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工会据点，李泽晖听见了异常的响声。
那个声响听上去就像是发生了重大车祸，一辆摩托车以飞一般的速度撞在了一辆车上。
但那个响声的频率却太不对劲了。相比车祸，那个声响更高频率，更…怪异，又或者说…更干脆利落？仿佛是有个“绿巨人”在街上将汽车当作易拉罐拿着乱砸。
李泽晖的猜测很快就应验了，周围的车流开始慌乱了起来，前方大量平民在奔逃，车辆甚至慌不择路直接开上了人行道。
果然，前面似乎是发生了很不得了的事情，怕不是有两个超级赛博改造人在互殴。
这样想着，李泽晖脑海里浮现了各种好莱坞超级英雄片。可能大差不差吧，就以某个巨大改造人为例，像那样的人形高达要是打起来，现场画面肯定会非常带感。
逆着人流，李泽晖向声音的方向前进。
沿途，他看着逃跑的人们在践踏与碾压其他同样逃跑的人，而踩在他人身体上逃跑的人们毫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仿佛践踏其他人的生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也让刚从过于理想的美好憧憬中回到现实的李泽晖倍感痛苦。
人类总是这样的，总是这样以自我为中心，他们会毫不留情地踩在其他同类的尸骨之上。当自己踩在别人身上时候会觉得是适者生存，可被别人踩的时候却会歇斯底里地谩骂与攻击他人。
真是恶心，令人作呕。
尽管李泽晖也是知道的，人们在死亡面前大多会不择手段地进行自保，这是一种生物本能，就连他自己也不例外。
但人们的言语与所作所为也让李泽晖更加清晰地认识到了，人类的劣根与人性的丑陋。
他知道的，塑造莫瑞亚民众如此性情的是整个社会的风气，是他们从小便是如此，是他们周围的人从来都是如此。
莫瑞亚的很大一部分人是真的有娘生没娘养，教育完全靠社会毒打，素质参差不齐可太正常了。
李泽晖就听说过，他穿越前自己所在的国家，很久以前的过去也很烂，但只要经过几代人的不断教育，最后人们是会慢慢好起来的。
他都知道，但他依旧还是不禁思考。假设工会只是为了人民而战的革命家，那自己眼前的这些人真的值得被拯救吗？他们真的配被拯救吗？
他甚至没有上过莫瑞亚的网就已经是这样了，如果再继续全面深入了解他们，那大概只会对他们更加失望吧。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工会的目的不是为了解放人民，而是单纯的仇恨在驱使着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地摧毁联合体。即便这会让所有人去死。
因为莫瑞亚的人们不配被拯救，支持工会对抗联合体的只是他们对联合体的仇恨。
可悲。
李泽晖对包括自己在内的人类感到了悲哀。
通过读心身边不断与自己交错而过的路人，李泽晖了解到。就在这条街前面，大概不到五百米的地方，这个巨大的改造人在虐杀一个人，汽车都如同纸制玩具车般被其一脚踩瘪了。
嗯，从外观看来…是她啊。李泽晖还记得她，那个巨大的改造人，之前见过的。
原来是她在前面大展拳脚啊。
而且，还是单方面将另一个人砸来砸去，按在地上摩擦。那个被拎起来砸地面的人不知道装了什么义体，可能是义体全点防御了吧，速度完全跟不上那巨大改造人。
虽然看起来还没死，但她已经被打得连还手都做不到，死亡基本上已经是时间问题了吧。
看到了那个很亲切，但他压根没有记名字的巨大改造人，李泽晖想起了一些奇特的回忆与画面，触手play什么的。
不过…李泽晖在路人的记忆里看见了，在工会的据点附近，冲突爆发的地点，当时的现场有一个他熟悉的面孔。
啊哈！看看那是谁？这不是我们上班喝茶摸鱼的童工小姐吗？真是好巧啊～
从路人记忆里看，她似乎是在逃跑，但她的背后并没有人在追，巨大改造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另一个人身上了。
嗯，大概是那个特耐打的家伙在吸引巨大改造人的注意力，掩护童工小姐逃跑吧。
哼哼…她就那么重要吗？
那么，从现在开始，她就有人追了。
