人类如果不用灵能控制，他们必然会陷入混乱然后内斗。你要用灵能控制他们进行工作、研究、繁衍、生产、加工……
“你需要一个人控制剩下的所有人类，学习人类所有的知识，然后带领人类存续下去。”
格萨隆安静听着，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给我一个这样做的理由。”
“到那时候，泰伦人会成为科普卢星区仅存的人类，你不管去莫瑞亚还是去尤摩扬都会死。而如果你要继续留下，那要么顶替我的位置，要么被我控制。你没得选，还是说…你要去荒野求生？”
……
格萨隆陷入了思考，这对他来说是个难题。
留下的话，要么成为唯一的人控制剩下的所有人类延续文明，要么成为被控制的人力资源。离开的话，去其它国家会被一起杀死，不去的话就是他自己一个人找个星球荒野求生。
这种选择题，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有犹豫的吧。
“……我做不到的。”
“阿克图尔斯年轻时候的梦想是当个星际矿工，那时候的他同样也难以想象自己能推翻联邦成为帝国元首。
“过去的斯麦因也同样无法想象自己会成为将军，然后窃取帝国。在这一点上，阿克图尔斯是如此，我是如此，你也是如此。我们都一样。
“时间善且充裕，距离我阴谋得逞还有些时间，在此期间你可以慢慢想。想好了再来给我答案。”
那个人重新在座椅上瘫软下来，双手交叠着在身前，静静等待格萨隆的答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