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实验开始了。
玛尔塔控制着泽鲁斯上的虫后，亲自接收了由利维坦运送而来的拜舍尔当地特产地嗪。
这些地嗪被工蜂们包裹在囊泡里，堆满了利维坦体内的腔室。折跃运送到泽鲁斯后，由王虫们一批一批卸下，从空中运输到位于地面的虫巢。
“喝。”
“啊？”
玛尔塔控制虫后，指向空地上那些装满地嗪的囊泡，对跟前的实验小白鼠说道。
这段时间里，这位不知名小白鼠展现了他的智慧。根据虫后们的记忆，他运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靠话术说服了两个负责看管他的虫后。
然后他被虫后们伺候着，在虫巢里搭建帐篷，生起营火。烤了一只原始跳虫当饭吃，甚至还吃起浆果煮起茶享用饭后点心了。
这些年龄未满一个月的虫后们还是太好忽悠了，把他养得实在是太好了。
她堂堂虫母，在利维坦上都吃不到烤肉和热茶！
莫名的嫉妒油然而生。大概正是如此，她的态度中疑似有点掺杂了个人情绪。
“去喝。”
……
见小白鼠一脸懵逼，玛尔塔又重复了一遍命令。
“去喝囊泡里的液体。”
这次，她用更明确的话语下达命令，小白鼠先生应该是能听懂她什么意思了。
“这…真的能喝吗？”
看着小白鼠磨磨蹭蹭的样子，玛尔塔有些感到不耐烦了。
干脆打断他的手脚，然后把他丢进地嗪里浸泡吧。
好在，那个小白鼠没有等到玛尔塔彻底不耐烦的时候。他在求生欲的驱使下走向那些堆放着的囊泡，将手放了上去。
“……”
在开始喝之前，小白鼠犹豫地回头看了一眼，就好像是一个在观察家长如何给他评价的孩童。
「混账。」
玛尔塔火了，控制着虫后径直向小白鼠走去。这吓得他立刻用手撕开了囊泡，开始埋头猛地大喝特喝。
这堆成山的地嗪，够他喝到天荒地老了。
如此大量的地嗪，应该可以把他灌得不输给刀锋女王了吧？至少，不输给一般的星灵。
玛尔塔预测着理想的实验结果，但总感觉有些不太对，真的会这么简单吗？
地嗪，真的这么好搞到吗？
事到如今，反而是她疑惑了起来。
如果地嗪这么好采集，塔达林应该会更强大，因为他们拥有一颗充盈着地嗪的星球，斯雷恩。
真的只是单纯的怕喝地嗪喝疯掉吗？
而且，既然有如此充盈的地嗪资源，那为什么没有整出个什么灵能自爆卡车，例如给“死徒”灌地嗪后丢出去当自爆人。
反正都是耗材，为什么不这样做？
“呕……咳咳咳…呕！！！”
在玛尔塔怀疑的时候，小白鼠那边突然开始剧烈呕吐了起来，把刚刚喝下去的全给吐了出来，呕吐物中还混杂着吃下去的食物和胃液。
胃酸的恶臭，刺破了地嗪与虫巢的各种气味，通过异虫的敏锐嗅觉与灵能链接传递至玛尔塔她的脑中，刺激着她的神经。
“给我继续喝，不准停。”
玛尔塔口头命令着小白鼠，并通过灵能链接给虫后下达了指令，让两个虫后盯着他继续喝地嗪，不想喝也得硬灌下去。
她自己这边，则是将视线投向萨古拉斯，打算和安布罗休斯讨论一下，关于计划执行过程中塔达林的相关细节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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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涸的大地之上，拟态雏虫蛄蛹前行着。
或许，现在应该叫“以太刍中”或者“拟太”了，毕竟他现在只剩下了半边身体。
破碎的血肉在他的身后一路拖拽，组织液在沙漠上着色出了一条绵延百米的轨迹，并在恒星光的炙烤下逐渐脱水。
或许，应该把它们给吃下去的。
李泽晖如此想着，但事已至此已经来不及了。他也不太可能现在返程，一路吃回去。
他现在正往记忆中那地嗪海所在的方向爬行，做着属于他的最后挣扎。
「呃啊……」
好该死的感觉。
濒死感，莫名的，就是…这样觉得。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到自己要死了”的感觉。
他的脑海里不禁出现了“芝诺的乌龟”，他在前面像是乌龟一样不断不断地爬着，而死神作为阿基里斯在他的身后追击，无休无止。
怎么办？该怎么逆转这种情况？
不知道，没东西吃也没有东西喝…除了地上的尘埃什么都没有。
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李泽晖埋头往嘴里疯狂扒拉地上的沙尘，尽可能吃下更多的东西。
活下去…要活下去……
如果不活下去的话，一切将都没有意义了。
一边爬行着，一边用嘴将沙子铲入口器内，源源不断地吞咽下肚。
爬，继续爬……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灵能快要回复满了。
而为了最大限度利用灵能，每每到灵能将要回满之时，李泽晖便会消耗灵能，让灵能始终保持在回复状态。
具体来说，就是靠念动力悬浮移动来消耗灵能。而为了以防万一，他不会一直悬浮移动，而只是将灵能保持在六成到九成之间。
假设出现不曾预料的紧急情况，他可能还需要灵能来应急保命。
也不知道，还能走出去多远……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是能隐隐听见海的声音了，神似海浪的声音。
快了，就快到了！果然…地嗪没有消失，只是位置上的问题罢了。
李泽晖开始加速，拼命地继续向下爬去。
直到海的声音远远超出了他对正常范围的定义，他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
这一眼，他看到了海，以一种怪异的俯视视角。自己宛若正在飞快地坠落，向着眼中这片充满了他视线的地嗪之海。
几秒钟的呆愣后，恐惧终于是降临至了李泽晖的心中。他想要用闪现创造一个庇护所抵御洪水，却没有得到任何反馈。
闪现不起作用了，在这关键时刻。
浪潮抵达的前几秒钟的时间，思维的电流在脑中冲撞。但他实在是想不到，这种情况下自己该如何才能活下来。
最终他也只能蜷缩在地上，尽全力用灵能排斥所有的一切，祈祷自己的骨骼与念动力能为脑组织抵御致命的冲击，保护自己生还。
