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咬下一口披萨，被玛尔塔控制的拟态雏虫吃早餐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它的驾驶员严重影响了它的进食效率。
“怎么了，小菲尔德？有什么心事吗？”
在拟态雏虫旁边，刚刚解甲下班准备吃早饭的汤姆大叔凑了过来，关心美少女的食欲问题。
嗯，一个社交恐怖分子。
虽然玛尔塔应该已经不能算美少女了，但这只拟态雏虫所使用的身份姑且是个美少女。
所以，他这算大叔搭讪美少女吗？
玛尔塔的思绪一下偏了题，从阴谋诡计颠覆政府引发内战，偏到了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披萨，底部烤焦了，而且里面还很硬。”
硬到甚至需要用皮囊内侧的异虫牙齿去啃，不然真就啃不动，不知道那厨子是怎么做到的。
“哈！是吗。那他可能是火开得太大了，然后又烤得太久了吧。
“原谅他吧，他也是第一次尝试做披萨，把握不好火候和时间也挺正常的。吸取经验教训，相信他下次能做好的。”
汤姆大叔谈笑道，言毕后小酌了一小口杯中的天青色含乙醇液体。
根据读心，那玩意是苦艾酒，加水加糖。
做法是倒三分之一杯苦艾酒，在杯子上放漏勺，其中放一颗方糖。接着，让冰水一点一点地滴在方糖上，让方糖缓慢融化，随冰水一起慢慢滴入苦艾酒，补满酒杯。
最终成品会因冰水缓慢均匀地滴入苦艾酒，而呈现如云朵般绽放的视觉效果。
只不过，汤姆他在准备滴冰水的时候一不小心抖了一下，直接给冲了大半杯水下去，索性就将错就错把酒搅拌均匀了。
于是乎，这杯酒完全变成苦艾酒加方糖加冰水。
理论上味道应该影响不大，就只是视觉效果的区别而已。
通过对汤姆的读心，玛尔塔间接尝到了那杯酒的味道。那是…很奇特的味道，如果要她形容的话，是一股近似藿香正气水的味道。
真是奇妙的味道。
玛尔塔又啃了一口披萨，读心得到的味觉体验还隐隐回荡在虫口之中，仿佛她把汤姆的子弹杯抢了过来，替他一口把酒闷了。
真好啊，读心，还能蹭一口路过的下饭菜呢。
“话说回来，你们那边，虫子清理得怎么样了？杀了几只？”
这是半句废话。她作为虫母，对于舰上拟态雏虫的死活当然再清楚不过了。
她知道，舰队中自己麾下的拟态雏虫，除了现在正吃披萨的，其余的全部都已经被用C-14步枪物理超度了。
但，她可以反过来，通过确认拟态雏虫的死亡数字，来确认李泽晖是否已经死亡。所以，只有半句是随口说的废话。
“三只。
“不过，休伯利安号那边传来了消息，说他们那边至少也有一只，已经被监控拍得清清楚楚了。”
“……这样吗。”
休伯利安号…吗？
嗯……
李泽晖已经脱离了她的控制，她已经没法在异虫的灵能链接里感受到他了。
不过如果自己没记错，泰伦帝国的某个神秘人曾经对李泽晖说过，在休伯利安号上还有另一个李泽晖？
是李泽晖3号还是李泽晖4号？忘了，无所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是两个李泽晖都在休伯利安，还是另一个李泽晖还在雇佣兵这边？
不知道，至少…应该他还没死。
那……
“除此之外，我们还发现，之前要卖到莫瑞亚的地嗪被偷了。”
……嗯？
汤姆提到的情况引起了玛尔塔的注意。
顺着他的回忆，玛尔塔读心到了整件事情的完整起因经过结果。
此前，在凯莫瑞安那边有买家在高价收购地嗪，所以他们就经常去莫瑞亚交货，也经常去拜舍尔从塔达林的领地里偷偷进货。
