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的燃料还够折跃几次？」
“额…我看看。”
史文森试探性地想要起身，在得到默许后，他把大虫子搬起来放一边，独自来到驾驶座前。
依靠过往经验，史文森目测了一下显示器上的油箱图标，余量大概还能折跃两次。只是剩下的燃料非常危险，都不知道能不能平安降落。
「地嗪能作为燃料吗？」
没有等史文森说出结论，异虫似乎已经得到了他的答案，紧接着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啊？”
它用手指指了指那驾驶室边缘，那两罐紫色的东西。表示自己说的就是那两罐。
“嗯…”
确实，那紫色的物质是装在高能瓦斯罐里的，他之前也有猜测过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地嗪，但并不确定。
所以，它之前大口喝的就是地嗪吗？一种紫色的，可能是含有某种特殊杂质的稀有高能瓦斯。
那还真是…不愧是异虫，真猛。
“这我姑且有听说过这东西，泰伦帝国那边好像在高价收购这个，似乎是什么很高级有特殊用途的高能瓦斯。那应该…也能直接当作燃料吧？”
「『应该』……」
“啊…是，是‘应该’……”
这真的不是他的错，毕竟他又没用过，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见到地嗪的实物。
再说，即便他此前真的搞到过这东西，也不会就这样往货船油箱里灌。
一罐地嗪，拿去卖了说不定能赚回相当于好几罐高能瓦斯的钱呢。他不傻，是会算账的。
「…那地嗪和一般的高能瓦斯，能混合在一起使用吗？」
…谁知道啊！又没试过…
史文森在心里吐槽着。
不过，作为长期和飞船打交道的工作者，他姑且还算是比较了解高能瓦斯。
高能瓦斯，人类世界通用的标准燃料，大致可以通过目测和闻气味的方式来判断其质量。
从颜色上看，纯绿色的高能瓦斯是好的。如果混有其它颜色，那就是混进了其它杂质。
例如淡黄色，一般就是混进了硫化氢，会炸。
他还听说过，星区里还存在有银色的高能瓦斯。
起因是某行星在地震过后形成了新的瓦斯气泉，银白色的气态高能瓦斯就从那些气泉眼喷发向了天空，肉眼看上去就像是银白色的薄雾。
也不知道是混入的是什么东西。
而依靠闻高能瓦斯的味道，他也可以凭感觉大概地判断一罐高能瓦斯的质量优劣。
但眼前的这地嗪…就他看来，可以说基本上就是一罐杂质。纯紫色的，一点绿色都看不见，杂质的成分一定在其中占了相当一部分比例。
但好在气味上，他至少是闻不出什么异味。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
史文森不知道这只异虫突然明白了什么。
「我猜，这两罐地嗪可能就是提纯过的高能瓦斯杂质。」
啊？
「嗯，或许就像是你想的那样，地嗪瓦斯里有什么杂质是有特殊用途的。所以可能…为了使用那种杂质，他们就把那杂质提纯了。
「这可以解释，为什么地嗪里不见半点绿色。因为高能瓦斯的成分被剔除，保留了所需的杂质。
「因此，结论就是，这东西能不能用不好说，可能会用不了。」
……
「嘛，猜测而已。实在不行的时候还是可以拿来当燃料，用来挣扎一下的。
「总之，两次折跃机会…去哪？」
它重复了一遍自己之前的问题，强调这一问题的重要性和优先级。
确实，让飞船一直待在这里不是个办法，必须得想个出路了。而为了让飞船能够安全降落，最好只折跃一次。
在这样的前提下，返回莫瑞亚就有些风险了。如果莫瑞亚确实毁灭了，那么他们不就白白浪费了一次折跃用来单纯确认情况了吗。
啊……
史文森接上数据线，将自己与飞船重新连接。史文森开始阅览星图。那里面有各大人类移民地的坐标，由电脑实时演算着。
“……还是回莫瑞亚吧。”
他考虑好了，还是要返回莫瑞亚看看。