李泽晖在心里“哼哼”冷笑了几声，根据路人的记忆预测辛徳的逃跑路线，快步追击了过去。
自己也真是个无药可救的恶人啊。同样的，是不配被拯救的人，是该死的人。
跟着童工小姐，进入小路，她的速度开始加快。
李泽晖也跟着小跑起来，将两者的距离保持在不超出读心的范围，通过读取童工小姐的记忆，确认她是否能作为自己的目标。
二者的你追我赶大概持续了半分钟后，辛徳小姐似乎是因为没听到有追赶的声音，逃跑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而与此同时，已经将她选作目标的李泽晖迅速接近，在辛徳察觉并逃跑之前朝她后脑勺给来了一下，轻易就击晕了辛徳。
「玛尔塔，你的人快到了吧。」
「嗯，快了，你先开始吧。」
那…就先开始吧。
李泽晖蹲下身，先是大致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出手力量，确认辛徳没有被他一不小心给打死了。
然后……嘎腰子！
掀开辛徳的衣服，他以触觉大概找准了开刀的位置，褪去食指的皮囊，准备在辛徳的腰上开个口子，至少要割掉她的一个肾。
啊～真是邪恶啊。
李泽晖用手指刺入辛徳的皮肤，接着扭动手指向深处钻探，洞穿表皮层与真皮层，勾起指头横向拉开一条巨大的开口。
完全无麻醉的手术，手法还相当的简单粗暴，辛徳即便昏迷了，也依旧止不住地发出了悲鸣。
不准出声！
李泽晖一只手掐住了辛徳的喉咙，用膝盖压住其身体，阻止她的身体因挣扎而移动。
然后他将手伸进了她腰部的开口，准备贯穿皮下组织与肌肉什么的，直取她的肾脏。
「那么，我要进来啰～」
手掌长驱直入，穿刺沿途的一切障碍物，目标直指辛徳的腰子。血液在不断涌出，没过几秒就已经到处是血，只能用手感来判断器官位置了。
挣扎，抽搐，痉挛，流泪，声嘶力竭的哀嚎。疼痛致使辛徳从昏迷中醒来，之后却又因缺氧而再次昏死了过去。
啊，真是可怜啊～
看着眼前人类的惨状，李泽晖在心里露出了扭曲而愉悦的狞笑。
自己，也真是有够该死的啊。
「那你还是低估人类了，像是你这样折磨人的人在莫瑞亚乃至我们过去的世界，多得是甚至更过分的也不少，你把自己想太过了。」
但这并不能脱罪。有更过分的人不代表犯下更轻罪行的人应该被原谅，正如法律底线不应该为人们的所作所为而放宽。
「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底线啊……」
「并没有那种东西，只是单纯的有常识而已。知道就常理而言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也就仅此而已了。」
认知与行为是不能完全画等号的。知道一件事是错误的，不代表不会去做。就像是银行劫匪基本都知道自己在谋划的是抢劫一样。
挖出辛徳的肾脏，李泽晖姑且将其丢到一边，开始将手深入辛徳那已经全是血了的身体内部，估摸着打算再挖点什么。
干脆把肝也挖了吧，反正对可怜的辛徳来说结果都一样。她在被李泽晖抓到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小路另一边，一只伪装成约五十岁成年男性人类的拟态雏虫，拖着一个旅行箱走过来了。箱中应该是医疗器械之类的吧。
「好了，那么剩下的就拜托你了。」
李泽晖摸了摸脖子，略微犹豫后，将手抵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你TM…下手有够简单粗暴的啊，给我考虑一下怎么处理伤口啊！」
啊…是，把人的体内搞成这样还让玛尔塔收拾，感觉自己确实是有点难为人了……
「嘛…总之，按计划，让工会的人来救她，然后我利用这家伙来当快递箱，把自己邮到幕后工会那里，到时候你记得来救我一下。」
有点唠叨地，他又向玛尔塔叮嘱了一遍他那离谱的计划，然后李泽晖用自己的手自刎了。
和上次一样，他无意间又开始信任别人了。相信玛尔塔会按照制订好的计划来救他。
很蠢，很傻，就像是一个在同类型题目上反复犯错的笨蛋学生一样。也不知道这次，他是否能凑巧蒙对题目，用错误的方法写出正确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