至于地嗪失窃的事情，他不清楚。
他们只是发现仓库里的地嗪不见了一大堆，而去问又没人知道那些地嗪是怎么没的。
“怕不是被异虫偷喝了，然后…变成什么灵能异虫，就像是虫后那样的。”
玛尔塔随口打趣道，但那也是她真的在担心的。
如果李泽晖狂磕地嗪，那会发生什么？
他会疯，会成瘾，会变强。地嗪能强化他的灵能潜力，却也会使其陷入疯狂，附带地嗪成瘾。
……他喝了他带走的地嗪，然后…地嗪成瘾带来的戒断反应持续折磨着他，使得他最终还是去窃取了雇佣兵的地嗪。
这确实可以解释地嗪失窃一事，而且非常合理。
那么，关键问题在于，地嗪成瘾的那个李泽晖，他现在在哪？是去休伯利安号了，还是依旧在雇佣兵舰队里。
“……船上现在还有其它的异虫吗？”
又是一句废话，这次就是纯粹废话了，他们要是知道哪里有异虫，那就已经去杀了吧。
“不知道，能找到的都已经杀了，过会儿还有第二轮搜索，你也要准备一下了。”
“嗯哼，那你去吃你的饭吧，我过会儿再说。”
打发走了汤姆大叔，玛尔塔依然如同刚才那般伏在餐桌上，撑着脸，沉思着，看着汤姆叔拿着那一小杯酒渐行渐远，前去打饭。
「嗯…休伯利安号啊……」
她并不是很想与休伯利安号的那些人为敌。
虽然说，理论上她应该是能打的，可主角光环这种东西她不好说。
但如果唯物主义点，休伯利安号的强大之处应该只是高质量的舰组成员配上了顶级的基础舰船配置，外加不断地升级改造。
本质上只是一艘各方面都较为强大的战舰而已，只要她短时间的输出足够高，能在他们折跃逃跑之前摧毁舰船，他们就会全灭。
纠结。
玛尔塔的心事越来越多了，就比如现在的，要不要直接去击毁休伯利安号？
……
感觉还是去问一下吧，去问那些曾在舰船间来往的人，问他们有没有闻到高能瓦斯的味道。
地嗪和高能瓦斯是类似的东西，高能瓦斯是一种碳氢化合物，和石油差不多的玩意，味道闻起来也是类似的。
如果李泽晖接触了地嗪，那身上应该会有味道。
是个思路，但不排除他用闪现整了什么狠活，使得一个不大的容器里存储了大质量的地嗪。
那样的话…实际重量还是一样的，所以他或许会拿不动？汤姆大叔的记忆里，画面中可见失窃量是蛮多的，如果全部拿上或者喝掉，不知道他的腿还能不能支撑住身体。
……也不对，办法总比困难多。如果他不是自己拿，或者是用了点什么特别的方式，又或是…根本就没有拿走。
嘶…啊……
玛尔塔头脑风暴着，她将剩下的披萨用手折叠了两次，塞进口中吞下。
要不，直接让一群小型化的利维坦突袭舰队，注入拟态雏虫与耳目，靠压倒性的数量覆盖来尝试直接找到李泽晖，然后再对他们所处舰船实施斩首，让舰船变成他的钢铁棺材？
「啊啊啊……」
但是那样做的话动静实在是太大，绝对会打草惊蛇的吧？绝对是会的吧？
焦虑，焦躁，烦躁。
玛尔塔抓挠着拟态雏虫那虚假的头发。
而在这时，她突然又意识到了一件事，她的表现会不会太过显眼了。
尽管拟态雏虫的面部表情需要有意去控制，但她的焦躁已经不需要表情来诠释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很焦虑。那焦躁的情绪就差化作实体的泥沼，将周围充盈了。
扶着额头思考片刻，听着自己手指依次敲击桌面的声音，玛尔塔的意识离开了这只拟态雏虫。
再这样下去，伪装可能会出岔子，不能让她的个人情绪影响到了正事。
她还是自己在利维坦上一个人思考吧，就像是往常那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