如果莫瑞亚没有毁灭，那就可以正常地在莫瑞亚降落，补充燃料，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而如果莫瑞亚真的毁灭了，那…会不会有和他一样侥幸存活的幸存者呢？
他刚刚就是想到了这种可能性，才下定了决心。
如果有和他一样的幸存者回到莫瑞亚，那他们应该也会像自己一样，感到迷茫和不知所措吧？
然后……
史文森看着身后的异虫，既然它能突然凭空出现在他的货船里，那应该也能瞬间出现到别人的船里吧。
这样，就能得到他们的物资。靠异虫的武力。
「哈，原来如此，当宇宙海盗是吗？挺有想法的嘛。
「那就这样了。」
嗯，就这样吧。
史文森松了半口气。
货船上还有两罐地嗪，即便完全没有物资补给…依然也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希望的。
……开始折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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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
一头身形相对娇小，体长不到4公里的袖珍利维坦折跃至了这肉眼观察下空无一物的深空中。
这里是李泽晖失联前，货船最后所处的区域。
如果不出意外，在这个位置，利维坦能将货船纳入生化质子炮的射程范围，远距离摧毁货船。
但很显然，出意外了。
「……」
李泽晖和那艘货船已经不在这了，玛尔塔打算用货船顺便测试新单位实战性能的计划，也就这样跟着袭击计划一块泡汤了。
而需要测试的新单位，简单来说就是一种等比缩小过的利维坦。
这就是她与阿巴瑟洽谈之后，最终得出的成品。缩小版利维坦严格了控制生产成本与生产用时，方便她大批量地生产制造，也方便她在必要的时候更果断地牺牲掉它们。
毕竟俗话说得好，鸡蛋不能全部都装在一个篮子里。如果是死了一头常规的利维坦，那利维坦本身加上其体内的虫群，她损失就大了。而小利维坦死了就相对还好，不会那么心疼。
至于命名方面，她就管这叫“小型利维坦”。简单直接且高效的命名方式，也很符合阿巴瑟的研发历程。
就只是把原本就有的模板缩水，当作新单位给她应付了事。
某种意义上，这很阿巴瑟。何况玛尔塔这姑且也不是第一次见它这样做了。
幼雷兽就是雷兽的缩小版，王兽就是雷兽的放大版，莽兽是刺蛇、跳虫和雷兽搓在一起得到的缝合怪。
这些她都在情报层面有所了解。
其中除了幼雷兽，其它的…大概真的就都是阿巴瑟的手笔。只不过因为各种原因，最后变成了废案，没有进行大规模的生产。
就连玛尔塔自己所属的虫母，也是修改来的。
所谓虫母，是虫后中脱颖而出的强大个体。而虫后，则是为了满足刀锋女王的需求，从旧版虫后修改来的。
它们被增加了脑容量，添加了重甲壳和仿星灵的神经束，又因为体型体重的增加，从飞在空中的水黾变成了地上走的大蜘蛛。
然后就上任，顶替了脑虫的位置。
能套模板就套模板，能靠修改满足需求就绝不从0开始做新的，这很…
玛尔塔不好评价，感觉有点敷衍，但事实上确实省时省力还满足她的需求。
相比较那些平均拥有6.7公里长巨型身躯的常规版利维坦，小型利维坦大幅度缩减了体型，身长仅有原版的三成不到，但它们依旧保留那些利维坦的基本功能。
运兵、空投囊、中空触须、胆汁虫，正常利维坦该有的它都有，只是在量的层面上有所减少。折跃自然也是可以，生化质子炮却是在杀伤力上有大幅度削弱。
但即便有所削弱，一发摧毁货船还是没问题的。
只是……
玛尔塔控制初生的小型利维坦，用它的光学传感器扫视着周围的空间，反复确认货船真的已经折跃走了。
这就麻烦了，她不知道货船的折跃目的地，也就找不到李泽晖，没法将他无害化处理掉了。
「啧。」
运气真是太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