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吉娜很识相的,先放下了手里举着的剪刀。对方似乎也嫌举着手臂很累,把握枪的手放在了桌子上,但枪口还是直直对准吉娜的。
因为吉娜还没有给出一个能说服她的解释,更何况吉娜也还完全没有弃掉手里持握的利器,身上的一堆口袋里指不定还有什么利器。
她自然不可能放下戒心与威慑的。
吉娜首先瞟了一眼对方的名牌,看了看对方的名字,确认了一下那个已经被忘掉了的名字。
“……玛格丽特女士,请你让开,我要把机库的闸门打开。”
吉娜直接说道,时间紧迫,她要尽可能快地结束对峙。
“为什么。”
为什么,要怎么说?
“因为…那架运输机里有一只异虫,而在通风管道里还有一个更大的异虫。那个大只的异虫在追杀运输机里那个小的异虫,我和那小的异虫打算把那个大的异虫引出休伯利安号。”
为了能相对全面地说明,吉娜在蓄力了一秒后,高速神言,一下子说了一大堆话。
这似乎让玛格丽特的脑袋一时间没处理过来,她思考了一两秒,在脑内理了理吉娜这一大段长句之中的逻辑。
“我…理解了,但你如何让我相信你的话,还有你的说法。”
很直接的问题,吉娜也不知道该如何证明。
“我听说过,星灵那边有过一个女族长被刀锋女王控制的案例。在那个案例里,被感染的女族长没有出现可见的身体异变,只是心智被控制。”
玛格丽特紧接着阐述了一例异虫感染案例,换言之,她是在质疑吉娜是否还是吉娜。
质疑吉娜,是否在失踪的那段时间里被异虫感染了。或者…现在她眼前的吉娜根本就不是吉娜,而是拟态虫假扮的。
“如果我是异虫,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然后凭借异虫之躯苟活下来,去打开闸门。”
她想到了一个反驳的方向,即…对于异虫来说,驱干被手枪打几下并不算特别致命,是完全有能力在中弹后去打开闸门的。
而人类,是可能会因为中枪死亡的。
异虫能拼上一把,人类则需要掂量掂量自己的目标值不值得赌上自己的生命。
“…但即便你还是吉娜,你居然会信异虫的话?”
啊,确实,很难以置信,一只拥有自主思考能力的异虫。吉娜听过脑虫在主宰死后想要成为新主宰,于是和凯瑞甘为敌的故事,却从没有听说过一只普通的异虫能叛变虫群。
“请您…相信我。”
“那你得让我能相信你。”
好有道理,但吉娜做不到。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怎么说服玛格丽特。
“我已经在通风管里测试过了,那滩黑色液体,它会吞噬沿途的物体,越来越大,而且一直追击着运输机里那只拟态虫。
“我和那只拟态虫商量好了,它会开运输机离开休伯利安号,那滩黑色液体则会跟着它一起出去,离开休伯利安。
“现在,打开闸门。”
玛格丽特听着吉娜说话,在思考着,但时间还在流逝,陆战队员和黑液…都在赶来的路上。
等等,她不会是在拖时间吧?
吉娜想到了这样一个可能性,会不会玛格丽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听她解释,或者一开始就没打算擅自做出行动,只是在借此机会拖延时间,等待陆战队员的到来?
意识到了这种可能,吉娜瞬间就恐惧和焦急了起来,想要立刻解决眼前的问题。
时间,不够了,已经要没时间了。
虽然不知道陆战队员还有多久抵达,但吉娜心里已经在疯狂警报了。
她在内心里挣扎着,靠在了身旁最近的桌子上,思考着自己是否要直接上。
为了将黑液引出休伯利安号,为了…杀死异虫。为了未来,为了那个更好的未来,她需要一个…简单直接且快速的办法。
如此想着,吉娜的肾上腺素逐渐被释放和激发,头脑愈发清醒、冷静,却只有一个念头。
她已经想好了,那个解决办法。
吉娜假装是在思考,撑在桌子上,用手扶额,借助手的掩护偷偷瞟向那指着自己的手枪。
她认真地记住了枪口的方向,预估距离,在脑内模拟,预演了一遍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她会冲上去,冒险用剪刀搏手枪。
做好了心理准备之后,吉娜突然暴起冲上去,迅速接近玛格丽特,抓住了她的手。
砰。
子弹不出任何意外的,打在了吉娜身上。
但吉娜的手死死拧住了玛格丽特扣扳机的手指,让她没法松开扳机,开不出第二枪。
“你……”
玛格丽特的左手试图拽吉娜的手臂,可随即是一记头槌正中了她的脑门。
一瞬间,年轻的脑壳与老古董的头相互撞击。
眩晕之下,吉娜这位年轻人先行一步,抽出了自己持握剪刀的右手,用剪刀的手柄再一次重击了玛格丽特的脑袋。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不停砸击,直到玛格丽特脱力倒下,手枪被吉娜夺取,迟到的疼痛从腰部、手和手臂侵袭而来,吉娜才停下了手中“指虎”的砸击。
“呃…啊……”
吉娜摸了一下腰部的疼痛处,随后她看见的是自己沾上了血迹的手。
不出所料,自己中弹了。同样不出所料的,自己还没死。
那枚子弹打穿了吉娜的背心,打穿了衣服,打穿了她的身体。但仅仅就只是这样了,她现在…暂时还没死。
根据流血位置,吉娜预估那弹头可能把她的降结肠打了个对穿。但这只是猜测而已,说不定有杀伤到动脉,她也不太确定,毕竟她又不是医生。
看着沾血的手,吉娜姑且冷静分析了一下,但很快她就没那余裕了。
随时间推移,渐渐的。
原本只是被石头砸中似的疼痛感逐渐放大,愈发感到烈火灼烧般疼痛,最后演变为难以忍受的剧痛。以至于让她跪倒在地,一时间再起不能。
“呃啊…………”
并没有因疼痛而发出什么悲鸣,反是声嘶力竭,紧绷到发不出声音。
痛。但痛归痛,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吉娜捂着中弹部位,咬紧牙关一点一点蛄蛹向控制台。靠手脚和意志支撑着身体,开始摸索起如何操作机库闸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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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库的闸门打开了。
李泽晖看着机库闸门缓缓打开,估计吉娜那边应该算是一切顺利了。
那他这边,他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